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榻赘君》云猫仙

11、第十一章 暗棋落子 囚笼破隙

　　当晚，寝殿内。
　　“噗——！”楚宁安口中的水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呛得她连连咳嗽。她睁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谁？！姜枫想娶楚音？！”
　　萧翊玄赶紧上前，一边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接过她手中的水杯，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困惑：“你惊讶什么？男未婚，女未嫁，彼此有意，这不是好事吗？你也亲口夸过姜枫相貌俊秀，武学天赋也高。楚音喜欢他，有什么奇怪的？你要是觉得姜枫现在身份低微，配不上你的义妹，”他顿了顿，“我认姜枫做义兄！”
　　楚宁安看着萧翊玄认真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然后逐渐强制着自己慢慢停下。吐出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萧翊玄不解，“重要的是两情相悦，我今天都看见楚音抱姜枫了。你要不先问问楚音的意见。”
　　楚宁安用一种恍然大悟、看穿一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萧翊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而充满怀疑：“萧翊玄！你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出对姜枫的疑心，让我以为你们主仆离心，对他疏于防范？然后……再指使他去勾引我家阿音，好从她那里套取情报？！”
　　“天地良心！”萧翊玄立刻脸上写满了被冤枉的急切，“我这一个月都被关在屋里，连姜枫的面都没见过一次！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能出来？我又怎么会算准了他们今天会在那里见面？”他上前一步，眼神恳切而真挚，“宁安，你也知道，前世姜枫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我，为了大业，一直以没有心仪对象为由不成婚，到我死他都孑然一身。这一世，好不容易遇到个他喜欢的姑娘，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不行！”楚宁安斩钉截铁地甩开他的手，态度没有丝毫松动，“万一姜枫套取情报后，对我家阿音始乱终弃呢？”
　　“你多虑了！”萧翊玄立刻保证，语气斩钉截铁，“姜枫绝非那种人！”
　　楚宁安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刮过萧翊玄的脸，“姜枫不是那种人，可你是啊！”
　　萧翊玄心头一紧，知道这是她心底最深的刺。他不容拒绝地将楚宁安紧紧搂进怀里，声音饱含情感：“我不是！无论前世今生，我萧翊玄都只有你一个人！”
　　楚宁安用力推开他：“我这两世可不会就你一个男人，姜枫我还想留着当侍君呢。” 语气带着赌气和攻击。
　　“侍君？！”萧翊玄再次拥她入怀，低头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唇，用一个炽热而深长的吻堵住了她的话。声音带着一丝情动和不容置疑的霸道：“你连义妹的男人都要抢吗？再说，你有我就够了，还要侍君干什么？”
　　楚宁安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萧翊玄的胸口：“留着侍君生孩子啊～”
　　萧翊玄猛地低头贴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深深地占有欲，直到两人呼吸都乱了才松开。他拇指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下唇：“要孩子，我们自己生，男孩就让他跟着你学剑，女孩我来教她绣花。”
　　楚宁安重重地锤在他的胸膛上，发出沉闷一声。随后她收敛了所有玩笑的神色，一双明眸锐利地盯进他眼底：“萧翊玄，这一世你若再欺我骗我分毫，你这辈子，都别想有任何子嗣。”
　　萧翊玄立刻抬起右手，三指并拢，神色肃然：“我萧翊玄对天起誓，此生绝不负楚宁安。如违此誓——”
　　话未说完，楚宁的手指便用力按在了他的唇上，阻止了他。
　　她嗤笑一声：“前世花前月下时，你在我面前发过的毒誓还少吗？最后呢？”
　　萧翊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弧度：“那些誓言，不都应验了！我最终所求皆空，死无全尸。”
　　楚宁安眼神锐利：“萧翊玄！我想要的是你的报应吗？！”
　　萧翊玄的双臂铁箍般紧紧环住她，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会了……宁安，这一世，我绝不负你。”
　　楚宁安侧过头，目光投向窗外无声飘落的花瓣，心想：“信你才怪！”但还是松口说道：“好吧！他们私下里怎么来往，我可以不干涉。”
