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最美微笑大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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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早啊！”刘辉在宋捡身边找了一圈问：“就你一个人？”
“对啊，不是实习生的工作吗？”宋捡一脸单纯。
刘辉拍拍宋捡的肩，表示同情：“还是年纪小，又被南梦忽悠。这是业务员的活，每周轮一次，她都空了几周了。”
宋捡觉得自己可真蠢，怎么就当当都上，还当当都不一样？
不过来都来了，自己总不能就这样离开吧。
宋捡说：“如果不太难的话，我也可以做。”
“不难，”刘辉指着沙发区和队伍里乱窜的客户说：“你只要去询问那些零散客户的名字、年龄、死亡地点、和执念就行，写在本子上交给我就可以。”
确实不难。
“好，没问题。”
刘辉掏出本子和笔递给宋捡，伸出左手食指在他右肩上轻轻一碰，瞬间身上就多了一条红色的绶带，上面写着——最美微笑大使。
这东西戴着身上确实羞耻，难怪南梦不愿意来。
刘辉给他打气：“加油，小宋！”
宋捡苦笑着往沙发区域走，离他最近的是一个画着大红唇的贵妇人。
宋捡露出微笑，问：“您好，我这里需要给您做一个登记，您方便吗？”
贵妇人一开始只是掀了掀眼皮，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见来人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帅哥，立马变脸。
翘着二郎腿，手肘立在膝盖上撑着下巴，色眯眯地盯着宋捡看，“欧呦，这种地方居然有这么帅滴小帅哥哦！”
宋捡尴尬地笑了笑，“方便吗？”
贵妇人拍拍沙发，示意他坐在自己边上，“是小帅哥你的话，就方便的很。”
宋捡没有坐，打开本子和笔问：“您叫什么名字？”
“刘爱华。”
“年龄？”
“四十。”
“死亡地点？”
“家里，”贵妇人又自嘲说：“被我那个吃软饭的丈夫和他情人弄死了。”
宋捡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句话，只好继续问下去。
“您还有什么执念？”
“没玩够男人。”
宋捡被这回答惊到了，这执念总不能是他丈夫希望她玩男人吧？
看见宋捡震惊的样子，笑出了声，“别紧张，我没有执念，我只是可惜，应该趁活着多玩几个男人，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贵妇人双手撑着沙发，身体往后仰，一副看得很开的样子。
“我年轻的时候，不顾父母反对和我丈夫结婚。他创业也好，在家闲着也好，我什么都没说过。可他却恨我，联合情人一起把我弄死在家里，伪造成意外死亡的样子，想要谋夺我的家产。”
贵妇人问宋捡：“你有烟吗？”
宋捡刚想摇头，茄子就跟凭空出现似的给他一包烟和打火机，朝他挑眉说：“记住，顾客要什么我们都有。”
说完就走回自己的工作区域了。
宋捡抽出一根烟，帮她点好。
贵妇人抽了一大口，再缓缓吐出烟雾。
“我刚死那会儿就想弄死他，结果没两天，他也来了。”贵妇人觉得好笑，“他被他情人的丈夫给弄死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他已经走了？”宋捡问。
“他这种人要能投胎，我现在就变厉鬼了。刚进来就被带进电梯下去了，没个几百年出不来。”
听到这里，宋捡感觉贵妇人心里却是没什么执念，不然也不会这样轻松把事情说得这么详细。
“小帅哥，我没什么执念，就是想晚点走，让脑子清白一点，下辈子好不要再栽在男人身上了。”
宋捡点点头，转身欲走，但看到手上的烟，又停下。
“烟抽完了就走吧，你脑子很清白，该清白的是那些辜负真心的人。”
贵妇人又抽了一口，微笑着抬头，正经地和他说了声“谢谢”。
在贵妇人之后，宋捡又问了很多人，他们的故事大同小异，都是被辜负、被抛弃、找不到生活的意义或者是遗憾太多。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他们每个人对于过去鲜活人生的感悟。
忙了一天，肚子都快饿扁的宋捡总算可以在员工休息室休息一下。
刘辉端着盒饭进来，“忙一天，饿坏了吧。”
宋捡看着盒饭，上次喝“机智”的不好回忆猛地涌上来。
刘辉看出他的忧虑，笑着解释：“放心，人间业务员特供，专门给你们人间搭档的，味道绝对正常。”
听到这话，宋捡才放下心。打开盖子一股热气夹杂着菜香扑面而来。
里面都是他爱吃的菜，糖醋里脊、清炒空心菜、辣椒炒肉。
“谢谢刘叔！”宋捡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吃了。
刘辉和蔼地看着宋捡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感慨：“还是活着好，吃东西都这么香。”
