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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羽衣》手游同人文征集大赛》 第1章
第1章: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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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茏劲秀的古树拔地而起,遮掩了一方天地。竹影婆娑的紫竹林好似一场少女的甜蜜美梦,荡起心间波澜。远处的招摇山绿草茵茵,花团锦绣,不少年幼的灵兽在那不住打滚,远看就像一个个毛球在不住地打滚,煞是可爱,让人忍不住心生喜悦。
祺璇刚从时空隧道中出来,看到这大好风光后真是心情一派愉悦。“山海界真的是个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的地方呢!”祺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前段时间的疲倦一扫而空。“那是!山海界有很多美丽的地方,以后我天天带你去看!”熟悉的声音在祺璇身后响起。
“ 灵主大人,你现在走路都不带声音了?”祺璇笑着看向玄麒,眼里满是欢喜。“怎么会呢?一定是你看山海界美景太入迷了!”玄麒一把揉乱了祺璇的头发,“以后你还走吗?”
“怎么?你终于发现我的美貌……”祺璇本想调笑几句,却在看到玄麒一脸认真的神色后止住了。“对,我不想你走了。你每次离开后我都会想你,连灵湖里的鱼都不想烤来吃了。”玄麒看向祺璇的眼睛里满是深情。
祺璇噗嗤一声笑了,“我重要,还是灵湖里的鱼重要呀?”听了这话,玄麒黑了脸,“我是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说着说着,竟带了几分委屈。
祺璇突然抱住玄麒,将头埋在玄麒古铜色的胸膛,瓮声瓮气地说“知道啦,傻子!我不走了,以后就留在山海界陪你啦!”话音刚落,玄麒就将她横空抱起来转了个圈,整个人都像发了光似的。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罢,玄麒就直接抱着祺璇御风而行来到了一方小天地。到了地方后,玄麒将祺璇放下,但右手还是霸道地圈着她的腰。这方小天地周围全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红橙黄绿青蓝紫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好不美丽。“这里怎么这么多花骨朵呀?都是你种的?”祺璇好奇地张望四周,眼里满是惊叹。
“不是我种得,你不是喜欢花吗?我将山海界各种品种的花都移了过来,给你一个惊喜!喜欢吗?”他的语气满是骄傲,一脸求表扬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祺璇踮起脚尖在玄麒的脸上落下一个吻,“当然喜欢啦!”玄麒的脸霎那间就变得赤红,“你……你喜欢就好!你快看花,惊喜不止一个!”语气竟难得慌乱了。
玄麒打了个响指,就在一瞬间,漫山遍野的花全都开始绽放了,由近及远,有条不紊,次第开放。“咦,那是什么花?”祺璇指着不远处红得像熊熊燃烧的火焰般怒放的花朵好奇道。那花在阳光下更显妖艳,夺人眼球。“那是拜火花,是火族人最喜欢的花。传说是火族的神灵心血所化,象征着一生所向。”玄麒突然捧住祺璇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遇见你之后,你便是我的一生所向。”他的眼里最纯粹的亮光,倒映着祺璇的模样。
祺璇的脸上仿佛开出了一朵绚烂的拜火花,妩媚娇丽动人心魄。她抬起头,注视着玄麒的眼睛,“我修补世界线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和你一起看山海界的日升月落,万物更迭。你以后烤得鱼都要有我的份哦!”说到最后,祺璇忍不住说了句俏皮话,她看见玄麒听他说完后脸上绽开了个大大的笑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样那么开心。
“从今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你只要负责开心就好了!”说罢,玄麒将祺璇横空抱起开心地转圈。清风徐来,漫山遍野的花如同一朵朵翩翩起舞的灵蝶,在空中舞出漂亮的姿态。远处传来宛如泉水叮铃的笛声,牵动了天地无限遐思。
就在玄麒和祺璇游览花丛时,一道黑色的时空裂缝悄然出现在拜火花丛,两道人影从中出现。
全身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一脸怨恨地盯着远处花丛中的那对神仙眷属,“祺璇!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如今却想逍遥快活?呵呵,我不能如愿,你也别想好过!桀桀,就让我毁了这个山海界吧!桀桀桀桀!”说罢,手上浮现混浊污黑的灵力,“哈哈哈哈,就先从这片美丽的花海开始吧!木月!你去把这个生死咒放到山海界的灵湖里!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快乐法!”
正在和祺璇介绍不同花朵的玄麒突然停下,皱起眉头,“啧!有两只小虫混入了山海界!”就在这一刻,变故陡然发生,从拜火花开始,所有的花都染上了黑色,散发着不详的气息。玄麒猛地转头一看,不远处正站着浑身漆黑的神秘人。“又是他!不自量力的小虫!”玄麒双手聚齐灵力,“我去去就回!你小心点,不要靠近那里!”说罢,就如离弦的箭冲向神秘□□头划过的空气都出现了波澜。
“不对!神秘人不会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的!一定还有别的陷阱!我得帮帮玄麒!”祺璇满心忧虑。在祺璇思考的间隙里,玄麒已经和神秘人交手了,周围所有的花都被粉碎,湮灭在空气里。
“最重要的……最重要……灵湖!糟了!木月肯定去了灵湖!我得过去看看!”祺璇立马幻化成白虎兵主的样子,用尽全力向灵湖跑去。去往灵湖的半路上,突然一股震动从灵湖方向传来,刹那间,地动山摇,百兽哀鸣。“糟糕!怕不是木月得手了!”祺璇咬紧牙关加快了脚程。
灵湖畔,木月看着出现一道道裂缝的灵湖,脸上出现了短暂茫然。灵湖内不停地冒出阵阵黑烟,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木月!果真是你!你同为我无我相族人,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祺璇看着正在崩溃的灵湖大声质问木月。
“我……”些许迟疑后,木月似乎坚定了什么,“管我那么多事有什么用,你还是先救救这个灵湖吧!这可是山海界的核心!”
“你!”祺璇怒视木月,却无计可施。无我相族人天生不擅长攻击,唯有修复之能最是强大,但灵湖崩溃如此之快,修补的速度定是跟不上崩溃的速度。
“怎么办……不行,我得试试看!”祺璇在掌心凝聚起灵力,开始修补起灵湖的裂缝。金色的灵光消融了不少黑烟,却也是杯水车薪,无济无事。甚至,越来越多的黑烟开始冒出来向祺璇席卷而来。
“喂!你不要命了吗!”木月看见那些黑烟冲向祺璇,下意识喊出来。祺璇也发现了黑烟,她想动,却被定住了,一瞬间,就如同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烟到来。木月看见祺璇无法动弹,心里有些着急,刚想上去帮忙,背后却出现了时空裂隙,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你可别管闲事!”木月的身子一顿,“是……”
“还不随我离开,愣着干什么!”神秘人虽然语气凶狠,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在提醒着木月他受伤的事实,木月惊了一下,即刻随着神秘人消失在时空裂隙中。
祺璇看着他们离开,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先前修补的灵湖裂缝在不停地吸走她的灵力,而黑烟也已到了跟头,真是前有虎后有狼。眼看着黑烟就要蔓延上祺璇的身体时,一道雄浑有力的灵力打向黑烟,将它们逼退。
玄麒从天而降,继而从旁用灵力援助祺璇。在两个人的合作下,一道灵湖裂缝被修复了。祺璇一个不稳从空中跌落,被玄麒一把抱住了。“你有没有受伤?”
