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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案件调查中 ...

  •   "已经从南门出去了。"老掌柜递上两个包袱,"干粮、银两和换洗衣物都在里面。赵大人说,请殿下速回京城,剩下的交给金甲卫。"

      元烬攥紧怀中信件,郑大人血书上的话犹在耳边:"盐场下有尸,尸下有银,银下有……"这未完的线索,或许才是此案关键。

      "不,我还不能走。既然已经揽下此事,那便已经成了我的责任,况且我是太子……"元烬目光坚定,"周先生,你带着证据先行回京,务必亲手交给父皇。"

      "殿下!"周明德大惊,"太危险了!"

      "荣元礼敢火烧官衙,背后必有大鱼。"元烬沉声道,"年吉应该已经按郑大人给的线索找到那处别院了,我必须去会合。"

      老掌柜叹气:"既如此,老朽有一物相赠。"他从柜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戴上这个,可暂避耳目。"

      元烬戴上面具,瞬间变成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汉子。

      周明德知道劝不住,只好含泪接过信件:"殿下保重,老朽定不负所托!"

      目送周明德进入地道,元烬转向老掌柜:"可有快马?"

      "后巷备好了。"老掌柜推开后窗,"殿下切记,明日午时若不到约定地点,金甲卫就会强攻荣府。"

      元烬点头,翻身上马。

      晨光微熹中,他最后望了一眼嘈杂声沸天的盐运司,策马向西奔去。

      扬州西郊的别院隐在一片竹林深处,白墙黑瓦被晨雾笼罩,宛如一幅水墨画。

      元烬勒马停在百丈外,摘下人皮面具——这东西在日光下容易露馅。

      他摸出郑大人纸条背面绘制的简图,确认就是此处。

      竹林中忽然传来三声鹧鸪叫——两短一长。

      元烬心头一松,回应了两声布谷鸟鸣。

      年吉从竹丛中闪出,左臂包扎处渗着血,脸上却带着喜色。

      "殿下!郑大人的夫人和幼子已安全送出城。"年吉压低声音,"属下探查过了,别院有二十余名守卫,都是荣元礼的死士。"

      元烬点头:"郑大人临终说'盐场下有尸,尸下有银',可有什么发现?"

      年吉眼中精光一闪:"殿下随我来。"

      两人借着竹林掩护,绕到别院后方。

      年吉拨开一丛茂密的杂草,露出一个隐蔽的地窖入口。入口处有新翻的泥土痕迹,锁头已被撬开。

      "今早属下发现几个荣府家丁鬼鬼祟祟在此挖东西。"年吉递来一支火折子,"里面…殿下亲眼看看为好。"

      地窖阴冷潮湿,火光照亮两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元烬掩住口鼻,认出其中一具正是盐场失踪的副使!尸体旁堆着十几个木箱,年吉撬开一个,白花花的官银在火光下刺目惊心。

      "盐场亏空的官银!"元烬俯身检查,发现每个银锭底部都刻有"盐课"二字,"这是铁证……"

      "不止如此。"年吉移开几个银箱,露出下面一个铁匣,"匣中有物,但需钥匙。"

      元烬接过铁匣,发现锁眼形状特殊,似曾相识。

      他猛然想起郑大人临终塞给他的那枚铜钥匙!从怀中取出试了试,"咔嗒"一声,铁匣应声而开。

      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玉册,扉页上赫然写着"扬州盐课分润实录"。

      元烬匆匆翻阅,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上面详细记录了五年来每一笔赃款的去向,不仅涉及扬州大小官员,更有数十个朝中大臣的名字,连受贿时间、地点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李治义…杨洋西…安飞卫…"元烬念出几个权倾朝野的名字,手心竟沁出冷汗,"这案子比我们想象的更大。"

      突然,地窖上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有人闯进来了!"

      "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年吉迅速熄灭火光,拔刀护在元烬身前。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开始搬动地窖入口的杂草。

      "殿下,从那边走!"年吉指向地窖另一端的一条狭窄通道,"属下断后!"

      元烬刚要反对,年吉已沉声道:"玉册比属下性命重要!殿下速走!"