　　萧翊玄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但是！”楚宁安立刻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成婚！绝对不行！想都别想！阿音还小，我……我要多留她两年！” 她找了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借口。
　　“小！”萧翊玄失笑，忍不住戳穿她，“楚音跟你不是同岁吗？你都成婚了，她还小什么？”
　　话未说完，就被楚宁安一个凌厉的眼刀飞了过来，带着“你敢再说一个字试试”的威胁。
　　萧翊玄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连声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次抱紧楚宁安，两人的脸上都展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日子又滑过一个月，楚音将萧翊玄新熬好的汤拿给楚宁安：“公主，你还别说，驸马这手艺是真好，连福伯都夸他，还要拜他为师呢。”
　　楚音接过楚音端过来的碗，递到嘴边轻轻吹着上面的热气，漫不经心地说：“谁，福伯？他可是御厨，也就看他是驸马，奉承几句，你还当真！”
　　楚音撇撇嘴，不再说话。
　　楚宁安问：“他最近如何？”
　　“谁，驸马吗？除了做饭就是舞剑。”楚音没好气的说，萧翊玄单调的生活让她都提不起兴致。
　　楚宁安挑了挑眉，看向楚音。
　　“啊，他啊，我罩着呢，自由的很。”楚音也将萧翊玄的汤倒了一碗给自己，两人用碗轻撞一下，会心一笑。
　　— — —
　　这天清晨，姜枫提着印着“鼎香斋”的食盒出门，府门口的侍卫只扫了眼食盒，连“去哪儿”都没问，直接抬手放行——楚音这些天总在楚宁安面前念叨“姜枫哥就是帮我带些零嘴”，一来二去，连侍卫都默认了他的“自由”。姜枫脚步没停，心里却门儿清：这“自由”是楚音给的方便，更是殿下要的“时机”。
　　果不其然，当天他刚把楚音要的杏仁酥送去，转身就看见萧翊玄。萧翊玄正坐在凉亭，闲适地倚着栏杆，慢悠悠地品着茶，见他走过，便喊过来让他坐下，仿佛只是一时兴起，想找人聊聊天。两人天南海北地聊着，气氛轻松惬意。萧翊玄端起茶杯，似是无意间感慨：“真是怀念我们一起喝酒的日子，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一直喝到了寅时三刻。”他特意把时间说重，然后看向姜枫，姜枫看萧翊玄的眼神立刻会意。
　　到了寅时三刻，姜枫来到萧翊玄房间窗口。仔细打量附近，确定没人，学着蛐蛐叫了几声，萧翊玄敏捷地从里面翻出来，一把抓住姜枫的手腕，将他迅速拉到一旁假山石的阴影里。
　　姜枫轻声道：“殿下，您软筋散不吃了？”
　　萧翊玄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怎么可能，宁安看着我吃的。只是连服了两个月，现在药效最多维持到这个时辰。”他神色一正，收敛了笑意，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说正事，你出府现在没人跟着了吧？”
　　“是，靠着楚音的关系，现在出府没人跟着。”姜枫肯定地点头。
　　萧翊玄抬眼，眼底亮得惊人：“明天去‘仁心堂’，找掌柜换药。”萧翊玄边说边将一个软禁散药丸递给姜枫，说：“你告诉他，做成外形气味一样的，无药性的。”
　　姜枫心头一凛，立刻应下：“属下明白。只是……若长公主突然查药怎么办？”
　　“不会的。”萧翊玄声音压得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只需要把药换回来，剩下的我来应付。”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姜枫脸上，“我只信你，别让我失望。”
　　— — —
　　第二天清晨，姜枫揣着萧翊玄给药丸去了“仁心堂”。掌柜是个精瘦的老头，接过药丸闻了闻，用手搓一搓，说：“能做，要多少？”
　　姜枫：“30颗。”
　　掌柜的点点头：“明日午后来取。”
　　翌日下午，姜枫再次借着出府买东西的由头，直奔回春堂。掌柜看见是姜枫，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形状香味都跟你要的一样，但无药性，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姜枫倒出一颗，和自己怀里揣着的药丸对比——确实一模一样，连药丸表面的纹路都相差无几。他松了口气，付了钱，将药瓶小心藏在衣襟里。
　　回到府中，姜枫寻了个楚宁安不在萧翊玄身边的时机，将药瓶悄悄递给了他。萧翊玄捏着药瓶，眼神锐利：“没被人注意？”
　　“没有，很顺利。”姜枫肯定道，“那药铺是老店，掌柜的嘴很严。”
　　萧翊玄打开药瓶，仔细嗅闻、观察药丸的色泽大小，确认无误后，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当夜，他不动声色地将两个药瓶的药替掉。新药丸入口，依旧是那熟悉的微苦辛香，但体内那股熟悉的酸软无力感，却迟迟没有袭来。
　　连试了几天，每天晚上萧翊玄都按时“吃药”，伪装出药效发作的无力模样，楚宁安一切如常，看来姜枫没有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