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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女孩子的情谊总是那么简单 ...

  •   “谢谢你,阿迎。我很喜欢这两件礼物。”李婉笑眯了眼,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除了父母亲之外的第三个人送的礼物。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厨房的木地板上。

      元迎卷起袖子,帮忙和面,虽然动作生疏,却乐在其中。

      “哎呀,水加多了!”她看着黏糊糊的面团,有些懊恼。

      李婉噙着笑:“没想到阿迎竟然会被面团难住了?”

      “哼,我可是第一次下厨!”元迎故作高傲地扬起下巴,却忍不住自己也笑了。

      三人忙活了半天,终于烤出一盘桂花酥。虽然形状歪歪扭扭,但香气扑鼻。

      “尝尝?”李婉递给元迎一块,又递给杜蔷薇一块。

      元迎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甜而不腻的馅料,桂花的清香在口中弥漫。

      “好吃!”她惊喜道,“不愧是我们三个!”

      李婉微微挑眉:“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带来的新配方!”

      “是我是我。”元迎立马应下。

      日影西斜,元迎不得不回宫了。

      “下次我教你做玫瑰饼。”李婉依依不舍地说。

      元迎点点头。

      李婉忽然想起什么,跑回柜台,取出一只精致的食盒:“给你的,新研制的梨花糕,路上吃。”

      元迎接过食盒,轻声道:“婉儿,其实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一个卖点心的?”

      “羡慕你自由自在,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李婉沉默片刻,握住她的手:“可我也羡慕你,锦衣玉食,万人敬仰。”

      两人相视一笑。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牢笼吧。”元迎想着这些天来的所有的事情,轻叹道。

      “但至少,我们可以互相送点心呀!”李婉突然调皮地眨眨眼。

      元迎噗嗤一笑:“好,一言为定。”

      回宫的马车上,元迎打开食盒,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拈起一块梨花糕,轻轻咬下,仿佛咬碎了这两天来的疲惫。

      车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金红色,如同她此刻温暖的心境。

      “蔷薇,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什么事是活着的人想要一辈子隐瞒下去的。”元迎捏着梨花糕,突然很是莫名其妙地开口。

      “既然是隐瞒,那活着的人应该会很痛苦吧。”杜蔷薇低头想了想。

      “就怕这件事是所有人都在瞒着你的,那这就很可怕了……”元迎神色不明。

      他们究竟在隐藏着什么?甚至涉及皇族嫡庶尊卑的关系。

      五月的扬州城,本该是琼花盛放、游人如织的时节。

      但今年的扬州却透着几分异样的清冷。运河两岸的杨柳低垂,像是被什么压弯了腰;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连交谈都压低了声音。

      "公子,前面就是扬州城了。"年吉勒住马缰,指着远处巍峨的城墙。这位二十出头的侍卫统领面容刚毅,右手始终按在腰间佩刀上,一刻也不曾松懈。

      元烬掀起马车帘子,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他今年二十有一,剑眉星目,却带着几分柔与刚。作为当朝太子,他本该在东宫研读经史,如今却奉了皇命,微服私访这江南第一繁华之地。

      "周先生,依你看,我们该如何进城?"元烬转向车内另一位乘客。

      周明德捋了捋花白胡须,他是东宫的首席幕僚,此次随行出谋划策。

      "公子,依老朽之见,我们扮作京城来的茶商最为妥当。扬州商贾云集,不会引人注目。"

      元烬点点头,从行囊中取出一套靛青色锦袍换上,腰间挂上一块成色普通的玉佩,又将发髻松散了些,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模样。

      "年吉,进城后称我为'萧公子',切莫露了身份。"元烬叮嘱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父皇说扬州盐税三年亏空百万两白银,此事非同小可。"

      年吉抱拳应诺:"属下明白。"

      三人随着入城的人流缓缓前行。城门口,几个衙役正挨个盘查行人,为首的捕头满脸横肉,眼睛眯成一条缝,活像只伺机而动的豺狼。

      "站住!哪来的?进城做什么?"士兵拦住元烬的马车,粗声粗气地问道。

      年吉上前一步,赔着笑脸道:"官爷,我家公子是京城'聚茗轩'的少东家,来扬州采购新茶。"说着,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士兵手中。

      士兵掂了掂银子,脸上横肉舒展开来,却仍不依不饶:"可有路引?"

