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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43章 ...


  •   “只要你愿意去,其他的不必担心。”

      “行深?”是行深的声音。

      说话的人已经走了进来,他身形高大,洞里顿时有种满满当当的充实感。

      “行深,你怎么来了。”无明迎了上去,又惊又喜。

      “我去申请调整了跟你一样的休沐日。”行深追了无明一路,看着两人进了山洞,他候在外头不远处听两人说话,知道豆子孤苦伶仃一个孩子不容易,心里泛起酸涩,更不合适此情此景冒然进入打扰,毕竟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窘迫裸露人前。

      “你昨天跟我提让豆子去邢家,我只顾着开心,确实没有往深层去琢磨,这......”无明一手拉着豆子,也有些踌躇不定。

      “豆子虽然年纪小,但我看他就很能干。如今不过给家里多找了个帮活的人,碰巧是我带去的,要深层琢磨些什么?”行深笑眯眯的看着无明。

      “你还真会说话。”无明也笑了。

      行深带着无明和豆子回到邢宅时,不过刚到辰时,竹书兴匆匆的去通报,没一会,大家伙都出来了。

      獜羿是跑着出来的,一把将行深抱了个满怀,高兴的说:“怎么突然回来了?”

      “哥,我调了休沐,以后都是这天回。”行深说。

      筑繁也来了,一把拽过行深,凑近他耳边低声说:“要我说,你那兵役就别去折腾了,你哥天天呆在择闲宫,找个人跟我说话打架的都没有,我都要闷死了。”

      “三年很快过去的。”行深宽慰道。

      元芠也大步流星的出来了,刑猎跟着,依然是不见忙碌的揭谛。

      行深上前施礼:“爹,娘,我回来了。”说完,张开双手抱了抱元芠,然后乖乖的站在刑猎面前。

      刑猎拍拍他的肩,转头跟元芠说:“夫人,你天天念叨,真被你念叨回来了。”

      元芠轻笑一声,说:“可不是嘛,最是惦念我深儿。”

      “接连数月都碰巧有事,没有回来,我也想念大家,不过我在军中很好,你们不必记挂我。我今日还带了好友回来。”说着,大家就把注意力投到无明和豆子身上。豆子顿时觉得手脚都无处安放,甚是局促,脸蹭的就红了,悄悄的躲到了无明身后。

      无明大大方方的上前拱手作揖,说:“见过老爷,夫人。”

      元芠粗略一眼便可大致判断两个孩子的来历,体恤而柔和的说:“不必拘礼。应该都还没用早膳吧,我们一起边说边聊。”

      早膳?筑繁立刻反应过来,说:“我帮竹书去准备。”

      众人刚坐好,筑繁和竹书便端上了丰盛的早餐,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黄橙橙的米粥,还有好多样精致的咸菜、酱瓜,竟然还有一大盘肉!

      落座后的豆子,一身板正的坐着一动不敢动,两只冻裂的小手紧紧的扣在一起,眼睛根本不敢往桌上看。

      元芠离豆子不远,她夹了个包子放到他碗里:“你叫什么名字?”

      “豆子。”

      “豆子,你尝尝这个包子,筑繁哥哥最爱吃了。”元芠微笑着说。

      “最爱吃包子的筑繁哥哥”听懂了,一手抓起一个热包子就啃了两大口,还不忘配合的说:“嗯,真好吃。”

      獜羿没忍住,笑出声来,赶紧用小碗给豆子和筑繁都承了一碗米粥,说:“这个米粥,筑繁哥哥也很爱。”

      筑繁口里还塞着包子,端起小碗哧溜一下就喝了半碗:“豆子,你像我这样一口包子一口粥,吃得快,还香。”

      豆子渐渐的放松下来,学着筑繁的样吃了起来。

      无明将一切看在眼里,暖在心里——行深遇到了个好人家。

      用过早膳,无明和豆子就没有那么拘谨了,随着众人去了庭院闲坐。

      元芠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无明,如玉雕琢的面容俊美不输行深,少了行深的那份硬朗,多了分柔和,眉目清明,神采灵动,带着几分稚气,却透着深邃的气质,虽一身粗布麻衣也难掩傲骨。

      元芠笑着问:“小兄弟,你是深儿的同僚吧,叫什么?”

