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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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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医院
天刚刚蒙蒙亮,明山里就回荡起汽车的轰鸣,像个顽固不堪的祖宗。
十分有十一分嚣张的迈巴赫。
迈巴赫一路疾驰来到宴家私人医院前,稳稳当当停下。
车门打开,一双长腿跨出,男人带着墨镜去,皮衣外套,身上除了黑色再找不到其它色彩,好像还有些地痞流氓气质?
门外的保安除了疑惑就是疑惑,整个明城除了宴通,谁还能开得上国内外限量五台的迈巴赫。
除了会儿神,保安这才打开步子,一步并作两步走到男人身前道:“闲杂人等禁止入内,请您出示证件。”
“哦好,喏给你。”男人掏出带有金标的吊牌在保安面前举起,语调散漫“姓池名元,你们大老板亲自请来的哦,可不是你嘴里的‘闲杂人等’哦。”
闲杂人等四个字池元咬的有点重。有点委屈的意味。
看见池元手里的金标,保安也不敢懈怠,恭恭敬敬把他请进去了。
他们私人院一共有三个阶级:最高级是金标,代表贵客;次高级是银标,代表职位较高;最低级是铜标,代表最底层。
待池元消失在大厅,保安才想如果让这位少爷叼根烟,梳个背头,他可能会扔下迈巴赫不管,把那个混混赶走。但是刚刚池元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阴沉的不像话。池元看着也就19、20岁,与年龄不符的气质这点好像跟宴矽如出一辙。
私人医院的走廊内。
池元从左口袋拿出一个黑色口罩带上,把嘴角遮掩上,墨镜下眼角的弧度消失的彻底,没了刚刚微笑的感觉戾气大得吓人。
像一条毒蛇。
走廊的护士在私人医院里很少看到除了宴家人以为的碳基生物,平常连蚊子都见不到。活生生的人,他们肯定很好奇,但是由于某元气质过分夸张,无人敢讨论,更别说靠近。
但是池元自己好像不自知。冷着张脸捉住一个落单的护士道:“宴家管的不是很严嘛,上班时间还能玩手机,我还以为你们宴家手底下的人都是机器人呢。”
这话一说出口,语气很冷,护士感觉到了,但是池某还没觉得自己像个冰山一样一说话就掉冰碴。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来视察的。
嗯……应该很多人这么认为吧
护士不敢直视池元,哆哆嗦嗦地答道:“我…我只是在…跟护士长汇报…汇报情况…”
池元好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过于冰冷了,于是摘下墨镜,眼角又勾起了弧度,桃花眼笑的时候很明媚,跟刚刚的池元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开玩笑啦,我问问宴矽在哪个病房?”
语气染上了阳光一样,活力许多,护士悬着的心转而放下,她道:
“在301,最左边走廊尽头。”
护士回到了公事公办的语气。
“薇銘?我记住你啰,下次见!”
池元忽然俯身下去,用指尖轻轻勾住薇銘的工牌,又放下,轻刮了一下她的下巴,而后转身径直走向310病房。
这撩完就走的行为引得周围看戏的人阵阵不满:“不应该交换联系方式,然后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戏码吗?”
“薇銘家境也好啊,长得也好看,门当户对吧这是。”
……
声音不绝于耳,薇銘脸颊通红,耳垂粉得能掐出水来了。
病房内,宴矽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一会便被一层薄薄的乌云埋藏,心中默叹口气,宴矽只知道,这个病房内的气压很低,不比宴家好多少。
池元通过门上的一块小玻璃看见病房里的画面,真像一幅冷色调的画。
被乌云遮起一点的太阳透出微光,映射在她的侧脸,勾勒出立体的五官,还没长开,就看得出是很标准的浓颜,面无表情时就像寒霜。
不,如果是宴矽的话,那她就是冬日里不会消融的寒霜。
很沉,很冷淡,甚至夸张说看起来像一个没有感情需求的机器人,冷冰冰的,毫无人气。
池元琼,宴通不愧为对手,双方都那么无情,把家人训练成没有感情的人。
池元心中默叹了口气,手下推门走进去。
宴矽在池元站立门外时就用余光瞥见了他,只是因为很面生,她听到走廊的脚步声时还以为是红姨。
这个脚步声有种莫名的亲切。
看见是个男人后,第一反应以为是宴家怕她趁机逃在派来的保镖,但池元皮衣皮裤,墨镜,嚣张跋扈,实在不像保镖。普通的保镖也不会贸然推门进入病房。显然,那个人很不一般。
就在那一瞬,宴矽心中敲响了警钟。头僵硬着没动。
池元的视角里:宴矽稍微转过头,侧颊还浴在光中,稚嫩,还有不同于其他小孩的沉闷,这两种矛盾同时出现在了宴矽身上。带着稚气的五官与少年老成的气质实在违和。