      周明德连忙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递上。

      士兵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忽然盯着元烬道:"这位公子好生面善,像是在哪见过。"

      元烬想看来他的行踪恐怕已被有心人知晓,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微笑道:"在下常年往返各地经商,或许与官爷有过一面之缘。"

      士兵狐疑地打量他几眼,最终挥了挥手:"进去吧。记住,扬州城近来不太平,晚上少出门。"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年吉长舒一口气。

      周明德低声道:"公子,看来扬州官府戒备森严,我们须得小心行事。"

      "先去客栈安顿下来。"元烬望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眉头微蹙。

      这扬州城表面繁华依旧,却处处透着诡异——街上巡逻的衙役比别处多了一倍,商铺掌柜见官差经过无不低头哈腰,更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被衙役粗暴地驱赶。

      悦来客栈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三层木楼,雕梁画栋,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元烬要了两间上房,一间自己住,另一间给年吉和周明德。

      "公子要用些什么?小店有刚到的鲥鱼,还有上好的女儿红。"店小二殷勤地问道。

      "随意上几样招牌菜便是。"元烬说着,状似无意地问道,"小二哥,扬州城近来可有什么新鲜事?"

      店小二脸色一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客官是外乡人,小的劝您少打听。这扬州城啊..."话未说完,掌柜在柜台后重重咳嗽一声,店小二立刻噤若寒蝉,匆匆退下了。

      元烬与周明德交换了一个眼神。用罢晚饭,三人聚在元烬房中商议。

      "殿下,看来扬州官场确有蹊跷。"周明德眉头紧锁,"连一个店小二都如此讳莫如深,必是受了严令。"

      年吉冷哼一声:"定是那扬州都转运盐使荣元礼做贼心虚。据探子报,此人表面清廉,实则贪得无厌,与盐商勾结,中饱私囊。"

      元烬站在窗前,望着月色下的扬州城。

      远处,官府的灯笼在街巷间游动,如同鬼火。"明日我们分头行动。年吉去码头查探盐运情况,周先生走访城中茶楼酒肆,听听民间议论。我去拜访几位'故交'。"

      次日清晨,元烬独自一人在城中闲逛。他专挑小巷走,观察市井民生。转过一个街角,忽见一群人围在一处,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声。

      "求求各位老爷,买下小女子吧!家父病逝,无钱安葬……”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块"卖身葬父"的木牌。她衣衫单薄,面容憔悴,却掩不住天生的清秀。

      周围看热闹的人多,出手相助的却无一人。几个纨绔子弟模样的青年甚至出言调笑:"小娘子生得标致,不如跟了本少爷,保管你吃香喝辣……"

      少女羞愤交加,泪如雨下。元烬眉头一皱,正欲上前,忽听一声暴喝:"滚开!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还有王法吗?"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推开人群,怒视那几个纨绔。那几人见他不好惹,悻悻地走了。

      汉子转身对少女温言道:"姑娘莫怕,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先拿去安葬父亲。"

      少女连连叩头:"恩公大德,青儿愿做牛做马报答……”

      元烬见状,上前一步道:"这位兄台高义。在下也愿尽绵薄之力。"说着取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少女,"这些钱你拿去,不必卖身。"

      名叫青儿的少女呆住了,眼泪扑簌簌落下:"两位恩公…青儿…青儿不知如何报答……”

      那汉子打量了元烬几眼,抱拳道:"公子仁义,在下佩服。"

