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哀]夜色阑珊》穆语临池

6、生日

　　柯学世界的时间总是那么的不稳定，度日如年，志保终于在这被组织掌控的煎熬生活里盼来了自己的生日。
　　孩子总会期待着幸福的降临，志保也同样如此，在父母去世后，她能够享有的幸福时光就是与姐姐宫野明美的相见，尽管一年中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而生日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上级的吩咐，两名照顾宫野志保的外围成员早早地布置好了房间，并派人去米花町将宫野明美带来.
　　伴随着“解锁成功”的声响，门开了。
　　窝在沙发上看书的宫野志保抬头看向大门，看清楚来人后雀跃的表情很快由失望代替。
　　黑泽阵身着一身黑衣，带着寒风的凛冽进了屋，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怎么，不是你亲爱的姐姐你很失望？”黑泽阵冷笑着，走近志保，弯下腰看着缩在沙发里的小小一团，银色的长发也随着他的动作垂落，轻扫宫野志保的脸，痒痒的。
　　宫野志保同样愣愣地看着黑泽阵，反应过来后又恢复原来的高冷模样“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她又低头沉浸到书中。
　　忽然一双大手伸到面前，把书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礼物盒。
　　“坐着里看书伤眼睛，还有…”黑泽阵蹲下身，与宫野志保齐平，面带一丝微笑说道“生日快乐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谢…谢谢。”宫野志保伸手接过礼物盒。
　　“拆开看看。”黑泽阵提醒道。
　　“啊…对要拆礼物。”宫野志保拍了拍脑袋，可能是最近过于激动了，脑子有点糊涂。
　　她解开丝带，打开了盖子，一只蓝瞳棕毛的暹罗猫玩偶安静的躺在盒子里，宫野志保将它拿了出来，抬头看向黑泽阵。
　　黑泽阵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眼前两只相同的小猫心情大好“路过商店，觉得这娃娃和你很像，就顺手买了…”
　　又一阵门铃声打断了黑泽阵的嘴硬发言。
　　宫野明美一进门，便看到了探出脑袋往自己这边看的妹妹。
　　“志保酱，生日快乐。”说着，宫野明美从身后拿出一个礼品盒。
　　宫野志保接过宫野明美的礼物，满怀期待的打开盒子，是一条用贝壳穿成的项链。
　　宫野明美笑了笑“这是我前几天和同学去海边时做的项链，喜欢吗？”
　　宫野志保将项链收好“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宫野明美摸了摸志保的头“志保还没去过海边呢，等你长大了姐姐带你去好不好？”
　　宫野志保知道在组织的监视下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她还是笑着回答道“好。”
　　一旁的黑泽阵脸色阴沉，似是因刚才被打断的对话而生气。
　　和明美说完话，宫野志保蓦地想起了还站在一旁的黑泽阵，悄悄看了他一眼，'em…脸色不太好，怎么办，自己好像闯祸了…'
　　好在照顾志保的外围成员拿着蛋糕进门，宫野志保拽了拽黑泽阵的衣角“吃蛋糕”，同时拉着明美去了餐桌。
　　灯光被调暗了些，暖黄的光晕里，宫野志保被几人簇拥着戴上那顶尖尖的生日帽，绒球在头顶轻轻乱晃着，无不彰显她此时的好心情。
　　蛋糕早被摆在餐桌中央，奶油裱的藤蔓绕着边缘爬了一圈，顶上卧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正捧着颗草莓“笑”。她数着岁数插上蜡烛，火柴“擦”地亮起，火苗在烛芯上跳着，把每个人的脸映得暖暖的。
　　“志保，快许愿。”宫野明美笑着说。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贴在胸前，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周围静了静，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一声，像在替她把心愿悄悄记下。
　　“呼——”志保一口气吹灭所有蜡烛，黑暗里立刻炸开掌声和欢呼。
　　第一块蛋糕被小心地铲起来，顶上的小熊被特意放在她盘子里。奶油沾了嘴角，她舔了舔，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
　　抬头时，看见黑泽阵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愣了愣，随即拿起一块切好的蛋糕小跑过去递给黑泽阵“不尝尝吗？”