      上方杂草被掀开,天光泻入。

      元烬咬牙将玉册藏入怀中,钻入那条狭窄通道。

      身后传来年吉的怒吼声和兵刃相接的脆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通道蜿蜒向上,元烬爬了约莫半刻钟,终于从一个枯井口钻出。

      他浑身泥土,顾不上清理,先环顾四周——这里已是竹林边缘,远处别院乱作一团,隐约可见侍卫们拖着一个人影往主屋去。

      那是年吉!元烬心如刀绞,却知道现在回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让年吉的牺牲白费。

      他最后望了一眼别院,转身向约定会合地点奔去。

      正午时分,元烬来到城西一处废弃的茶肆。

      刚推门而入,两把钢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是我。"元烬沙哑道。

      "殿下?"赵毅从阴影中走出,挥手示意侍卫收刀。

      他见元烬孤身一人,衣衫破烂,脸色顿变:"年统领和周先生呢?"

      元烬掏出玉册,声音哽咽:"周先生带着密信回京了…年吉…年吉落入荣元礼之手……"

      赵毅接过玉册翻看,面色越来越凝重:"这...这是要捅破天啊!"他立即招来一名心腹,"速将此物八百里加急送呈陛下!另派精锐去别院救人!"

      元烬摇头:"别院守卫森严,强攻只会打草惊蛇。"他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荣元礼最怕什么?"

      "自然是事情败露……”赵毅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

      "放出消息,就说户部已经取得全部证据,即将回京复命。"元烬冷笑,"荣元礼必会自乱阵脚。"

      果然,傍晚时分,扬州城突然戒严,四门紧闭。

      金甲卫的探子回报,荣元礼调集了所有亲信在荣府议事,连驻守别院的精锐都被召回大半。

      "就是现在!"元烬亲自带队,二十名金甲卫精锐借着夜色潜向别院。

      别院守卫果然松懈许多。赵毅带人解决外围岗哨,元烬则直奔主屋。

      踹开厢房门时,只见年吉被铁链吊在梁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年吉!"元烬冲上前去,亲手解开锁链。

      年吉虚弱地睁开眼:"殿下…属下…无能…"

      "别说话,我们很快就能回京了。"元烬红了眼眶。

      两名侍卫上前,小心抬起年吉。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喊杀声大作。

      赵毅浑身是血冲进来:"殿下快走!荣元礼使诈,埋伏了重兵!"

      元烬拔剑在手:"一起杀出去!"

      "来不及了!"赵毅推开后窗,"殿下带年统领先走,属下断后!"

      院墙外箭如雨下,赵毅肩头中箭,仍死战不退。

      元烬知道再拖下去所有人都得死,但突然,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和号角声!

      "是…是扬州大营的旗号!"一名侍卫惊呼。

      赵毅心一沉——扬州驻军将领是荣元礼妻弟,若他们赶来,今日插翅难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支骑兵冲散荣府家丁后,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元烬摆了摆手,“起来吧。时间刚刚好。”

      一步走得有些踉跄的赵毅愕然:"你是……"

      "属下年忻,奉殿下指令,暗中接应殿下。"年忻取出一块龙纹令牌,"而且陛下在未收到周大人送去的密信时,便已派遣金甲卫前来拿人,此刻应该已经进了扬州城!"

      赵毅仰天大笑,多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

      他转向扬州城方向,仿佛看到了荣元礼面如死灰的模样。

      "走!"元烬翻身上马,"回城收拾这群蛀虫!"

      扬州城门大开,金甲卫仪仗浩浩荡荡入城。

      街边百姓起初不敢近前,待听说太子殿下微服私访查出贪官污吏,顿时欢声雷动。

      金甲卫早已包围荣府,涉案人员全部集中在前院。

      血,顺着元烬的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这是他斩杀的第七个人,唯独跪在中央的荣元礼在瑟瑟发抖,不知何时才会轮到自己身首异处。

      元烬的靴子在地面上留下血印,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宣告。

      明明是大白天,荣府内却灯火通明,却在他略过荣元礼身边的瞬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温度。

      “殿下!”年戚从马上下来,快速走到元烬的身边,将一封信递给了他,“公主的信。”

      元烬一听,瞬间笑了,边拆边说,“怎么这个时候才拿给我?”

