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南梦的前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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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捡邀李河在吧台附近坐下。
李河双脚并拢，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低着头，只是说话时偶尔抬头，可却不敢和宋捡对视。
宋捡明白，他是一个社恐。
“您需要什么帮助？”宋捡问。
“我…我有一个朋友，她最近状态不是很好，你可不可以帮帮她？”
“可以，那方便问一下，您的年龄和死亡地点吗？”
“25岁，槐荫路口。”
“我记住了，我会帮您和刘组长说的。”
“不，”李河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宋捡，又迅速低下头，小声说：“不要告诉别人，我只要你帮我。”
“我？”宋捡觉得奇怪，“我只是实习生。”
“我知道，但你搭档是南梦。”李河瞄了眼宋捡，“我听过她，她资历很深，你是她搭档，你帮我没关系的，不用告诉别人。”
宋捡心里隐隐觉得蹊跷，大厅这么多业务员，偏偏要一个实习生帮他，还知道自己的搭档是谁，像是早有预谋。
宋捡正色问：“可我的搭档也不轻易帮人，您得给我一个帮您的理由？”
李河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宋捡起身，说：“抱歉，我刚来可能帮不了您，不过我会将您的需求转告给刘组长的。”
李河没有再说话，起身冲他微微一笑，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看来，“机智”还是挺有用的。”茄子也跟南梦一样悄无声息地从人后背冒出。
宋捡这次没有被吓得一激灵，垮着脸说：“下次能不能从前面出现？”
茄子挠挠头，笑着说：“对不起啊，吓到你了。”
“没关系。”宋捡坐下问：“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茄子挨着他坐下，说：“和你说话的那个是昨天来的。因为车祸没来得及和家人朋友道别，所以他的执念就是再见一次家人朋友。”
“可他刚刚……”
“你听我说完，”茄子倏地竖起食指，悬停在宋捡嘴唇一指处，将剩下的话堵了回去。“今天上午对接他的业务员就已经带他出去消解执念了。”
“他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他暗恋很久的女生。大学毕业以后，两个人已经有两三年没联系过。今天上午他去见那个女生，才知道她过得不好。”
宋捡问：“那个女生怎么了？”
茄子摇摇头，“活人的事情我们不感兴趣，没问，反正他说那个女生过得不好。”
茄子揽过宋捡的肩，说：“不过你幸好有点心眼，没答应他。不然你回去要被南梦骂死。”
“为什么？”宋捡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茄子解释说：“因为我们不能随便插手活人的事情，这是大忌。你要是答应他，就等于南梦和他有了口头契约，必须要帮他，不然会被他诅咒的。”
“诅咒？”
这也太极端了吧。
“死者为大，你答应他，没做到，就会被诅咒。”茄子警告他，“所以以后有其他客户越过南梦找你，千万不要随便和他搭话。小心中招。”
宋捡“嗯”了一声，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那你为什么刚刚不阻止我？”
茄子“嘿嘿”地笑着说：“我怕被投诉。”
宋捡苦笑，这友谊的小船怕是纸做的。
耽误这么久，宋捡再返回到穿衣镜前已经天黑了。
看着镜子里自己满脸的疲惫，好像终于理解什么叫班味了。
宋捡洗好澡，换了件家居服准备下楼弄点东西吃。
路过南梦房间，看见房门半敞着，人没在里面。
楼下客厅也没有。
宋捡心想：“出去上班了吗？”
但又转念一想，觉得她一个人默默出去上班的机率和她是人的机率一样。
宋捡打开冰箱，里面就剩两个鸡蛋和一个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蛋糕，看那老鼠一样的牙印就知道是南梦吃剩下的。
自从南梦住进来之后，之前的阿姨就没再来过，所以家里的冰箱也没再添置过东西。
宋捡简单的做了一碗清汤面加煎蛋，刚收拾好厨房准备开吃，南梦就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才吃饭？”南梦瞅了一眼清汤面，说：“就吃这个啊。”
宋捡皮笑肉不笑，说：“这不是帮某人代了一天班，现在才回来。本来是想做点其他的，可冰箱里除了鸡蛋就是某人吃剩下的蛋糕。”
“是吗？”南梦面色如常，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那我要跟刘辉讨论一下加班费怎么算。”
宋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埋头吃面。
南梦放下购物袋坐在他对面，问：“今天怎么样？”
“还行。”
“那以后都你去吧。”
宋捡抬头看着他，仿佛在说“你说的是人话？”
南梦看回去，“鬼话”。
南梦见没忽悠到，就想回房间试自己的新衣服，屁股刚抬起就被宋捡一句话又给坐回去了。
“你看不见颜色，那你挑衣服的标准是什么？”
