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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墨居 ...

  •   陈园不在京都城内,而在城外山中。

      王启年赶着马车,介绍着:“墨姑娘除了鉴查院的差事,要么在京都城内吃些小吃,要么就在陈园墨居。”

      “她刚从外面回来,又……又为了小范大人您的事儿跑了半夜,想来最近几天都会在陈园歇着。”

      范闲拿着方才发现的和北齐有关的令牌翻来覆去地查看,听见王启年的话,道:“听起来,她在这儿的生活还挺悠闲。”

      “墨姑娘……一心爱武,确实不太过问凡俗诸事。”王启年谨慎道。

      “一心爱武?你说的这是叶灵儿那个武痴”范闲笑道,“说起来,叶灵儿和程墨打过么?谁赢谁输?”

      王启年挥了下鞭子,道:“叶家小姐同墨姑娘打过一次,那时候墨姑娘十二岁,只用了一招便擒住了叶家小姐的要害,墨姑娘也算是名震京都啊!”

      “不至于吧,就只是打败叶灵儿而已。”范闲不解道。

      “叶家小姐的祖父是当世大宗师,她家学渊源,年纪轻轻也有七品,等闲八品奈何不了她。”王启年道。

      “那程墨呢?”

      “墨姑娘虽刚刚晋了九品,但是她师承影子大人,再加上小人的轻功,只怕没有九品上,也无法近身。”王启年不无自得道。

      “程墨这么厉害的么?”范闲握了握自己的手掌,心中想到,他身怀霸道真气,稳压叶灵儿一头,自己最差也是八品到九品的身手……不知对上程墨,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马车驶过山坳,远处青翠叠峦中露出一个青瓦朱墙的巨大庄园来。

      范闲掀开窗帘,眼见着停靠马车的拴马桩都是整块的刻了奔马的青石,只乍舌。拉着王启年低声说:“你们鉴查院……这么有钱?你怎么抠门到三两五两都赚?”

      王启年神情恭谨:“院长他自然与我们不同。”

      等到庄园门口,眼见楼阁高耸,飞檐凌空,黄花梨的牌匾雕琢精细,朱漆写了两个字:陈园。

      等两人向门房通报了姓名。便被引到一个待客的厢房,有下人奉上香茶点心,不多时便有一个面容冷漠的侍女走进房间。侍女穿了一身青衣,声音也是淡淡,她道:“我家姑娘请范公子去墨居。”

      “哗啦”侍女话还没说,王启年在一旁洒了茶水。

      王启年一边咳嗽,一边拿袖子掸着衣服上的水痕。

      “老王你这是?”范闲伸手想帮忙,却一时插不上手。

      “无妨无妨,小范大人且去。”王启年抖着衣角,道:“我就在这里晾晾衣服。”

      那侍女清清冷冷地说:“五年前大人教授姑娘轻功时替换的旧衣还在,稍后会使人送来,请大人稍候。”

      “那就多谢青衣姑娘了。”王启年躬身道。

      墨居在陈园的角落。

      青衣沉默着带路,一路上经过亭台水榭,雕梁画栋无数,又有三五个美貌女子在花园池塘边垂钓嬉闹,眼见青衣带着范闲往墨居而去,一脸惊讶地和身边人偶偶细语,看得范闲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

      “你家姑娘很少有客人?”范闲忍不住问。

      “墨居从未有过客人。”青衣声音无波无澜。

      “言冰云也没来过?”

      青衣停住了脚步,眼睛上下扫视着范闲,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几分,道:“小言大人来,自有待客的居所。”

      “那墨居?”范闲不解问道。

      “是我家姑娘起卧之所。”青衣道。

      “起卧之所?睡觉的地方”范闲捏着下巴道,“卧室呗……对,在这里叫——”

      青衣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怒气,“是姑娘的闺房。”

      “嘶”范闲再蠢也知道女子的闺房意味着什么。“程墨你要害死我了!”

      青衣抬起眼皮看了范闲一眼,眼神像刀子把他捅了又捅,直到把范闲带到墨居门口,再没有回答范闲一句话。

      墨居,相比于陈园的奢华,只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竹子做的篱笆,院子里种了一棵粗壮的桃树,一个竹编的鸟笼一样的秋千挂在树上。

      这秋千看起来……眼熟得紧,好像二十一世纪网红过一段时间。

      范闲正要问,却被屋子门口的匾额吸引了目光,匾额用竹用木用金用玉他都见过,这头一回看见用墨做匾额,阳刻隶书两字墨居,然后用琉璃外封保护不受风雨侵袭。

      这次没等范闲问,青衣便出声道:“这是姑娘提的字,院长亲自让人做的,用的龙血墨,价值千金。”

      “豁。”范闲眨了眨眼睛。

      然后门开了,程墨打着哈欠开了门,手里还端着一个形似马克杯的单耳瓷杯,道:“你来的还挺快,遇到什么事儿了?”