祺璇脸色苍白,方才透支的灵力太多导致她现在虚弱得很。“我没有事,只是灵力透支了。怎么办,灵湖……变成这样了。”昔日波光涟涟的灵湖如今已成一潭死水,散发着令人战栗的黑烟。
“该死的!可恨,又被他跑了!现在我们只能集齐四方神兽,大家共渡难关了。”玄麒满脸懊悔,气愤地一拳打向地面。“我现在先将灵湖封印起来,免得黑气伤人。你且站后,保护好自己。”玄麒将祺璇轻轻放置树荫之下,双手凝聚起强大的灵力化为一层层屏障将灵湖封印,灵湖内的黑气在不停翻涌,撞击着封印,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些许裂隙。“不行,这样下去玄麒也无法封印灵湖!如何是好……”
“灵主大人!我们来助你!”正在苦恼之时,叽叽喳喳的声音从紫竹林传来,原来是小叽他们!他们各自寻好一方位置,将灵力汇入封印之中。“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快回去!”玄麒咬牙切齿瞪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灵兽们。“灵主大人,山海界是我们共同的家呀!我们要共同守护!你放心好了,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灵猫笑着眨了眨眼睛。
“玄麒老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雄浑的男高音骤然在上空炸起。青龙将苍劲的灵力注入封印之中。有了他的帮助,封印总算稳定下来了,但是灵湖被污染仍是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大家的脸上都不见一丝轻松的神色。
夜晚,皎洁的月光倾泄而下,洒在了山海界的每一个角落。不同于往日,此刻的山海界显得格外静谧。
篝火周围坐着山海界许多名震四方的灵兽,但他们也对灵湖问题束手无策。“灵湖是山海界之根本,那些黑气既然能污染灵湖,也能污染山海界其他地方,我们不能放任!”白虎兵主猛地将酒杯砸在地面,忿忿道。“我也知道,可如今不是没有办法吗?”脾气同样暴躁的灵狰急红了眼。
“白泽,你向来通晓世间万事。你现今可有什么想法?”朱雀坐着端庄,语气也是十分的温婉,给人以安抚。白泽闭目卜算,暂无回答。其他人也知道此刻急不得,皆是缄默。气氛近乎静止。
“如果要净化灵湖的黑气的话,我或许可以一试。我们无我相族人天生擅长修补之法,也许净化黑气也是可行的。只是我灵力微薄,恐怕不能一时间净化全部。”祺璇率先打破沉默,看向众灵兽。话音刚落,白泽也卜算完毕,她睁开眼睛,语气平缓道:“此次并非我山海界死局。此法可行。”顿了顿,又道:“我们可通过阵法将灵力转换给祺璇小主以弥补她灵力微薄。此阵法乃上古山神所创,应无危险。”
“如此,倒是可以。只是……”玄武看向祺璇,略有迟疑。“无妨,且将此法一试吧!”祺璇心下明白玄武所虑,笑着摆摆手。“白泽,这阵法真的无害?”玄麒仍有些担忧。“没事的啦玄麒!有你在我身边还能出什么事呢?”祺璇笑嘻嘻地抱住玄麒一只手臂。“嗯……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你放心好了!”玄麒一把抱起祺璇,“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解决!”
“现在我也要去检查阵法,大家今晚就养精蓄锐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白泽率先离开,其他人也纷纷道别离开了。
玄麒抱着祺璇来到招摇山上。两人肩并肩躺在树下,抬头看着星空。一弯皎月挂在星辰密布的天际,月光如同一层白银色薄纱笼罩着世间万物。远处似乎起风了,柔和的风载着植物的清香拂过两人,牵起发丝的缠绕。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静谧无声中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玄麒,明天我们就要为山海界而战斗了,我已经开始和你一起保护山海界了呢!”祺璇侧头看向玄麒的侧脸,喜欢似乎要从眼里溢出来。
“明天,我会保护好你和山海界的!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和你一起度过。”玄麒的话语中透露着决心。
祺璇握住玄麒的手笑着说:“你还记得我们初见吗?我听见你的名字时真是大吃一惊呢!你和我的名字读音恰好相反呢!”
透过满天星辰,两人仿佛看见了当时他们初见的场景。
“玄有黑色之意,麒是指麒麟,这么说的话,你是墨麒麟咯!难怪你这么黑呢!”
“什么!我这是古铜色!力量的象征!”
“嘻嘻,知道啦。初次见面,我叫祺璇,祺是祥瑞之意,璇是美玉的意思哦!我可是天生带有福气的人呢!”
漫天星辰之下,玄麒突然翻身抱住祺璇,在她耳边低语:“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
“往后余生,全都是你。”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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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录》上讲,天命不可变,世间万物自有其轨。“
“神神叨叨,又玩儿什么游戏呢?”室友一边把眼睛扒开塞美瞳一边问。
白月光心不在焉的答,“云裳羽衣。”
“这么少女?不像你啊。”
白月光没答,山海界啊,有意思。她眯着眼睛输入昵称,进度条刷刷的前进,然后卡死在99%,“我日。”白月光烦躁的敲敲手机,室友悄悄的背了包出门了。
怎么还不动啊这倒霉进度条,白月光叹口气狠狠的摇了摇手机。
然后她就在灵湖边了。
没有特效没有一点点防备,她掉进了游戏里。
“原来麻花腾喜欢勇敢者游戏啊。”白月光挣扎着想坐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裙子和腰带缠一块儿了,这古装在屏幕上贼好看,自己一穿,麻烦的要命。
正解衣服时,一只黑靴踩在了她正摆弄的裙角上,白月光忍住卷街的冲动抬头。
少年一身黑衣银饰,黑发张扬,发尾渐红,似火长辫衬着耳坠如玉獠牙。相当好看。
鹿角。白月光啧啧称奇道,“兄弟你这设计的挺不错啊。”
少年开口,声音张扬中隐隐透着疲惫,"你挺好看的。你是青丘来的吗?"