“谁跟你说的？”
“刘叔。”
“你应该喊他爷爷吧？”南梦开玩笑说。
“那要不要我喊你太奶？”
南梦凑近，认真地说：“可以喊祖宗。”
“滚。”宋捡咬牙切齿地说。
南梦看他吃瘪就开心，靠着椅背斜坐，左手手肘也搭在上面撑着头，说：“我不挑衣服，导购搭什么我买什么。”
“万一不合适呢？”
“我这张脸没什么不合适的。”
宋捡真想一拳头砸她脸上。
他扫了一样购物袋的logo发现都是大品牌，问：“你们业务员工资这么高吗？”
“我们没工资。”
南梦这话一出，宋捡感觉自己的钱包在发抖，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这么多钱啊？
不对，他的钱也是南梦给的。
“那你为什么有这么多钱？”
南梦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这是一个秘密。”
宋捡已经开始想象南梦的各种不法行为了。
“除了这些，他还和你说什么了？”南梦又问。
“还说了你的第一个搭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捡好像看见南梦眼里闪过一瞬悲伤的情绪。
“你的第一个搭档是个什么人？”
南梦笑了笑，问：“你是好奇她，还是好奇我？”
“都有吧，”宋捡说，“一个是我前辈，一个是我工作搭档。”
“搭档？不一定吧，你现在只是实习生。”
“你还想忽悠我，”宋捡露出红绳，“这上面有一部分你的力量，我要是不转正，你就白费了这个力量。”
南梦含着笑说：“刘辉跟你说的还挺多。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我杀过人？”
南梦见宋捡僵住，冷声说：“我猜他也没说我的第一个搭档就是因为对我太好奇，所以二十岁就没了。”
宋捡看着南梦，突然觉得头顶生出一股凉意。他不知道刘辉是故意没告诉自己，还是不知道这两件事情。
如果是故意的，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宋捡，”南梦收起笑意，身体坐正，严肃地看着他，“不要对我好奇，我不是一个好人。”
宋捡躺在床上，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南梦最后那句话。
他后知后觉地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的好奇心，害怕南梦的过去，也害怕自己的结局会像她的第一个搭档那样。
一连几天宋捡也没敢出房间，他不是害怕南梦会对自己做什么，只是自己还没有消化完南梦的话而已。
后来还是因为于阳跑到他家里敲了快一小时门并差点叫物业来撬门，才迫不得已出了房间。
于阳看着眼底乌青的宋捡抱怨说：“你干嘛呢？！我手都快敲烂了。”
“没干嘛，前几天听恐怖故事一直没休息好。没听见你敲门。”
宋捡说完，驼着背脚步虚浮地走到沙发前，直直地脸朝沙发倒下去。
“多大了还怕鬼。”于阳四处张望一圈又问：“你姐呢？”
见宋捡没说话，于阳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问你呢？”
宋捡闷着声音，恼怒说：“别问我，我不知道也不能知道。”
于阳一脸懵，“什么意思？”
宋捡翻身猛吸了一口气，阴阳怪气说：“没什么，她这个人霸道得很，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的，你以后别问关于她的事情。”
于阳恍然大悟说：“这样啊，那就不问了。”
宋捡问：“你找我干什么？”
于阳说：“我们班花今天过生日，叫我们去唱歌。”
宋捡胳膊挡住眼睛，打了个哈欠说：“我都没准备礼物，你自己去吧。”
于阳随手拿起茶几上一个苹果，啃了一口，说：“我们等下去买就行了。再说你不去人家会伤心的。”
宋捡挪开胳膊，不解问“什么意思？”
于阳惊讶地坐到宋捡身边，弯腰壁咚他说：“木头，人家暗恋你啊！”
宋捡推开他说：“这样我就更不能去了。”
“有什么不能去的？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想要邀请你去玩。”于阳叼着苹果，想要拉起宋捡，含糊地说：“去嘛，别让人家生日过得不开心。”
宋捡一脸无奈，说：“就唱歌？”
于阳说：“对。”
“唱完你送我回来。”
“你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于阳嫌弃地说。
于阳说完宋捡就要继续瘫着，于阳拉着他不让他躺下去，说：“不仅送你回来，还哄你入睡好不好？”
于阳开着他妈妈的粉色小电驴带着宋捡到他们唱歌的地方。
刚进去就看见于阳口中的班花章西穿着吊带小白裙，扎着侧麻花辫站在大厅。
“哟，寿星亲自迎宾啊！”于阳调侃。
“对啊，就你们两个最慢，害我等半天。”章西嗔怒说。
“是我害得吗？”
于阳刚说完，宋捡就给了他一记肘击。
宋捡递给她礼物说：“生日快乐，这是我和于阳一起给你的。”
章西害羞地接过，声音不自觉地变柔：“谢谢。”
于阳说：“进去吧。”
章西盯着宋捡说：“这边。”
章西订的包厢在二楼，上去的楼梯是金属包边的玻璃楼梯，扶手就跟镜子一样，再叫上折叠关系看到的角度很多。
宋捡觉得很有趣，就一直盯着看。
忽然，其中一块反光面上有一个熟悉的格子衫身影一晃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南梦的前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