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侠客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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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很残忍，这么多年了甚至都没有出现过在他的梦里。
幻影旅团已经成立好几年了，他们当然做了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如果是你在会怎么样？
萨拉萨没有选择加入旅团，她说想要留下来陪你，大家也深知肚明自己未来会做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勉强萨拉萨，她变得沉稳不少。
格雷森神父不是什么好人，从一开始收养你也只是因为你的外貌符合他的喜好，想要将你养为童养媳。
在得知你死讯后，他的反应也挺大的，前年似乎就因为心梗突发草草就埋了。
在旅团没有行动，自由解散的时候侠客常常会回到流星街来看看你。
有时候会说些关于信长和窝金一根筋总干出来些难以阻止的事情，善后偶尔超麻烦的，或者是飞坦这么多年了根本就没长高之类的琐碎事情。
“哈哈哈，如果被飞坦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被揍的吧？所以小椿就替我好好保密吧…”
侠客说着说着又安静下来，盯着那个小小土堆发起神来。
最后要离开的时候只是责怪你为什么不来他的梦里见他，连带着他都快要忘记你的样子了。
或许是侠客也没想到，刚在你坟前谴责完然后你就像是听到似的，晚上就这么打包闯进他的梦。
先传来的是触觉。
侠客的手此时正正牵握住你，他发现你的体温总是偏凉。
而他在你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拉着你跑向充满了晨露的走廊，内心满是雀悦，侠客能感觉到你手心的温度正一点一点被他的体温所感染。
阳光穿过教堂的彩玻璃洒下来，你没有问他要去到那里，仿佛带着一种天然的信任。只是随着他穿梭在风里，于是侠客只能听到他因为奔跑，导致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像是什么东西，要渗透出来。
然后是雨潮湿的气味，侠客透过玻璃上蜿蜒留下的水渍，堪称安静地看着你，外面的世界好模糊，但面前的你确是能让侠客将你的皮肤纹理都看仔细。
他又想起了当时捧起你脸的那种、慌乱的神情，那双眼睛驻停在那瞬间，侠客连呼吸都放慢了，你的目光不再注视着世界的某一处，而是仅仅只看到了他。
于是侠客那个时候只是想单纯让你的目光，再稍微的停留久一点。
再久一点。
再到后面的是视觉，在窄小的铁架床上侠客躺在你身边，呼吸缓慢扫过你因为高烧而涨红的脸，汗水浸湿了你额前的头发，于是侠客只得伸出手帮你一点点给捋开。
这个时候你的体温就变得好烫。
侠客不是没见过那些因为得病后早早死掉的孩子，很多时候他并没有个实感。甚至于在久而久之中他习以为常了，但如果是你呢？
他还能如此习惯而轻松揭过吗？
很显然他没办法做到。
那天他问库洛洛你会不会死，实则是他也陷入了一种迷茫的境地。
所以侠客像是想要确认你的存在般，躺在了你的身侧，将安全距离都突破，轻轻抱住了你，彼此依偎在一起时，他能够清晰感知到你的生命，寻求着飘渺的安全感。
他希望你活着。
圣诞节这是个侠客从未听到过的词语，你似乎总会带给他们新鲜事物，让所有人都觉得你该留下、会留下的时候又残忍地将一切毁掉。
你站在尚且年幼他的身前，将那条针脚甚至有点笨拙的围巾一圈一圈绕在他的脖子上，显得有些臃肿，侠客专注地看着你，看到火光映上你的半边脸，看到你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的心似乎也变得痒痒的。
侠客将脸埋进了围巾，嗅到了独属于你身上的那种淡淡的橙花香和他身上的味道缠在一起了，于是他扬起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那时候的侠客感到幸福又喜悦。
但你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不舍的表情呢？
明明是答应过的永远不是吗。
为什么总在露出那种表情，你难道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吗。
是啊。
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你知道那些承诺是无法兑现的。
你知道自己的终点在何处，以何种方式降临。
一切全都是精心编织的、甜蜜的、用以麻痹感官的谎言。
场景开始被溶解，最后又只留下了那个小小的秋千在那里。而你则是坐在那里，晃晃悠悠地摆起腿来，样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变。
你的时间被停止了，但侠客却已经长得很高了，你向他笑了笑，示意着侠客坐在身边。
然后问侠客。
“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像是老友重逢般的闲谈，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侠客反而没能说出话来，他只是盯着你知到好半晌，才扯出一个牵强的笑。
“我们过得很好，也很开心，不过如果是小椿的话是完全不能接受我们现在的生活的吧？”
“是这样啊。”
“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吗？”
侠客一针见血的点出了这个问题，你又变得沉默了但答案却是显而易见，明明都在做梦了，你连说个好听的谎言都不肯说，这难道不是他的梦吗？
哈哈。他早该知道的。
“……”
你又流露出了那种悲伤的表情，侠客下意识想转移话题。
却被你拉着衣领被迫低下头来，然后在他逐渐增大的瞳孔中轻轻吻上了他的脸颊。
就像曾经他在槲寄生下面做的一样。
“对不起啦！侠客原不原谅我都无所谓吧。”
“最好是别再记得我了，毕竟我就是这样骗了你们嘛。“
梦境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一样，开始一片一片的破碎。侠客还想抓住你，但最终抓到的只是一片虚无，你消失了。
就像很多年前的那样，在那个让侠客永远无法忘记的拥抱后，彻底的离开了他们。
所以他才说，你永远都是那么残忍啊……
房间里一片寂静，侠客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眼泪，没有剧烈的喘息，甚至连睫毛颤抖的幅度都微乎其微，他只是安静地躺着。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天色又亮了一分，他才极其缓慢地、像是关节生了锈般，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在梦里被你亲过的地方。
啊。没有任何温度。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侠客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