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主包古代当红娘》竺笑笑

4、第 4 章

　　大汉咋舌，却没再反驳什么，顺着仲华别的意思，介绍起自己儿女的一概事项。
　　“我家儿子昨日刚过生辰，年方弱冠，身量…八尺一寸，现下……”

　　大汉时不时就要顿一下，仲华别每次抬眼过去，他又立马接上话，看不出一点异常。
　　“现下已有了功名，下月就要到县里任职，想找个能帮的上他的姑娘，不拘相貌才情，家世好便可。”

　　他许是觉得自己儿子功名在身十分有面子，说话时声音放的很大。
　　云锦那边前排拍着队说亲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目光，这不就是想攀高枝，还不拘相貌才情，试问，哪个官家小姐不是相貌与才情兼具？真是好笑。

　　仲华别却是习以为常的样子，没什么特别反应，低着头在纸上记，再抬头，已经是说到女儿的事儿了。
　　前面一些介绍还好，虽然没有儿子的那般确切，却也是能入册子的程度。

　　直到，这大汉说到要求。
　　别说那边排着队等说亲的人，便是自诩在直播间见过不少“妖魔鬼怪”的仲华别，都惊得瞪眼。偏对面人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地说着。
　　“我家女儿长相随了她的母亲，很是漂亮，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这未来姑爷能帮衬得上她哥哥便可，无论是官场还是钱财上。”

　　这是在找姑爷？分明是将女儿当垫脚石，给那宝贝儿子铺路呢！
　　仲华别笑都懒得扯了，开口便要拒了他这单生意，可还没张开嘴，昨日那不速之客又拿着折扇晃晃悠悠的进了铺子。

　　排着队的人立马跪了一地，连带着对面那位大汉，也全没了方才的气焰。
　　她往前走了两步，屈身行礼，可膝盖方碰到地，那人便错身往后走去。

　　“起身罢，本宫今日得闲不急这一时，姑娘自忙自的，待午饭时间本宫再问姑娘。”
　　“是。”仲华别应声站起，下意识看了眼帘子后的云锦，两三秒后扭头回来，看见那人正悠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副要旁听的姿态。

　　无法，她只得让丫头又去拿了个凳子坐下，只是这样被人看着，办起事儿来颇有些不自在，只得在纸上写了序号，将那大汉先打发出去，琢磨着晚些时候再找个合适的由头拒了他。
　　“下一位……”
　　许是有人“监督”的缘故？仲华别觉得自己说亲的速度都提了不少，队伍散尽时，离晌午还有两刻钟。

　　倒是省了留人吃饭，不用那般拘谨了，仲华别想着，松了口气，问道：“殿下可是要问吴云锦？”
　　“姑娘见着了？”萧亦宇翘着腿，顺着她的话随意道。
　　“不曾见着。”
　　仲华别笑着答，心里暗暗肺腑这人如此悠闲，即是来历练的，县衙只有云锦这一件事儿不成，隔天就要来查问。

　　不过想归想，明面上她还是恭敬的紧的。
　　“云锦姑娘既是逃跑了，想来也是不容易找到的，殿下不时就要跑来铺子实在辛苦，不如让民女替殿下留意着，一旦风吹草动就派人告知殿下可好？”

　　“不必。”萧亦宇笑道，“本宫来找仲姑娘不单这一件事儿。”
　　除了云锦的事儿，还有什么？仲华别自问，穿到这地界儿后脾气都敛了三分，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这人从县衙跑来她这里问的。
　　“殿下还要问什么，民女知无不言。”

　　萧亦宇笑了下，站起身，朝着少女方向走了两步，仲华别有些无措，下意识后退一步，这才堪堪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远了些。
　　她忽的想起外边传的，三皇子殿下如何如何浪荡，如何如何失礼，之前承他的恩情，一直觉得只是些谣传，现在倒是有些坐实的意思，看来这传言，也并非毫无由头。

　　她皱着眉，神态依旧恭敬，只是语气已经不如方才那般亲和了。
　　“殿下请问，民女知无不言。”

　　“没什么要问的。”
　　萧亦宇明显看出了眼前少女细微的变化，挑挑眉，转身重新坐到那位置上，翘起腿看她，道：“皇后娘娘逼的急，本宫是来找姑娘说亲的。”

　　皇子殿下，婚事理应是皇帝和皇后做主，少不得还可能有个什么联姻，可他却来她这一个民间小铺子说亲，真真是时刻都在给她找难题！

　　仲华别做出一副受惊表情：“殿下抬举了，我们铺子来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哪里配得上给殿下说什么亲，殿下的姻缘，自是应该陛下和娘娘亲自挑选相看的。”

　　“本宫浪荡惯了，不愿被贵家女管束，姑娘不是要报答本宫吗？那就帮本宫寻个懂事儿的好姑娘，应付了陛下和皇后。”
　　“民女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萧亦宇停顿一下，几秒后笑道，“除非，姑娘想出尔反尔？”

　　这算以恩相挟吗？
　　仲华别闭眼，认命一般：“殿下大恩，民女自是不敢忘的。”
　　“那便好，晚些时候本宫会派人来给姑娘你送文书，省的在这里问了。”
　　“多谢殿下体恤。”

