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师姐 ...
-
10
下午，我正收拾露台上的花盆，小黑从他们家那边“哒哒”地跑过来，脸上写满了雀跃：“姐姐！待会儿我师姐要来，师父说我们在露台吃火锅！”
我拍拍手上的土，对他笑道：“知道啦，我这就回去，今晚不出来。”
“不是不是！”小黑立刻摇头，眼睛亮亮地望着我，“我是想问……姐姐要不要一起来吃呀？师父准备可多好吃的了！”
这个邀请让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蹲下身和他平视，温和地说：“谢谢小黑想着我呀，不过你们师门聚餐，有我一个外人总归是不方便的。” 我看到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些，连忙补充道，“不过，小黑能来邀请我，我特别开心，真的。”
小黑似乎对“外人”这个说法有异议，他有点着急地反驳：“姐姐才不是外人！师父也说你人特别好……” 说到这里他好像也意识到师父并没有对我提出邀请，于是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耳朵也微微耷拉下来，“哦……好吧……”
看他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我赶紧转移话题，用轻快的语气问：“……嗯，你们就光吃火锅吗？需不需要场外支援？不然……我炒俩菜给你们加餐？”
小黑立刻用力地点点头：“姐姐做的菜特别好吃！尤其是那个酸酸甜甜的鸡块。”
我被他逗笑了：“这还点上菜啦？行，那说定了，我一会儿帮你们做好。你让你师父专心准备火锅，晚上你们吃得开心点。”
“嗯！谢谢姐姐！”小黑给我一个大大的笑脸，果然是小孩子，情绪很容易被好吃的带跑。
我想了想，既然是给他们的家宴加餐，那就不能光可着小黑的口味……于是我问道：“对了小黑，你师姐喜欢吃什么啊？我也给她做一点。”
“我知道！”小黑一副“这你可问对人了”的表情，挺起小胸脯，“师姐喜欢吃鱼子酱配鹅肝！”
“……？”
这个我也不会做啊。
既然小黑已经和人家说好了，无限知道后虽觉有些打扰，但顾及孩子的期待，到底没说什么。起初他没想好具体做什么，买回了不少食材，这会儿他从中挑出火锅要用的部分，剩下的仔细拣了拣，挑了一些品相很好的菜肉提了满满一大袋，敲开了我的露台门。
我看着那一大堆明显不便宜的食材，有些发懵：“你这是想让我做一桌满汉全席吗？”
无限看向我，眼神里带些歉意：“麻烦你了，给小黑做鸡块就好，剩下的不多，都留给你吧。”
这还叫不多……这不睁眼睛说瞎话呢吗？
“不麻烦啊。”我摇摇头，笑道，“反正我自己也要吃饭，顺手而已。”看他似乎过意不去，我从袋子里拎出一只鸡，“那……这只我留下给小黑做鸡块，别的你真不用都给我。”
无限却坚持要把剩下的都给我。推脱不过，我只好收下，转而问他：“对了，你徒弟喜欢吃什么？”
见他似在思索，我赶紧补了一句：“鱼子酱配鹅肝我可不会啊！也没材料。”
无限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却很肯定：“以你的手艺，她应该都会喜欢的。”
评价这么高？我忍不住笑起来，大大方方展现出了对厨艺被认可的开心。
我心情很好地继续问他：“那你呢？你喜欢吃什么？”
他嘴唇动了动，想了想，最后还是轻轻摇头：“和火锅不太搭。”
我好奇地看向他：“那也可以告诉我呀。”
“肘子。”
“呃……好硬的菜。”
又是一个我不会做的。
11
露台那边隐约传来了新的动静，我听到了一个清脆又飒爽的女声，同时夹杂着小黑兴奋的“师姐师姐”的呼唤声。看来今晚的主角之一到了。
时间正好，我把糖醋鸡块和炸酥肉盛盘。我看着这两道偏油的菜，才想起光顾着别抢火锅风头，倒忘了自己晚上吃这个会腻。于是我默默地把两道肉菜多给他们拨了一些，又把凉菜给自己多留了一点。
我先把凉菜往出端，走进客厅透过露台门望出去。只见凉亭中一位身着干练服饰、头发编得很好看的姑娘正背对着我同无限和小黑说话，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突然回头，视线精准地转向我这边，隔着玻璃，眼神锐利地朝我看了过来。和我对上视线之后，她神情一顿，似乎有些诧异。
好凶哦……我被她吓了一跳，盘子差点脱手。赶紧稳了稳心神，心想这就是无限的徒弟、小黑的师姐啊，果然气场不凡。
见她看过来，小黑也转头看到了我，立刻跳下凳子跑来帮我打开露台门。他小鼻子朝空气里使劲嗅了嗅，十分捧场地给足了情绪价值：“姐姐！菜好了吗？好香啊！”
我觉得这小孩嘴可真甜，也不点破这距离根本闻不到厨房的味道，把凉菜递给他：“来，先把这个端过去吧。”
我抬头看向小黑的师姐，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去端剩下两盘菜。
鹿野回头看向无限：“这就是……？”
