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朝瑾》云起阡陌

18、第 18 章

　　深夜的警视厅，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蜂巢，瞬间从沉睡中惊醒，陷入一种紧绷而喧闹的混乱之中。刺眼的白炽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大量被紧急召回的警察行色匆匆地从四面八方赶来，脸上大多带着茫然与困惑。制服与便衣混杂，不同部门的人互相低声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突然就接到紧急集合令。”
　　“是有什么大案子吗？还是演习？”
　　“没听说啊……”

　　然而谁都给不出确切的答案，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弥漫在空气里。

　　松田阵平打着哈欠，脸上带着被从休息中强行拽出的不爽，揉着有些酸涩的后颈走进最大的那间会议室。他两旁是同样被紧急叫来的萩原研二和伊达航。

　　“阵平酱，这阵仗也太夸张了吧？”萩原研二压低声音，环顾着几乎坐满了人的会议室，各部门的头脑和骨干几乎都到了，

　　“除了必须在街上执勤的，估计全厅的人都被薅回来了。”

　　伊达航神色凝重：“肯定出大事了。这种规模的紧急召集，几年都遇不上一次。”

　　松田阵平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扫过周围交头接耳、面色各异的同僚，没说话，但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显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关注。

　　就在这时——

　　“砰”地一声，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沉重的响声瞬间掐断了所有窃窃私语。

　　所有人下意识地挺直背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走进来的，竟是警视厅的最高长官——白马警视总监。他平日略显儒雅的脸上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步伐沉重地走到主位前，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全场，带来的压迫感让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没有寒暄，没有铺垫，白马总监双手撑在桌面上，开门见山，声音沉痛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各位！”

　　“就在今天下午16点13分，在前往新千岁机场的主干道上，发生了一起极其恶劣的恶性案件！”

　　“防卫厅长千秋纯也阁下的两位孙女所在的车辆遭暴力逼停！大约十数名武装歹徒持枪袭击！护送车队与对方发生交火后，寡不敌众，千秋家两位小姐及其护卫被逼入沿线山林！”

　　“现场……”总监的声音顿了一下，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现场已发现8具遗体，经初步确认，其中5人为千秋家保镖！”

　　“目前，千秋朝瑾、千秋琳两位小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嗡——”地一下，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头皮瞬间炸开！难以置信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压抑地响起。

　　防卫厅长的孙女！光天化日之下主干道持枪袭击！八条人命！两位千金下落不明！任何一个关键词都足以引爆整个警界！

　　而在听到“千秋朝瑾”这个名字的瞬间，松田阵平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猛地一震！那副懒散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几乎是本能地要站起来，想要冲上前问个清楚——

　　但就在他动作的前一秒，左右两边的萩原研二和伊达航同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萩原研二眼疾手快，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手臂，用尽力气将他按回座位上。伊达航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松田阵平如此激烈的反应和萩原的阻止，也立刻反应过来，一起用力按住松田阵平的另一边肩膀。

　　“阵平！冷静点！”萩原研二在他耳边急促地低语，声音紧绷。

　　松田阵平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肌肉紧绷，眼底翻涌着震惊、恐惧和无法置信的风暴。他死死盯着台上的总监，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几乎要咬出血来。萩原研二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万万没想到，一年多前让阵平那家伙情绪波动、最后却无疾而终的那段感情，对方竟然是……防卫厅长的孙女！

　　此刻，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被这惊天消息震撼着，低声议论着，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个小角落短暂的骚动和异常。

　　总监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加沉重：“几乎在同一时间，位于北海道的千秋家老宅发生爆炸！万幸的是，当时千秋夫人不在屋内，并未受伤。根据现场勘查，爆炸产生的火焰呈特征性的紫色——”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让所有知情人心脏骤停的名字：“警方初步锁定，制造这起爆炸的罪犯，正是国际上臭名昭著、以紫色火焰为标志的顶级炸弹杀手——普拉米亚（Pramia）！”

