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笔记里的总裁先生》绿野仙紫

5、热情的新人与隐蔽的视线

　　第5章：热情的“新人”与隐秘的视线

　　锐锋集团IT运维部的早晨，依旧在熟悉的节奏中开启。咖啡的香气混合着电子元件的气味，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和同事间的日常问候交织在一起。然而，这片技术直男的海洋里，最近多了一抹不一样的涟漪——新来的网络支持工程师，徐江。

　　徐江入职不到两周，却迅速融入了这个氛围略显沉闷的部门。他年纪约莫三十上下，长相普通，是那种扔进人堆里立刻会消失的类型，但总是面带笑容，态度谦和又热情。

　　“张工，早啊！吃了吗？我多带了个煎饼果子，您尝尝？” “李工，那台核心交换机的日志我昨晚看了一下，好像有个端口波动异常，备注了一下发您邮箱了，您有空瞅瞅？” “王师傅，您这保温杯看着年头不小了啊，我老家有种特产草药泡水喝对关节好，下次给您带点！”

　　他手脚勤快，眼里有活，从帮忙搬重物到主动整理杂乱的电线，从分享零食到帮同事带咖啡，几乎无所不包。虽然技术上看起来不算特别拔尖，处理问题有时稍显慢半拍，需要请教老员工，但他态度极好，虚心好学，让人挑不出毛病。就连一向挑剔的徐曼丽，偶尔也会在部门晨会上不痛不痒地表扬一句“徐江同志最近表现很积极嘛，大家要学习这种主动融入集体的精神”。

　　乔安安对于这位新同事的到来，并没有太多感觉。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维修世界里，除非必要，很少主动与人交流。只是徐江的热情实在让人难以忽视，偶尔也会波及到她。

　　“乔工，早上好！你这工具包看着真专业，牌子货吧？”某天早上，徐江看到乔安安正在清点工具，凑过来笑着搭话。乔安安愣了一下，点点头：“嗯，用的顺手。” “厉害厉害！以后这方面得多向你请教！”徐江竖起大拇指，笑容真诚。

　　有时大家需要分组去不同楼层处理突发故障，徐江也总是主动要求和不同的老员工一组，美其名曰“多学习，多熟悉环境”。他尤其对前往研发部的任务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研发部那边设备高级啊，好多都没见过，跟着师兄们去开开眼！”他这样笑着解释，合情合理。

　　几次一起去研发部外围区域（他们权限能进入的范围）处理网络调试或电脑问题，徐江总是表现得像个好奇宝宝，问题很多。

　　“师兄，这研发部的网段划分好像和我们不一样啊？” “他们这服务器集群规模真大，跑什么应用的啊？” “咦，那边那个门禁好像更高级，是通往核心实验室的吗？”

　　他的问题大多围绕着基础设施和权限，听起来像一个刚入职、对技术充满好奇的新人的正常发问，带队的老员工们通常也就随口解答几句，并未深思。

　　乔安安偶尔也会和他分到一组。她话少，只是埋头干活，徐江则在一旁打下手，递个工具、扯个网线，嘴巴也不闲着，有时是请教技术问题，有时是闲聊套近乎。

　　“乔工，你技术真好，动作真利索！一看就是老师傅了！” “咱们部门好像就你经常去总裁办吧？那边设备是不是特别高级？故障是不是特难搞？” “听说沈总特别年轻有为，还很严厉？上去维修压力大不大？”

　　对于这些问题，乔安安通常只是简短地回答“还行”、“正常”、“按流程做就行”，从不多说一个字。她本能地觉得，讨论关于总裁的事情不太好，而且她确实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说的。维修就是维修，在哪里都一样。

　　徐江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冷淡，依旧笑眯眯的，只是那双看似普通的眼睛里，偶尔会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审视光芒，快速扫过乔安安熟练的操作手法和她那本偶尔翻开的、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牛皮笔记本。

　　这天早上，乔安安背着她的“百宝箱”走进电梯，正准备去解决财务部一台打印服务器的故障。电梯门刚要关上，一只手臂伸了进来，门重新打开。

　　“早啊，乔工！”徐江笑着挤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杯咖啡，“还好赶上了。”

　　“早，徐工。”乔安安点点头，向角落里挪了挪，给他让出空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她懂，虽然她更喜欢安静的电梯旅程。

　　电梯缓缓下行。

　　徐江呷了口咖啡，状似随意地开口：“乔工，又去忙啊？看你天天跑上跑下，真辛苦。”

　　“还好。”乔安安言简意赅。

　　“听说……”徐江凑近了一点，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亲昵感，“总裁办的秘书们你都挺熟了？上去维修经常打交道吧？”

　　乔安安闻言，微微蹙了下眉，抬起头，透过镜片看向徐江，眼神里带着点茫然：“啊？不是很熟啊。只是偶尔上去维修东西，必要的交接而已。”她不明白徐江为什么这么问。

　　徐江哈哈一笑，像是缓解尴尬：“哦哦，这样啊。我就是好奇，听说沈总特别年轻，能力又强，是咱们集团的风云人物啊！可惜我这种小兵没机会见。你经常上去，肯定见过不少次吧？”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羡慕和好奇，像一个普通员工对顶层大佬的天然仰望。

　　乔安安更疑惑了，总裁……不就是一个对设备很挑剔、容易不耐烦、还有点“破坏王”属性的用户吗？除了长得确实很英俊，气场很冷之外，跟她需要维修的其他电脑打印机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啊？”她老实巴交地回答，“不就是跟我们大家一样的吗？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她甚至觉得总裁那些“怪癖”比普通人还难搞一点。她想了想，非常实诚地提议：“你要是好奇，这样好了，下次有去总裁办的维修任务，你去吧，都一样。反正都是修东西。”

　　徐江脸上的笑容似乎僵硬了零点一秒。他去？他一个新人，没有任何由头频繁接近总裁办，目标太明显。他要的是信息，是路径，是通过观察这个频繁出入总裁办且技术不错的维修员，来评估某些可能性。

　　他立刻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哎哟，我可不敢！我这点三脚猫功夫，万一搞砸了，徐主管不得骂死我？还是得乔工你这种技术大拿才能搞定！我就是纯属好奇，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这时，电梯到达财务部楼层，“叮”一声打开了门。

　　“那我先去忙了，乔工你忙！”徐江笑着挥挥手，先一步走出了电梯。

　　乔安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点微小的疑惑很快消散了。也许新同事就是比较热情，比较八卦吧。她摇摇头，不再多想，背着她的工具包，走向财务部的机房。

　　而走出电梯的徐江，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变得平静无波。他走向另一个方向，眼神深处掠过一丝计算的光芒。

　　这个乔安安，看起来单纯内向，技术扎实，是总裁默认的专属维修员，能频繁、合理地出入总裁办公室区域，且对技术设备有极深的了解……或许，会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观察窗口，甚至……一张潜在的、他自己都不一定意识到的“牌”。

　　他需要更耐心一点，更自然地接近她，从她零星的言语和维修习惯中，拼凑出更多关于顶层办公室环境、设备布局、甚至安保习惯的碎片信息。

　　一条看不见的线，悄然缠绕而上。危险的游戏，已然开局。而专注的维修师，还毫无察觉，只当那不过是职场再普通不过的一次日常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