无限颔首：“嗯。”
鹿野略一沉吟，追问道：“那她知不知道……”
无限轻轻摇头，见我正端着两盘菜从厨房出来，便站起身，低头对鹿野笑道：“我去帮忙。”
我把酥肉递给无限，又将糖醋鸡块交给折返回来的小黑，揉揉他的脑袋：“你点的鸡块，多吃点哦。”
“嗯！”小黑响亮地应着，端上鸡块快步跑回凉亭。
无限的视线从酥肉移到我脸上，对我微笑道：“辛苦了。”
“没事没事。”我对他摆摆手，“你们好好聚，我就不打扰啦。”
我望向凉亭，见小黑师姐正扭头看着我，便再次对她笑了笑，又对身旁的无限点头示意，随后轻轻关上了露台门。
“相处得挺好啊。”鹿野看着端着酥肉走回来的无限，她确实很久没见过无限和会馆以外的人相处的样子了。
“嗯。”无限在她身旁坐下，简单应道，“她人很好，小黑很喜欢。”
“嗯！”小黑嘴里塞着鸡块，含糊又用力地点头，“姐姐给我好多好吃的！”
“……怎么还是谁给好吃的就跟谁亲？”鹿野视线从小黑身上转向无限，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这样没问题吗？”
无限笑了笑，语气平和：“小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
“我不是小孩子了！”小黑立刻挺直腰板补充道。
“行吧，你俩开心就好。”鹿野点点头，从小黑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鸡块尝了尝，点头评价，“还不错。”
露台门很快被轻轻敲响，我有些意外，走到客厅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无限，他手里端着一只小碗，里面满满当当地盛着刚涮好的食材，肥牛、虾滑、香菇、青菜……还真是每样都挑了一点。
“小黑和鹿野都说你做的菜很好吃，谢谢。” 他把碗递过来，“他们让我也送些这个给你尝尝。”
我连声道谢：“太客气了！谢谢你们，这看着就很好吃！”
我刚要接过碗，无限却稍稍收回手：“小心烫。”
……你这么拿就不烫吗？我握住碗底和边沿，小心地接过碗，等他松手后才问道：“欸？原来她叫鹿野啊？”
“嗯。”无限微微颔首：“那我们继续了。”
我才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连忙点头：“嗯嗯，快回去吧。”
看着无限走回凉亭，小黑开心地朝我挥手，鹿野也扭头看着我这边。我端着碗，朝他们举了举，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鹿野靠在厨房门框上，朝隔壁方向偏了偏头：“她喝酒吗？”
无限停下洗碗的动作，回想上次去学腌鸡肉的情景，点头道：“厨房里有珍藏的红酒，应该是喝的。”
鹿野点点头：“酒量如何？”
无限继续手上的动作，把洗好的盘子晾在一边：“不清楚。”
鹿野想了想，也觉得这问题问得没道理，嘟囔道：“……也对，又不会跟你喝。”
无限边擦干手边控制水槽中的过滤网把厨余垃圾倒进垃圾桶，问道：“怎么了？”
鹿野指了指旁边沥着的三个盘子：“这几个是她的吧？我去还。”
无限略带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
鹿野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箱啤酒，一手端盘子一手提酒就往露台走。
“……？”无限看了看啤酒，又看了看她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我打开露台门，没想到来还盘子的人竟然是鹿野。
近距离看，她的气质在夜色里显得更加清冷利落，感觉更漂亮了，当然，那双眼睛看过来时依然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审视，也显得更有压迫感了。
她把洗干净的盘子递给我，语气干脆：“菜味道很好，谢了。”
我接过盘子，对她笑了笑：“你们喜欢就好，火锅吃得还开心吗？”
我听到了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还不算尽兴。”
“啊？”我眨眨眼睛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低头，用脚尖碰了碰地上的箱子，又抬头看我：“不如，咱俩续个摊？”
我才注意到她脚边还有一箱啤酒，我低头看看酒，又抬头诧异地看向她。
看我这么震惊，鹿野开口解释了一下邀请我的理由：“师父太闷，小黑喝不了。”她语气坦然，理由简单直接。
我从惊讶中回过神，侧身让开门，笑着点点头：“好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师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