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葬礼x蝴蝶的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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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失眠，我没能睡着。混沌的思绪将脑袋折磨得无比清醒，我一度在考虑究竟要不要去赴库洛洛的约。终于赶在他们开始之前我安静的藏在一个角落中，刻意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在此期间，侠客曾经来到我的房间外找过我。
“小椿听库洛洛说你不舒服诶，还好吗？我看你似乎最近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吧？又在躲我们吗……”
听到侠客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有人这么敏锐啊。一时间哑然但门外的侠客却是很有耐心的样子，他知道我就在房间里面，也没催促我马上回答。
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之下，我打开了门，在侠客惊愕的目光下，紧紧抱住了他。但郁闷的心情仍未缓解，只是想在此刻拥抱侠客，所以就这么做了。
侠客对于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没有拒绝。
“诶、诶！发生什么事了？小椿。”
我只是深深埋在侠客的颈窝里面吸了吸鼻子，闷闷说着曾经搪塞过他的话。
“没有啦，只是突然心情不好，毕竟人就是多愁善感的生物嘛…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好了。”
侠客没再追问，他似乎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不知道根源。只是同样拥住了我，蓬勃的热意缠绕着我，差点让我湿了眼眶。
最终这个维持了一分钟的拥抱结束了，我强撑着的向侠客笑道。
“我有点想休息一会啦…晚点再见吧！”
侠客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我猛然关上的房门给阻挡在外，最后他只能收回伸出的手，在安静的片刻后说了一句。
“那我会一直等着小椿的。”
直到听得脚步声远离，我才终于忍不住泪水，失力的从门板上滑坐下来，眼眶里早已蓄满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我只是咬紧牙关将所有哽咽都咽下。
安静地完成了这一场哭泣。
侠客也不会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和我的拥抱。
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有点不安，但是却察觉不到源地。如果他知道的话，在那天中午他绝对不会任由我一个人呆在房间。
库洛洛他们关于清扫战队的配音很快就开始了，我只是安静的、沉默的将他们现在如此鲜活的样子，一点一点的记住。
然后在结束的时候和所有孩子一起热烈的鼓掌，却措不及防对上库洛洛的眼睛，我不知道他怎么在那么多人之中看见我的。
库洛洛只是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对我露出了笑容，在此刻却是让我内心不停颤动。
最后在人潮的遮掩下迅速离去，库洛洛在之后想找我便没能再找见。
于是这是我和库洛洛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又独自躲回了房间里，期间又有许多人来找过我。我只是一遍一遍，用不舒服的回答搪塞过去，或许有人怀疑了但是对于我的信任使他们还是没能问出口来。
又过了一天，我从凌乱的被子中探出头来。看了看日期，最终穿戴好衣服出了门，在某种心情的指使下，我还是悄悄找到了萨拉萨看着她开心地向乌伽森林的方向走去，带着所有人对未来的期许。
也是关于幻影旅团一切罪恶的开篇。
我只是安静地前行在萨拉萨的身后，这招我还是跟库洛洛学的，直到那两个男人突然的出现。
我借着身前石头的遮挡，死死掐住了掌心，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原著里，那个小小布袋里面装着的萨拉萨。
和旅团所有人难过的样子，萨拉萨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如果这个未来真的会改变的话。
会不会库洛洛，他们也能获得幸福呢？我真的能在知道了这一切的发生，而漠视着让她走向命定的结局吗？
说实话我有在想替代萨拉萨经历剧情杀这种事，并且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我知道当时萨拉萨死的有多惨，和我一开始设想的死亡有太大的差别了。
我感到恐惧。
但真正遇到那群人打算对萨拉萨动手时，我没办法忍耐，也无法做到视若无睹。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和萨拉萨相处的事，她的笑容好温暖。
如果是我的话，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呢？我反正也只是外来者不是吗。在此几十年的人生中，我永远在被推动着前行。麻木的、平庸的活着，我想为了自己去选择一次。
耳边蓝宝石的耳坠又泛起淡淡光芒。
………
我冲出了原先遮挡住身影的地方，将萨拉萨挡住无声中推了她一把，然后抱住了面前男人的大腿，扯着嗓子叫萨拉萨往回跑。
“快跑！不用管我！不要回头，相信我！”
萨拉萨明显在犹豫，她在担心我。但触及到我坚定的眼神时，她终于迈开腿拼命往回跑走了，我一点一点将她最后的身影容纳进眼底，然后轻轻笑出声。
