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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对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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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对家
另一边,同样是一夜都没有睡安稳。
宋琴躺在床上,睁开眼,看着旁边已经没有温度的被窝,起了床。
她走到窗边,看见已经吃完早饭的宴通开车出了大门,才走进了书房。
宋琴走到监控旁熟练地把声音关闭,用黑布遮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没接,她顿了一会又打过去。
这次响了几秒就接通了。
“为什么。”
明明是问句,但却是陈述的语气。
“什么为什么?你问出这句话不觉得可笑吗?”
宋琴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又立马稳住,她没说话。
宴竹言接着说下去。
“你跟宴通订婚前一晚跟我一起在酒店大床房做的勇气呢?现在竟然怕他怕成这样。”
“宋琴,不,我现在要叫你声嫂子,你做下的事让你女儿还,不是天经地义?”
“你抓错把柄了宴竹言,但同时,你也抓住了把柄。”宋琴毫无波澜地听完宴竹言的话
“为什么给宴晴下药。”又是陈述的口吻,听的人背后发凉。
…
宴竹言沉默了快半分钟。
宋琴道:“宴通向来疼爱她,你也不会想我们的那些事被宴通发现吧,发生了这件事之后肯定会调查你,他是商人,要是发现我们背着他勾结对家,第一个不好过的必定是我。第二个,自然就轮到你。”
“你要我怎么做?”宴竹言嘴角的笑彻底崩塌了,冷声问。
“你出国,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前提是,你必须服从命令,不然下场你知道。”宋琴面无表情地摆弄面前的书,她很少说走一步算一步这样没有打算的话,除非太棘手了。宋琴一直是有头脑有能力的人,可惜在宴家用错了地方。
滴的一声,电话被挂断,宴竹言抖着手,从墙上滑坐在地。
宋琴出了书房,径直走向宴晴的房间。
刚被保姆喊醒,正在洗漱。
“晴晴。”
宋琴在小女儿面前永远会是一副慈爱的样子,不只她,宴通,宴矽也是,一家冷血的人,却想在宴晴面前伪装成慈父慈母。
宴矽很早就起来了,但是直到快中午才出现在客厅。
宴矽目送母亲走出家门,又去了妹妹房间。摸着宴晴的头,
宴晴眼睫毛根根分明,扑闪着眼睛看着宴矽。她那双眼生得实在漂亮,不是沉默冷静的美,是那种所有东西落在她眼睛里,无论多么黑暗都会发亮。
两姐妹对视片刻,宴矽率先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保姆。
“她昨天晚上有什么异常的症状吗?”
保姆明显一愣“有的,平常晚上总要闹很久才肯睡下,但昨天小姐看着很累,一抱到床上不到五分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
“嗯。”
应该没事,下药这件事还是别让外人知道。免得再惹来麻烦。
保姆正想着大小姐为什么会知道,宴矽已经走出来房门。
“红姨,我想去趟明山。”
“好,我给你叫车,记得甩开他们。”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宴家以保镖的名义安插在宴矽身边的监视者。
“嗯,红姨,她们要是找你就装作不知道。”
红姨点点头,她知道宴矽想去明山干什么,用药物治疗来强制消除昨天的那一段记忆。但她想不明白,宴矽到底在怕什么。
下午,宴矽才动身出发。
拿着手机的手垂在大腿上,屏幕上是宴矽和私人医生的聊天记录。
因为要保证家族利益,所以有关宴家的一切内部情况都会被第一时间销毁,如果去别的地方拿药,说不定就被人把消息卖出去了。宴矽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事。
尽管私人医院有父母的人,宴矽也不会做出让家族蒙羞的事,她太知道那样做的下场了。
说起来,宴矽小时候跟着父亲首都参加一个聚会,说是聚会,其实是上层人士用来洗黑钱的拍卖会。
当时到了之后,一个不知道在哪结下梁子得仇家派出杀手,要刺杀宴通,但却被宴矽拦下来。
说来可笑,宴通站在病床前,没有对宴矽的关心,而是对手下大发雷霆。原因是为什么打120,而不是立马送去宴家明山的私人医院。
“如果要去私人医院的话路程要几个小时,那大小姐就…”
手下哆嗦着身体,战战兢兢地回答。
但是宴通没回答,他受不了任何宴家的事情在外面留下痕迹。宴通拿了一把小刀,把手下的手臂拉过来,在他到手臂上剜下了一块肉。
白森森的骨头暴露在外,鲜血争先恐后地爬了满地,血腥味蔓延开来,浸染整个房间。
“这就当作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惩罚,下次再犯我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手下脸上写满惧色,一声声惨叫从vip病房里传出。许多人听到声音忍不住朝着门口看,但都默契地没有行动,只因他们知道这里面的人是万万惹不起的。
年幼的宴矽在病床上看完了全过程,从那天起,她就开始学会在别人面前伪装,不会向外表露过多情绪。像个冷冰冰的机器人。
思绪回来,宴矽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内心隐隐作痛,泛起了浓郁的苦味。
爹不疼娘不爱,全家人都只把自己当作站稳脚跟的一枚漂亮棋子而已,仅此而已。
一直跟在后面的车突然按了一下喇叭,是宴家保镖的车。不知为何,宴矽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强压下这样的不适,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昨天在手臂上刮出的红痕,好像还有点肿了。
明山平常没有人会经过,因为这里是宴家的地盘,谁也不想惹上这样的麻烦。
正因为如此后面的车闪了一下车灯,快速与宴矽坐的车平齐。宴矽心中不妙,马上趴倒在车门后。冷静得完全不像15岁的孩子。
保镖的车降下车窗,带着黑手套的手伸出来,不等司机做出反应,就被一枪爆头。血和脑浆溅带来副驾驶,看得宴矽瞳孔一缩。
竟然带了枪!
