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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牢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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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牢笼
一切喧闹、交易、丑恶都在今夜发生。只不过,对他人,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夜晚。
明城灯火璀璨,高档酒店里正在举办宴家的家族聚会。
宴矽从来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拿了块点心就独自走到一旁。
宴矽稚嫩中带着骨子里流淌的狠戾,对外人而言,她是天才少女,15岁的年纪就荣获全国甚至全球的各种奖项。
在宴矽身上有种很矛盾的两种气质:一是对于外界环境的青涩,二是对于媒体每天各种采访的游刃有余。
但那只是对外人的掩饰,对自己而言,她厌恶这种伪装,厌恶所有吹捧她的人。
终归还是小孩子,宴矽吃完了那块小蛋糕,正准备再去拿一块,一个高大阴影自上而下的把宴矽禁锢。
宴矽一抬头,对上了小叔的目光,一股寒意从后脊一路爬上脑门。
“小叔,找我吗?”宴矽自然开口没有表现出什么。
“没什么事,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宴竹言舔舔嘴唇,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宴矽从心底觉得那种眼神很恶心。
“谢谢小叔,要是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宴竹言倒也没有再为难宴矽,侧过身让路,只不过在宴矽擦肩而过时,用大拇指揉了揉她的肩。
真恶心,宴矽心里翻个白眼。
要不是这是在家族聚会,宴矽当场就要吐了。
拿完蛋糕,宴矽径直走向为妹妹专门准备的房间。
打开门,走到宴晴床边,平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这个弱肉强食的家族似乎已经把宴矽变成了一个冷血、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宴矽知道,只要自己不努力,不强大,父母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抛弃。
宴矽在看见妹妹时,才会流露出温良一面,她不想看见自己的妹妹也变得跟自己这种人,哦不,跟全家这种人一样。
宴晴才五岁,父母格外宠爱她,也许是因为长了张讨人怜爱,乖巧的脸。
宴晴皮肤过分得白,双颊透出微粉,嘴唇红的不像话。一动不动,房间安静的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酣声。
宴矽经常会想,自己的妹妹精致的像一个瓷娃娃,好像一碰就会碎掉,必须要小心翼翼的呵护。她想守护妹妹一辈子。
门外突然传出声响,宴矽马上警惕起来,父母这几年做生意得罪了很多人,不知道会是谁对他们下手,因为是家族聚会保镖都在门外,外人怎么混进来?
正觉得奇怪,咔哒一下,门从外面打开。
!
宴矽明明锁了门
“什么人!”
宴矽对嗓子因为过度警惕些发涩,声音有点嘶哑。
“我,小矽别那么紧张。”
宴竹言的声音响起,温和、绅士。但落到宴矽耳蜗就像一根毒刺。
宴矽看了眼妹妹,没被吵醒。开口道“小叔,有什么事吗?”一如既往的疏离。
“哦,倒也没事,到处转转,看见这里锁了门,还以为有人在里面做坏事,进来看看。”语气里充满了挑拨暧昧。
“没事就请你出去吧,妹妹还在睡觉。”
宴竹言瞟了眼正在熟睡的宴晴,又看着宴矽的脸不说话。
宴矽15岁就出落的亭亭玉立,不是温润如水,是自带的一股冷艳,眉眼间充满凌厉。
宴竹言这种带着审视性的眼神看着人并不舒服,一股寒意从头到脚贯彻了宴矽。
“小矽啊,你跟你母亲倒是长得很像,不过嘛”宴竹言上前几步,微微俯下身,用两根手指扣住宴矽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应该会比你你母亲更听话。”
宴矽骤然瞳孔一缩。
“你什么意思。”宴矽压低声音,把头用力偏向一边,推开宴竹言还想再握住自己的手。
宴竹言没有回答,把另一只在宴矽身侧的手搭在她腰上,慢慢往上摸,摸到胸口下方时,停下来。
“小矽,你妈没给我的,你来还吧…谁让宋琴跟你爸那种伪君子在一起,我要他们看着自己的骨肉下地狱。”
最后三个字被咬的很重。宴竹言的面部在说话时几乎扭曲的不成样,说出的话犹如毒蛇缠绕在脖颈。
力量悬殊,宴矽不能来硬的,稍加思索后她说“好,去隔壁吧,宴晴在这里。”
“不。”宴竹言抬起食指轻轻放在宴矽唇上,“就在这,我怎么知道你要耍什么花招。”
说完,他就伸手去摸宴矽大腿,宴竹言按着宴矽的身体,力道大得宴矽以为有一个无形的车压在自己的身上,根本无法挣脱。
“老实点吧宴矽,你躲不过去了。”宴竹言露出一个猥琐恶心的笑脸。
“你个人渣!”