　　遂了他的愿，这人说完就走，没留在铺子吃中饭，只是砸下来这个烫手山芋一般的事儿，这顿饭吃的也并不轻松。

　　“什么？他要小姐你帮他说亲。”芸芸一脸震惊。
　　那边云锦也皱着眉：“皇子的亲事怎么着也要陛下娘娘说了才算啊，他怎么让小姐……”
　　众所周知的道理，这人偏要让她来，她这铺子天天接触的都是平民姑娘，时不时才会有几个小官家的小姐，身份地位上，怎么匹配的上。

　　“我也想知道这人如何……”想的。
　　仲华别突然噤声，匹配不上，这人便要时时过来，时时过来，探查？监视？这是借着说亲的名头，回她找那云锦的事儿呢！
　　想明白缘由，她不自觉笑出了声，对面两个姑娘对视一眼，又顶着一副疑惑的眼睛重新望向她：“小姐……”

　　“我没事儿。”
　　仲华别敛了笑意，解释道：“这人聪明的很，自然是知道我们这边找不到与他匹配的女子的，他这么做，显然是在给自己的案子拖时间。”

　　芸芸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小姐的意思，三皇子这么做，是为了寻个由头找云锦？”
　　小丫头没轻没重的，直直的将话说出来，仲华别下意识去看那旁的云锦，好在没什么突兀反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必多理会，一切照旧便可，上次搜查过的，我也答应了要帮他留意着，他不好再行搜查。”
　　“至于说亲……”仲华别顿了两三秒，笑哼了声，“虽然是借口，可样子还是要做的，遇着了差不多的姑娘，要请我们这位殿下恩人相看一番的。”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看着她，点了点头。

　　萧亦宇的身世文书是第二天日落时分送过来的，刚好是饭点，仲华别就打开看了一眼，写的倒是十分详尽真实，言辞间尽显纨绔本性。
　　不过这也更让仲华别又肯定了几分这人的目的。试想，有哪个想要说亲的人，会捡着自己的缺点写？

　　仲华别笑着将那文书随意放进抽屉里，正想着恐怕要落灰一阵子了，视线却突然落到抽屉里另一张文书上。
　　文书一类都是交由云锦收着的，这个抽屉怎么会有？
　　仲华别抽出底下那张文书，这一看不要紧，竟是昨日那闹事儿大汉儿女的文书！她狠劲拍了下自己的头，“仲华别呀仲华别，这也能忘！”

　　当日还能找由头拒了，现下两天过去，那大汉又是那般不讲理的模样，怎么拒？
　　她赶忙去后院找到云锦，将那文书递过去，直言道：“昨日三皇子来找我说了许多，后晌便忙忘了，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事儿。”

　　什么能让自家小姐急成这样？云锦一头雾水的低头看去，昨日那人无理霸道，她记得清楚，只看了第一行的名字，便知道了。
　　“拒也要等明日才能送到那人手中，只是两日已过，现在拒，怕是又要惹出不少风波。”

　　仲华别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便不好拒，只得硬着头皮办了，儿子照着要求来，到姑娘时，多费些心替她张罗个尽量好的罢了。”
　　“也只能如此了。”
　　云锦又低头打量了两眼文书，姑娘那张上，又添了几笔。

　　他们是第二天午后轮到的，仲华别怕人多再出什么岔子，只让芸芸在旁边打个下手，其他的都自己亲自来。
　　先是儿子，他一来便坐下，仲华别彼时正在纠正誊写上一张文书的错处，看见人来，又想起他父亲的模样，不自觉将手又动的快了些。

　　半刻钟过去，终于写完，仲华别抬眸瞟了眼对面人，“洛川县刘屠户家的？”
　　“是。”如蚊呐般的一声，仲华别整理文书的手都是一顿，和芸芸同时抬头看过去。
　　对面男子双手放于膝上，端正坐着，一股书生气，比昨日那大汉说的还要夸张些，只是那样的家境，能养出这般的人吗？仲华别不知道。

　　“刘时，洛川县人，弱冠之年，身量八尺一寸，现在在县衙……”那大汉，也就是面前这人的父亲，只说了儿子在县衙当差，这具体的官职还不曾知道。
　　仲华别从文书上抬眸，重新向对面看去，“县衙任职何位可说好了？”
　　对面人支支吾吾道：“不…不曾。”
　　仲华别打量人两眼，又垂眸看了看文书，读了一遍那大汉的要求，问他：“你父亲的要求，可有什么要改动的吗？”

　　对面人仍旧摇摇头，仲华别说了声好，便让芸芸领着他出去，临走时，仲华别还大致打量了下这人的背影，八尺一寸，差不太多。

　　接着便是姑娘，确如那中年汉子说的，小家碧玉，很是漂亮，仲华别想起那文书的要求，有些惋惜，问了些姑娘自己的要求，笑着将人送了出去。
　　尽量为她找个能兼具的夫家，让她以后的日子好过些罢。

　　编好序号后，第二天便是相看一场，其他都还好，只是刘屠户家这姑娘的说亲没成，仲华别一回来，就看见那漂亮姑娘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