白月光看他不挪开脚,于是顺口答,“是。你呢。”
少年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我是玄麒。”
说完这句话,玄麒头顶就飘出了闪闪发光的绿字,"命运之子"。
白月光想起来自己过的新手教程,好像要按照什么命运之书拯救命运之子补全残缺的世界什么的。行吧。既来之则搞之。
玄麒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灵海边少女抬起头,冲他挑眉笑了笑,她半撑着身子,背后是似海一般蓝绿交杂的明灯草,灵湖的雾衬得她清晰的像个梦境,她轻启朱唇,道,“您能抬抬脚吗,踩我衣服了。”
玄麒:emmmm
他挪开脚,在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没好气的捋裙子,忍不住问,“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狸?白月光翻了个白眼,上古神兽就是不怕生,热情而且傻白甜。要搁个正常人这么奇怪的出现个人在领土里还不得拔刀相见,先绑了再说。
不过仔细一想还挺可爱的,于是她答,“我叫白月光。”
想了想放开了倒霉裙子,突然凑到玄麒眼前,揪住他的小辫子,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玄麒气都憋住了,眼睛瞪得贼大,白月光说,“小哥哥,我是来拯救你的。”
玄麒一把把她推开,哼了一声,"公母之间要有分寸,没教养。"
公母???公母你认真的???
玄麒清清嗓子,“你说吧,你到底来干嘛的?我,我不吃你。”
白月光一使劲儿把腰带撕开,把裙子整理好,双手枕在头下面,往草丛中一躺,“我是来吃鲲的。”
所谓鲲之大,一锅炖不下。真想尝尝。
玄麒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她是为了这个,他立马拉下了脸,“鲲就一只,可是我最宝贝的,绝对不可能让你吃了,想都别想,更别提他比你大了十万八千岁,你一个小狐狸怎么如此目无尊长?”
少女薅一把草嘬了嘬上面的雾珠,咬着那发光的花的茎,含糊不清的笑,“当什么真啊,真是。”
玄麒依然严肃的说,“鲲已不知活了多少年,就算能吃肉也难嚼,一定不好吃,你......”
仿佛在耳边,又仿佛在万山之外隔着千海,白月光浑身一震,这声音,在无数的影视作品里听过,在无数次午夜梦回中想想,哪怕依然可能是系统合成的,但那种震撼,让她一瞬间流出眼泪来。是鲲。”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大雾中依稀出现的黑影,看不到边际,身边的少年雀跃的跳起,化成了麋身龙尾的麒麟,金光灼灼,四足踏云,他回头瞪了她一眼,转身朝鲲扑过去,化成黑中明亮的光点。
真好。
白月光看着周围百兽千灵的欢腾,听着鲲的低鸣,不由自主地笑,眼泪止不住的流到草地上,周围的明灯草越发的明亮,这是她,想用一辈子换一眼的上古啊。
她几乎都忘了自己如何进来的,将来要去往何处。
知道系统滴滴的提醒,灵湖破损,灵气将枯,请尽快完成任务拯救残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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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我一段灵犀
七月七日,乞巧节
站在镜子前,洛卿端正身姿,整理着穿着,轻扯袖口,又抚平衣摆上的褶皱,反复查看并无不妥之后,才姗姗的走到前厅。
“水饺”母亲将碗递给洛卿,碗里只有三个水饺“看看你能吃到哪一个,吃的时候慢一点,有一个是有针的。”
洛卿接过来笑了笑“我哪有那么笨”说着便用勺子舀起一个“是枣!”
“吃枣早婚,看来今天卿卿会有一番际遇。”母亲接过洛卿还回来的碗,温和的笑着。
“哥哥还没好吗?”洛卿有些羞涩,不再看向母亲,反而转移话题。
话音刚落,一个和洛卿眉眼有五,六分相似的男子,也就是洛云走了进来“来了来了,看把你急的。”
洛云看了看洛卿,细细打量了一下“阿卿今天很漂亮。”
洛卿今日穿了一条天青色的襦裙,裙摆处绣着大片的海棠花,长发绾了一个轻巧但不失灵动的髻,用一支青色玉石的步摇固定,手上还带着早前母亲在寺里求来的平安玉,好看的不得了。
洛云的夸奖对洛卿来说很是受用,又是夸奖又是节日的让洛卿很是高兴,笑容高扬,明媚如画。
每年的乞巧节都尤为盛大,每每至乞巧节,庙会前买卖乞巧物。自七月一日,车马嗔咽,至七夕前三日,车马不通行,相次壅遏,不复得出,至夜方散。十里长街,灯火如昼。
“听说今天会有歌舞表演,还会有盛大的烟火,今日定要好好看看,去年没来成我可惜了好久的”洛卿笑着说
话语间,旁边开始有琴声响起,紧跟着的是百姓的叫好声,大概是歌舞表演开始了,洛卿个子不够高,便转身对洛云说“哥哥我去二楼,不然看不到歌舞”
“嗯,别走远了。”
洛卿得了同意,小跑着上了楼,二楼的视野果真宽阔,只是因为有雕花护栏的阻挡,倒是没有一楼的一览无余,洛卿没办法,只得将身子向外探着看,大概是动作有点着急了,手上戴着的平安玉的绳子被护栏勾住也没注意到,一个使劲,平安玉就往楼下掉去了。
那是很重要的玉,是母亲特地从寺里为她求来的。
洛卿也顾不上看歌舞了,就往下面直直的搜寻,突然一点光泽在楼下不远处的地方,担心玉被踩到,便大声的朝着楼下那位身着明黄色衣服的男子叫去“公子,那位穿黄衣服的公子,能不能帮我捡一下东西?”
声音过大让楼下无论是不是黄衣服的都抬头看向洛卿,而被问话的主角似乎慢人一拍,其他人都回头了他才似是慢慢反应过来的回头。
四目相对,一声脆响,巨大的烟花炸开在灯火如瀑的夜空,炫光夺目,还未完全散开的落下之时,又是嘭的一声,第二声烟花唤回了洛卿的神智“少庄主?你怎么在这”
“少庄主,帮我捡一下你旁边的玉”叶英转头看向地上的玉,捡起来后握在手心,看着洛卿从楼上急急忙忙的下来的身影“你不用这么急的,我在这。”
将手中的玉递给洛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之前和你哥哥在藏剑山庄住了许久,日日喊着要跟在我身边,怎么一回家了还是这么个急性子”,又是一个烟花升起绽放在夜空中,叶英听到声响抬头看去,洛卿的东西失而复得,听到叶英的话有些羞赧的气愤,缓下心神后也跟着看向烟花,便听到他道“这烟花倒是极美。”
“只是现在下楼来了,刚刚的好位子也没有了”洛卿赞同的点点头,又抬头向楼上看去,本来占得好位子已经被其他人占去了,惋惜的叹了口气。
叶英看着洛卿的样子,想了一会,转身挥退了同行的门下弟子,眼睛里带着笑意的对洛卿说“我带你去个视野好的地方,可好?”