终于、终于 ……我做到了。
好开心，未来改变了。
见到我马上死到临头都还能笑出来，面前的男人本就因为错丢了猎物而感到窝火，也是没想到有人上赶着替别人死的。那两个人男人对视一眼，也没继续追了。
“啧，反正也差不多。”
“真的是小妹妹，知道逞强的下场是什么吗？哈哈哈，没有人来救你的。”
头皮被扯住，疼痛感尖锐刺进我的神经，我被人粗暴拖行到了另一处地方。这个时候我终于才是感到了恐惧，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和糊住视线的温热液体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我没办法开口，只有血不住呛出来。意识在不住的喊叫。
啊啊。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好痛好痛好痛。
我开始不住的后悔，为什么自己非要去充当这个救世主啊！我究竟凭什么要替别人去死啊！为什么是我？库洛洛为什么不来救我，侠客为什么不来救我！
明明他们都这么聪明。
骗子！骗子！骗子！
萨拉萨、萨拉萨，我好痛啊…你跑掉了吗？你安全了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害怕？
我好恨，好恨那个将我带到这里的人！
我后悔了。
我真是个傻子。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像褪色的画片。周围的狞笑声、污言秽语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水膜，听不真切了。
或许是身体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痛苦了，我开始回想起来和大家所经历的一切，那些声嘶力竭被抚平，有点困了，于是我最终只是在心底轻轻道歉。
对不起。
永别啦！不要记得我。
意识彻底消散的时候，我以为我终于能回家了。反而是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或许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是场真实的梦境而已。
醒来就好了。
萨拉萨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跑去寻找支援，风灌进喉咙尝到了血腥味，也不肯罢休，直到迎面撞上了出来找人的库洛洛他们。
“呜、椿她替我拖住了那两个男人！她有危险！快去找她！都是我的错…”
…………
……
…
秋千吱呀地响，荡悠悠。
落进所有人眼中的是一片腥红，秋千上的被恶趣味绑上的伙伴。滴答、滴答，空落落的肚子滑出湿黏的脏器，像一个被撕碎后随意丢弃的破旧娃娃。
她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眼神空洞，只剩下灰蒙蒙的色彩。嘴角，鼻腔都残存着干涸的血痕，秋千又动了，发出难耐的吱呀声，像是最后嘲弄的叹息。
“……”
死寂。吞没一切的死寂。
眼泪、痛哭声，所有人之前的侥幸全都付之一炬，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争先恐后地从库洛洛睁大的眼睛里滚落，划过他苍白的脸颊，砸落在流满了血的泥土里，然后消失。
发出了难以抑制住的哭声。
侠客也没有好到哪去，脸色苍白，哭得比谁都惨烈，然后又猛地弯下身干呕，却什么都无法吐出来，最后只能止不住流下泪来。
玛奇头上扎着的发带也不知因为什么突然断裂，这是她送的。于是玛奇只能紧紧攥住那根断裂的发带，眼泪无声顺着指缝滑了进去，留下了深色的泪痕。
派克和萨拉萨哭作一团，决提的泪水似乎永不停歇般流淌下来，飞坦无声无息只是绷紧嘴唇，眼睛好半晌都没能眨动，只是觉得干涩般将现在的画面全都映入眼底，他只是觉得你真活该，但又无法说出了。
库洛洛捡起了关于她的唯一遗物，是那枚耳坠，紧紧握在掌心，或许是因为外表的迷惑性并没有被那两个男人拿走。
最后库洛洛只是安静地抱起她，似乎根本感受不到重量。轻得像是羽毛般，风一吹便不见，她的掌心好像握着什么东西，被侠客轻轻松开是一张纸条，他看到了上面的字，又快忍不住眼泪了。
她说。
不要记得我。
侠客死死攥住那张纸条，却又没舍得弄坏。这是她为数不多留下来的东西。
快乐被彻底碾碎了，未来被染上了永不褪色的血红。
天似乎还是那么灰蒙，寂寞的人们在这里安静地葬送了永眠的欢歌。她的皮肤褪去颜色，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前，像是在无声中做了场美梦，彻底和这个残忍的世界分离。
库洛洛在葬礼上没有眼泪，他的内心灼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定，一切都随着原来的轨迹前行，泥土没有温度，流过指缝间像是抱起她时身上淌下来的血，湿哒哒的，又怎样都止不住。
侠客也只是安静站着没有说话，没表情只是执着盯着尚未合拢棺椁里她恬静的脸，真的好像只是睡着了那样，让侠客突兀想起那个时候的拥抱。
似乎她从一开始就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才会总是流露出那样的表情，所以从始至终被耍的团团转的只有他们而已。
……真狡猾啊，小椿。
一捧、一捧，棺木被彻底掩埋在泥土之下。
随着那些梦一起。
不知道是谁折的千纸鹤被轻轻放在墓碑旁边，所有人站着，沉默着。
蝴蝶飞走了。
童年结束了，而某种更加黑暗、更加坚硬，注定要席卷世界的东西，无声地发出了它的第一声心跳。
幻影旅团还是成立了。
这就像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命运。
而我真的就回家了吗？这真的是一场梦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葬礼x蝴蝶的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