      “公主希望殿下以大局为主,怕惹了您心慌。”年戚解释道。

      元烬却不说话,一字一字看下去,前面是说阿迎有多想念自己,后面便是她这些天来的意识到的真相,她怀疑自己不是沈皇后的亲生女儿,希望他能查一查,因为那个女孩极有可能就在扬州。

      元烬像是没看到最后一句话一般,眼睛瞬间亮了,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

      元烬止不住地笑了起来,谁懂这时候他的心情有多好,这不是心慌,是心动!

      他低笑出声,笑声中透着疯狂,“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看到的好消息。”

      但突然停住,微微侧头看向跪着的人。

      "想死吗?"元烬突然问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荣正礼跪地求饶,“殿下!殿下饶命!臣知错了!求殿下……”

      元烬没有答话,只是继续向前。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荣元礼的心上,让这位老谋深算的老臣肝胆俱裂。

      “饶命?”元烬的声音冷得像冰,右手的长剑如毒蛇般缠上荣元礼的脖颈,“那么多人因你而死,所以…你想死。”

      “这一剑,为了年吉。”元烬手腕一抖,荣元礼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荣元礼惊恐地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这一剑,为扬州的父老乡亲。"元烬又是一抖,荣元礼的右手齐腕而断。

      "啊!"荣元礼惨叫着倒地,鲜血喷涌而出。

      元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最后一剑,为这天下苍生,免遭你这种奸佞荼毒。"

      长剑划过一道寒光,荣元礼的人头应声而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一滩血泊中。那双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元烬弯腰用手帕拾起人头,荣元礼的模样让他动作有些迟缓,有点嫌弃。

      他提着荣元礼的头颅,缓步走向荣府大门。

      沿途的金甲卫纷纷低头,无人敢抬头直视这位浴血修罗。

      “今日,孤心情好,剩下的人押回京,听候发落。”此时此刻,元烬只想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他想他的小丫头了。

      翌日,扬州城万人空巷,百姓自发跪送太子返京。

      元烬骑马行过街道,看到茶楼酒肆已开始畅所欲言,码头工人不再被克扣工钱,盐场小吏的遗孤周青儿也被妥善安置……

      "殿下,周大人来信。"年吉伤势好转,骑马跟在元烬身侧,"说陛下龙颜大悦,已下令彻查玉册上所有官员。"

      元烬望向北方官道,轻声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五月的皇城,春意正浓。御花园中百花争艳,牡丹芍药竞相绽放,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花香。

      元迎独自站在一株盛放的紫藤花架下,纤细的手指轻抚垂落的花串。她身着淡紫色宫装,腰间系着银丝绦带,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钗,素雅中透着几分清冷。

      "公主,日头渐毒,该回宫了。"杜蔷薇手执绢伞,轻声提醒。

      元迎摇摇头,目光投向远处的宫墙,不一会儿就又发起了呆,这几日她非常老实地呆在寝宫内练练字,可是练着练着心里又跟猫抓了一般,静不下心来。

      杜蔷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在每次用完膳食之后以出宫消化消化为借口,陪着元迎在御花园的凉亭里赏赏花,看看戏,听听娘娘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也只有这个时候元迎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们的碎碎念里。

      元迎刚送走两轮妃子,站在花前,站累了便又回到凉亭里,凉亭四周垂下的青纱幔帐随风轻摆,给这燥热的午后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凉亭内,元迎斜卧在紫檀木嵌螺钿软榻上,一身淡紫色宫装,衬得肌肤胜雪。榻上铺着象牙席,席上又覆了一层苏州进贡的云丝锦衾,柔软不至于硌人,清凉而不至于冰肤。

      元迎支着右臂,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随着呼吸微微晃动,脑袋歪向一侧,云鬓微乱,几缕青丝垂落额前,更添几分娇慵之态。

      两名女官静立榻旁,一人执扇,一人捧香。

      执扇的是杜蔷薇,她着一袭淡青官服,梳着整齐的高髻,面容肃静,手法娴熟地摇动着手中的孔雀羽扇。

      那扇子起落有致,既不至于风力太猛惊了元迎的清梦,又能恰到好处地驱散四周暑气。

      她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元迎的面容,见元迎睫毛轻颤,便稍稍放缓扇风;见她眉头微蹙,便轻轻调□□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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