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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4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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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有弟子寻来说,需要一纯阳童子精血,自然是行深抢着去。童子先是取了行深一滴血离开,过了一会再回来告知说,行深的精血可用,便带着行深进了无明所在的房间。
无明的热炕前被拉起了一个屏风,行深看不清无名的状况,大约模糊的看到热炕上躺着的无明已是全身红透,像被血淋了个透般触目惊心。
一定痛极了吧。
浅草从屏风后出来,拿着一根带尖刺的羊皮小管:“呆会你跟我进去,无论你看到什么,都要保持镇定。”
行深点点头,便跟着浅草进去了。当他看到无明几乎徒剩一副血骨躺在热炕上时,差点跪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直直的盯着无明。
“冻死的皮肉已经割除干净了,现在给他注入新的精血,他能活过来的。”
浅草让行深靠近无明站着,用布条绑紧行深的手臂,将手里拿的带刺羊皮小管插进行深的血脉里,另一端连着无明的,当浅草解开行深手臂上的布条,一道热血沿着皮管直接流进无明体内。
“邢二公子,切记,不要加输灵力。”浅草用只有行深能听见的气声说,“你们血脉相融相通,实属难得。给他点时间,他能重新长出皮肉来的。”
听闻浅草这般说,深心里踏实了不少。
半炷香后,行深被浅草送出了房间,众人关切的围了过来,只见行深也略显苍白。
浅草仙子淡淡一笑说:“诸位久等了,莫担忧,命能保住的,不过这七天需要邢二公子每日前来渡一次精血,另外,无明需要至少三个月的休养生息,方可重生肌骨。”
“有劳仙子。””元芠客气的说。
“还有,也请照顾好邢二公子的身体,毕竟每天渡精血,也是损耗甚大,再者,你的精血越优,对无明的康复越有助益。”浅草说完就辞别而去。
刑猎亲自出面给行深要了假,行深便可全天候留守药宫陪着无明,他每天通过打坐调养,倒是无伤根本。另一边,獜羿在择贤宫翻查了历年来适合做密探任务的弟子资料,也算找到了十来个比较出挑的。众人商议后,最后决定还是让他们在凡间打探下消息,以防万一。
在渡精血期间,行深有次打坐进入了一个出窍的状态。他来到了一个空无的白茫茫的空间,那里只有一张青玉石案,石案上放着一颗巨大的荧蓝色珠子,只是珠子的光泽有些暗淡。他想走上前去,却被一道无形的门挡住了去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这是什么?看着看着,觉得有点眼熟,他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戴的珠子,这俩除了大小,几乎如出一辙。这是元祖送他的珠子。他转身便往元祖的行宫去了。待他去到元祖的行宫外,又被结界挡在宫墙外无法靠近。徘徊了许久,也不见有弟子前来,心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退了回去,从冥想中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早晨。
这是最后一次渡精血了。行深想在无明休养的这几个月里,淬炼出一具可以攀登金乌山的凡人之躯,于是,他找到了刑猎。
“你还是惦记着离仙草?”刑猎问。
“请爹给我安排特训。”行深说。
“姐夫,带上我吧。”筑繁说。
行深因连续多天渡精血,脸色有些苍白,虽无大碍,但刑猎还是有些心疼,也知行深品性,认定了的事是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容我一天想想,你也好生修养一天。”
行深自是高兴的,筑繁也跟着傻乐。
第二天,行深安顿好无明,便来到了刑猎的修院,两人已在等候。刑猎并未多言,只是抬手施咒,打开了一道瞬门,三人进去后,来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山坡上。
“这里就是金乌山的半山腰。”刑猎说。
两人抬眼望去,只见此山周身披着一层夺目的金色,山体陡峭承不住积雪,裸露的岩石闪着比寒冰还冷峻的金光,山高入云,不见其巅。极目俯瞰,此山鹤立鸡群于绵延千里的雪山之中,那些峰峦匍匐错落如层层雪浪。
“金乌山果然不是传说,真的好高啊。”筑繁感慨道。
刑猎从地上抓了一把雪,用灵力将雪化水,水刚从指缝流出,便已滴水成冰。“凡人躯体没有灵力的保护,这这样的极寒之地,待不了多久便会失去知觉。你们需要运行周天调息,保住体温,否则一切免谈。”说着将两人的灵力封锁,还剥下了他们的衣服,失去了灵力护体,又没了御寒衣服,突而其来的寒冷让两人打起了寒颤。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如果能熬得住,后续训练继续。”刑猎说完,穿过瞬门走了。
两人已经是冻得哆嗦起来,筑繁颤着嘴笑着说:“深儿,舅舅舍命陪君子,够义气不。”
行深也抖得厉害,点头说:“嗯,我回去就跟哥使劲夸你。”
筑繁咧着嘴,说:“我也有私心的,我要变强,不然,总是挨你哥的揍。”
行深也咧着嘴,说:“才不是呢,你是想要更好的护着他和我们。”
筑繁点头说:“果然是我的亲外甥。那你呢,为什么非要遭这罪?我意思是,如果这个人不是无明,而是你其他同僚,你也会这么为他吗?”
