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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纷争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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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揣着免死金牌回府的第三日,王府便收到了一封烫金请柬。
朱漆托盘上,请柬以洒金宣纸制成,边缘绣着缠枝海棠纹,落款是“户部尚书夫人祁氏”,邀王妃二日后赴府中诗会。
为夫人接风。
张伊云捏着请柬,眉头微蹙:“这祁夫人素来与太后走得近,如今怎会突然邀我去诗会?”
安王正对着舆图分析南方水灾的赈灾区划,闻言抬头,目光落在请柬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陛下已然发布圣旨,说要护我安王府,这户部尚书自然属太后麾下,字数要错咱们的锐气,多半是来的一场鸿门宴。”
“那我不去便是。”张伊云将请柬放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警惕,“免得落入他们的圈套,给王爷和陛下添麻烦。”
“不,你得去。”安王放下笔,走到王妃身边,握住她的手,
“陛下要查太后贪污赈灾银子的证据,户部尚书是关键人物,祁夫人的诗会,便是最好的机会。
你只需假意应下,暗中留意府中动静,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银哨,递到伊云手中:
“这是陛下让白统领送来的,若遇危险,吹哨便可,暗卫会即刻现身护你周全。
辛苦你怀着孩子,还要以身涉险。
接过银哨,指尖轻轻摩挲着哨身,虽仍有担忧,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王爷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不辜负王爷与陛下的托付。”
三日后,乘着安王府的马车,带着两名侍女前往户部尚书府。
马车刚到府门前,祁夫人便亲自迎了出来,一身绛红色绣裙,脸上堆着热情的笑:
“妹妹可算来了,快随我进来,府中姐妹们都等你许久了。”
张伊云笑着回礼,跟着柳夫人走进府中。尚书府的庭院布置得极为奢华,假山流水、奇花异草随处可见,连廊柱上都缠着金线绣成的锦缎,与南方灾区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相比,竟像是两个世界。
王妃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跟着柳夫人往花厅走去。
花厅内早已坐了十来位官员家眷,见王妃进来,纷纷起身见礼。王妃一一回礼后,
在夫人身边的空位坐下。侍女奉上茶来,茶盏是上等的官窑白瓷,茶水中还飘着几颗珍贵的雪燕,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诗会伊始,祁夫人率先提议以“春景”为题作诗。
众人纷纷应和,或吟或写,气氛看似融洽,却总有人借着作诗的由头,旁敲侧击地打探安王府的动向,以及安王与小皇帝的关系。
早有准备,只讲些无关紧要的话应对,既不透露半分实情,也不得罪众人。
酒过三巡,祁夫人借口更衣,拉着张伊云往内院走:“妹妹,我新得了一匹云锦,想让你帮我瞧瞧做什么样式的衣裳好看,咱们去内室坐坐。”
心中一动,知道关键的时候到了,便顺着祁夫人的话应下:“姐姐有心了,那我便陪姐姐去瞧瞧。”
内室布置得更为奢华,梳妆台的抽屉半开着,里面放着各式珠宝首饰,珠光宝气晃得人眼晕。
祁夫人走到妆台前,假意翻找云锦,却趁王妃不注意,悄悄将一枚玉佩放在了妆台角落
那玉佩是太后赏赐的物件,上面刻着太后寝宫的纹样,显然是想栽赃王妃私通后。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假装没看见,只笑着说:
“姐姐的珠宝真多,瞧得我都眼馋了。对了,前几日我听王爷说,南方水灾的赈灾银子已经拨下去了,不知姐姐可有听说,那些银子是否都送到了百姓手中?”
祁夫人翻找云锦的手猛地一顿,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妹妹怎会关心这些?咱们妇道人家,只管操持家务便是,朝堂上的事,还是少打听为好。”
“我也是随口问问。”
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语气随意,
“只是前几日我去寺庙上香,遇到几个从南方来的灾民,说他们那里的赈灾粮少得可怜,不少人都快饿死了,我心中实在不忍。若不是王爷说陛下已派人去查,我还真要担心是不是有人克扣了赈灾银子呢。”
祁夫人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端茶的手微微发颤,茶水洒出几滴在衣襟上。她慌忙用帕子擦拭,语气带着几分掩饰:
“哪、哪会有人这么大胆?定是那些灾民胡说八道。妹妹别听他们的,免得扰了心情。”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走进来,在祁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祁夫人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来,对伊云说:“妹妹稍等,府中出了点急事,我去去就回。”
看着祁夫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了然——定是安王安排的人在外间制造了动静,引开祁夫人。
她趁机走到妆台前,快速拿起那枚刻有太后纹样的玉佩,放进袖中,又打开梳妆台的抽屉,仔细翻找起来。
很快,她在抽屉最底层找到了一个账本,账本封面写着“采买记录”,
里面却记录着一笔笔异常的支出——有“采买绸缎五百匹,银五千两”,有“采买玉器三十件,银八千两”,更有一笔“孝敬慈宁宫,银五万两”,日期恰好是赈灾银子拨下后的第二日。
王妃心中一喜,知道这便是太后贪污赈灾银子的证据。
她连忙将账本卷起来,放进袖中,又将抽屉恢复原样,刚要转身离开,却听见有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妹妹在看什么?”
心头一紧,随即镇定下来,笑着转身:
“姐姐的梳妆台真漂亮,我正瞧着这些珠宝呢。对了,姐姐说的云锦找到了吗?我还等着帮姐姐参谋呢。”
祁夫人目光锐利地扫过梳妆台,见抽屉都已关好,便放下心来,笑着说
“哎呀,许是我记错了,云锦放在库房了,改日再让妹妹瞧吧。时辰不早了,诗会也该结束了,我送妹妹出去吧。”
伊云点点头,跟着柳夫人走出内室。离开尚书府时,她故意将那枚太后的玉佩落在了马车上显眼的位置——她知道,发现玉佩不见后,定会派人来搜,届时这枚玉佩,便能成为柳夫人栽赃的“证据”,反过来咬太后一口。
回到王府,王妃立刻将账本交给安王。安王翻开账本,看到那笔“孝敬慈宁宫五万两”的记录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果然如此。太后竟敢挪用赈灾银子,简直罪无可赦!”当真如陛下所料。
他当即让人将账本送到宫中,交给小皇帝。
小皇帝收到证据后,连夜召来白统领,命他即刻带人去户部尚书府搜查,务必将所有贪污证据都找出来。
他现在找到了太后贪污的证据,自然可让太后吃上一记
第二日清晨,白统领便带着侍卫包围了户部尚书府。祁夫人得知消息,吓得瘫软在地,户部尚书更是面如死灰。侍卫在府中搜出了大量赃款赃物,还有那枚遗落的玉佩,有几封太后与户部尚书往来的书信,信中明确写着如何分赃、如何隐瞒贪污之事。
证据确凿,小皇帝当即下旨,将户部尚书打入天牢,祁夫人流放边疆,同时命人彻查太后党羽,凡是参与贪污赈灾银子的官员,一律严惩不贷。
太后朝中大部分党羽都牵连此事,这导致太后势力锐减。但遗留下来的氏族都根基庞大,不好对付。
安王府中,王妃看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心中满是感慨:
“没想到一场诗会,竟真的找到了太后贪污的证据。多亏了王爷和陛下的安排,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如此便是为我腹中的孩儿积了德。
安王握住王妃的手,目光坚定:“这只是开始。太后党羽还有不少,往后咱们还要继续辅佐陛下。”
他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不负小皇帝的信任,不负手中的免死金牌,辅佐少年天子,开创一个国泰民安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