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血相融（卡奥斯传）》霜冻果酱

13、盾阵

　　哲人的城区，由母神的结界保护着。就像一个大锅盖，完美的遮住外界的战火。
　　在结界的边缘，依旧有高嵩的城墙围着。城墙上方，也已然布满了巡视的卫兵，他们一改往日的袍子，全都穿上了盔甲，严阵以待。在这里，所有人的意志合一，都是为了保护家人，保护城池，保护卡罗尔。
　　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着，感应范围极广的侦查卫队不断发出无形的精神波动，把感应到的所有情况一一汇报。
　　一股无形的，紧密的，上面结满焦虑与警惕的大网包裹住了所有的哲人。他们甚至都不敢读彼此的心，因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紧张。这时候读心只会雪上加霜，传递焦虑。

　　西门。
　　女祭幽兰黛尔就立在城墙的最上方，自从上次会议过后，她已然成为了众祭司的顶梁柱，身负更重要责任。
　　冷风胡乱吹过，撩起幽兰黛尔鬓角的长发，塞入她的嘴角，扰乱她的蓝瞳。
　　今夜格外的冷。
　　在结界的保护下，哲人的城区四季如春，按理不会刮这样的风…
　　东风…………
　　‘东部结界出现缺口！！’侦查卫兵感应到了！
　　？！
　　‘来的这么快？！’女祭幽兰黛尔有些惊讶，而别的祭司传递的焦虑信息更可怕：
　　‘结界这么轻松就破了？’
　　女祭幽兰黛尔咬着牙，大手一挥，传递到：‘西门主力留守，其余部队，随我前往东门！’

　　东门。
　　远处闪烁着一道寒光，像是刀刃的反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道寒光上，手里紧紧握着武器，手与武器中间隔着的，是不断冒出的冷汗。
　　幽兰黛尔带着其余部队赶到了，正当想读取现在的情况时，她也看到了远处的反光。
　　‘反光处感知不到活物。’侦查卫队向女祭传递报告到。
　　幽兰黛尔望着远处不断刺向瞳孔的闪光，眉头紧皱。
　　‘让我带队前去看看情况吧，祭司大人。’一位队长勇敢的鼓起了勇气，向女祭报告。
　　幽兰黛尔迟钝的点了点头，嘱咐道：‘小心点’
　　点起火把，队伍出发了。
　　在火把的映衬下，反光更加剧烈。还泛着火晕。
　　随着队伍靠近，队长终于看清了具体面貌——
　　一把镰刀，刀刃上插着卡奥斯的头颅。
　　‘报告，只是一把镰刀和一颗头’队长传递回信息，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奇怪。
　　正当众人感到不解时，侦查卫队突然向所有人传递到：‘西门被袭击了！’
　　幽兰黛尔恍然大悟，看着自己刚刚叫来支援的部队，她猛地拍向脑门。
　　拥有读心术的哲人居然被骗了！

　　西门。
　　‘敌人靠近！’
　　主力部队训练有素，马上架起盾牌与长矛，弓箭手也已经准备好了。
　　万箭齐发！
　　一团黑压压的箭云往天空升起，遮住了惨淡的月光。
　　“嗖嗖…”
　　无情的箭头往银翼的方向刺去，即使是他也感觉到一阵压力。
　　银翼往城墙飞奔而去，风驰电掣般，路上时而躲避，时而挥砍箭雨。
　　“噼里啪啦…”
　　那抹长刀映衬出的影光不断穿梭在箭雨当中，从箭海中破浪而出，银翼完好无损的冲了出来，仅是衣角微脏。
　　‘毫发无损？’领头的将军见状，便指挥盾阵上前。
　　随着盾阵的前压，队伍的盾牌与银翼越来越近了
　　银翼的长刀首次挥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一名哲人士兵的脖颈。这一刀，快、狠、准，仿佛已经预见了鲜血喷涌的画面。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皮肤的前一瞬，那名士兵竟以一种近乎预知的方式，猛地向后仰倒！长刀的尖端堪堪擦着他的喉结划过，带起的风压刮得他皮肤生疼，却终究未能饮血。
　　银翼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
　　他不是靠自己的反应躲开的。在银翼肩部肌肉微不可查绷紧、杀意锁定的刹那，一股清晰无比的“闪避”意念，如同最精准的报时钟，同步注入了那名士兵的脑海。来自他的队友。
　　这支由幽兰黛尔紧急培训出来的精英小队，此刻正以一种奇特的韵律在银翼周围游走。他们不再试图用脆弱的□□去硬撼那柄死亡长刀，也不再分散精神进行无谓的攻击。
　　他们闭上了眼睛——并非真正的闭合，而是将全部的感知，沉浸到了彼此链结的、如同精密织网般的精神领域之中。
　　他们读取的，不仅仅是银翼那一片恐怖的杀心。
　　他们读取的，是彼此。
　　队长阿斯特的意志如同冷静的指挥棒：‘注意！他左足跟微微抬起，重心右移百分之七，下一击大概率是右斜下劈砍，目标——凯恩！’
　　几乎在信息传递完成的瞬间，位于银翼右前方的凯恩已然侧身滑步。长刀的寒光几乎是贴着他的胸甲掠过，斩在了空处，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反击无效！’副队长莉娜的意念紧接着响起，冰冷而迅速，‘他的肌肉纤维处于超常绷紧状态，任何攻击都会被瞬间弹反，甚至借力！全员，散！’
　　围绕着银翼的哲人队员们，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毫无征兆地向四周后撤。银翼原本准备顺势横扫的镰刀，再次落空。
　　他们像是一群围绕着巨鲨游弋的灵敏鱼群。巨鲨的每一个意图，每一次肌肉的微动，每一次重心的转换，甚至每一次呼吸的节奏，都被鱼群共享的“群体感知”无限放大、分析、预判。
　　银翼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些蝼蚁…变得麻烦了。
　　他尝试加速，身影如鬼魅般突进，长刀直刺队伍核心的阿斯特。
　　‘假动作！’莉娜的尖啸在众人脑中炸响，‘他肘部关节有0.1秒的凝滞，真正的目标是——西侧三点钟方向的防御节点！’
　　阿斯特原本格挡的动作瞬间变为虚招，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向后扭曲。而西侧的两位队员则同时将盾牌抵挡在前。。
　　“铛！”
　　银翼的镰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盾牌剧烈波动，几乎碎裂，但终究挡下了这致命一击。两位队员脸色一白，鼻血瞬间涌出，但眼神依旧坚定。
　　他们彼此都读取着银翼的心，读取着空气的流动，读取着杀意最细微的指向。他们将彼此的反应速度提升到了极限，用共享的思维构建起一张针对银翼的、无形的预判之网。
　　银翼停下了疯狂的攻击。他站在原地，长刀垂在身侧，那双非人的眼眸缓缓扫过周围这些如同精密齿轮般咬合、运作的哲人。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被“阻挡”了。
　　不是被力量，而是被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直接摧毁的——协同与智慧。
　　“有意思。”他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的赞赏。
　　“读我的心…预判我的攻击…”
　　“那么，如果我的攻击范围大到…无处可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