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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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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深坑?大火?!
无明放眼望去,除了眼前这个已经盖满了雪的坑,实在看不着一丝熟悉的痕迹。那晚之后不是没想过回到这里来,竟越跑越迷。
无明讪讪的笑了笑,“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发现了些不属于这个土地里的晶石细末。”
唉,那是我的护甲残骸。何不趁此机会,下去探探?
“我想下去玩玩,那么厚的雪,应该很好玩的。”
宽疏再次前来阻止。
无明见状,问:“宽疏不会无端阻止你,到底怎么了?”
行深无奈,只好将当日之事不痛不痒的讲了个大概。
无明听完竟半天接不上话来,他又不是傻子,能让神仙一家担忧,肯定不是小事,只是为何行深会对此有反应?这与他忘却自己是否有关联?行深的身上发生过什么?
“那你现在是否有不适?”无明问。
行深轻轻的摇头,不适是没有的,只是那种莫名的缺失感已在涌动。
无明拽着他往回走,“竹山那么大,我们去别的地方。”
行深反拽着无明说:“我想来,这不还有你在吗?”于是仗着自己力气大,强行将人半抱半挽的架着往下走。
无明一边走,一边尝试去跟自己的护甲做感应,结果啥也没有,实在是丧气。
随着往下深入,之前折磨行深的怨别离的情绪再度袭来,心上如压了铅,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双眼水汽氤氲,眼眶也红了,他不由自主的弓下了身。
“行深!”无明被吓了一跳。
“......”行深抬起手来,像是要一个拥抱?
来不及多想,无明一把将人紧紧的抱住:“行深,我在的,我在的,没事的......”
行深缩在无明的怀里,像一只被救赎的小狗,当无明的体温将他全然包裹,萦绕心头的悲怆便渐渐消逝,他体会到了一种奇特的心安,让人甘于沉溺其中。
感觉到怀里人已平静下来,无明依然不想放手,因为他又闻到了他身上独一无二的香味,这个味道,他太熟悉了,只是当下才惊觉,这个味道是刚刚才恢复的,之前没有。
“行深,你身上好好闻。”无明沉醉在这个久违的味道里,有点飘飘然。
“?”行深有点不好意思,他退开身来,自己闻了闻,确实有淡淡的味道,自己从不曾留意过:“我不知为何会有这位味道。”他的脸又红了。
看着他通红的脸,无明继续逗他:“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行深躲过脸去。
无明还是一脸坏笑的盯着自己,行深扛不住,顺手抓起一把积雪扔过去,两人就在雪坑里打起了雪仗,打得精疲力尽了,就地躺在雪面上。
从竹山下来后,行深带着无明去了剪影店。当年那个技艺超群的徐大娘已因年迈退隐,幸好培养了自家孩子承接衣钵,便把手艺给传承了下来。
两人坐下,店家便开始忙碌起来。行深侧头轻声跟无明说:“我哥和舅舅特别喜欢剪影,每年换着样子的剪,现在家里都存了十几副了,依然乐此不疲,呆会回家,带你去看看。”
“嗯,你呢?你都跟谁剪?”无明漫不经心的问。
“......我剪的不多,都是跟家里人一起的。”
“哦。”无明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
店家即时捕捉到了无明的笑,说:“对,这位小公子你就这样笑,俊极了,保持住。”
闻言,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对方,一个因为尴尬,一个因为欣赏,四目相对,眸光交缠,情愫碰撞,一个青涩,一个懵懂。时光似乎在此刻定格,店家也将这一瞬留在了剪影里。
剪影做了出来,无明两眼发光,连声赞叹道:“有趣,有趣。”
“走,回去让舅舅教我们裱起来。”
当五个大小孩子围着这副剪影在倒腾的时候,刑猎、元芠和祈老儿一起回来了。祈老儿一贯的先声夺人,“有什么好玩的呢?”
“爷爷,你来了。”行深迎上前去。
“我的深儿可回来了,让爷爷看看。”祈老儿说着就把行深打量了一遍,自家宝贝天下无敌好的赞叹道:“更俊了。”
“爷爷看深儿就没有不俊的时候。”獜羿在一旁打趣道。
祁老儿很开心,凑过来低声说:“听你爹娘说,你带了朋友回来,我就带两缸子酒过来试试他酒量如何。”
此时,无明也迎上前去,鞠躬行礼。祈老儿打量起这个跟行深一般大的孩子,作为凡人,竟生得是脱尘离俗的俊美,特别那双眼睛清澈又纯净,像是无暇通透的宝石,透着一股子与之年龄豪不匹配的神韵,虽是一身粗布麻衣,身段略显单薄,却能看到骨子里的不屈与坚韧。祈老儿笑嘻嘻的说:“你就是无明,会喝酒么?”
