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矢与火拳的适配性》亿只蚁

13、温暖所向

　　接连的战斗和高度精神集中的航行规划，如同持续透支着一块精密却能量来源特殊的电池。
　　塞拉菲娜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内部传来的虚弱信号——动作比平时慢了零点几秒，计算路径时偶尔需要短暂的停顿，最明显的是，维持“送葬锚”满弦所需的力量变得有些吃力。

　　这种虚弱感并非受伤，而是源于她核心最深处的、与常人迥异的能量匮乏。普通的食物对她而言，只能维持最基础的生理活动，如同给一辆高性能跑车加注了劣质燃油，无法提供真正的动力。她的身体，似乎只能高效转化一种能量——热能。

　　在过去，凛冬的热炉和战斗的间歇足以让她通过环境缓慢恢复。但如今连续的消耗，使得这种缓慢的补充远远跟不上流失的速度。她需要一个更强效、更持续的热源。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船上最温暖、最炽热的存在身上——波特卡斯·D·艾斯。

　　塞拉菲娜在得知世界上有烧烧果实时，很少见的想过如果自己得到的话，或许将成为一个体力无限的完美“机器人”……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航行中，黑桃海贼团的成员们逐渐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塞拉菲娜依旧沉默寡言，依旧高效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但她的行动模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总是独自待在视野最好的高处或安静的角落，而是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在艾斯附近。

　　当艾斯在甲板上午睡时，她会选择离他几米远的舷栏边校对海图，而不是回舱室。当艾斯在餐厅狼吞虎咽时，她会端着一杯水，坐在他邻桌的位置，慢慢啜饮，虽然依旧不参与喧闹的聊天，但停留的时间明显变长。甚至当艾斯训练完毕，浑身散发着热气坐在那里休息时，她会走过去，以“讨论航线”或“确认下一个岛屿信息”为由，站在他旁边，平静地交谈几句。

　　她做得非常自然，理由充分，仿佛一切只是巧合和工作需要。但那悄然缩短的物理距离，以及她周身那种似乎只有在靠近艾斯时才会微微松弛下来的冰冷气场，却逃不过朝夕相处的伙伴们的眼睛。

　　“喂，你们发现没有？”一天傍晚，趁着塞拉菲娜在艉楼确认夜间航向，路诺路斯凑到乔比、柯尔和巴蒂斯特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塞拉菲娜小姐最近好像…特别关注船长？”

　　乔比挠挠头，憨厚地说：“有吗？她不是经常和船长说事情吗？” “不一样！”路诺路斯夸张地比划着，“以前是说事情，说完就走。现在是…是待在旁边！就像…就像猫待在自己最爱的纸盒子里？！”他找到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比喻。

　　巴蒂斯特一边擦着盘子一边若有所思：“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每次艾斯船长在厨房附近，塞拉菲娜小姐好像都会找点理由过来一趟。我还以为她是对新烤箱感兴趣呢。”

　　柯尔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理性的白光，他没有加入八卦，而是冷静地记录着观察到的现象：“行为模式改变…目标都是艾斯船长…冷静面瘫的少女和阳光外向的少年…原来如此，是爱情吗！”他总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虽然这次猜错了方向。
　　“不不…唯独这个可能是完全不可能吧。”巴蒂斯特抽抽嘴非常肯定的反驳了柯尔的猜想。

　　他们的窃窃私语偶尔也会飘进艾斯的耳朵里。起初他并没在意，但说的人多了，他也不由得开始留意。

　　他发现，好像…确实如此？

　　有一次，他刚结束训练，浑身冒着热气坐在木箱上喝水。塞拉菲娜走过来，递给他一份海图，指出上面一处需要他确认的标记。艾斯接过海图讨论时，注意到塞拉菲娜站的位置离他很近，近到他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热气似乎被她悄然吸收了过去。
　　一般人会刻意靠近大汗淋漓、一身汗臭的家伙吗？艾斯心底嘀咕。
　　讨论结束后，她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开。

　　还有一次，他在阳光下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塞拉菲娜就坐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擦拭弓箭，姿势似乎很久没变过。看到他醒来，她才若无其事地起身离开。

　　艾斯心里不禁泛起嘀咕：塞拉菲娜她…难道特别怕冷？还是…不应该吧…？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在一次晚餐后，他看见塞拉菲娜又准备像往常一样默默走开，便忍不住叫住了她。

　　“喂，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询问。

　　艾斯挠了挠脸，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直接问道：“那个…路诺路斯他们说你最近好像老是待在我附近…是有什么事吗？还是…我身上有什么问题？”他扯起自己的背心闻了闻，“唔…汗味是有点重啦，我刚训练完…”