　　普拉米亚！这个名字像是一颗炸弹本身，在会议室里引爆了更大的恐慌和震惊。这意味着事件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的绑架或袭击，升级到了国际恐怖活动的级别！

　　白马总监猛地一拍桌子，巨响让所有人再次安静下来，他眼中燃烧着怒火：“事件性质极其恶劣！堪称对警备系统的公然挑衅！北海道的同僚已经全员行动，展开大规模搜山和排查！现在，东京方面必须立刻给予最强力支援！”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警官，尤其是在□□处理班的方向停留了一瞬：“各部部长，立刻挑选你们部门最精干的人员，尤其是□□处理方面的专家，组成支援小队，携带必要装备，以最快速度奔赴北海道！行动等级——最高！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人，并阻止普拉米亚可能进行的下一步行动！”

　　“现在——立刻行动起来！”

　　命令如同惊雷般炸响。各部门负责人立刻起身，开始紧急点名、部署任务。

　　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仍然不敢完全松开手，他们能感觉到手下紧绷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松田阵平猛地转过头，看向他的部长，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深藏的恐慌：

　　“部长！□□处理班，松田阵平——请求首批前往支援！”

　　“报告——！”

　　一声急促响亮、甚至带着破音的叫喊猛地打断了会议室内的喧哗和部署声。一名通讯课的警察几乎是撞开了会议室的门，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机器余温的紧急通讯记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连正准备下令出发的白马总监也猛地皱紧了眉头。

　　“刚刚同时接到多个报警电话！”来人气喘吁吁，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发颤，“米花大酒店、米花中心医院、还有米花中央公园——三处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同时发现疑似炸弹！目击者描述，炸弹外壳透明，能看到里面有……有蓝色和紫色混合的液体！报警人声称……声称是普拉米亚（Pramia）安装的炸弹！”

　　“砰——！”

　　白马警视总监猛地一拳砸在桌上，实木桌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

　　“太猖狂了！实在是太猖狂了！”总监的声音因为暴怒而微微发抖，“这是挑衅！赤裸裸地对整个东京警视厅的挑衅！她这是在告诉我们，她无处不在，甚至可以同时发动多起袭击！”

　　极度的愤怒之后是极致的冷静。白马总监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般扫过全场，迅速做出决断：

　　“爆破组！立刻出动！分成三队，以最快速度赶往米花酒店、中心医院和中央公园！疏散群众，封锁现场，评估炸弹，优先保证民众安全！”

　　“是！”爆破组负责人立刻起身，大声应道，随即开始快速点名。

　　总监的目光随即转向其他人：“其余各部门，按原定计划不变！立刻挑选精锐，携带装备，以最快速度奔赴北海道支援！绝不能让普拉米亚的阴谋得逞，必须尽快找到千秋家两位小姐！”

　　“是！”震天的回应声响起。

　　“松田！萩原！加藤！”爆破组部长厉声点名，“你们三个，各带一队，分别负责酒店、医院和公园！立刻出发！”

　　“是！”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另一名资深拆弹小队长加藤立刻起身立正，毫不犹豫地接受命令。

　　萩原研二快速而用力地拍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肩膀，眼神复杂无比，充满了担忧和无需言说的支持。他知道此刻幼驯染内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一边是生死未卜、可能落入普拉米亚之手的千秋朝瑾，另一边是东京市区内成千上万民众即刻面临的死亡威胁。作为警察，他们别无选择。

　　松田阵平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那些翻涌的恐慌和愤怒被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绝对专注和决绝。

　　他没有时间犹豫，更没有时间痛苦。现在，他是警察，他的职责是拆除炸弹，保护群众的生命。

　　“走！”松田阵平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第一个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会议室，萩原研二和加藤紧随其后。

　　三支精锐的拆弹小队如同离弦之箭，迅速消失在警视厅的走廊尽头，奔赴各自危机四伏的战场。而其余的大批警察也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开始高效而迅速地集结，准备驰援北海道。

　　整个警视厅的气氛，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普拉米亚的魔影，同时笼罩了东京和北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