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特级们包围了》我给你一刀

6、凛凛加训

　　“在说伏黑同学答应帮我带薯片！”凛凛毫无心机地分享，“伏黑同学看着酷酷的，其实人很好呢！” 乙骨拿着筷子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温和：“是啊，伏黑同学是很可靠的人。”他垂下眼，用筷子轻轻拨弄着餐盘里的米饭，声音轻柔，“凛凛同学好像很快就和大家都成为朋友了呢。”

　　他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落寞，听起来只是单纯的感慨。 “因为大家都很好的！”凛凛用力点头，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反而凑近一点，压低声音（但其实大家都听得到）安慰道，“乙骨同学也是很好很好的人！我最喜欢大家了！”

　　又是“大家”。乙骨的心像是被细小的针尖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酸涩蔓延开来。但他抬起头时，眼神依旧清澈温和，甚至还带着一点被直球夸奖后的羞涩：“谢谢凛凛同学。”他顿了顿，像是鼓起勇气般轻声问，“那……明天早上的体术对练，凛凛同学如果可以的话，能和我一组吗？我想试试新的配合思路。”

　　他知道真希和狗卷明天上午有任务不在，熊猫要和夜蛾校长汇报工作。这是很少有的、能和凛凛单独相处的机会。

　　“当然可以呀！”凛凛一口答应，眼睛亮亮的，“和乙骨同学一组，我一定能学到很多！” 看着她毫无防备、充满信任的眼神，乙骨心底那片黑泥仿佛得到了些许滋润，暂时平息了下去。他弯起眼睛，笑容更加柔软：“嗯，我会努力的。”

　　真希瞥了乙骨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第二天一早，体术训练场。果然如乙骨所料，只有他和凛凛两人。晨光熹微，给训练场铺上一层浅金。

　　乙骨耐心地指导着凛凛发力技巧，动作规范，语气温和，始终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不会令人反感的安全距离。 “这里，腰腹要再收紧一点，借助扭转的力量。”他示范了一下，然后看着凛凛模仿。 “是这样吗？”凛凛努力尝试，但动作还是有些别扭。 “稍微有点偏差。”乙骨犹豫了一下，才上前一步，虚虚地用手掌隔空比划了一下她的腰侧位置，“是这里发力，感受一下。”

　　他的指尖没有真正触碰到她，咒力却极其细微地探出一丝，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她腰侧的衣料，模拟出发力的感觉。这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动作，需要精妙到极致的咒力操控，甚至连六眼若不仔细探查都可能忽略。

　　凛凛只觉得腰间似乎掠过一阵微不可查的暖流，下意识地顺着那感觉发力，动作瞬间标准了许多！ “哇！真的诶！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她惊喜地回头看向乙骨，“乙骨同学你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乙骨迅速收回那丝咒力，后退半步，脸上泛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红晕，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只是……一点咒力的小应用，能帮上忙就好。”他看起来就像个因为帮助了同学而害羞的普通少年。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指尖渴望触碰的灼热和用咒力模拟触碰时，心底涌起的、病态的满足感。不能急……不能吓到她……要慢慢地……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依赖自己的“帮助”。

　　凛凛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常，只觉得乙骨同学真是又厉害又温柔还容易害羞。她兴致更高了，拉着乙骨又练了好一会儿，直到两人都满头大汗。

　　休息时，凛凛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水瓶递给乙骨：“乙骨同学，喝水吗？” 乙骨看着那瓶带着她唇印的水瓶，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喉结微动。他沉默地接过来，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指尖微微摩挲着瓶身，感受着那残留的、属于她的温度。

　　“谢谢。”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不客气！”凛凛毫不在意地拿起乙骨放在一旁的水瓶，拧开喝了一大口，“哇，乙骨同学的水好甜啊，是加了蜂蜜吗？” 乙骨看着她毫无芥蒂地用自己的水瓶，心脏猛地一跳，一股热流冲上头顶，耳尖瞬间变得通红。她……她间接……

　　“……嗯。”他几乎是屏住呼吸，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握着凛凛水瓶的手指收紧得指节都有些发白。里香在他的影子里发出愉悦的、细微的咕噜声。

　　就在这时，训练场入口突然响起一个懒洋洋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 “哟，看来老师来得正是时候？有没有错过什么精彩环节？”

　　只见五条悟不知何时靠在了入口的门框上，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捏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转着，脸上的小墨镜滑下一点，苍蓝色的眼眸含着笑意扫过场内。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凛凛手中乙骨的水瓶，又落在乙骨握着的、属于凛凛的那瓶水上，最后在乙骨微微泛红的耳根上停留了零点一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五条老师！”凛凛立刻像看到太阳的向日葵，欢快地挥手，“您忙完啦？” “嗯哼~阶段性胜利！”五条悟迈着长腿走过来，姿态悠闲，仿佛只是路过，“看到你们这么努力，老师我很欣慰啊。”

