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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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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安全区花园的藤蔓架,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网。
舒澈蹲在花圃旁,指尖的淡绿异能还未完全散去——他面前那株玫瑰终于开了。
花瓣是柔和的粉白色,边缘泛着点晨露的湿意,层层叠叠地舒展着,连花茎上的尖刺都透着股鲜活的劲儿。这是他在安全区培育出的第一朵玫瑰。
从废弃医院带回来时,它只剩半枯的根茎,被丧尸利爪划开的伤口深可见骨。这些日子,他每天用异能滋养,怕它被晒着,就搭了藤蔓棚;怕夜里降温,就裹上旧棉布;甚至连浇的水,都是挑着晨露收集的。
此刻看着这朵花,舒澈的眼里像落了星光,他小心翼翼地摘下花,转身时,正好撞见站在不远处的厉寒。
厉寒刚从训练场回来,军装上还沾着点草屑,手里攥着块干净的布,显然是想过来帮忙打理花圃。
舒澈走过去,踮起脚,把那朵玫瑰别在了厉寒军装的第二颗纽扣上——那里正好在心脏的位置,粉白的花瓣衬着深绿色的布料,竟有种奇异的温柔。
“你看。”舒澈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指尖还停在花瓣上,“它开了。”
厉寒低头看着胸前的玫瑰,又抬眼看向舒澈。晨光落在舒澈的发梢,给他镀了层浅金色,他的指尖还沾着点泥土,是刚才侍弄花草时蹭的,眼里的笑意比花瓣上的露珠还要亮。
厉寒喉结动了动,伸手替他拂去脸颊旁的一缕碎发,指尖划过他的耳廓,那里的温度有些烫。
“嗯,开得很好。”厉寒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哑,“比我见过的所有花都好。”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舒澈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又笃定,“其实前几天我去城西搜物资,看到间废弃的花店。里面的玫瑰都枯了,但我突然觉得,要是能让你看到鲜活的花,好像也不错。”
舒澈愣了愣,指尖微微蜷起。他想起前几天厉寒回来时,裤脚沾着些陌生的草籽,当时只以为是路上蹭的,原来……
“你还记得我们刚离开铁皮房的那天吗?”厉寒的手指轻轻握住舒澈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你用异能催生了水藻果,递到我嘴边时,我突然觉得,原来末世里也能有甜的东西。”他的拇指摩挲着舒澈手腕上的一道浅疤,那是之前为了护着念念,被丧尸指甲划的,“后来在废弃医院,你替我挡在前面,说‘别碰那根刺’的时候,我就想,要是能一直和你走下去,好像也不怕什么了。”
舒澈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了厉寒的手。他的手比厉寒小些,能被对方完全裹住,掌心的薄茧蹭得他有些痒,却又莫名安心。
“我以前总觉得,末世里活着就够了,不用想别的。”厉寒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遇见你之后,我开始想,明天的粥要不要多放些米,想城西的花海会不会有你要的植物,想……要是这株玫瑰开了,该别在你还是我的衣服上。”
他低头,鼻尖几乎碰到舒澈的额头,声音轻得像叹息,“舒澈,我不是想找个战友,我是想找个人,能和我一起看花开,一起等天亮,一起把这末世里的日子,过得像回事。”
舒澈的眼眶有些发热,他抬起头,撞进厉寒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犹豫,没有试探,只有满满的、要溢出来的认真。他突然笑了,伸手环住厉寒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能闻到军装布料上的硝烟味,混着玫瑰的甜气,还有厉寒身上独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我以为你要等玫瑰谢了才说。”舒澈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笑意,“其实上次你夜里起来帮我给玫瑰搭棚子,我就醒了。看着你笨手笨脚地扶着木板,生怕碰坏了花苞,我就想,厉寒好像也不是那么冷的人。”他顿了顿,抬起头,眼里的光比晨光还要亮,“我也想和你一起。想看着我们种的玫瑰年年开花,想等念念长大些,带她去看真正的春天,想……把你说的‘像回事的日子’,过成我们的日子。”
厉寒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收紧手臂,把舒澈抱得更紧了些。
阳光透过藤蔓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在厉寒胸前的玫瑰上,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
远处传来念念的笑声,她正和几个孩子在花圃旁追蝴蝶,清脆的声音像银铃似的。厉寒低头,轻轻吻了吻舒澈的发顶,那里的温度和他心里的一样,暖得能驱散所有的寒意。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丧尸、物资、未知的危险还会有很多。但此刻抱着怀里的人,看着胸前的玫瑰,听着不远处的笑声,厉寒突然觉得,所谓的破晓,或许不是天光大亮的那一刻,而是身边有了想守护的人,有了想一起走下去的念头,于是哪怕身处黑暗,心里也始终亮着一盏灯。
而他的灯,此刻正被他抱在怀里,眼里映着光,手里握着花。
