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已没》耽折柳

12、喜欢我？

　　有转走的人，也有转来的人。
　　从一班门口进来一个高个子男生。他手里抱着书，在王峰的指使下坐在了原来晋之冉的位置上。
　　“你怎么来了?”林祎惊地一下跳起。
　　坐在她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她刚分手不久的男朋友——韩炜。
　　韩炜长得不差，就是肤色黑点，总体还算不错。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考了班里第一啊。”韩炜冲她做了个鬼脸。
　　“考第一了不起啊?我现在就去跟老王说，把你换了。傻逼才跟你做同桌。”林祎受不了他这贱样，说罢转头就走。
　　韩炜毫不在意。
　　没一会儿王峰就被林祎叫了过来。
　　王峰知道了大概情况。

　　由于韩炜是从别班来的，成绩又好，他想给他一个自己选座位的机会。

　　“好。老师，我想跟她换。”韩炜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定在季再见芝身上。
　　季冉芝被弄得一愣。
　　她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皱眉：“我?”
　　韩炜冲她点头。

　　他们换位换的很快。

　　季冉芝在林祎身边坐下，问：“他为什么要跟我换?他跟李普很熟吗?”
　　林祎摇头：“管他呢。……冉芝，之前没跟你说，我跟他算不上谈，就是见了几次面，发现合不来就断了。”
　　李普大概率又去二班找夜星皓了。
　　回来的时候他看见自已位置旁边坐了个不认识的男生，脑子一愣一愣的。
　　“你谁啊?”
　　“你新同桌。”
　　李普闻言转头去寻找季冉芝——她和他对视上了。
　　“真换了?不是……”李普一时适应不下，但也只能坐下。

　　等了很久，进来的不是秦钰玲，而是刘杪。
　　“同学们，秦老师被上面领导调到别校教书了，所以以后她的语文课由我来代，政治课照常。”刘杪说。
　　班里小声议论了一阵便消下去了。
　　刘杪让大家翻开书，开始讲课。

　　季冉芝总是喜欢趴在课桌上半瞌着眼，看起来很没精神。
　　这会儿她也趴着。

　　她没趴多久，突然被木桌上的小刺扎醒。
　　季冉芝睁大眼，看过去——用刀雕的很用力而很醒目的四个字：要好好学。
　　是晋之冉的字迹。
　　季冉芝os：她，为什么把学习抓的这么紧啊?就算放假也会抽出时间来做题。想想，可太苦了。
　　她在心里叹气，然后支起身来。
　　她规划的小说已经写了大半，现在劲头上来，想提几笔。
　　林祎看见她本子上密密麻麻字，不禁感叹：写这么多?
　　“上课呢，不怕被没收啊?”林祎边说边把她的本往回推。
　　这动静正巧被写完字转过身来的刘杪看见。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她几步走过来，从季冉芝手下抽出了她的本子。
　　季冉芝林祎os：完了。
　　刘杪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表情多变，看得她们两个心里七八下的。
　　其中有一段是这样的：
　　校园里雨雾朦朦，少年们张开双臂，在金黄的枫树林下肆意追逐，年少轻狂，挥洒不羁。如有年岁，皆如朝阳。
　　原来那本她弃了，这本是以她和她为原型的。
　　刘杪看完垂下手，满脸笑意：“写得很好啊，但如果以后想上语文课写记得举手告诉我，我让你写。你说你灵感来了现在不写一会儿就忘了，我肯定不会阻止你。三百六十行，总有比读书更适合你的。同学们说是吧?”
　　“是!”大家异口同声。
　　季冉芝使劲冲她点了点头，眼角含泪。

　　下课铃响，刘杪放下语文书，向台下众人宣布：“同学们，咱们一中今年要举办一次以往从未有过的诗词大赛。主题不限，其主要目的是为了从各班学生中挖掘出色的人才。比赛一等奖是一个精装书包，一套六件装的文具组合，再外加一把折扇和一个奖杯。二等奖是一个书包。为了新颖，学校只对前两名选手颁发奖品，与平常不同。想要报名的同学可以课下来找我。比赛时间在一周后，自己把握好。”
　　说完刘杪便走了出去。

　　“诗词大赛啊，我擅长。”季冉芝左手托腮，露出胜者般的笑。

　　放学吃饭回来，季冉芝刚把手机从桌肚里拿出来，就看到了刘杪发来的几条消息。
　　【刘老师.】:冉芝，最近学校查得严，把手机放起来。看看还有谁的手机带班里了，帮忙放一放。
　　【刘老师.】你的小说文笔挺好的，好像还参了几句诗?你内向，可以高一年级里的朋友一起参赛。比如……晋之冉。我看你们关系不错。】