　　塞拉菲娜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尴尬或被戳破的慌乱。她沉默了几秒，仿佛在组织语言，然后用一种极其平静、如同汇报工作般的语气坦诚道：

　　“没有问题。只是你散发的热量高于环境平均值，效率更高。”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更直接的解释，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我的体质特殊，无法有效从食物获取能量。热能转化效率更高。靠近你是最高效的恢复方式。”

　　说完，她微微颔首，算是解释完毕，转身继续朝艉楼走去，留下艾斯一个人愣在原地，消化着这过于直白又信息量巨大的回答。

　　艾斯眨了眨眼，花了点时间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无法从食物获取能量？靠热量恢复？所以…她靠近我…是因为我像个…人形暖炉？！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是失望，反而是一种奇特的、被需要的责任感，还夹杂着一点“原来如此”的好笑。

　　他看着塞拉菲娜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大声朝着那个方向喊道： “喂！塞拉菲娜！下次需要‘充电’直接说嘛！我可以给你弄个火堆！或者直接这样——”

　　他话音未落，拳头“噗”地一声燃起一团明亮却温度控制得极其温和的橙色火焰，像一个小太阳般在他掌心跳跃，散发出令人舒适的热量。

　　“——这样是不是更快点？”

　　已经走上楼梯的塞拉菲娜脚步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但清冷的声音飘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控制好温度。过量热能会损伤精密仪器。” 这算是…默认了？

　　真是神奇，世界上居然靠热能运动的人类吗！不过这并不重要，他是烧烧果实的艾斯，塞拉菲娜不用担心有一天会因为没有热量而晕倒过去（这种程度也不至于吧）。

　　艾斯哈哈大笑着散去了火焰，心情莫名地变得很好。他决定以后训练完要多在甲板上坐一会儿，晒太阳的时候也不乱跑了。
　　身后好奇的众船员左看看右看看彼此，心照不宣的决定多照顾照顾同伴的小特殊，以后尽量让塞拉菲娜在温暖的地方活动。

　　说起来，冷冰冰的塞拉菲娜需要温暖的热能，也是一个有意思萌点吧？

作者有话说

　　菲娜充能日小随笔[竖耳兔头]：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过甲板，艾斯四仰八叉地躺在主桅杆下，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像个吸收光热的巨大太阳能板，周身都暖融融的。
塞拉菲娜完成航线校对，从艉楼走下。她的目光扫过甲板，精准地锁定在那个人形热源上。她步履平稳地走过去，没有刻意放缓或加速，仿佛只是恰好路过。
她在距离艾斯大约一米远的地方坐下，背靠着同一个堆放的缆绳堆，拿出随身携带的保养工具和一小截弓弦，开始进行日常维护。这个距离，既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边持续散发过来的、令人舒适的热量，又不会近到打扰对方或显得突兀。
艾斯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感觉到身边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一点点，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嗯…有点冷…”
旁边的塞拉菲娜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非常自然地将身体稍稍向他那边倾斜了大约十度角。
过了一会儿，艾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面朝向她这边，呼吸变得均匀，身体散发的热量更加直接地传递过来。
塞拉菲娜依旧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弓弦，但她苍白的脸颊似乎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了一丝，如同被温水浸润过的玉石。她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一侧的胳膊和肩膀能更充分地沐浴在那片暖意中。
她没有说话，艾斯也在熟睡。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个睡得毫无形象却温暖如火炉，一个坐得笔直清冷却在悄然吸收着热量。构成了一幅安静而和谐的画面。
直到艾斯睡醒，打着哈欠坐起来，塞拉菲娜才若无其事地收起工具，站起身。 “哦，塞拉菲娜，你也在啊。”艾斯揉着眼睛，懒洋洋地打招呼。 “嗯。”塞拉菲娜应了一声，目光在他依然泛着热气的皮肤上停留了半秒，补充道，“航线已校准。一切正常。”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步伐似乎比来时更轻快有力了一些。
艾斯看着她的背影，咧嘴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打了个响指，指尖“噗”地燃起一小簇橘黄色的、温度恰到好处的火苗，像个小暖手宝。 “喂！要不要来个‘快速补充’？”他笑着朝她背影喊道。
塞拉菲娜头也没回，只是抬手挥了一下，表示拒绝。 “……续航充足。过量补给是能源浪费。” 清冷的声音随风飘来，但她微微加快的脚步，似乎透露着一丝被看穿后的、极细微的窘迫。
艾斯散掉火苗，哈哈大笑着伸了个懒腰。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需要‘加油’随时说啊！” 他决定明天还在这个位置晒太阳。毕竟，当好一个合格的“充电宝”，也是船长的职责之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