“有好地方?”洛卿很是惊喜,不过想起还在等她的哥哥“那我先去跟哥哥说一声,不然他会以为我丢了。”
“好,我与你一起。”
和洛云说了前因后果,洛云也是爽快,用着打趣的目光看向叶英“叶兄,那我这妹妹可就交给你了,你可到时候完好的给我送回来”
叶英再是温雅听到这话也失笑道“自是会保护她的”
洛卿看洛云答应了,很是激动,拉着叶英就准备用跑的,手腕却被反手一拽,洛卿毫无防备的被拽的倒退了几步靠在叶英怀里,头上传来的声音温雅磁性却带着无可奈何“你可知地方在哪吗”
“啊...也是噢,激动过头了嘿嘿。”洛卿傻笑了一下
他带着她一路走,走到了这次庙会最高的庙宇旁边,洛卿就听到了一句“抓好我,失礼了。”
就被叶英带进怀里,往房顶上一跃,等洛卿回过神来,叶英已经离她有些距离了“这里比之前你所处的二楼要高”洛卿还在回味内个怀抱,没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叶英含笑的看着她“我说你很好看。”
洛卿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个透,连连摇头“说什么呢,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登徒子,坏透了”叶英看着她的手足无措,出口解围“不看烟花了吗”
“啊对啊看烟花,看烟花才是最主要的”洛卿双手捧着发烫的脸,不再看他,专心看烟花。
叶英也没有说话了,四周充斥着歌舞的乐声,百姓的叫好声,烟花的绽放声,还有洛卿自己停不下来的心跳声。
说是看烟花,眼睛看着天,心里已经绕了几百个来回了,一下子就想起了出门前吃的水饺和母亲对自己说的话“吃枣早婚,看来今天卿卿会有一番际遇。”
叶英看着她明明看着烟花,但是脸却越来越红。心中了然,实在没忍住,唇边一出一个低低的笑“喜欢吗”
洛卿回头看向他,喜欢?是喜欢烟花还是喜欢人?
以前大大咧咧的也从来没想过这么多,怎的今日自己跟换了个人一样,在藏剑山庄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他的几个兄弟都长得蛮不讲理的感觉,哥哥又很忙,那些日子相处下来,怀揣的敬仰让他今日的话一说,似乎变了味道。
应该是兄妹之情才对的啊
那自己脸红什么啊,一点触碰一两句话这心怎么就不是自己的了。
叶英也看着她,视线交汇,谁也不愿挪开,看着她的表情从脸红着纠结到呼出一口气恢复明媚如画的笑容之后,叶英自己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我都喜欢”洛卿仰着头看向叶英,烟火的光芒映照下,本就非常美丽的面容更是增添了光彩。
烟花燃放了很久,歌舞也跳了很久,庙会的人还是那么多,本该吵吵闹闹的集会却在两人这里静了下来。
洛卿看了他很久,见他没什么反应,暗自紧张了起来。
两只手开始互相给自己打气的时候,他却突然靠了过来,将洛卿纳入怀中“发髻乱了”
“???”
“我也喜欢你。”
洛卿紧紧的回搂住叶英,眼睛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笑意。
只念一人,共你白首。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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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内容涉及剑三网游,时间表是自己推的,可能有错误】
【2.设定中主角没有立刻前往下一个世界】
【3.全程三人称】
【4.这是一个取名废QAQ】
【5.标题的含义是水月易碎,暗指主角和叶英的感情】
【6.悄悄卖个萌你会投我一票咩】
1.
她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命运之域了
没有了新的任务,亦无法返回已经修复的世界,她在日复一日的孤寂中学会了饮酒
曾听剑侠世界的人说,一醉解千愁,直到真的醉了,她才明白,能解的不过是那一时的愁,清醒了,不过是愁上加愁
可她却爱上了这种感觉,醉了之后便入了梦,梦里的她还是那个懵懂无知闯入叶英房中的女孩,梦里有她碰触不到的一切
2.
命运之域一日便是剑侠世界一年,只是短短几十天,她却看尽了一个人的生命轨迹
她看着叶英独自一人守在湖边那座亭子等她至深夜,最后留下一声叹息回了山庄
她看着阿云长大,与叶英的族弟相恋,又看着他们的感情走向陌路
她看着他们一起捡到的孩子跳下万蛊池化为毒尸
她的泪,似是要流尽了
直到叶英闭关十年,参悟无上心剑,她看着那个青葱的少年走入孤寂的剑冢,看着他失去双眼,一头青丝化作白雪飞霜
她再也忍不住,无声哭泣,那两个字,徘徊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3.
后来,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看着那个世界的一点一滴
关注着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
只是那个世界注定是没有长久的安宁的,她看见镜中那个世界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看见叶英密会天策统领,又整夜愁绪烦恼难以入眠
最后,她看见藏剑被攻破,那些没有及时撤出藏剑的弟子投身祭剑庐
她摸了摸眼睛,眼角已经湿润了
她自以为看淡了一切,却终究是自欺欺人
4.
八年战乱终于结束
那个世界的秩序也开始恢复,各大门派都开始修生养息
她看见那个人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山庄事物,闲暇时抱剑观花,似乎战乱之后,再没有什么事能扰乱他的思绪
“大人,是在想他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在命运之域那唯一的一棵海棠树下静静的坐着,轻抚着叶英所赠的那柄剑
风吹落了树上有些微凋的海棠
“花落了”
泪从眼角滑落,她最后又看了看那柄剑,将它埋入树下连带着也将那些情丝一并埋藏了
“少庄主...”
“叶英...”