宋捡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他平时看南梦吃得也挺香的啊，来者不拒什么都吃。
刘辉解释说：“死去的人五感会渐渐消失，而我们业务厅工作人员到不会全消失，只会消失嗅觉和味觉，还有分辨颜色的能力。”
“所以我们吃东西味同嚼蜡，再说我们也不需要靠吃东西来饱腹。就是偶尔嘴馋吃点辛辣的东西。”
“那南梦怎么每次都吃那么多？衣服也五颜六色的，还会换着搭配？”
如果不是刘辉说，还真看不出来南梦表面上和普通人有什么差别。
刘辉猜测：“可能是因为她之前的搭档吧？”
“她之前的搭档？”宋捡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刘辉。“她有过几个搭档？”
刘辉说：“加上你就两个。”
见宋捡好奇，刘辉就继续说：“我也是听那些老人说的。业务厅最开始改革的时候是民国时期，也就是那个时候推行的人间业务员制度。”
“南梦作为最早一批业务员自然要以身作则，和人间业务员签订契约。”
刘辉似乎也不是很了解，说一会儿想一会儿的，属于想到什么说什么，“她那个搭档听说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特别爱漂亮，也爱吃美食。所以没事就爱拉着南梦出去买衣服吃东西。”
“可能是时间久了，南梦也就和她一样喜欢这些了。”
“后面好像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的搭档意外去世，两个人契约才签订三年就终止了。我还听说她搭档最后一程南梦都没去送，一个人在放映室里待了半个月。”
“再后来南梦就没有再找过搭档。就在我们以为她再也不和别人搭档的时候，你突然出现了。
“她救下刚刚出生的你并和你签订契约。要知道我们和你们签订契约是要给出自己一部分力量的，这力量是用来支撑我们存在下去的。”
“一旦搭档身死，力量也会消失。所以我们选择搭档是一件很谨慎的事情。”
“当我们得知南梦选择一个婴孩，我们很惊讶。要知道婴孩成长过程中会发生很多事情，谁也不能保证他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能成长为一个有担当且善良的人。”
“把自己的力量交给一个变数如此之大的孩子，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宋捡没想到这背后有这么多考量，他还以为南梦就是随随便便选择的。
“那她有说为什么吗？”宋捡怀着忐忑的心情问。
刘辉摇头，“南梦一向自信，说一定会让你无忧无虑地长大，最后寿终正寝亲自送你一程。”
明明是很感动的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那你们的力量怎么获取呢？”
“这不是获取的，是我们生前的累积的功德变化的。所以只减不增，等我们力量用完就会进入轮回。”
宋捡疑惑，“这听起来对你们没有利？”
“为了群众幸福，抛弃自身利益。”刘辉正色道，“不过我们业务员转世是可以自己安排人生的，是有福利的。”
不仅人生的尽头是编制，鬼生的尽头也是。
宋捡又问：“那她之前搭档的信物是什么？”
他记得南梦说过，每对搭档之间的信物都不一样。
“这我不知道，我是13号业务员，要比南梦晚来好多年。南梦的事情恐怕只有阎总或者是05号前面的业务员才知道。”
“南梦05号，都干了两百多年，那01号岂不是更长？”
刘辉点点头，“以前那时候叫地府，东南西北各一个。后来死的人多了，就一个区域一个，我们这里大概是三百多年前建立的，所以01号业务员还在的话，应该有三四百岁了。如果是总部的01号几万岁都有可能。”
宋捡被这漫长的鬼生给惊掉下巴，这都是祖宗背啊。
宋捡扒了两口饭，又问：“那刘叔你的呢，你多大岁数了？”
刘辉得意地说：“我年轻，才87岁。”
这要是换做人就一点也不年轻了。
“那你有几个搭档？”
“两个。第一个搭档七十岁的时候脑梗没了，现在这个也就比你大个五六岁。”
“那你们之间是什么信物？”
刘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一顶假发，我搭档是一个lo娘。”
宋捡看了一眼红绳，内心感叹还是自己的好。
吃饱喝足，宋捡也该回去了。他把本子和绶带还给刘辉，准备和茄子打个招呼就走。
“你好。”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衫的男人，看起来挺害羞的。
“你好，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宋捡转过身微笑问。
“我叫李河，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最美微笑大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