      “回夫人,我叫无明。”

      无明!元芠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点亮光,一瞬即逝,再也抓不住却是什么,他低声念着:“无明......好名字啊。多大了?”

      无明随口说:“十六了。”

      “因邽山大狱之祸授封的可就是你?”刑猎也打量起无明来。

      “......是。”

      “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得见,确实度量不凡。”刑猎真心实意的说。

      “老爷说笑了,我只是沾了行深的光,实在惭愧。”无明谦逊的说。

      “少年人虚怀若谷,必是志存高远。深儿能与你交好,自是相得益彰。”元芠说。

      元芠和刑猎一向门儿清。行深那日冒着触犯天条的风险要干预一个凡人的生死被揭谛及时制止,他俩是知道的,如今因邽山大狱之祸再救一次,情谊加深就是情理之中。行深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他的心性自是了解,如今还把人带回来,说明这个人于他分量可不轻,但行深木讷,未必能懂个中情愫。无明到底是什么一个心思,也值得好奇。他轻轻的瞟了一眼刑猎,两个人便默契的要唱一出。

      “嗯,夫人说得是,他俩年岁相近,心志相投,怪不得深儿愿跟无明亲近。”刑猎说。

      “可不是,深儿打小开始,除了家里人,外面的人谁都不搭理。我们还一直担心他这个冷淡性子会交不到朋友。”元芠附和道。

      “深儿,你爷爷和你娘都在替你娶媳妇的事发愁。”老父亲“忧心”的叹了一口气说。

      “?”行深。

      无明不知是有意无意,顺口就说:“这事确实犯愁,那么多姑娘喜欢他,都不知该选哪一个才好。”

      嘿,果然有戏看。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行深。

      “......”行深:“我没有。”

      众人又看向无明,无明淡淡的说:“那就是选好了。”

      众人再次看向行深。行深走过去轻拽着无明,小声的说:“你胡说什么?”

      无明却别开头,低声说:“我没有胡说,我看到的就三个了。”

      行深琢磨,三个?七公主和妙妙,还有谁?难道是灵修宫选弟子那次,他看见雁回了?他低声说:“误会,那是雁回。”

      刑猎决定加把火,“说到雁回......深儿,你去军营后,她来找过你几次。”

      “!......”行深觉得自己更说不清了。

      “下次你休沐,我们提前跟她说一声吧,免得她姑娘家家的,总是扑空。”元芠笑道。

      “不必!”行深想都没想。

      行深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合起伙来逗他玩呢。怎么有这样的家长!他转头看向獜羿——哥,帮我!

      獜羿在一旁看得是清清楚楚,他可以肯定这个少年就是当日行深在荷塘救的那个,也是托他去寻的那个。他开口道:“爹,娘,你俩就甭操心了,深儿可不喜欢雁回,对吧,深儿。”

      “嗯,不喜欢。”还是亲哥好。

      “对了,灵修宫选弟子后,你托我去寻一个少年的下落,那人可是无明?”獜羿说。

      行深点点头说:“嗯,正是无明。”说着就看向无明。

      无明闻言,几分疑惑的看着行深,你寻我了?

      “无明,你有所不知,那日灵修宫弟子选拔后,深儿第一时间跑来找我打听你的下落,恰巧接待你的弟子休假三月,只能不了了之,幸好你们能在军营重遇。”獜羿说。

      “原来如此。”

      “深儿,我听二叔说,你曾替一个同僚平了冤屈,可有这事”元芠假意问行深。

      行深脸颊微红,说:“其实是我的疏忽,害无明受了莫大的冤屈和苦难......”