行深怔愣了一会,他确实没想过为什么为了无明可以做到这份上,但他知道,如果这个人不是无明,他不会这般执着。可为什么呢?
筑繁拍拍行深的肩膀,说:“第一次看到你哥,我就在想,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小孩哥。姐告诉我,这是他孩子,我是他舅舅,我们是一家人,从此同一屋檐下天天在一起,我呀,压抑不住的开心,一把就把他抱了起来。”
行深只是看着筑繁,笑而不语。
“等无明把伤病养好,你们也能天天在一起,那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了。走,我们开始吧。”
说完,两人便盘腿坐下开始调气,只要能运行周天与天地融为一体,便有了站立在此的资格!
刑猎回到药宫,元芠和揭帝已在等候。三人看着躺在热炕上昏睡的无明——从头到脚缠满了布带,只有俩鼻孔是留着的,浑然一个木乃伊。
“看着弱不禁风的一个人,实则要强得很。”揭帝说。
“虽然仙骨空了,但那份桀骜还在。”元芠说。
“论理,这么一个能闹腾的神官,怎么会一点印记都没有?”刑猎说。
“就连白泽也不知道这个人?”揭谛说。
“如果是普通神官也就罢了,数千年前一级神官本就不多,竟然还一点印记都不留,这根本不合情理。”刑猎说。
“所以我认为,知情人都被抹除了记忆。”元芠说。
“他不是犯了滔天罪行,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否则,怎会遭这劫难。”揭帝说。
“能做到只手遮天的人,要么是过人的智谋,要么是绝对的权力,恰巧这两个人我都认识,就是不敢妄加猜测。”刑猎意有所指说完,抿着嘴笑。
元芠无奈的翻了刑猎一个白眼,“我谢谢你夸奖。”
揭帝直接被逗笑了,说:“元芠就算了吧,有殒漠那会,他还不知在哪轮回呢。至于天威,查吗?”
元芠说:“你也跟着他疯,只要殒漠的去向查个水落石出,此事便能定性。”
“万一呢?”刑猎说。
元芠轻叹一声,说:“世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在其位谋其政,不论是天威还是我们做臣子的,一切以大局为重。”
揭帝说:“我就是欣赏元芠的通透。你说吧,我们怎么做?”
“于公于私,都要不遗余力的摸清殒漠的踪迹,但这必然是件极为艰难的事,灵修宫的弟子可以协助在人间进行搜寻,
魔域这边,还是需要我们亲历亲为。”
“你想亲自入魔域?”揭帝问元芠。
元芠摇头说:“我有自知之明的。林深滩险地必然孕育很多精兽,例如邽山的不才子,可否照着他的样甚至请他帮忙从中挑选一些加以培养,然后带入魔域?”
“你的算盘都打到不才子那去了!”揭帝惊讶的看着元芠。
元芠也不尴尬,笑着继续说道:“难得法君大人与不才子也有过交集,这事就拜托你了。”
得了,元芠的算盘盘算的是他揭帝而已。揭帝白了一眼那两人,说:“你俩凑一起准能给我找活儿。”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法君大人才华出众却窝在小徒弟身边无所事事,实在屈才。”刑猎说。
揭帝摆摆手,说:“得了,你这话说得一点也不真诚,若不是深儿就认他......”揭帝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思索,继续说:“深儿怎么就只认他了?偏偏又是他来历成谜。”
元芠淡淡一笑,说:“是啊,深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这冷淡性子跟北辰有得一拼,从来不曾见他对什么人事物这样上心过。”
刑猎说:“所以才必须彻查殒漠的去向啊,不把事情弄清楚,他就是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