捅破那层窗户纸后,安全区的日子像是被浸了蜜的阳光晒过,连风里都飘着点不一样的甜。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时,厉寒总能在院角的玫瑰丛旁找到舒澈。他不再是独自蹲在那里侍弄花草,有时会伸手替舒澈拢了拢被露水打湿的衣领,指尖不经意蹭过颈侧时,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的战栗。
舒澈会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晨露还亮,然后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两人就着晨光站一会儿,不用说话,也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早饭多是舒澈煮的粥,糙米饭里掺着他用异能催熟的甜薯,软糯香甜。厉寒坐在桌边,看着舒澈给念念喂粥,小姑娘的嘴角沾了点薯泥,舒澈用指腹轻轻擦掉,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等念念跑去院子里追蝴蝶,桌上就剩他们两人时,厉寒会伸手拉住舒澈的手腕,把他拽到自己身边,低头吻下去。起初只是浅尝辄止的触碰,唇瓣相贴时,能尝到粥的甜和舒澈指尖残留的草木香。
后来吻得深了,厉寒会用手臂圈住舒澈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才额头抵着额头,看着对方眼里的自己,傻傻地笑。
有次正吻到情浓时,身后突然传来“噗嗤”一声笑。两人猛地分开,回头看见念念捂着眼睛,指缝却开得大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厉叔叔和舒叔叔在做羞羞的事!”
舒澈的耳根瞬间红透,伸手想去捂念念的嘴,却被厉寒拦住。厉寒揉了揉念念的头发,语气自然:“等你长大就懂了。”然后牵着舒澈的手起身,指尖却悄悄勾住了他的手指,一路走到院角,才在玫瑰丛的遮挡下,又飞快地吻了吻他的侧脸。
白日里的亲密多是这样,藏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像初春刚冒头的嫩芽,小心翼翼又带着蓬勃的生机。可到了夜里,等念念睡熟,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里时,一切又变得不同。厉寒会从身后轻轻抱住坐在床边看书的舒澈,下巴抵在他的发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
舒澈会放下书,转过身回抱住他,指尖划过他后背的旧伤,那里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浅淡的白。
“还疼吗?”舒澈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心疼。
厉寒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不疼了,这里暖。” 然后吻就落了下来,比白日里更深,更缠绵。厉寒的手会顺着舒澈的腰线慢慢上移,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而舒澈也会微微仰头,回应着他的吻,指尖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角。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流动的画。他们会躺在床上,肌肤相贴,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厉寒会很温柔,怕弄疼他,动作里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舒澈会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带来的安稳。
窗外的风声、远处巡逻队的脚步声、屋里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末世里最私密的温柔。
直到后半夜,两人都累了,厉寒会把舒澈搂在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用被子把两人裹紧。舒澈会在半梦半醒间蹭蹭他的胸口,像只安心的猫。厉寒会低头吻吻他的发顶,眼里的温柔能溺死人。 “厉寒。”舒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嗯?” “明天……我们去看看城西的花海吧。”
“好。”厉寒收紧手臂,“带你去看最好看的花。”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床边那株新开的玫瑰上,花瓣上的露珠在夜里闪着光,像在见证着这末世里,来之不易的温暖与缠绵。
城西的花海比想象中更盛。变异后的花株长得比人还高,粉的、紫的、白的花瓣层层叠叠,风一吹,细碎的花雨簌簌落下,沾了两人满身。
厉寒找了块背风的坡地,先把带来的旧毯子铺在草地上,又细心地拨开周围带刺的花枝,才扶着舒澈坐下。
舒澈刚坐下就往厉寒怀里靠了靠,后背抵着他的胸膛,舒服地叹了口气。厉寒的手臂自然地圈住他的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衣角——那是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被舒澈自己缝了两针,针脚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过日子的妥帖。
“你看那朵。”舒澈伸手指向不远处一朵蓝紫色的花,花瓣边缘泛着银光,“像不像我们在废弃医院找到的那株三叶草?就是能检测辐射的那种。”
厉寒顺着他的指尖看去,阳光落在花瓣上,银光闪闪的,确实有些像。“嗯。”他低头,鼻尖蹭过舒澈的发顶,闻到淡淡的草木香——是他早上侍弄玫瑰时沾的,“回头挖几株回去,你不是想培育成警示用的植物?”