时间不会倒流,认识不会重来,她知道,那个与她同游西湖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全显)
 
[4 回复]
[投诉]
“你相信命嘛……”少年清冷的眸子浸在沉谧的夜色里,似在问我又像是问自己。
我侧过身看他,“阿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紫微帝君,世人的命数都在你手里。”
少年有一瞬间的失神 抬眼去看漫天绕乱的星辰“那,我的命呢……”我的心脏葛地一紧,一时不知如何做答。忽听他“刷拉”一下展开缭绕着星芒的扇面,掩着唇轻笑一声:“罢,罢,最近可真是劳神伤秋之时,愈发不知抽哪门子的风了。”
只那一刹,漫天星辰与他嘴边的笑相比都失了颜色,我怔怔的看着,仿佛失了魂丢了魄,怎能有人生得这般好看,莫不是那最闪耀的星辰变的吧……
“啪”的一声闷响拉回了我游离的魂魄,我吃痛的捂着额角,不忘还他一个白眼,身旁的少年越发笑的放肆:“瞧你这副窘样,怎么,溺死在本星君的美色里,魂都回不来了~?哈哈哈。”
“你!你这人真是自恋,我分明是在看星星……”不等我话说完,他毫无预兆的俯身靠近,我措不及然对上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一瞬间我惊的屏住了呼吸,太,太近了……下一秒少年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星星,比得上我好看嘛?”完了,全军覆没。“自然是,比不得的,这世上的一切都比不得阿渊万分之一好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察觉到他眸子里有一抹稍纵即逝的柔情一闪而过。“啧啧,傻丫头嘴还挺甜,今儿本星君高兴”说着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亲自下厨~”最后四个字咬得异常邪魅,我就知道没好事,果然,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又是黑暗……料理嘛,我当即哀嚎起来:“星君,饶命啊,我抗议……!”少年悄然握住我的手,带着几分慵懒的飘来一句:“抗议,无效~”
我垂眸看向他牵住我的手,真切的感受到属于他的温暖传递到我的掌心,一颗心也愈发的下沉……对不起,阿渊 我骗了你,你的命数,受我牵绊,注定要走向毁灭吧……这是无我相族的使命,也是我的宿命,我的存在注定要乱了天渊的命数……
一切都按照我意料的发展下去,与司命的那场恶战最后,天渊自愿献出自己的半魂 ,紫微星君得以神魂复原,终是将那个野心昭昭的女人囚于九幽冥府的裂隙深处,永世不得救赎。可当我看着怀里天渊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还是慌了,我疯了似的给他输送魂力。
他握住我的手,声音轻的似一片蝉翼“无用的,傻丫头,莫哭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其实他本想说的是,他最见不得他的傻丫头哭了,他会心疼
“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从前我时常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应该是姹紫嫣红而又热烈明媚的,总之不会是漫长的黑夜与寒冷,我要谢谢你,是你把我从九重星天永恒的囚禁中救赎出来,所以,我从不后悔遇见你。”
司命曾和他说过,若有一天遇到一个连自己都测不出命数的人,那个人即是他的毁灭,其实他一直没告诉她,他从一开始,便算不出她的命数。可那毁灭亦是他的救赎,终于可以让他跳出九重星天这个百年孤寂的深渊,每一步都是他心甘情愿走出去的,他不怨她。
我的心里顿时浸满了哀痛“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所以我接近你,你毫无防备,我说司命居心叵测,你信,我说你本是紫薇星君半魂,你也信,我怎会没想过一切都太过顺利了……我怎会……”她怎会没想过天渊星君是何其精明的人啊……
他抬手轻轻拭去我脸颊上的泪,触手可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说了,我心甘情愿的,傻丫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锦弦,我叫锦弦。我感觉到怀里的温度迅速流失,慌忙将他拥的更紧。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锦弦……我记住了……”天渊那堪比漫天星河的双眸开始逐渐涣散。
“阿渊,不准走,留下来,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别走!” 我紧紧抱着他,似乎这样就能留住他。
“锦弦,我很高兴,只是今往后,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活,要开心,莫哭了,锦弦……”我感觉到怀里一空,天渊的身体顿时化作一阵绚烂的星风,围绕着我四散飞舞“不要,不要走!”我哭喊着伸出手去捉,却什么也留不住。
“我心悦你。”天渊的声音伴随着星风围绕着我响起,如同薄雪在煦日中逐渐消融。我看着指尖不断湮灭消散的星光,那一刻我知道,我的星星,落了。
是我亲手陨灭了我的星星。
我化成最上阶的捕魂兽,也只勉强留下了他最后一丝残魂,寄存于他留下的折扇之中,我握紧手中那柄折扇,上面似乎还有属于他残留下的温度。没有眼泪了,哀莫过于心不死,他走了,我连悲哀都不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半半唤我:“大人,大人……紫薇星君他走了,生死自有命数,大人还是看开点吧。”
“命数……” 我惨然一笑,“半半,我们回命运之境找长老。”
不顾半半与族人的劝说,我在长老门前长跪了七天七夜,给天渊求一个机会,也给我和他求一个机会。长老问我,天渊魂魄俱散已是事实,要想逆命而为可知是什么后果?我看着手中闪烁着温润光泽的折扇,淡然而又坚定:“锦弦明白,但只要能救回阿渊,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真的,什么都无所谓的,我只知道,我要找回那个如同星辰般美好的少年,对他应一句喜欢,他一生挚爱,把亏欠他的,都还他。
最后长老抽了我一半命魂,勉强补上了天渊的残魂。命魂抽离身体,是疼的,是那种灵魂深处被撕裂的疼。可也是欢喜的,以我之命,续你之魂,命魂相连,阿渊,你注定要与我相生相依,逃也逃不掉的。
可残魂终究是残魂,再怎么补也不补不回一个原本的天渊星君,现在补回来的只是一个混顿的死魂,并无灵识。长老说只有让他入轮回,再世为人,才能真正意义的“回来”。那也就意味着,我要陷入一场漫长的等待,不过没关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哪怕没有尽头我也愿意。同他一样,心甘情愿的,等下去。
我送他行至忘川,看着他步步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开口唤他,此时他虽并无灵识,可他听到我的声音还是顿了顿,“阿渊,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去寻你,只是你喝了孟婆汤,莫把我忘的太干净。”他微微侧了侧身,却还是迈开了离去的脚步。“阿渊,你要等着我……”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哀哀的道。
为天渊补魂我已命魂残缺,无我相族便留不得我,被抹出族谱后我一直游荡在人间,我行过孤烟大漠,万里雪山,空旷幽谷,蜿蜒海峡,用我的眼睛替天渊看他向往的世界,等待着一场交织百年的相遇。我不知道何时能寻到他,我只知道,除了等待,我一无所有。
已经不知道在人间游荡了第几百个年头,那日我行至一处繁华街巷,突然瞥见人群中闪过一绚丽的星芒,即使过了多少年我都不会看错,那是属于天渊折扇的星芒!
我慌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索,急切的四下寻找张望,可络绎不绝的大街上哪还有半点星芒的影子,熊熊燃起的希望顷刻间熄灭殆尽,老天为何要跟我开这样一个玩笑……我在原地怔楞了许久,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正失神间,这句话猛然把我从冰窟里拉了上来,我甚至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又是错觉,我已然等待了太久,久得禁不起这样的玩笑。我慢慢转身,直到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再一次屏住了呼吸,是了。
几百年来,我无数次幻想过相遇的情景,我告诉自己,要笑,不能哭。我努力冲他笑,可还是笑出了眼泪,如何能将百年的等待与思念轻描淡写的一笔代过呢,着实太难了。
他刷拉一下展开手中折扇,掩唇轻笑“不知姑娘,你可信命。”眸光流转间,一如当年。
“自然是信的。”
他冲我伸出手,眉眼真挚,“对不起,让你找了好久,我来接你回家,锦弦。”
不顾满大街来往行人的目光,我径直扑到他怀里,发了狠的将鼻涕眼泪尽数蹭到他衣襟上,“混蛋天渊,你别想再摆脱我了!”
