《维修笔记里的总裁先生》绿野仙紫

8、暗流涌动的办公室

　　第8章：暗流涌动的办公室

　　乔安安频繁出入总裁办，并且似乎总能“搞定”那位挑剔总裁的消息，像一阵无法阻挡的风，悄然吹遍了行政部乃至相邻的办公区域。最初只是小范围的窃窃私语，渐渐演变成了公开的议论和各式各样的猜测。

　　这股风，自然也刮进了行政主管徐曼丽的耳朵里，并且成功地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不舒服。

　　徐曼丽的办公室玻璃隔间，正对着IT运维的开放区域，像一个观察哨。她端着咖啡，目光锐利地扫过外面忙碌（或者看似忙碌）的下属们，最终定格在那个正低头更换键盘键帽的瘦小身影上——乔安安。

　　嫉妒，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徐曼丽的心。

　　她徐曼丽在锐锋集团熬了多少年，赔了多少笑脸，拉拢了多少关系，才坐上今天这个行政部主管的位置。可即便如此，她见到沈斯年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每次汇报工作都战战兢兢，生怕哪一点不合那位年轻总裁的心意。那个乔安安算什么？一个刚毕业没多久、只会摆弄螺丝刀和电烙铁的黄毛丫头，凭什么就能三天两头往顶层跑？还能得到总裁的“青眼”？（虽然她理解为是维修上的“青眼”）

　　在她看来，乔安安那副沉默寡言、不施粉黛、只知道埋头干活的样子，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总裁怎么会容忍这种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难道……真像有些人私下嚼舌根说的，总裁就吃这种“单纯技术女”的设定？

　　“哼，”徐曼丽冷哼一声，放下咖啡杯，指甲不经意地划过桌面，“装得倒挺像，心里指不定怎么得意呢。”

　　她绝不容许自己管辖的部门里，出现任何脱离她掌控、甚至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乔安安这种“特殊待遇”，在她眼里就是一颗不安定的棋子，必须敲打敲打。

　　于是，她开始有意无意地给乔安安的工作设置障碍。

　　“乔安安，这份历年设备维修档案，下班前重新归类电子版给我，格式按最新模板来。”徐曼丽丢过来一个几乎不可能按时完成的琐碎任务，就在乔安安准备去处理一个紧急网络故障时。 “乔安安，总裁办的维修单你先放一放，先去把楼下会议室的投影仪都调试一遍，下午有重要客户要用。”——明明调试投影仪是视听支持组的工作。 “乔安安，你采购的这批耗材，价格比预算超了百分之五，写份说明给我，详细解释超支原因。”——超支是因为她要求采购更耐用、能承受总裁“物理说服”的工业级配件。

　　乔安安虽然社恐，但不傻。她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徐曼丽的针对性压力。但她懒得去琢磨背后的原因，只是默默地将这些额外任务加班加点完成，同时尽力不耽误正常的维修工作。这导致她最近下班越来越晚，黑眼圈都快赶上她的镜框了。

　　部门的其他同事，态度则更加微妙。

　　老张和王师傅这类老资历，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啧，小乔这是要发达啊，成了总裁御用维修了。” “年轻人，机会是多，但压力也大啊，瞧那脸瘦的。” “御用？我看是御用‘背锅侠’还差不多，哪天总裁大人真发大火，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他们偶尔会半真半假地打趣乔安安： “安安，下次上去给沈总修电脑，顺便帮我们美言几句，年底预算批松点呗？” “就是就是，跟沈总说说，咱们运维部劳苦功高，该换点新装备了！”

　　乔安安通常只是尴尬地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玩笑。

　　而像小李那样年轻、有些虚荣心的同事，则混合着嫉妒和好奇。 “安安，总裁办公室到底多大？是不是全是高科技？” “沈总跟你说话吗？他私下是不是也那么吓人？” “听说他秘书团个个都是大美女？真的假的？”