宴竹言顺着大腿根部往上摸,另一只手在宴矽上身游走。
宴矽从小到大没为什么事情哭过,可这次在熟睡的妹妹面前,被自己的小叔侵犯,她倏然红了眼框。
视线模糊中,她看见枕边有一把剪刀,求生欲让宴矽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抓起剪刀扎向了宴竹言的小腹。宴竹言顿了一下。
随后伴随着一声惨叫,鲜红的血液顺着宴矽的手流下来,宴竹言捂着被刺入的地方,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
宴矽颤抖着起身,看了一眼妹妹。
宴晴像是感知不到外界的干扰,没有丝毫动静。
竟然没有醒!宴矽立马意识到不对,拿起桌上的水杯,看见了瓶底的粉末。
果然,宴竹言竟然连五岁的小孩都下得去手。
惨叫声引来了服务员,看见地上暗红的血,和一旁的宴竹言,一下子慌了神,摔倒在地上手颤抖着指向宴矽。
其他人也闻声而来。
宴通扒开挡在门口的人。
就看到自己的弟弟倒在血泼里,大女儿双手沾满鲜血,以他对宴竹言的了解,一下明白发生了什么。
宋琴,宴矽的母亲,从进门起锁紧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宴矽单薄的身影在开门后一直在颤抖,眼泪要掉不掉地蓄在眼眶里。
宋琴先反应过来,走到床边,抱起还在熟睡,不,按宴矽看到的来说,是昏迷中的宴晴,走出了房间,与宴通擦肩时,低声嘱咐“分清情况。”
没分一个眼神给宴矽。
宴通当然知道,他冷声让保镖护送其他贵客出去。
接着走到自己弟弟旁边,蹲下来,抓起他的头发“看到了吧,还是一样的后果得不偿失,何必呢?你还想被女人挑断手筋?”
宴通眼神冰冷,没有弟弟受伤的慌张,只有嘲讽和冷血。他松开宴竹言,转头起身看向宴矽。
“说说吧,怎么回事。”
“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再说。”宴矽没抬头,只看着空荡荡的床位。
宴矽想不通今天发生的事。自己的妈妈和小叔到底是什么关系,爸爸既然都知道这些事为什么视而不见。
这些种种,加在一起让宴矽震碎了对宴家的认识。
宴通没有再看宴矽,转过身,叫来宴家的私人医生,这种让家族蒙羞的事没必要让外人知道。
宴通转身去了宴晴的房间。
把宴矽从小带大的保姆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但确实想不到宴家竟然如此绝情,保姆从外面走进来,看着眼前只有15岁的孩子,眼中满是心疼。
宴矽只会在自己无比熟悉信任的人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一个是妹妹,一个是保姆。
她不知道保姆的姓名,只知道她叫红姨。
“红姨…我做错了是吗?”
到底还是个孩子,宴矽在怕,怕父母责怪,怕宴家因此受牵连,她承担了太多人的期待。
红姨只是摇头,拿出手帕为她擦拭手上的血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红姨在握住自己的手时,抖了一下。不知是心疼还是害怕。但她知道红姨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能让自己相信的人。
“没有,你没做错,你做的很好。”红姨低着头拉住宴矽的手。
宴矽的把眼睛闭上,不想让眼泪流下来,但眼泪终究顺着脸颊滴在地上。
“红姨,我想回家。”宴矽涩着音开口。
“好回家”
宴矽打开浴室的门,发现红姨已经把水放好。
她褪去衣物,把自己泡在水中,一遍遍搓自己的身体。
她越是不想想起宴竹言,脑海中越是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宴矽抱住自己,像溺水濒临死亡的人抱住了唯一可以救生的浮木。
她真正想逃离的,是宴家,是一个无形的地狱,也可以叫做牢笼。
只有靠自己,才能真正解脱,她想彻底从家族独立,唯一的办法,只有自己。
宴矽知道,她现在的状态很差,差到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成为家族的骄傲。
宴矽发了疯一样用指甲刮自己的手臂,她好像没有痛觉一样,直到鲜血淋漓,血染红了浴缸才停下。
洗完澡出来,宴矽双手撑在洗手台前,抬头看着镜子中,自己憔悴的模样,恶心极了,她恨自己的懦弱,恨没有
保护好妹妹,如果她一整天都在妹妹身边,就不会被下药,恨父母的冷眼旁观。
她迎着月光睡去。
梦里长大的妹妹在一旁冷漠的看着今天发生的画面,没有任何反应。
唯一不同的是,当小叔被剪刀刺伤的前一秒,宴晴冲过去,一把将剪刀抢过来,刺进了宴矽胸口。
而后蹲在宴竹言旁边,用目光询问他有没有事。
然后,冷着脸看向自己。
半夜时,宴矽惊醒,额头上覆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再次躺下时,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这么躺在床上睁眼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