      范闲瞪圆了眼睛,看着程墨扎着低马尾,穿一件白色的圆领半袖,配一条青色绣了玉兰花的阔腿裤,穿着一双布拖鞋。

      范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是身穿襦裙的青衣,又看了一眼程墨,揉了揉眼睛才确认自己没有做梦,感慨道:“你真的这么穿啊……我还以为我回去了呢。”

      程墨嫌弃地说:“也就在这里穿穿罢了,进来喝口水,要奶茶还是要果汁?果茶我这里也有柠檬茶。”

      范闲踏进门,触感是柔软的地毯,一抬头,是柔软的皮制沙发,琉璃做的茶几,再往里,一个实木高脚床上,柔软的棉花枕头,一床看起来又轻又软的被子凌乱着。窗边半扇琉璃嵌宝屏风,隔出一个卡座,旁边琉璃柜子里有几罐酒。

      “你这里还有吧台!”范闲摸着黄花梨的高脚椅,惊道。

      “怎么?你想喝酒?”程墨拍了拍桌面,道:“自便啊,我现在想喝橙汁。”

      范闲举手:“我也要!我还想喝奶茶!柠檬茶也来一杯!”

      于是,两刻钟后,范闲和程墨摊在沙发上,一人捧着一个水晶杯喝橙汁。

      范闲喝完一口,把杯子放回冰桶,舒坦地叹一口气,道:“你这日子过得是真舒坦……”

      “还行吧,哪有现代舒服……我现在上厕所还得出门,我想念马桶啊……”程墨瘫在沙发上哀嚎。

      “啊……”范闲笑了笑,“我倒还好,我上辈子重症肌无力,现在再不方便,我也能跑能跳……”

      “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来着?刚聊起天儿忘了。”程墨问道。

      范闲如梦初醒,才想起来此行是为了那块从程巨树和牛栏街女刺客对敌的院子里翻出来的神秘令牌。从怀里掏出那块牌子,问道:“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鉴查院好像有文档提过?”

      程墨扫了一眼,挑眉问道:“这个东西有意思,你从哪里找到的?”

      范闲答:“牛栏街刺杀前,程巨树同那两个女刺客有一番争斗,我在一片断壁残垣中翻出来的。”

      程墨摇晃着杯子里的果汁,道:“我向来不管鉴查院的事儿,不过这个我还真知道,是北齐暗探的令牌。”

      “你这块牌子是北齐暗探号令他人的高等级令牌,这么一看,有北齐高等级钉子参与牛栏街刺杀。”

      “程巨树的事儿我之前问过,他有北齐军方的人想保,牛栏街刺杀多半不了了之,可是牵扯北齐暗探,便没有人拦得住你追查,范闲,你运气不错。”

      程墨说的轻易,范闲的心也放下了几分,可是一个疑问又升了起来,程墨态度坦然,没什么藏着掖着,为什么瞒着他转移滕家?他也这么问了。

      程墨一脸惊讶,她说:“瞒着你?他们没和你说?啊!”程墨一拍脑门,说:“我那是敲打他们,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离开京都的事情要保密,消息走露被人察觉,谁也落不下好,谁知道他们执行得这么狠?”

      范闲皱着眉,道:“就因为这?”

      程墨站起来,叉着腰说道:“你不信?我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有威严!很有气势的!”

      程墨作为女子确实算得上高挑,只是现在穿着居家服,容貌秀婉,气鼓鼓的脸颊好像包子。

      “对对对,墨姑娘高大威猛。”这两句说得范闲几乎憋笑憋出内伤。

      眼见得出答案,范闲心里便确定了新的追查方向,同程墨告别前,范闲又问了一句。

      “你不是很少过问鉴查院的事儿?你怎么知道这令牌是什么?”

      程墨把最后一点儿橙汁倒进自己杯子,答道:“啊,言冰云当时确定去北齐,我便看了相应重要卷宗。”

      范闲看着程墨风轻云淡的神色,最后只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好嘞,一路顺风啊,我不送啦~”程墨举着杯子挥手。

      范闲回了前院,王启年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劲装,人也显得精神几分。

      范闲拍拍王启年的肩膀,道:“知道那牌子是什么东西了?走,我们去查醉仙居,那天知道我们经过牛栏街的,除了二皇子,还有醉仙居。”

      王启年却是拱了拱手,道:“大人且慢。”

      范闲疑惑回头,就见王启年笑嘻嘻地凑到一旁的侍女身边,问道:“这位姑娘,在下方才换下的旧衣……劳烦您取来,这旧衣服只是沾了茶水,还能穿。”

      那侍女福了福身,道:“已经吩咐人清洗了,稍后会送到您府上。”

      王启年这才回转到范闲身边。范闲伸手指了指王启年,又气又笑,实在不知道改说什么,最后收了手,道:“走吧,我们去醉仙居。”

      然后,他们便探查到司理理花船被焚,司理理不知所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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