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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49章 ...


  •   筑繁和行深不仅撑过了第一天,还找到了在这极寒里保命的办法。两人在刑猎的指引下,持续训练了三个月,两人登顶的希望,指日可待。

      三个月后。

      初夏明媚,万物生机盎然。一天早晨,昏睡了三个月的无明缓缓醒来,碰巧是獜羿在一旁守候,他先去唤来浅草仙子探针,再开瞬门去金乌山通知行深和筑繁,最后回来陪着无明在院子里晒太阳。

      阳光洒在无明的身上,渡了一层光边,让他那张还带着病容的脸庞添了几分暖玉般的神色,虽是病态却透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俊美,这俊美的长相与行深有几分相似,只是要显得温婉柔和很多,行深是阳刚的冷峭,獜羿看楞了一下,笑着说:

      “不知是否因为你体内有深儿的精血,今天竟然觉得你俩有几分相像。”

      无明腹语,我体内何止有他的精血,自己这从内到外的躯体都是他给的,他笑着说:“行深是我的再生父母。”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阳光透过衣物,晒进皮肉里,浑身毛孔舒张,气血发热流畅,刚长好的皮肉还有些发痒,无明就着衣物蹭了两下,舒服极了:“獜羿哥,我想走走,躺太久了。”

      “好,我搀着你。”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行深来了,激动的握着无明的手说:“无明,你的腿......也好了。”

      可不是嘛,无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腿不瘸了!

      接下来,无明被接回邢宅继续休养,住在行深的房间,白天由竹书和豆子照看,晚上就是獜羿和筑繁陪着,行深自然是不情不愿的回去军营。

      在军营的行深一心就惦记着家中的无明,好不容易盼到休沐日,天还没亮就回到了家。他蹑手蹑脚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悄无声息的来到床前,看到无明还在睡梦中,轻轻的给他掖了掖被子,便转身要出去。

      “行深......”无明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睁开眼果然看到了行深,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行深闻声,回身过来,轻声说:“我吵醒你了。”

      无明摇摇头,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说:“上来。”说完,自己往里挪进去好些,腾出半张床位来。

      行深微怔后,麻利的脱去鞋袜和外衫,躺了上去。

      无明的声音沙哑,他侧过身,说:“现在才什么时辰,你就回来了,不会是偷溜回来的吧。”

      行深笑笑说:“当然不是,子时已过便是我的休沐日。”

      无明分出一半被子给行深,说:“你怎的这么急,天亮再回来也不迟,夜路可不好走。”

      “我着急回来看你。”

      行深实话直说,无明心头热乎起来。

      “我现在能自己走路了。”

      “真的?!”

      “真的,我走给你看。”说着,无明慢慢的站起来,在床上小小走了几步。

      两人都开心得不行,重新躺下。

      “全靠你家里人照顾我,他们个个都特别的好。”

      “嗯,他们确实很好,我二叔也可好了,你会喜欢他的。”

      “在军营的时候见过,清朗俊逸的人物,一直跟随在二皇子身边。”

      “是他。无明,你再养些时日便能好彻底了,莫急,在家安心的呆着就好。”

      行深一句“在家呆着”,惹得无明甚是感慨,“有家真好啊。”

      “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无明突然想逗逗行深,说:“哎,我俩非亲非故的,纵然是你们心善至诚,我也没脸真赖你们一辈子。”

      “有何不可,我一直把你当亲人。”

      “亲人?那我是你的什么亲?”

      弟弟?行深晃过这个称呼,看到无明背着月光也遮不住光亮的双眼,实在喜欢得很,行深微微张了张嘴,“总之不是弟弟,显得我占你便宜了。”

      “嘿嘿,哥哥。”说着无明向行深边上靠近了一点。

      无明一句软软的“哥哥”,加上他突然的蹿近,行深莫名的心蹦了一下,他抬起手点了点无明的眉心,笑着说:“调皮。”

      两人再说了几句闲话,便睡了。

      早上起来时,一家人都聚在院子里,行深对着家人是千感谢万感恩。

      筑繁直肠肚,张嘴就来:“你这般谢我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照顾的是你媳妇呢。”

      此话一出,行深红了脸。

      “筑繁哥,你这么说,他媳妇可不会乐意了。”无明故意调侃道。

      刑猎笑笑说:“这可不一定,能被深儿娶为媳妇的绝不会是一般人。”

      元芠附和道:“老爷说的是。”

      獜羿见刑猎、元芠俩人又要开始逗趣自己的弟弟,便赶紧说:“爹,娘,深儿还小呢,你们就着急他这事。”

      刑猎笑笑说:“嗯,也是,你作为哥哥都还没娶亲,深儿这事确实应该放一放。”

      筑繁一听可不乐意了,“姐夫,獜羿也还小。”

      刑猎似笑非笑的看向筑繁,然后转头跟元芠说:“夫人,按辈分,筑繁的亲事,你得请祈老儿好好帮忙。”

      元芠扑哧一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筑繁就嚷嚷起来:“我不要。再说了,谁家姑娘喜欢一只猪......”

