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收集录》旧巷春深

34、Chapter9

　　沈妄在工作室门口等了没两分钟，就觉得谢砚辞进去的时间有点久——不过是拿条干毛巾，怎么也用不了这么久。
　　他刚转过身想推门看看，后颈突然撞上片温热，下一秒，双眼就被一双带着淡淡玉兰香的手蒙住了。
　　那香气他太熟悉了，是谢砚辞常用的护手霜味道，混着点刚接触过木料的清冽。
　　“哥……”沈妄的声音软下来，原本要推过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别怕，跟我来。”谢砚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沈妄的耳尖。
　　他的手始终没松开，指尖轻轻贴着沈妄的眼周，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沈妄乖乖跟着他走，能感觉到自己被带进了工作室深处——路过绘图区时，还能隐约闻到颜料和纸张的味道。
　　直到脚下碰到柔软的地毯，谢砚辞才慢慢松开手。
　　沈妄眨了眨眼，适应了两秒，看清眼前景象时，呼吸瞬间顿住了。
　　工作室的中央被清空出一块地方，一群人围着个奶油蛋糕站着，蛋糕上插着几根点燃的蜡烛，暖黄的光在昏暗的室内跳动，成了唯一的光源。
　　围着蛋糕的人，是工作室刚创办时就跟着谢砚辞的老员工——小陈、负责模型的老张、还有管财务的李姐，个个脸上都挂着笑，手里还拿着小礼花筒。
　　没等沈妄反应过来，生日歌的旋律就响了起来。大家一边唱，一边轻轻拍手，眼神里满是笑意。
　　小陈还偷偷朝他挤了挤眼，口型比着“惊喜吧”。
　　“生日快乐，沈妄。”谢砚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温柔的笑意。
　　沈妄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盛满光的眸子——烛光落在他眼里，像落了两簇小小的火焰，比蛋糕上的蜡烛还要亮，成了此刻他眼里最动人的风景。
　　生日歌唱完，老张率先起哄：“沈摄影师，快许愿啊！蜡烛要烧完啦！”
　　沈妄笑着点头，闭上眼睛。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蜡烛燃烧的“滋滋”声。他在心里默默许愿——愿往后的每一年，都能和谢砚辞一起看玉兰花开，一起等日落，一起把日子过得像现在这样，温暖又安稳，一生一世，只有彼此。
　　许完愿，他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周围瞬间响起欢呼声，小陈和李姐还拉响了礼花筒，彩色的纸屑落在他和谢砚辞的肩上，像撒了把星星。
　　谢砚辞伸手帮他拂掉肩上的纸屑，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脸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我猜，我们的愿望应该一样。”
　　沈妄愣了愣，随即笑了——他不用猜也知道，谢砚辞心里想的，和他一样。
　　最后那蛋糕没吃几口，就成了众人闹着玩的“道具”。
　　不知是谁先抹了小陈一脸奶油，紧接着笑声和起哄声就炸开了锅，连平时最严肃的老张都捏着奶油往谢砚辞肩上蹭。
　　沈妄刚想护着人，就被李姐偷袭，脸颊上沾了块白花花的奶油，两人自然没逃过这场“奶油大战”。
　　闹到最后，沈妄拉着满脸奶油的谢砚辞躲进洗手间。他拧开温水，浸湿毛巾，小心翼翼地帮谢砚辞擦脸——先擦去额角的奶油，再轻轻拂过脸颊，连鬓角沾着的细小奶油粒都没放过。
　　谢砚辞乖乖站着，眼尾弯着，任由他动作，直到那张干净帅气的脸重新露出来，沈妄才满意地停了手。
　　“哥，怎么想到在这儿给我过生日？”沈妄把毛巾拧干挂好，转身时撞进谢砚辞的目光里。
　　谢砚辞靠在洗手台边，指尖轻轻碰了碰沈妄还沾着点奶油的下巴，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这个地方对我意义非凡。”他顿了顿，眼神落在门外工作室的方向，“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或许还困在谢氏的条条框框里，挣扎着做别人眼里的继承人，更不会有这家工作室，不会有现在的我。” 他看着沈妄，眼里满是认真：“我想在最重要的地方，庆祝最重要的日子。沈妄，谢谢你。”
　　那股认真看得沈妄心头一跳，他下意识摆手：“我也没做什么……就几年前给你找证据的时候，说了句让你遵从自己的内心，我会在你身边。”
　　他以为那只是随口的安慰，却没料到，对谢砚辞来说，竟是撑着他走出困局的鼓励。
　　谢砚辞没说话，只是更专注地盯着他，眼神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沈妄心下一动，伸手拽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进自己怀里——手臂环着谢砚辞的腰，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能闻到他发间混着的玉兰护手霜香。
　　“哥，”沈妄的声音闷在他颈窝，带着点发烫的温度，“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这些年，从来没放开过我的手，一直陪在我身边。”
　　谢砚辞的身体僵了瞬，随即抬手抱住他的背，手指轻轻揉着他的后颈，像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洗手间里只有水龙头滴着水的轻响，两人抱着彼此，把所有没说出口的心意，都融进了这个安静又温热的拥抱里。
　　故事到这暂告一段落，角落里的201静静运转，将收集的点滴过往，悉数归入署着《玉兰为契，岁岁相守》的文件夹。故事里的两人，终于挣脱所有束缚，朝着更广阔的未来奔赴而去，往后的日子，只剩自由与彼此相伴。而201也收敛起这段记忆，指示灯闪了闪，又重新进入待机状态——它还要继续履行使命，去捕捉下一段藏在时光里的温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