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哀]夜色阑珊》穆语临池

5、日常

　　到了楼下，他拉开门：“上去吧，四个小时后来接你。”
　　门刚开条缝，宫野明美的声音就裹着热气扑过来：“可算来了，快让我看看，是不是又熬夜了？”两人窝在沙发上，她说她被调到了单人班，明美说最近学会了烤小饼干，絮絮叨叨的，好像要把所有没说的话都补回来。
　　“志保，走吧带你转转。”宫野明美拉着她往外走，风一吹，志保缩了缩脖子。
　　两人在附近的公园里漫步，边走边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美好的时光总是飞快地离去“该走啦。”宫野明美替她理了理 头发，“下次姐姐给你带刚烤好的饼干。”
　　志保点点头，又忍不住问：“下次……能很快吗？”
　　“当然啦。”宫野明美刮了下她的鼻子，“我会托人向组织申请的。” 下楼时，他正靠在车边摆弄手机，见她们过来，把手机揣兜里，伸手接过志保手里的纸袋——里面剩了半块挞，还有姐姐塞的糖。
　　“上车。”他拉开了副驾的门，坐了进去。
　　志保坐进后座，看着姐姐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拐过街角看不见了。车里静悄悄的，只有雨刮器来回动的声音。
　　“很开心？”他从后视镜里看她，见她嘴角还翘着。
　　志保愣了下，抿了抿嘴，轻轻“嗯”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志保靠着椅背睡着了，怀里还搂着姐姐给的那袋糖。他扭头看了眼缩成一团的小猫咪，转头司机把暖气调高些。
　　到了楼下，他没叫醒她，抱着她上了楼。怀里的人轻飘飘的，呼吸很匀，嘴角微微上扬。把她放在床上后，他替她盖好被子，关了灯。
　　走廊里，他摸出手机给宫野明美发消息：“到了。”
　　那边很快回复：“麻烦你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删了又写，最后只回了个“嗯”。
　　窗外的风还在吹，呜呜的，像是有人在低声细语…
　　万圣节晚上，他敲开志保房门时，手里攥着袋刚买的糖，包装纸花花绿绿的。
　　“顺手买的。”他把糖往桌上一放，余光扫到她桌角摆着个小南瓜玩偶，是去年宫野明美送的。
　　志保正翻书，闻言抬头：“阿里嘎多。”话刚说完，就见跟在黑泽阵身后的一位女性成员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片硬纸壳剪的蝙蝠，边缘还粘着点胶水印。“刚才路过文具店，老板在教小孩做这个。”她微笑着把蝙蝠往南瓜玩偶旁边一放，“就当是凑个热闹。”
　　窗外传来孩子们喊“不给糖就捣蛋”的声音，吵吵嚷嚷的。黑泽阵忽然起身：“要不要下去转一圈？”志保犹豫了下，还是合上书跟他出了门。
　　楼下小花园里，许多人家门口摆着南瓜摆件，挖空的脸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眼睛。
　　两人没走远，就在小区里慢慢逛。
　　有个穿卡通鬼服的小孩跑过，手里的荧光棒差点戳到志保，他伸手拦了一下，小孩“啊”了一声跑开了。“讨厌的小鬼。”他低声说，志保跟着笑了笑“没事的。”
　　走到便利店门口，他进去买了两罐热饮，递她一罐可可。志保捧着罐子暖手，看他对着玻璃门上贴的幽灵贴纸皱眉，像是在研究那鬼画符似的线条。“小时候没玩过这些？”她忽然问。
　　黑泽阵愣了下，摇摇头：“我对这种小孩子的玩意不感兴趣。”志保看着他嘴硬的模样笑出了声。
　　回去时，楼道里的甜腻的味道淡了些。快到房间门口，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是水果硬糖，橘子味的，跟上次宫野明美给的那种很像。
　　“刚才忘给你了。”他把糖塞她手里，转身就往自己那边走，“早点休息。”
　　志保捏着那颗糖进门，看了眼桌上的蝙蝠剪纸，又看了眼手里的糖，慢慢剥开糖纸。甜味在舌尖散开，她听着窗外孩子们没散尽的欢笑声，眼睛弯了弯，心里默念“万圣节快乐，阵哥”
　　第二天下午，黑泽阵带着宫野志保来带了训练室.
　　黑泽阵把一把小型枪放在桌上，推到志保面前。“组织的命令，拿起来试试。”他站在旁边，抱臂看着。
　　志保伸手握住枪身，重量比想象中沉，手指下意识收紧。
　　“姿势不对。”他上前一步，伸手调整她的手臂，“抬高点，别晃。”掌心碰到她胳膊时，志保顿了一下，很快稳住身形。
　　“眼睛盯着前面的靶子。”他退开半步，声音没什么起伏，“扣扳机试试，小心点。”
　　志保深吸一口气，手指动了动，枪声在室内炸开，震得她耳朵发麻。子弹偏得离谱，打在靶子旁边的墙上。
　　“手太松了。”他走过去，拿起另一把枪，演示了一遍握法，“用力稳住，别被后坐力带偏。”
　　志保重新握住枪，按他说的调整姿势。这次子弹擦过靶边，离中心近了些。
　　“还行。”他淡淡评价，弯腰拿起子弹，装入弹匣，“再来几发。”
　　她连续扣动扳机，枪声接连响起。有几发总算落在靶上，虽然都在边缘。
　　“手腕再用力。”他在旁边提醒，视线落在她握枪的手上，“抓紧点。”
　　不久后志保感到手发麻，放下枪时手微微发颤。他看了眼靶子上的弹孔，把桌上的水瓶递过去。
　　“休息一会儿，5分钟后继续练。”
　　歇够了，志保拿起枪，刚摆出姿势就被他打断。“胳膊又沉下去了。”他走过来，用手指敲了敲她的小臂，“记住刚刚，教的，肩膀别缩着。”
　　志保重新挺直后背，这次手臂稳了些。她盯着靶子，慢慢扣下扳机，子弹打在靶心外侧一点。
　　“还行。”他语气没什么变化，却弯腰把靶子往前挪了挪，“再近点，看清楚。”
　　连续几发下来，志保的手开始抖，后坐力震得虎口发麻。她放下枪想歇会儿，他却递过来另一把，比刚才那把轻些。“换这个，再练几组。”
　　她握着新枪，感觉轻松了点，瞄准的时间也长了些。有一发居然擦到了靶心，她自己都愣了下。
　　“手别停。”他在旁边催促，视线扫过靶子，“刚才那下用力对了，保持住。”
　　练到傍晚，靶纸上的弹孔总算密集了些，不再是东一个西一个。志保放下枪，指尖泛红，手腕也酸得抬不起来。
　　黑泽阵看了眼墙上的钟，“今天到这。”说着拿起她用过的枪，检查了一下，随手放在桌上，“明天同一时间过来。”
　　志保点点头，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他正弯腰收拾地上的弹壳，动作不快，却很利落。她没说话，轻轻带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