      “竟是无明啊,你怎的好端端的把他给牵扯进去了?”元芠作出一副惊讶和心疼无明的样子。

      “我......”行深从未有过的窘迫难当,不自觉的又看向獜羿。

      无明看着不忍,赶紧说:“小事而已,而且我是因祸得福,不然,还没法跟行深好好认识。”无明说。

      “不管怎么说,你们这是患难见真情了。”獜羿笑着说,“对了,爹,娘,你们不是还要去灵修宫当值吗,再不走要迟了,家里交给我就行,晚上早些回来,叫上爷爷一起,我让竹书安排晚宴,今晚大家好好聚聚。”獜羿一边说,一边拽起两人就往外送。

      嘿,这个护弟狂人,把他弟惹毛了,竟连爹娘都赶!

      刑猎和元芠只得被推着“领命”当值去了。

      “哥,还有个事请你帮忙。”行深把安排豆子进邢家的事说了一遍。

      “哎呀,真是及时雨,娘最近天天唠叨,要竹书找个豆子一般机灵的孩子帮着料理藏书阁,我这就带豆子下去,你带无明到处转转。”獜羿说。

      筑繁在一旁看到了行深、獜羿两人的眉来眼去,一脸懵,悄悄的问獜羿:“你俩有啥是我不知道的?”

      獜羿说:“那真是太多了,说到明天也说不完,所以就啥也不用说了。”

      “啧,怎么深儿一回来你就对我这样薄情。”

      行深带无明去了后院。宽疏一看到行深,就开心的小步跑过来与他亲昵。无明看着一身雪白、如他主人般超尘脱俗的宽疏,喜欢得不得了。

      “我们去骑马吧。”行深提议道。

      无明自然是乐意的。

      行深先翻身上去,再把无明拉了上来坐在自己的前面,双手从他背后环过去牵着缰绳。两人一兽一路慢跑来到山脚下,情绪已经激动起来。

      “行深,我们跑吧。”无明说。

      “好。”

      两人调了前后位置,行深回头跟无明说:“抱紧我。”

      冬日的暖阳明媚却不热烈,罩在身上是说不出的舒坦和暖和,皑皑白雪已把山路掩了个严严实实,但宽疏依然通畅无阻,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无明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抱着行深的双臂,把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传来的体温让他有点恍惚,像回到了当初两人都还是胚胎的时候,也如现在一般紧紧的依偎。此情此感,对于行深亦然,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满足、欢愉、自在,他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更加不愿意无明被军营里的人亲近了。

      行深俯下身在宽疏耳边说了句什么,宽疏却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行深,似乎在犹豫。行深轻轻的拍拍他,说:“去吧,无碍。”宽疏只是踏着小碎步,却不走。

      “怎么不走了?”无明懒洋洋的说,依然贴着行深,这个姿势怪舒服的,他不想换。

      “我想去一个地方。”行深说。

      “宽疏不愿意?”无明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宽疏。

      行深不知为何,当下特别想带着无明去他曾经出事的深坑走走,他附身摸着宽疏的脖颈说:“尽管去,我保证无碍。”

      宽疏似乎让步了,再次跑了起来。

      无明很喜欢这样熊抱着行深,无赖般贴在他身上。是啊,曾经上千上万年来,他俩就是这样相互依偎、相互滋养依存的。只是,不知是否能唤回行深一星半点的记忆,心下难免有点酸涩。

      此时的深坑像装满了一锅雪,早已看不出深浅。

      无明看着白茫茫一片山,疑惑的问:“来这儿?”

      “嗯,这儿原是个深坑。”

      “挖这么大个坑要做甚?”无明疑惑的说。

      行深笑了一下,说:“半年前,这里突然发生了爆炸,就有了这个深坑,当晚还烧了一场大火。”

      爆炸?深坑?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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