天渊满意的将怀里的人儿拥紧了几分,眯着眼似乎挺享受,“好,好。那便世世纠缠,不死不休。”
这百年来,他都重复着同一个梦,忘川河的另一头,少女目光哀切一遍遍唤他的名字,让他莫忘了她,让他等着她去寻他,所以天渊忘记了一切,唯独不敢忘记那个眉眼如画的少女,那个叫锦弦的姑娘,他要等着她,若他忘了,那个倔强的傻丫头,会哭鼻子的。还好,他等到了,还好,他没有辜负这场情深。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一次,我们谁都不要再放手了。”
“嗯。”
起风了,映起一池春色,似在缱绻诉说着,盼君终得见,星辰照我还。
……(全显)
 
[回复]
[投诉]
九幽冥域。忘川河上。只见有一河水,广不数尺,流而西南,其水皆血,且腥秽不可近。河上有桥,其名奈何,桥险窄光滑,有日游神,夜游神日夜把守,桥下血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恶人鬼魂堕其中,则唯有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何无出路的下场!故而往常这忘川河边,奈何桥上,都是一片小声哭啼,戚戚哀哀的的模样。你问他们为何不放声大哭?这鬼魂既来了这奈何桥,便知自个儿已是逝世了,哪有不悲哀的道理?何况还有些冤屈而死之魂!这说来也有些由头,大约一千五百年前,有位姓方的富商,十八定亲,加冠后就成的亲,父母健全,妻子贤惠貌美,布施行善,人生倒也十分美满。但总有美中不足的,便是无子!可怜他尽好事,求遍神庙,亦是不见子嗣。其母逼其娶妾,因其与妻感情甚笃,不肯应允,上苍感其夫妻情笃且颇有善功,给本无子嗣的他送了一对龙凤胎。彼时这位方善人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可谓是老来得子,一时激动,大摆筵席,痛饮三天三夜。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可真真是乐极生悲。于是这善人发现自己已在奈何桥上时一时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一鬼魂见其哭得伤心,不由得感伤缀泣,好了,一传二,二传四的,整个奈何桥上哭声一片!奈何桥险窄光滑,众鬼魂哭泣伤感,不曾注意,一不小心,有鬼魂掉了下去,了下去,下去,去~于是乎,此后再无鬼魂敢在奈何桥上伤感大哭。今日,日游神依旧在奈何桥上把守,孟婆亦是给诸鬼魂分发汤水,桥上小声哭啼,桥下忘川河依旧血河腥臭,波涛汹涌。倏忽,一阵强风夹带飞沙而来,忘川河水卷起三尺,一道微弱紫光穿过,奈何桥尽头是鬼魂轮回之所,其旁矗立在河岸的是三生石,可知这来人或来魂目的不是轮回门,便是三生石!一道微不可查的白光闪过,那道紫光便消失在了三生石旁,就好像从未出现过。厚重的铁链声响起,夹带着浓厚的阴煞之气,数十个身高八尺的阴兵走来,这些阴兵皆身着厚重黑色盔甲,脚腕带锁链,手持长刀,其刀上隐隐红光闪烁,犹如饮血一般。风沙渐散,桥上渐宁。只见为首的阴兵问道“尔等可曾见一手持纸扇的紫衣人从这经过?”他声如磨砂,话虽询问,但这语气可着实不客气,再加上这一身阴煞之气,直把这奈何桥上的小鬼吓得瑟瑟发抖。孟婆从其位上出来:“大人,吾等在此并未见到有何人过来,到是方才有一风沙袭来,而后又停,隐约见一紫光闪过,大人便来了,不知大人找的可是这紫光闪过之人?”那阴兵见四周皆弱小鬼魂,桥下血河翻滚,轮回之门那人不会进入,三生石又一眼可见,附近并无藏身之所,日游神亦未表示有何异常。便料定这人是刚刚从这离了去,恐将人丢了,那阴兵立刻带人往另一边追去。三生石内。一人墨发高冠,端的是一副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带着三分笑意,身着一袭白色华服勾紫边,其上绘有银白竹叶纹。腰不配玉,倒是配了个银环紫流苏,手持一竹扇,上不绘任何事物,紫色扇面上有星光流转,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此人正是刚刚一闪而过的紫光,其真实身份乃九重天上的星君,天渊星君是也。天渊星君带着三分笑意对着旁边的女子道:“在下萧星,字子渊。方才多谢姑娘相救。”只见那女子轻轻颔首,并不多言,端的是一派霜雪之色,美目秀眉,肤色若雪,一袭白衣不染尘,连那神色都仿若霜雪一般,真真清冷至极。见她不理,天渊星君也并不脑,既然肯救他,神色又这般,虽不知是不是友,但应该不是敌。这女子既救了自己,也算是于己有恩。更何况,这九幽冥域,向来是鬼魂幽灵之所,但这位可是人。想我天渊星君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可从不曾听过这九幽冥域有活人存在,更何况她怎知这三生石内有乾坤还把我带了进来?思索一番后,天渊星君又道:“姑娘既救了在下,便是在下的恩人,还未请教恩人名讳。”那女子见他一口一个恩人的,颇为皱眉,像是不喜他这般叫她,于是道:“吾名叶幽,不必唤我恩人。”见她这般言简意赅,并不多言,明明是个小姑娘却端着这么一副模样,颇像九重天上教导礼仪的姑姑,这般正经清冷之人若是逗弄起来倒也十分有趣。“原来是叶幽,叶姑娘,不知姑娘可知现在我们是在何处?又该如何出去呢?”天渊星君试探道。那叶幽见他虽是寻常问话,却实则试探自己是否可信,看了他一眼,依旧冷冷清清,道:“三生石内,可出,待日、夜游神交替之际即可”这话十分简明,且短!意思是此处乃是三生石内,可以出去,但是外面经历一场搜查后,想必更容易警惕,故而在日、夜游神交替的空缺之时方可出去。这倒也不曾隐瞒什么,但同时也不曾说明什么。比如自己的身份,为何能进三生石内,为何救自己,有什么目的等。不过算了,毕竟自己也不曾说明什么,不是吗?于是,天渊星君便细细端详起这三生石内的样貌了,方才进入之时只觉四周一片白茫茫,没有任何事物,倒显得一片空冥之意。细细看来白茫茫的一片之下,似乎覆盖着什么?好像是,文字?但自己从未见过这种文字,也是我学识浅薄了,这想必是古字,待回了九重天,定要去天书阁好好查阅一番。走近四周白雾想要细细观摩,却顿时觉头晕目眩,那字迹也模糊了起来。一阵炫光闪过,突然看到了九重天上的熠熠星光,浮空之上那是自己的宫殿小筑!这说起来,我与玉衡相交莫逆,且自与玉衡相交后,因玉衡喜静,喜清雅之地,所以这宫殿后的小筑即是为他所筑,方便他过来时交谈与休憩。但自从几百年前那一场祸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这小筑了,不知为何突然来了这?直觉告诉自己,进去,进去,一定要进去!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人在里面!缓缓靠近小筑,熟门熟路的往东厢走去,将近时,隐隐听到玉衡的声音,他在与另一人答话,往日玉衡也不是不曾带好友来过,只是这次他们谈话的语气似乎不对,再近些,再近些,再听清楚些……“公子,醒醒,公子……”迷迷糊糊醒来,只见那救了自己的姑娘正轻轻摇晃着自己的手臂,颇为焦急的看着自己。见他醒来,那女子松了口气道“公子可还安好?”“无事,劳烦姑娘挂心了,不知现在何时?我昏迷了多久?”天渊星君起身,向叶幽做了个辑表示谢意。