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库洛洛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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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的库洛洛罕见做了个梦。
雨水让衣服变得湿答答，眼睛外的世界又变得朦胧，像是一层雾散不开，你只是安静地坐在那个废弃的汽车椅上，嘴里哼着库洛洛从未听过的调调，就像不存在于这里。
他只是安静地像曾经回忆里做过的那样，指尖一点、一点擦过你凉丝丝的面颊，将湿黏的发丝勾到耳后，然后看到你怔愣住的表情，与之前一般无二。
库洛洛经常想，他也不完全懂你，你似乎总是在和他们相处时偶尔会出现一种对这个世界不真实感的恍惚，不像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只是单纯的像是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让他产生了好奇欲。
因为什么？最后还是没得到答案。
你似乎总会无意识去信任他们，像是天然了解他们一般，甚至偶尔会流露出怜悯的情绪。
不，不止还混杂了些很矛盾的感情。
你的确不像是属于流星街的人。
行为、想法，更像是误入屠宰场的羔羊。
包括你口中曾说过的关于外界的事情，虽然很多地方有相似之处，但绝不是这个世界，更像是存在于认知外的乌托邦。
是你编造的吗？不，库洛洛的直觉告诉他。
不是。
库洛洛有预感，或许一切只差某个契机，他就能彻底搞明白了。
他一向很有耐心。
梦境的场景又变了，库洛洛的触感似乎被无限放大，子弹破空的硝烟味道仍漂浮在空气，你甚至连开枪的手都在抖，库洛洛在当时其实就知道你无法击中。
于是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后面发生的一切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了。
拥抱时库洛洛能感觉到你灼热的呼吸扑在颈间，痒痒的、但他并没有不适应，反而有一种在骨缝里生长出的痒意。
唔…很奇妙的感觉。
或许他也没办法形容的仔细。
你只是像是某种情绪到达顶端之后，然后开始不停的掉眼泪，身体都在颤抖，牙关咬得死死，却无端让库洛洛想起曾经喂过的一只猫，没什么关联。
他只是觉得像，大抵是发色相近吧。
毕竟那是一只黑猫。
鬼使神差他伸出手尝到了你的眼泪，大概只是一时的好奇，其实不算有什么很浓烈的味道，带着微微的咸味。
但你却因为这个举动连眼泪都滞停了，变成要掉不掉的样子。
啊。
那时候的表情很有意思。
视角轮转，库洛洛此时的手正被昏睡过去的罪魁祸首紧紧抓住，你的体温比平时要烫很多。表情也是一脸痛苦，说实话这种表情确实很少出现在你脸上，所以库洛洛自你昏迷后就一直在观察你。
你看起来很不安心的样子。
于是库洛洛就干脆爬上床躺在你身侧，任由你牵着他的手。然后一点点看着两个人的头发被纠缠在一起，同样的黑色在融入后便分不清你我。
然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和你一起睡着了。
库洛洛有时候又觉得你像蝴蝶。
一不注意就会悄悄飞走。
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他每次涉及到关于留下的问题时，你总是会流露出不舍但又分外执拗的神情。
很明显，你不愿留下来。
库洛洛发现你真的很不会撒谎，也很好懂。
但你还是选择了说些好听的话来刻意搪塞他们。
没关系，他不需要你的选择。
自从你选择融入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离开的选择。
是你自己选择说出的承诺不是么。
但或许他实在是低估了你，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你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死亡的结果，然后堪称拙劣地开始掩饰自己刻意的疏离，为什么？
从何得知的？念能力？预言？
不，都不像是能够贴切形容的东西。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干脆就留下？
说起来他也被你所欺骗了。
你的存在比库洛洛想象中的确实更特殊一些，但这些感情是什么，爱？喜欢？库洛洛不认为这些东西能够确切的形容。
毕竟从出生以来，库洛洛就没有这个概念，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因为这是没必要探寻的东西，对他来说这种东西更像是需要习得的一种知识，方便他能更透彻去观察这个世界。
秋千又出现在了这场梦里，空荡荡的。
没有人，只有像是难以承重的吱呀声在不停的响着，泥土又开始逐渐染上了红色，湿黏黏的沾上库洛洛的裤腿。
你的身影出现在了秋千上，面上却是一副雀悦的模样然后走到了库洛洛的身前，注视着他的眼睛，表情陡然变得狰狞。
“为什么不来救我？”
库洛洛没说话，他长高了不少，早就比曾经的你高了，于是他只是低着头，像曾经无数次那样一眨不眨安静地盯着你。
而你眼见得不到回答，却像是恼羞成怒般将库洛洛推倒在红色的泥土上，黑色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倒垂下来扫在库洛洛的脸上。
他还是没说话。
然后不知是在什么心情的促使下，库洛洛在沉寂许久的气氛中微微直起了身，吻上了梦里你的唇。
没有温度，你也没有表情。
只是仍维持着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库洛洛感觉到有些没意思，但你在这个时候嘴唇又开始翕动，像是在说些什么，却被莫名的风啸声给掩埋。
最终只听得清一句。
“…来找我吧。”
库洛洛总算是有了反应。
他没有反问。
“我会找到你的。”
就像曾经那样回答。
库洛洛的梦醒了，彼时的幻影旅团则刚刚成立。关于你的事情也早已过去了三年，库洛洛其实鲜少做梦，但难得他认为这个梦或许是一个启示。
很无厘头的想法。
毕竟是他们亲手将你的尸体埋藏的，找？你不是就在流星街么。
或许你并没有死？世界上有灵魂这一说法吗？但库洛洛的潜意识总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能再见到你，那么那个时候的你又会变成什么样。
不，其实这个并没有那么重要。
库洛洛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
天还没亮。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库洛洛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