　　素来不喜甜食的黑泽阵最终拗不过宫野志保的要求，接过蛋糕，浅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黑泽阵皱了皱眉，'其实，这蛋糕的味道也还行…'（黑泽阵：绝对不是因为这是小猫咪给我我才吃的。）
　　黑泽阵将蛋糕便放在一边，低头，发现宫野志保一只小手正拽着他的衣角，一只手藏在身后，他蹲下身去“怎么了？”
　　宫野志保伸出藏在身后的小手，往黑泽阵脸上抹了奶油，然后又坏笑着跑开。
　　黑泽阵脸上还沾着那抹甜腻的白，睫毛颤了颤，低头看了眼自己衣角被拽出的褶皱，皱了皱眉。
　　他没立刻起身，指尖在脸颊上碰了碰，沾到点滑溜溜的奶油。
　　“小鬼。”他低声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起身一步步朝那志保躲藏的房间走去，手刚搭上冰凉的门把，门后就没了动静，像只屏住呼吸的小花猫。
　　他推开门时，志保伸手递给他一张纸巾，他伸手接过“算了，看在你今天生日，不跟你计较。”
　　“快去吃饭”黑泽阵将纸巾扔进垃圾桶，牵着宫野志保走向餐桌。
　　夜色逐渐变得深沉，餐桌上的菜没剩多少，明美撑着下巴看志保小口扒饭，眼底笑意温温的。黑泽阵吃得不多，大多时候在给志保夹她够不着的菜，筷子碰到盘子时发出轻响，混着姐妹俩偶尔的絮语，倒更加温馨了些。
　　“我该回去了。”明美擦了擦嘴，看了眼窗外，夜色已经浸透了天。志保抬头，嘴里还塞着东西，含糊地“唔”了一声，站起身：“姐姐，我送你。”
　　黑泽阵见状穿上外套，跟在志保身后。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了又暗，明美走到楼下，忽然回头揉了揉志保的头：“记得早点休息哦。”又转向黑泽阵，眼神里带点叮嘱，“麻烦你多看着她点。”
　　他颔首，没多说什么。目送明美走进巷口的灯光里，志保才松开攥着衣角的手，转身往回走，脚步却慢下来，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不回去？”黑泽阵跟在她身后。
　　“走走嘛。”她仰头看他，路灯的微光洒下，照亮了志保可爱的小脸，“反正还早。”
　　夜风带着点凉意，轻拂着志保的脸庞。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影子被拉得老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志保踢到颗圆石子，脚尖一顶，石子骨碌碌滚出去，她追了两步，又跑回来，喘着气笑：“你看它滚得好远。”
　　黑泽阵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剥开糖纸递过去。是草莓味的，闻起来像今天吃的蛋糕，甜腻腻的。志保接过来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来，她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去够他的脸：“脸上抹的奶油，擦干净了吗？”
　　他偏头躲开，却被她拽住袖子，只好停下任她摆弄。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脸颊，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嗯，干净了。”她满意地松手，又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偶尔碰到一起。
　　路边的樱花树落了叶，枝桠在夜空中张着，像幅淡淡的剪影。志保数着路灯的盏数，嘴里念念有词，忽然停下脚步：“你说刚才的蜡烛，真的能听到心愿吗？”
　　他侧头看她，女孩的眼睛在昏黄的光里亮晶晶的。“不知道。”他说，“但说了总比憋着好。”
　　志保笑起来，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伸手牵住他的手。他的手掌有点凉，却很稳。两人没再说话，就这么慢慢往前走，影子被路灯拉了又短，短了又长。晚风吹过，带着远处人家飘来的饭菜香，混着手里残留的一点糖味，像个安安稳稳的拥抱，把这寻常的夜晚裹得软软的。
　　回到公寓时，楼道声控灯又在脚步声里明明灭灭。志保刚摸到门把手，黑泽阵忽然按住她的手腕，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态度。
　　“从明天起，六点起床，组织要对你进行训练”他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中，逐渐变得深沉。
　　志保咬着没化完的草莓糖，含混地应了声。门开的瞬间，玄关暗处摆着的东西让她顿了顿——几本厚厚的化学书堆在角落，让人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