叶幽立即还了他一个更大的礼,道:“公子昏迷将近三个时辰,约莫还有两刻钟便是日、夜游神交替之际”却不曾想自己昏迷这么长时间,就是可惜了还没听清玉衡与那人说了什么,另一人声音有些耳熟,不知自己是在哪听过?罢了,待此行结束多去其他星宫走走,总会找到的。不曾想,他的此行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叶姑娘既然救了我,不如我为姑娘算上一挂如何?”“你会占星卜卦?”“可以一算”“那你不如卜我此行如何?”“好”言毕,便隔空取出玉签,对的,别人算卦多用龟壳,而天渊星君卜算只需观星即可,但如今观星是不可能的了,但还可用玉签卜算,虽不及观星来得直接准确,但是足够了。观其卦象,天渊星君皱了下眉,复而重新卜卦……“姑娘命格实乃天机啊”天渊星君无奈道“不可测?”叶幽皱眉“是的,姑娘未来命途想必十分特殊,天意阻挡,卦象没有任何显示。”说罢,再隔空取出一黄符,一纸人,那纸人只单单是一页纸片剪出的简单人形,脑袋圆圆,两袖宽宽,倒也十分可爱。切一缕头发下来,将三者者递予叶幽道“承姑娘相救,此乃谢礼。黄符点燃即可召我,若非无法脱身,定来助姑娘一臂之力,纸人是姑娘无法脱身时,只要将这缕头发烧了,并用其灰烬为纸人点上双眼,纸人便会自动来寻我找你”“却之不恭,多谢。”那叶幽犹豫了一下,收起谢礼。依旧这般简短啊!总感觉我与她冥冥之中缘分不止如此!天命不可测之人,与我有缘?呵~可真期待与她下次再会日、夜游神交替之时到,双双出,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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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命嘛……”少年清冷的眸子浸在沉谧的夜色里,似在问我又像是问他自己。
我侧过身看他,“阿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紫微帝君,世人的命数都在你手里。”
少年有一瞬间的失神,抬眼去看漫天绕乱的星辰,“那,我的命呢……”我的心脏葛地一紧,一时不知如何做答。忽听他“刷拉”一下展开缭绕着星芒的扇面,掩着唇轻笑一声:“罢,罢,最近可真是劳神伤秋之时,愈发不知抽哪门子的风了。”
只那一刹,漫天星辰与他嘴边的笑相比都失了颜色,我怔怔的看着,仿佛失了魂丢了魄,怎能有人生得这般好看,莫不是那最闪耀的星辰变的吧……
“啪”的一声闷响拉回了我游离的魂魄,我吃痛的捂着额角,不忘还他一个白眼,身旁的少年越发笑的放肆:“瞧你这副窘样,怎么,溺死在本星君的美色里,魂都回不来了~?哈哈哈。”
“你!你这人真是自恋,我分明是在看星星……”不等我话说完,他毫无预兆的俯身靠近,我措不及然对上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一瞬间我惊的屏住了呼吸,太,太近了……下一秒少年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星星,比得上我好看嘛?”完了,全军覆没。“自然是,比不得的,这世上的一切都比不得阿渊万分之一好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察觉到他眸子里有一抹稍纵即逝的柔情一闪而过。“啧啧,傻丫头嘴还挺甜,今儿本星君高兴”说着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亲自下厨~”最后四个字咬得异常邪魅,我就知道没好事,果然,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又是黑暗……料理嘛,我当即哀嚎起来:“星君,饶命啊,我抗议……!”少年悄然握住我的手,带着几分慵懒的飘来一句:“抗议,无效~”
我垂眸看向他牵住我的手,真切的感受到属于他的温暖传递到我的掌心,一颗心也愈发的下沉……对不起,阿渊 我骗了你,你的命数,受我牵绊,注定要走向毁灭吧……这是无我相族的使命,也是我的宿命,我的存在注定要乱了天渊的命数……
一切都按照我意料的发展下去,与司命的那场恶战最后,天渊自愿献出自己的半魂 ,紫微星君得以神魂复原,终是将那个野心昭昭的女人囚于九幽冥府的裂隙深处,永世不得救赎。可当我看着怀里天渊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还是慌了,我疯了似的给他输送魂力。
他握住我的手,声音轻的似一片蝉翼:“无用的,傻丫头,莫哭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其实他本想说的是,他最见不得他的傻丫头哭了,他会心疼。
“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从前我时常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应该是姹紫嫣红而又热烈明媚的,总之不会是漫长的黑夜与寒冷,我要谢谢你,是你把我从九重星天永恒的囚禁中救赎出来,所以,我从不后悔遇见你。”
司命曾和他说过,若有一天遇到一个连自己都测不出命数的人,那个人即是他的毁灭,其实他一直没告诉她,他从一开始,便算不出她的命数。可那毁灭亦是他的救赎,终于可以让他跳出九重星天这个百年孤寂的深渊,每一步都是他心甘情愿走出去的,他不怨她。
我的心里顿时浸满了哀痛“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所以我接近你,你毫无防备,我说司命居心叵测,你信,我说你本是紫薇星君半魂,你也信,我怎会没想过一切都太过顺利了……我怎会……”她怎会没想过天渊星君是何其精明的人啊……
他抬手轻轻拭去我脸颊上的泪,触手可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说了,我心甘情愿的,傻丫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锦弦,我叫锦弦。”我感觉到怀里的温度迅速流失,慌忙将他拥的更紧。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锦弦……我记住了……”天渊那堪比漫天星河的双眸开始逐渐涣散。
“阿渊,不准走,留下来,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别走!” 我紧紧抱着他,似乎这样就能留住他。
“锦弦,我很高兴,只是今往后,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活,要开心,莫哭了,锦弦……”
我感觉到怀里一空,天渊的身体顿时化作一阵绚烂的星风,围绕着我四散飞舞“不要,不要走!”我哭喊着伸出手去捉,却什么也留不住。
“我心悦你。”天渊的声音伴随着星风围绕着我响起,如同薄雪在煦日中逐渐消融。我看着指尖不断湮灭消散的星光,那一刻我知道,我的星星,落了。
是我亲手陨灭了我的星星。