　　现在还没到领导来查手机的时间，季冉芝打字回复后挨个在班里巡视了一番同学们的桌斗——找出来五六部。
　　她脑子一转，把手机一个个夹进书里，抱着书进了办公室。

　　这个时间办公室里的任课老师都回家了，包班老师还在食堂——时机正好。
　　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
　　王峰一般会把上课没收的东西放在一个固定的柜子里，但会仔细去看，这也是季冉芝敢这么干的原因。
　　季冉芝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微信好友列表——【蛋黄酥】位于列表第一，最近一次发消息的时间停留在国庆假期。

　　办公室没开灯，季冉芝半蹲着，手机屏发出的微弱白光打在她脸上，与周围把她包裏的黑暗衬出一股孤寂。
　　她浅叹一口气，把几部手机挨个关机，关上柜门回班。

　　季冉芝吃饭快，来得时候班里没人，现在人几乎齐了。

　　周歆仪在座位上捣鼓半天，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会儿抬起头来疑惑地说：“我去，我的mobile phone 呢?”
　　季冉芝懒懒回应：“我把你们的都放起来了，今天有领导查。”
　　闻言，带手机的那几位纷纷弯腰去摸桌斗。
　　季冉芝：“不用翻了，等晚自习下课我就去帮你们拿回来。”
　　众人这才安心。
　　“没关系，我还有小天才。”周款仪从她兜里翻出来一块手表，得意一笑。

　　“电话手表啊?给我好不好啊?”
　　“我天!”

　　周歆仪被这声音吓到，差点一跃到桌面。
　　她的位置靠边，拿出手表的一刻刚巧被到点视查的吕豪看到。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天才被豪猪从自己手里抽走。
　　班里一阵哄笑。
　　之后巡视一圈无获，豪猪板着脸走了。

　　晚自习下课回宿舍，季冉芝跟林祎、李宜晴、周歆仪一道走。
　　林祎凑过来搭她肩：“冉芝，一会儿我要去110找小冉，你跟我一起。今天她走的时候你都没跟她说话。”
　　季冉芝沉默几秒，闷声答应。

　　110宿舍门口，季冉芝伸手敲门。
　　开门的是李夏末，她穿着睡衣，嘴里含着牙刷。
　　她看见门口站着四个人，疑惑开口，声音含糊不清：“你们干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林祎：“我们找晋之冉，还给你们顺便带来一个新室友。”
　　周歆仪冲她朝了朝手。
　　四个人进去，周歆仪找了个空位铺床，李宜晴在旁帮忙，季冉芝和林祎去到晋之冉床边。
　　“小冉……你哭了?”林祎惊呼。
　　季冉芝一惊，转头果然看见晋之冉脸上有泪流了下来，眼周泛红。
　　她哭起来很惹人怜，以至于季冉芝一看见她掉眼泪就一把抱住了她。

　　她顺了顺晋之冉的头发，对林祎说：“林子，我哄她，你先回去吧。”
　　林祎皱眉，点头拉李宜晴离开，周歆仪也被带了出去。李夏末和另一位室友去外面洗漱了。
　　一时间，整个110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小冉，你为什么要哭啊?你的成绩已经够好了，不需要迁就你家人自己顶着一头压力地活。”
　　这样，很累的。
　　我担心你。
　　季冉芝放开她，用袖子帮她檫眼泪，左手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后背。
　　“你怎么知道我哭是因为这个?”晋之冉很惊。
　　“老班给我换了座位，在你原来的位置上。我往桌子上队地时候被上面的木头刺儿扎了一下，然后我看见了你在上面刻的字。”季冉芝简述过程。
　　说话的过程里晋之冉的眼泪已基本止住。
　　“你们来找我，原本是想干嘛?”
　　“林祎是来找你玩儿的，没什么事儿。”
　　这显然不是她想说的，晋之冉猜想。
　　“那你呢?”
　　“这不是一周后学校有个诗词大赛吗，杪姐说让我自己随便在高一年级里找个人做搭档。然后……就来找你了。”
　　“好，我准备准备。”
　　晋之冉答应地很快，季冉芝明显没预料到。
　　“嗯，好。”她点头。

　　“晋之冉。”
　　“嗯？”
　　“给你写情书的人，是不是很多啊?”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晋之冉笑：“是不少。季冉芝，你……喜欢我？”她语气像在开玩笑，但季冉芝又不确定。
　　季冉芝其实写过一封信——给晋之冉的。为的是哪一天自己有勇气了，把信送出去，好把这份感情搞彻底。
　　可现在，她该怎么办啊?
　　“要不要给她?……给吧，趁现在我还没喜欢她到多深的地步，早发现早解决。”季冉芝在心里纠结好久，最终决定——给她。
　　“我写的，你一个人看，别让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