      獜羿见筑繁秃噜嘴就要口无遮拦,抬手就向他后背拍去,说:“你这猪真有自知之明。”

      无明傻乐,假装没听到什么不能知道的事来。

      众人再闲扯了半晌,便各自去了。无明依然惦记着自己降世的那个深坑,提议去竹山。

      当宽疏带着两人再次来到那个深坑时,无明才把这里看了个清清楚楚,除了这个深坑寸草不生,周遭都是生机盎然。

      啧啧,没想到自己的祸害力还不弱。

      “你想下去看看吗?行深问。

      无明心里有些犹豫,上次行深的反应他还记得。

      行深看出了他的忧虑,说:“你陪我下去吧,我想试试。”

      两人相互搀扶着往深坑下走去。越往下走,行深的不适就开始越强烈,抓住无明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无明觉察到异样,二话不说就拽着他往回走。行深没有坚持,回到坑外,不自觉的瘫软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袭来,一种难以疏解的失离感让他顿时红了眼眶,他盯着无明,莫名的想把他抱住,紧紧的抱住,他紧握双拳极力压抑,然而越是压抑就越是难耐,此时无明也是慌乱了,俯身过去握着他的肩,着急的问:

      “你怎么样?”

      “我......”说着便一把将无明抱进怀里,用力的勒紧,他想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肉里。

      无明被勒得生疼,但并没有挣扎,只是咬着牙受着这紧紧的束缚。他能感受到行深沉重的喘息和颤抖的身体。他应该很难受吧。可为什么每次来到自己降世的这里就会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大汗淋漓,行深才平静了下来,他慢慢的松开无明,扶着他的肩,沙哑的说:“我把你勒疼了吧。”

      “骨头没断,放心。你现在怎样?”

      行深尴尬的红了脸,说:“抱歉。我现在没事了。”

      无明无所谓的说:“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没事才好。”

      行深虽然不确定自己为什么想要如此用力的抱紧无明,但他却清楚的知道抱紧无明的时候,心头那种难耐的分离感就能平息下来,而且,这种拥抱的感觉真的很熟悉,然后就是取而代之的满足感。

      “无明,我们是不是曾经相识?”

      是的!何止是相识!

      无明只是看着他,没有回答。

      “我经常觉得,你很熟悉,但我们确实在莲池相遇之前,不曾相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也许,我们过去的十生十世,都是认识的。”

      “不只是认识,应该还很亲近。”

      “有多亲近呢?”

      “......可能,就像哥哥和舅舅那般亲近吧。”

      无明扑哧一笑,心说,你哥哥和舅舅的真实关系,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真是个呆子。但无明还是附和道:“嗯,应该是的。”

      两人从竹山回来已是正午时分,竹书早就为他们备好午膳。两人坐在一起用膳,行深习惯性的为无明夹菜,无明依然只管埋头吃,喂啥吃啥,很好养活的样子。

      “每次看你吃饭,都会觉得饭菜特别香。”行深笑着说。

      “可不,你要是也曾有过吃了这顿没下顿、不论白天黑夜都处于饿肚子的状态,但凡有一口吃的就是天恩,所以能吃饱的都是好吃的。”无明咧嘴笑。

      行深感叹:“‘人生而平等’这句话,就是句胡话。”

      “平等与否我不知道,不过,凡事必有因果,只是我们不自知罢了。”

      “你说话的口吻跟我娘真像。”行深笑了起来。

      “夫人学识渊博无人能比。”无明也笑了:“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呗。”

      行深放下筷子,有条不紊的讲起了一家人的趣事,尤其以獜羿、筑繁的居多,毕竟,他是那俩大孩子一手带大的,又都是男孩子脾性,在凡间可以撒野的地方多了去了,于是好玩的事也就特别的多,有时候再加上贪玩的揭谛的参和,似乎就没有什么是他们倒腾不出来的玩意。

      无明听得津津有味,打心里为行深感到高兴,在自己缺席的十几年里,有这样一家人代他陪伴他,他一直过得很好,这何尝不是自己独自熬过孤苦最好的安慰。

      “我哥和舅舅特别爱做剪影,他们每年都会做一次,我哥房间都放满了。我带你去看看。”

      果不其然,獜羿房间有面墙,专门用来放剪影,大部分是他和筑繁的,也有几副元芠和刑猎的,揭谛和卫灼的也有。墙面正中间的就是当年他们初到凡间剪的第一幅全家福。无名看着这满墙的剪影,觉得眼眶发热,他虽不曾有过亲情,但并不妨碍他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和幸福。

      谢谢你们给了行深一个家!这个恩情我记下了。

      “行深,我们俩的剪影呢?”无明问。

      “应该在我房间存着呢,你在我房间住了一个月竟不曾看到过吗?”行深惊讶的问。

      无明笑笑说:“主人不在,我哪能随便翻你东西?”

      行深说:“你跟我也这般见外做甚。走,我们看看去。”

      两人很快发现了书桌旁一个用纱巾裹严实的框。

      如此珍视啊!无明也郑重其事的打开了纱巾。

      俩人都顿住了!

      ——这是行深和雁回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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