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榻赘君》云猫仙

10、第十章 庭下窥秘 姻缘妄念

　　宴会终于在一种极度诡异和紧绷的气氛中散去。萧翊宸迫不及待地走向萧翊玄。楚宁安也款款起身。
　　“随本王离开，这身累赘总能解开了吧？！”萧翊宸指着萧翊玄身上的镣铐，对楚宁安沉声要求，语气不容置疑。
　　楚宁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萧翊玄，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觉得呢？”
　　萧翊玄看着楚宁安眼中那掌控欲，又看看大哥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沉默片刻，抬起戴着沉重手铐的手腕，苦笑着，用一种近乎自嘲的口吻说道：“大哥，不必在意。就当是……公主殿下赏赐的饰品。” 他话音刚落，楚宁安脸上的笑意又起。她走上前，伸手亲昵地拍了拍萧翊玄的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记得……早点回来。” 她红唇凑近他耳边，带着冰冷的警告：“别让我……等太久。”
　　萧翊宸冷哼一声，带着萧翊玄和沉重的镣铐声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宴会厅。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楚宁安脸上恢复成一片冰寒。她微微抬手。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她身后的楚音立刻悄无声息地靠前一步。
　　“派人过去。”楚宁安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尽量靠近，能听到对话最好。若听不见，就给我死死盯住！记住他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事无巨细。回来……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楚音点头应下，身影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迅速消失不见。
　　夜深人静，公主府寝殿内依旧烛火通明。当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铁链拖地声由远及近时，坐在梳妆台前的楚宁安并未回头，附耳说话的楚音说出最后一句：“之后驸马就离开了。”
　　楚宁安点头，“按计划进行。”随后一抬手，楚音隐身消失。
　　萧翊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廊下的灯火，神色在阴影中晦暗不明。他一步步走进来，停在离楚宁安几步远的地方，看着铜镜中她模糊的倒影，扯了扯嘴角：“得意了？”
　　楚宁安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梳理着一缕长发，闻言终于从镜中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无波：“怎么？不开心了？觉得……让你的名声受挫了？”
　　萧翊玄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带着浓浓的自嘲：“名声？呵……就凭你前些年对我做的那些事，我萧翊玄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他向前走了两步，铁链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说起来，我还真该庆幸自己生性豁达。前二十年被你那般针对压制，没跳江。否则，哪还有机会回来……再见到你？”
　　楚宁安被他的话语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同冰河乍裂，春雪初融。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胸膛上冰冷的镣铐环扣，“看在你今晚还算识相……这样吧，明天开始，白天允许你出这间屋子了。”
　　“真的？！”萧翊玄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不过——”楚宁安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迅速收敛，“手铐脚镣，不能拿掉。随身跟着两个影卫，寸步不离。还有，”她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不准踏出公主府大门一步！”
　　“可以！”萧翊玄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应下。能走出那间囚笼般的屋子，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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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阳光明媚。萧国使团的车马在沉闷的气氛中驶离了楚国都城。而公主府内，萧翊玄也终于时隔多日，再次站在了灿烂的阳光下。虽然手脚的镣铐依旧沉重冰冷，身后如同影子般跟着两名气息内敛的影卫，但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感受着阳光透过衣衫带来的暖意。
　　他开始在偌大的公主府中随意地闲逛，步伐不快，铁链拖地的声音成了唯一的伴奏。他走过开满荷花的池塘，穿过曲折的回廊，欣赏着府中精心打理的花草。这种久违的、能自主行走的感觉，让他暂时忘却了枷锁的束缚。
　　就在他绕过一片开得正盛的芍药花丛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远处靠近下人房舍的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姜枫！萧翊玄心中一喜，刚想开口呼唤，却见另一个身影正快步跑向姜枫。是楚音！
　　只见楚音跑到姜枫面前，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打开来，她拈起一块似糕点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就塞进了姜枫嘴里。姜枫似乎有些惊讶，但并未抗拒，顺从地吃下。更让萧翊玄惊讶的是，楚音喂完点心，竟张开双臂，给了姜枫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而姜枫，非但没有推开，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他甚至还抬手，温柔地揉了揉楚音的头顶！
　　距离太远，两人具体的对话完全听不清，但那亲昵自然、毫无防备的互动，却清晰地落入了萧翊玄眼中。
　　待楚音像只快乐的小鸟般跑远，萧翊玄才清了清嗓子，对着姜枫的方向朗声喊道：“姜枫！”
　　正望着楚音消失方向、脸上还带着温柔笑意的姜枫，闻声猛地一僵！他下意识地将手里还捏着的油纸包迅速藏到身后腰间，同时飞快地用袖子抹了抹嘴角可能沾上的糕点碎屑，这才转过身，快步跑了过来。
　　看到萧翊玄姜枫眼中的惊喜瞬间迸发出来：“殿下！您能出来了？！”声音里满是激动。
　　萧翊玄看着他藏东西的动作和略显慌张的神情，脸上不由得浮现笑意：“藏什么呢？怕我抢你的不成？”
　　“啊？”姜枫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手忙脚乱地从身后腰间把那个油纸包掏出来，讪讪道：“哪能啊！就是些普通的糕点，您要是喜欢，都给您。”
　　萧翊玄低头一看那油纸包里点心的色泽和造型，心中了然。这哪是什么“普通糕点”，分明是昨日国宴后楚宁安特意让人从鼎香斋买回来的限量高档点心！他心中暗笑。这小子，看来是走桃花运了！
　　他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道：“楚音那丫头，喜欢你？”
　　“没有！绝对没有！”姜枫像是被踩了尾巴，连连摆手否认“就是前几日我帮她个忙，她来谢谢我。”
　　萧翊玄抱着手臂，脸上的笑意更深：“跟我这儿还瞒着？要是单纯谢谢你，至于抱你？我可都看见了。”他故意用肩膀撞了撞姜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喜欢人家？她抱你，你躲都不躲，还……摸人家头？”他模仿着姜枫刚才的动作。
　　“我……我就当她是……”姜枫下意识地想说“妹妹”，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低下头，沉默了几秒，深深叹口气：“是，我是喜欢她。”
　　“喜欢就喜欢！你羞什么？”萧翊玄用力一拍姜枫的肩膀，“说起来也是我粗心！你都二十二了，早就该给你寻一门好亲事。既然两情相悦，这是好事啊！”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样，我今晚就去找宁安说说！让你成婚。”
　　“不可！”姜枫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抬起头，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地拒绝！那反应之激烈，把萧翊玄都吓了一跳。
　　“为何不可？！”萧翊玄皱起眉头，满是不解。
　　姜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激了。他脸上激动的红晕迅速褪去：“楚音是甲字营影卫的小队长，更是长公主的义妹，我配不上她。您千万别提！万一让长公主知道，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了。”
　　“谁说你配不上？！”萧翊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她是宁安的义妹？那正好！我认你做义兄！这不就门当户对了吗？！你放心，我今晚就跟宁安提！”他一脸自信。
　　姜枫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好吧！” 心中却想：您随便吧，反正长公主是绝不可能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