哦,对了脸上除了那两种还要防备,果然还是小孩,脸上藏不住事,总被人一目揭穿。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的?”宴矽终于舍得把头扭过来,眼神和语调是惯有的冷色调,跟个冰山似的,让人想掉头就走。依旧是与年龄不符的气质。
但池元不是要脸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小姐别那么防备我,我又不会吃人。”池元上扬着尾调,吊儿郎当道。摘墨镜的手似是想到了什么嘱咐又装作在拍虫子,挥了挥周边什么都没有的空气。
宴矽脸上闪过一丝诡异,就像是过于完美的瓷娃娃脸突然碎掉一块,但这样的表情一闪而过,不给人捕捉的时间。
“我不在意的身份,你只要告诉我,”宴矽眼睛闪烁了一下,她本来在看池元身后的门把手,盘算着该如何把他赶出去,但她的眼神忽然异常犀利,对上池元的墨镜。
“你有什么目的,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当然,我不会受别人轻易摆布。”宴矽好像要把墨镜盯出个洞。
“你误会了,宴矽,”池元的语气一下子褪去了刚刚的嚣张跋扈,沉静下来。
宴矽觉得这好像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合作伙伴,需要很久很久,我也不知道哪天可以正式杀青。”
“总之,我们一起书写以后吧。”
池元又继续说了他的计划,才抬眼对上宴矽如刀子一般的双眸。
宴矽的眼神相比刚开始又冷了几分,能冻死人了,简直要掉冰渣。
“我说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掌控我。”
池元墨镜后的眼睛暗下去几分。
池元:“你我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蚁,何来掌控者和被掌控者?为什么不斗胆试试呢?万一成功了,你我就自由了”
宴矽沉默数秒才继续道:“我不可能一下子就作出决定。”
“宴矽,你好像从我进来到现在都有一些误解,但是如果你跟我合作,你不仅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更可以利己。”
“我答应了你我们会赢,就一定会赢。”
“给我点时间,我会很快给你答复,毕竟这太冒险了,万一被他们发觉蛛丝马迹,就一定会功亏一篑。
“对了,我叫池元,名片给你,我也不是来接你走的,吊牌是我偷偷拿到的,我先走了。”池元掏出口袋里的名片,反手打开了门,扬长而去。
宴矽望着手心的名片,眼神柔和下来,不像平常那么锐利,现在就好像一把软刀,不够伤其要害,却也有棱角。
下午,开始下起了暴雨,一遍遍冲刷着明山的痕迹。
汽车的轰鸣声又响起来了,只不过,这个比池元的要廉价的多。
车子停下来,走下车门的是池元琼的贴身助理,是池元琼一生中为数不多信任的人。
西装革履,带着一副半框眼镜,眼睛跟池元生的及其相像。也难怪池元在宴矽面前时没有摘下眼镜。
本来正在睡觉的保安又被吵醒了,起床气还不小,毕竟一天之内被吵醒两次,换谁谁不生气。而且这个鬼地方,别说一天,一个星期都来不了两个人。因为这里只接待根宴家关系非比寻常的。
“今天可真抢手啊…”保安一边抱怨边往前走。
一出门便看到一个一个身材壮实,一看就是特意练过的,站在门口,让人心生退意。
还不如今天早上那个池什么元。
保安走到助理面前,抬起头让他拿出吊牌,然后把他放行了。
吊牌是池元的那张。
助理走到了病房前,敲了一下门,就推门进去了。
“小姐,我是池元琼的助理,奉命来接您去池家名下的疗养院。”助理开门见山道。
“池元琼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说我就信?”宴矽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回荡在病房。
助理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打印出来的邮件。
确实是宴通的防伪标。
……
宴矽陷入漫长的沉默。久久都说不出话,哪个父亲会以这样的理由把自己的血亲送进疗养院,说难听点就是精神病院。
“小姐,看完了请跟我马上出发。”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好,我去找主治说一下情况,提前把药给我。”宴矽想起池元计划里的第一步:
他们要是抛出头,就将计就计,从了他的意,切记不要表现的太过迎合,也不要太抗拒。
宴矽没有很扭捏,谨记着要有适中的态度。
在找主治的路上,宴矽拿出手机加上了池元的好友,没过几秒钟就被通过了。
宴矽:他们让我去池家疗养院。
宴矽: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宴矽:我愿意成为你的合伙人。
池元:好
池元点开聊天框,看见最后一条时,他就只知道。
这次池元和宴矽,必然是双赢。
车子开了快两个小时才到了疗养院。
这里的气氛看起来很轻松,也许是快乐式管制?
但想想每天都要跟一些精神病人呆在一起,没有也会被折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