“不曾喝过。”
“那今晚就尝尝哈,深儿酒量随我,好着呢。”祈老儿乐呵呵的说。
席上,筑繁张罗着给大家斟酒。獜羿照顾豆子,行深照顾无明,两人一个劲的给他们夹菜,两人便头也不抬的埋头吃,给什么吃什么,吃得比筑繁初到邢宅的时候还香。
几分饭饱后,祈老儿提议干了第一杯酒。无明觉得这个酒闻起来要比军营的香甜多了,舔了一口,口感果然非凡,便一饮而尽。接着便是第二杯,第三杯。
不到半炷香,无明便歪倒在桌上。行深连忙将他扶正。无明迷蒙的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行深在晃呀晃,怎么一直在打转呢?
“你......别动,晃得我头都晕了。”无明口齿不清的说。
行深怔了一下,说:“好。”
无明歪在行深身上,一抬眼便对上行深关切的目光,他突然很想好好的看看行深,之前不曾有勇气做的事,突然觉得无所畏惧了,他像已入无人之境般双手捧着行深的脸,慢慢凑近,左边看一看,又拨过去右边看一看,然而笑着说:“行深,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
行深顿时红了脸。
“行深,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别人玩闹?”
行深有点心虚的看了众人一眼,低声说:“我没有......”
“你有,每次他们亲近我,你的脸比......”无明抬着手指往众人那搜寻了一番,最后指着筑繁,“比他的还要黑。”
众人同情的看着筑繁。筑繁无辜的双手掩脸表示很受伤,“我黑怎么了,我足够帅啊。”
獜羿一手安慰筑繁,一边低头狂笑。
行深用手稳稳的护住摇摇欲坠的无明,躲开他逼视的眼睛,小声的说:“不太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无明又逼近一点,几乎鼻子贴着鼻子。温热的鼻息扑在行深的脸上,行深的脸更红了。
行深转头看看獜羿,又看看元芠,结果俩人只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无动于衷。
“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行深轻声的说。
无明在他怀里摇着头,说:“我还没吃饱。”说着,重新摆正身子,提起筷子,默默的吃了起来。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夹给你。”行深耐性的问。
无明不答,只是又端起酒杯,眼睛在酒桌上转了一圈,定定的望着酒缸后的筑繁,眼下之意直白又简单。
筑繁不确定的说:“给还是不给啊?”
祈老儿笑了,“嘿,这酒桌上难得倒一个,当然管够。”
“好嘞。”筑繁雀跃而起,给无明满上一杯。
无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再次盯着筑繁。筑繁再倒,他再喝,如此反复数次后,无明已经开始欲睡不睡。
元芠问行深:“你今天去了深坑,已无大碍?”
行深点头。
“无明呢,有何异常?”
行深有点诧异,不明所以的还是摇头。
元芠说:“我们去查过他,但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曾探到。”
行深更诧异了,论理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无迹可查?
刑猎抬手轻轻覆在无明的额上,再用手从上往下抚过他的后背,越捋眉头越紧。
元芠问刑猎:“探到什么?”
刑猎不解的说:“他......有仙骨,是空的,灵海.....也是空的。”
筑繁惊诧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刑猎说:“他曾经是仙界之人,但仙骨已空,便不再是了。”
獜羿也不解,说:“历劫中?”
元芠解释说:“神官历劫,仙骨和元神只会被封印,不会是空的。”
“之前白泽翻了近三千年的记录,一无所获,看来,得翻翻锁事薄,往更早前去查。”祁老儿说。
筑繁说:“能不能趁他酒醉,直接问他?”
此时的元芠换回男身,他凑近无明:“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无明......”
“我意思是,你从哪来?”
无明抬起手,无意识的指了指。谁知道他指什么了!
“无明,跟我们说说你的事吧。”元芠说。
无明却不理了,只是偏过头去,似睡未睡的继续迷糊着。
这时候,筑繁连忙端来一杯酒,说:“无明,喝口酒,我们慢慢说哈。”
行深抬手挡了一下,轻声说:“舅舅,不好吧。”
獜羿走过来,接过酒:“最后一杯。”说着便送到无明嘴边,无明大大方方的喝了。
众人正等着他坦白,结果听到了无明轻微的鼾声了。
“得了,还以为能不打自招呢。”筑繁乐了。
“灵修宫选拔弟子,竟然无一人能看出他是不凡之身。”元芠说。
行猎满心疑惑,再次细细探了一次无明的仙骨,眉头皱得更紧了,“太奇特了,他这仙骨,虚有其位,并无实型,像是被抽了去,又用什么补了进来,中不得型,成了如今虚空的样子。”刑猎说。
“刑猎,我为仙几千年,你这说法我真是闻所未闻。”祈老儿说。
“如今他凡人之身,前尘忘尽,我们的真是身份,还是保密为要。”行猎对行深说:“你们在军营,你要多照看他些,免得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