　　他们围着她问东问西，得到“就那样”、“没注意”、“修完就走”等干巴巴的回答后，往往觉得无趣，又带着点“装什么清高”的不忿散开。

　　偶尔，当乔安安维修回来，还能捕捉到一些低低的议论： “看她那样子，也不像能攀高枝的料啊…” “说不定人家有独门秘籍呢？比如…特别会修某种‘设备’？”伴随着意有所指的窃笑。 “少说两句吧，让人听见不好…”

　　这些声音像细小的针，扎得人不疼，但膈应。乔安安只能把耳机音量调大，用代码和电路图屏蔽掉这些无聊的噪音。

　　在整个部门里，唯一真心为她着想、并源源不断提供“情报支持”的，就只有财务部的闺蜜徐小雅了。

　　“安安！最新消息！”午休时间，徐小雅像一阵风似的卷进IT运维部，精准地找到正在啃面包看技术文档的乔安安，把她拉到茶水间。 “什么消息？”乔安安被她神秘兮兮的样子搞得有点紧张。 “我刚去送报表，听到徐曼丽跟她那个跟班在楼梯间说话！”徐小雅压低声音，眼睛瞪得圆圆的，“徐曼丽说你现在‘架子大了’，‘攀上高枝了’，‘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还说什么…要让你‘知道知道分寸’！” 乔安安皱起眉：“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徐小雅抢白，“但她就是那么觉得的！她觉得你老往总裁办跑，威胁到她的地位了！这种老女人，自己没本事，就怕年轻人出头！你可得小心点，她肯定还要给你小鞋穿！”

　　看着乔安安一脸茫然又无奈的样子，徐小雅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啊你！就知道修修修！办公室里这些弯弯绕绕一点不上心！我跟你说，你这可是引起了总裁的注意！虽然是维修方面的注意…但那也是注意啊！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机会！” 乔安安：“……这机会给你要不要？” 徐小雅一噎，想到沈斯年那冰山脸，缩了缩脖子：“呃…还是算了。不过！”她又立刻振奋起来，“这说明你特别啊！独一无二！你得支棱起来！不能白白让人欺负了！” 她开始积极出谋划策：“要不…你下次上去修东西的时候，稍微…嗯…打扮一下？别老是这副工装look了！换个隐形眼镜？我那儿有日抛的！” 乔安安立刻摇头如拨浪鼓。 “那…那你就在技术上更碾压他们！让他们无话可说！对！用实力打脸！”徐小雅挥了挥拳头，“让他们知道，总裁离不开你的手艺，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你牛！”

　　虽然徐小雅的建议大多不靠谱，但她的支持和信任，还是让乔安安感到了一丝温暖。至少，在这个复杂的环境里，还有一个能说话的朋友。

　　“哦，还有还有，”徐小雅又想起什么，“你得小心那个新来的徐江。” 乔安安一愣：“徐工？他怎么了？挺热情的一个人啊。” “热情过头了！”徐小雅撇撇嘴，“我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老是打听总裁办和研发部的事情。而且，我听说他好像私下里请徐曼丽吃过饭…” 乔安安若有所思。徐江的热情确实有时让她不知所措，但至于打听消息…也许新人都是这样？ “反正你留个心眼，别什么话都跟他说。”徐小雅叮嘱道，“这公司里，人心隔肚皮呢！”

　　乔安安点点头，把闺蜜的话记在心里，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

　　她只是想把工作做好，修好每一台出问题的设备，然后按时拿到薪水，平静地生活。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实现起来却好像越来越难。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沈斯年对下层涌动的这些暗流毫无所知。他只知道，那个叫乔安安的维修员，效率很高，技术不错，而且最近出现在他办公室的频率，似乎确实有点高。

　　他看着刚刚送来的、需要更换的强化版桌脚支架（上次升降桌事件的后遗症），又瞥了一眼角落里那台等着乔安安来更换防爆滤网的空气净化器，难得地产生了一丝极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反省？

　　自己最近…是不是对办公设备太不友善了？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屏幕上“灵眸”原型机测试报告里一堆标红的延迟数据所带来的烦躁感淹没了。

　　他拿起内部电话，语气一如既往地冷硬： “徐明，让IT运维部的人上来一下，净化器该维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