　　乙骨忧太在五条悟出现的那一刻，身体几不可查地放松了刚才那种无形的紧绷。他松开握着水瓶的手，将其轻轻放在一旁，站起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尊敬和腼腆的笑容：“五条老师。”

　　“忧太很负责嘛，单独给凛凛加练？”五条悟笑着拍了拍乙骨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像是师长普通的鼓励，“怎么样，我们凛凛是不是很有潜力？” “是的，”乙骨点头，语气真诚温和，“凛凛同学的理解力和咒力感知都很出色。” “是吧是吧！”五条悟得意地揽过凛凛的肩膀，晃了晃，“不愧是我捡回来的！不过啊凛凛，”他话锋一转，低头看着女孩，墨镜后的眼睛弯起，“下次记得带自己的水壶哦，老是喝别人的，万一忧太偷偷在里面加了超——苦的黄连汁怎么办？老师我可不会帮你报仇哦？”

　　他用一种夸张的、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仿佛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设想。

　　凛凛被逗得哈哈大笑：“才不会！乙骨同学才不会那样呢！而且乙骨同学的水是甜的！”她毫无心机地证明了两人确实交换过水瓶的事实。乙骨脸上适时的泛起一丝红晕，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五条老师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他表现得就像一个被调皮师长调侃了的、有点不好意思的普通学生。

　　五条悟哈哈一笑，放开了凛凛，仿佛刚才的话真的只是个随口的玩笑。他又从那个仿佛无底洞的口袋里摸出几小包独立包装的曲奇饼干：“来来来，见者有份，出差带的伴手礼，超~难买的手工曲奇哦！”

　　他先是给了凛凛一包，然后又很自然地递给乙骨一包，接着才看向闻着味道凑过来的熊猫和刚结束训练走过来的狗卷棘：“哎呀，好像带少了呢……”他故作苦恼地摊手。

　　“悟！你绝对是故意的！”熊猫哀嚎。 “木鱼花！”狗卷表示谴责。

　　五条悟笑嘻嘻地躲开熊猫的扑抢，又把最后两包丢给他们：“嘛嘛，开个玩笑啦！老师我对大家的爱可是均等的~”

　　凛凛开心地拆开饼干，先递到乙骨面前：“乙骨同学尝尝？” 乙骨温和地摇摇头：“不了，谢谢凛凛同学，你吃吧。”他晃了晃自己手里那包，“我也有。”

　　他的拒绝礼貌而自然，毫无破绽。仿佛刚才那个间接接吻的念头从未在他心底掀起过惊涛骇浪。

　　五条悟看着这一幕，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弧度，也没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咔嚓给争抢饼干的熊猫和狗卷拍了张丑照：“好了好了，休息时间结束！忧太，凛凛，继续练吧，老师我就……顺便观摩一下好了。”他找了个看台的位置懒散地坐下，长腿交叠，开始低头摆弄手机，似乎真的只是“顺便”待一会儿。

　　有了五条悟的存在，训练场的气氛变得更加明朗和……正常。乙骨的指导依旧耐心细致，但所有的举动都更加规范，保持在无可指摘的同伴距离内。凛凛也练得更加起劲，偶尔还会因为五条悟突然冒出的、不着调的“指导建议”（比如“凛凛！攻击的时候要想着喜久福！这样拳头会变得甜甜的哦！”）而笑场。

　　五条悟似乎真的只是在玩游戏，偶尔抬头看一眼，随口点评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手机里。

　　但乙骨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存在感”笼罩着训练场。并非警告，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注视。让那些悄然滋生的、过于黏稠的念头，不得不暂时收敛爪牙，潜伏回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训练结束后，五条悟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不错不错！今天就看到这里！老师我还有大概十个任务等着我，先走一步咯！”他来去如风，挥挥手，身影瞬间消失。

　　仿佛他真的只是心血来潮，过来送点零食，看看训练，顺便……冲散某种过于集中的氛围。

　　凛凛抱着饼干包装纸，感叹：“五条老师总是这么有趣。” 熊猫凑过来：“他绝对是来炫耀饼干的！” 真希瞥了一眼乙骨，后者正在安静地收拾东西，表情平静温和。她收回目光，对凛凛说：“走了，去洗澡吃饭。”

　　狗卷走到凛凛身边，手机屏幕亮着：【晚上要加练咒力操控吗？】 “好呀！”凛凛立刻答应。

　　乙骨忧太看着被同伴围住的凛凛，低头整理着自己的护腕，嘴角依旧挂着那丝温和的浅笑。

　　五条老师察觉到了吗？或许吧。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不是吗？他只是……比其他人更关注凛凛同学一点，更想帮助她一点，更……贪恋那份毫无阴霾的温暖一点。

　　这并没有什么错。

　　他抬起头，目光掠过凛凛灿烂的笑脸，心底那片沉静的黑泥，依旧在缓慢地、耐心地流淌着。

　　等待着一个，或许永远不会来的时机，也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一切都处在朦胧而未明的状态，如同晨曦中的薄雾，看不真切，却切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