      元烬微笑还礼:"路见不平,理当相助。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姓赵,名毅,是个胸口碎大石的。"汉子爽快答道,"看公子气度不凡,想必是富贵人家。"

      "敝人姓萧,京城人士,做些茶叶生意。"元烬谦逊道,转向青儿,"姑娘家住何处?我们送你回去。"

      青儿摇头哽咽:"家父原是盐场小吏,因病被革了职,家中早已一贫如洗…如今暂住在舅舅家中。"

      "盐场小吏?"元烬心中一动,"不知令尊名讳是……"

      "家父姓周,讳文焕。"青儿答道。

      元烬与赵毅对视一眼,后者压低声音道:"周文焕?可是三个月前暴毙的那个盐场账房?"

      青儿闻言,面色惨白:"恩公如何知晓?家父….家父死得蹊跷……”话未说完,忽然警觉地住了口。

      元烬心知有异,温言道:"青儿姑娘,令尊之事或许另有隐情。不如我们找个安静处详谈?"

      三人来到一间偏僻的茶楼。

      青儿这才道出实情:她父亲原是扬州盐场账房,因发现盐税账目有问题,暗中记录了一本真账。不久后便突然暴毙,官府说是急病,但尸身发黑,明显是中毒。

      "舅舅说父亲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青儿泪眼婆娑,"那本真账被父亲藏了起来,舅舅一直在找,说要为父亲讨个公道…"

      元烬心中已有计较:"青儿姑娘,可否引荐令舅一见?"

      青儿犹豫片刻,终于点头:"恩公救了我,便是恩人。舅舅住在城西贫民区,我带你们去。"

      辞别赵毅后,元烬随青儿来到一处低矮的茅屋。

      屋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在整理账册,见有人来,警觉地将账册藏入袖中。

      "舅舅,这位恩人帮青儿安葬父亲..."青儿介绍道。

      男子目光锐利地审视元烬:"多谢公子相助。不知公子为何对舍妹夫之事如此关心?"

      元烬直视对方:"刘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令妹夫之死与盐税亏空有关,对吗?"

      刘岩面色大变,猛地站起:"你是何人?"

      "能还周账房公道之人。"元烬沉声道,"那本真账,可否借在下一观?"

      屋内陷入死寂。

      良久,刘岩长叹一声,从床板下取出一本账册:"我妹夫临终前将此物交给我,说必要时要拿它换青儿一条活路……公子若真能主持公道,刘某愿以性命相托!"

      元烬翻开账册,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盐引数量与实际税收的差异,差额之大,触目惊心。每页下方都有周账房的签名画押,还有几个盐商的私印。

      "这是铁证。"元烬合上账册,"刘先生,此物我暂且保管。你放心,令妹夫不会白死。"

      离开贫民区时,天色已晚。元烬刚回到客栈,年吉和周明德便匆匆迎上来。

      "公子,情况不妙。"年吉低声道,"我们在码头发现大量私盐船,都是夜间行动,由官兵护送。"

      周明德补充道:"老朽在茶楼听到风声,说京城派了户部来查盐税,扬州官府已经有所察觉。"

      元烬正欲开口,忽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扬州都转运盐使荣大人到!"

      三人脸色顿变。

      元烬迅速将账册藏入怀中,低声道:"随机应变。"

      不多时,脚步声临近。

      门外有人恭敬道:"萧公子,扬州都转运盐使荣大人前来拜访。"

      门开处,一个身着绯色官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含笑而立。他身后站着八名带刀侍卫,将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下官荣元礼,冒昧打扰萧公子了。"荣元礼拱手一礼,笑容可掬,眼中却闪着寒光。

      元烬不动声色:"荣大人客气了。不知大人如何知道在下在此?"

      荣元礼笑道:"公子气度非凡,入城时便有人报与下官知晓。公子远道而来,下官理当尽地主之谊。"说着,目光扫过房间,在周明德身上停留片刻,"这位老先生好生面善,像是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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