舒澈笑了,侧过头看他:“你还记得。”他的眼睛在花海映衬下格外亮,像盛了两汪春水,“其实我还想试试,能不能让这些花结果实。你看这花瓣这么厚实,说不定能长出能吃的浆果。”
厉寒的指尖划过他的侧脸,替他拂去落在颊边的一片花瓣。
“好啊。”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笑意,“要是成功了,安全区的孩子就有糖吃了。”
舒澈的指尖在厉寒手背上画着圈,轻声道:“你以前想过这样的日子吗?在花海里坐着,不用想丧尸,不用想物资,就只是……坐着。”
厉寒沉默了几秒,手指收紧了些,把舒澈抱得更紧了些。“没想过。”他诚实地说,“以前只想着怎么活下去,今天能活过明天就好。”他顿了顿,下巴抵在舒澈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直到遇见你。”
舒澈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转过身,面对面地坐在厉寒腿上,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两人离得很近,能看清彼此眼里的自己,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落在脸上,带着点痒。
“我也是。”舒澈的声音很轻,“以前总觉得,能守住那些植物就够了。但现在觉得……有你在,好像什么都敢想了。”
厉寒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又顺着鼻梁吻到唇角,轻轻含住他的唇瓣。
舒澈微微张着嘴,温柔地回应着,指尖插进厉寒的头发里,把他按得更近了些。
风从花海深处吹过来,带着浓郁的花香,把两人的呼吸声都揉碎了。
不知吻了多久,舒澈才轻轻推开他,脸颊泛着红,鼻尖也有点烫。厉寒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两人就这么抱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厉寒说起小时候在乡下爷爷家的事,说他那时总跟着爷爷去山里砍柴,爷爷会用野果给他串手链;舒澈则说起他的导师,说周教授总把实验室的玫瑰剪下来,插在每个学生的桌上,说“再忙也得看看花”。
太阳慢慢西斜,把花海染成了金红色。远处的青峰山轮廓模糊了,像浸在水里的墨画。
舒澈靠在厉寒怀里,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直到最后一缕光落在花瓣上,才轻声说:“真好看。” 厉寒“嗯”了一声,低头看他。夕阳的光落在舒澈的侧脸上,给他镀了层金边,睫毛的影子长长的,落在眼下,像幅温柔的画。“比玫瑰还好看。”他低声说。
舒澈笑了,伸手捂住他的嘴:“又说傻话。” 厉寒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指尖的薄茧蹭得他有些痒。“不是傻话。”他看着舒澈的眼睛,认真地说,“在我眼里,你最好看。”
风又吹来了,带着花香,也带着远处安全区隐约的炊烟味。两人坐在花海深处,看着天边的晚霞一点点变淡,直到夜色漫上来,才慢慢起身。
厉寒牵着舒澈的手,走在花海的小径上,花瓣时不时落在他们的肩上、发上,像一场温柔的雪。
舒澈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说:“厉寒,我们以后常来好不好?”
厉寒握紧了他的手,指尖与他的指缝相扣。“好。”他说,“等玫瑰开了,我们带念念一起来。”
夜色渐浓,远处的安全区亮起了零星的灯火,像撒在黑夜里的星子。两人的脚步声落在铺满花瓣的小路上,轻轻的,却又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