宴矽来不及躲避,带着黑手套的那个人一拳打碎了后座得车窗,他半个身子都露在车身外,但丝毫不慌,只让保镖把车开稳了。
接着抓起宴矽的头发,把她拽出车外。宴矽当然跟不上车速,皮肤摩擦在地面上,没过一会腿上手臂上就冒出血珠,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刚刚黑手套把她拽出车外带来的剧烈撞击已经足够让她痛一阵。现在被车子拖行,血一点点往外冒,求生的本能让她不能在乎疼痛,她拼命扒着车窗,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在地面上。
黑手套依然抓着她的头发,但任由她的动作。
鲜血从宴矽抓住车窗的十指里渗出,斑驳的血色浸染了整个手掌。
支撑了一会,宴矽感觉到自己耳边多了一丝热气。
但说出话却如同毒蛇般冰冷:“宴矽,你猜猜我是你父亲派来的,还是你母亲?派我来的那个人交代我,不计后果把你抓回去,放心,万一你死了,我给你留着全尸。”
带着冷意的话像刀子,一点点割破宴矽的皮肉,又像一双手扼住脖子,她无法呼吸。片刻过去,耳边的声音淡下去,只剩下汽车的轰鸣。宴矽脑海里空白一片,她不能思考,周围彻底安静下来,那些理智随着身边的噪声一同被抽走。
突然黑手套打开车门,用另一只手把宴矽拖上来。
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宴矽看到了黑手套脖子上的纹身。脑袋轰隆一声炸开来。
“你…是妈妈的人?”
宴矽原以为是宴通派来的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是宋琴。
在她印象里,宋琴虽然冷漠,但绝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更不会特意派人来伤害自己。
宴矽感觉到后脑勺有温热的东西流到了脖子上,痒痒的,她伸手一摸,暗红的血混在手掌。宴矽很错愕,没撑一会,眼前的物体渐渐模糊,两眼一黑头倒在座椅上。
黑手套不着痕迹地叹口气,把宴矽扶正。
暮色时分,宴矽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还是在…明山的私人医院?她艰难地坐起身,房间内静得能听见床发出吱呀声。房间外面也空无一人。
窗外的霞光格外迷人,宴矽觉得自己好像在一场幻境中活了下来,但她也不确定这里是天堂还是人间。没有任何其他气息,只有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萦绕在身边。直到她掐了一下自已,感受到了清晰的痛意。
宴矽缓过来一点,还是觉得恍惚,她想不明白宋琴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派自己的心腹来抓自己,宴通知道这件事吗。
宴通要是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他会视而不见的。宴家人从来没有把她当作人来看,仅仅是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或是一无是处的垃圾。
不管是哪一种,宴矽内心都毫无波澜。在宴家的十五年,早已经把她训练成没有感情波动的冷冰冰的机器人。
门外忽然间躁动起来,宴矽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宴矽看着身穿黑色西装,肩宽腿长的人平静的注视着自己。宴矽看了一眼,低下头不再看他,沉默。
片刻后,男人突兀开口:“宴小姐,我是严权根据您的检查情况,您的大脑受到损伤…”
他停了一会继续道:“应该是宴竹言对您实施猥亵后,接着被人劫持的二次创伤导致的。”
“别编了,你说谎打草稿吗?这很假。”
宴矽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在严权话音落下的后一秒响起。
严权心里暗骂:屁大点小姑娘心眼倒不少。
“没有骗您,也没必要骗您,如果宴小姐还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看报告单”
“你觉得我会信那种东西?在这明山私人院里,有什么是你们不能造假的?”不等严权回复,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说吧,他或者她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宴小姐,上面给的吩咐是带您去池家手下的疗养院。”见前面所有铺垫被一举拆穿,严权也不再装下去,坦白了目的。
“是谁让你来的?宋琴?”宴矽想要追问。
但是严重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宴小姐,我当下的任务是把你安全送去疗养院。”
罢了,是谁去了不就知道了。宴矽想要一探究竟,是谁那么狠心。亲手把骨肉推向深渊。
疗养院内。
池琼元百无聊赖翻看着未读邮件。
他在一个标有宴家商标的邮件上停下鼠标,点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宴矽对诊断报告。
“宴家大小姐,车祸导致二次创伤?”池琼元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池家和宴家在前一代还是挚交。但是到了宴通这一代,不知为何,变了味道。
他们针锋相对,背地里用尽一切手段,表面还要给外人装作是挚交。
两家很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