我化成最上阶的捕魂兽,也只勉强留下了他最后一丝残魂,寄存于他留下的折扇之中,我握紧手中那柄折扇,上面似乎还有属于他残留下的温度。没有眼泪了,哀莫过于心不死,他走了,我连悲哀都不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半半唤我“大人,大人……紫薇星君他走了,生死自有命数,大人还是看开点吧”
“命数……” 我惨然一笑,“半半,我们回命运之境找长老。”
不顾半半与族人的劝说,我在长老门前长跪了七天七夜,给天渊求一个机会,也给我和他求一个机会。长老问我,天渊魂魄俱散已是事实,要想逆命而为可知是什么后果?我看着手中闪烁着温润光泽的折扇,淡然而又坚定:“锦弦明白,但只要能救回阿渊,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真的,什么都无所谓的,我只知道,我要找回那个如同星辰般美好的少年,对他应一句喜欢,许一生挚爱,把亏欠他的,都还他。
最后长老抽了我一半命魂,勉强补上了天渊的残魂。命魂抽离身体,是疼的,是那种灵魂深处被撕裂的疼。可也是欢喜的,以我之命,续你之魂,命魂相连,阿渊,你注定要与我相生相依,逃也逃不掉的。
可残魂终究是残魂,再怎么补也不补不回一个原本的天渊星君,现在补回来的只是一个混顿的死魂,并无灵识。长老说只有让他入轮回,再世为人,才能真正意义的“回来”。那也就意味着,我要陷入一场漫长的等待,不过没关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哪怕没有尽头我也愿意。同他一样,心甘情愿的,等下去。
我送他行至忘川,看着他步步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开口唤他,此时他虽并无灵识,可他听到我的声音还是顿了顿,“阿渊,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去寻你,只是你喝了孟婆汤,莫把我忘的太干净。”他微微侧了侧身,却还是迈开了离去的脚步。“阿渊,你要等着我……”我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哀哀的道。
为天渊补魂我已命魂残缺,无我相族便留不得我,被抹出族谱后我一直游荡在人间,我行过孤烟大漠,万里雪山,空旷幽谷,蜿蜒海峡,用我的眼睛替天渊看他向往的世界,等待着一场交织百年的相遇。我不知道何时能寻到他,我只知道,除了等待,我一无所有。
已经不知道在人间游荡了第几百个年头,那日我行至一处繁华街巷,突然瞥见人群中闪过一绚丽的星芒,即使过了多少年我都不会看错,那是属于天渊折扇的星芒!
我慌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索,急切的四下寻找张望,可络绎不绝的大街上哪还有半点星芒的影子,熊熊燃起的希望顷刻间熄灭殆尽,老天为何要跟我开这样一个玩笑……我在原地怔楞了许久,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正失神间,这句话猛然把我从冰窟里拉了上来,我甚至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又是错觉,我已然等待了太久,久得禁不起这样的玩笑。我慢慢转身,直到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再一次屏住了呼吸,是了。
千百年来,我无数次幻想过相遇的情景,我告诉自己,要笑,不能哭。我努力冲他笑,可还是笑出了眼泪,如何能将百年的等待与思念轻描淡写的一笔代过呢,着实太难了。
他刷拉一下展开手中折扇,掩唇轻笑“不知姑娘,你可信命。”眸光流转间,一如当年。
“自然是信的。”他冲我伸出手,眉眼真挚,“对不起,让你找了好久,我来接你回家,锦弦。”
不顾满大街来往行人的目光,我径直扑到他怀里,发了狠的将鼻涕眼泪尽数蹭到他衣襟上,“混蛋天渊,你别想再摆脱我了!”
天渊将怀里的人儿拥紧了几分,眯着眼似乎挺享受,“好,好。那便世世纠缠,不死不休。”
这百年来,他都重复着同一个梦,忘川河的另一头,少女目光哀切一遍遍唤他的名字,让他莫忘了她,让他等着她去寻他,所以天渊忘记了一切,唯独不敢忘记那个眉眼如画的少女,那个叫锦弦的姑娘,他要等着她,若他忘了,那个倔强的傻丫头,会哭鼻子的。还好,他等到了,还好,他没有辜负这场情深。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一次,我们谁都不要再放手了。”
“嗯。”
起风了,映着一池荡漾春色,似在缱绻诉说着,盼君终得见,星辰照我还。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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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命嘛……”少年清冷的眸子浸在沉谧的夜色里,似在问我又像相是问他自己。
我侧过身看他,“阿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紫微帝君,世人的命数都在你手里。”
少年有一瞬间的失神 抬眼去看漫天绕乱的星辰,“那,我的命呢……”我的心脏葛地一紧,一时不知如何做答。忽听他“刷拉”一下展开缭绕着星芒的扇面,掩着唇轻笑一声:“罢,罢,最近可真是劳神伤秋之时,愈发不知抽哪门子的风了。”
只那一刹,漫天星辰与他嘴边的笑相比都失了颜色,我怔怔的看着,仿佛失了魂丢了魄,怎能有人生得这般好看,莫不是那最闪耀的星辰变的吧……
“啪”的一声闷响拉回了我游离的魂魄,我吃痛的捂着额角,不忘还他一个白眼,身旁的少年越发笑的放肆:“瞧你这副窘样,怎么,溺死在本星君的美色里,魂都回不来了~?哈哈哈。”
“你!你这人真是自恋,我分明是在看星星……”不等我话说完,他毫无预兆的俯身靠近,我措不及然对上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一瞬间我惊的屏住了呼吸,太,太近了……下一秒少年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星星,比得上我好看嘛?”完了,全军覆没。“自然是,比不得的,这世上的一切都比不得阿渊万分之一好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察觉到他眸子里有一抹稍纵即逝的柔情一闪而过。“啧啧,傻丫头嘴还挺甜,今儿本星君高兴”说着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亲自下厨~”最后四个字咬得异常邪魅,我就知道没好事,果然,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又是黑暗……料理嘛,我当即哀嚎起来:“星君,饶命啊,我抗议……!”少年悄然握住我的手,带着几分慵懒的飘来一句:“抗议,无效~”
我垂眸看向他牵住我的手,真切的感受到属于他的温暖传递到我的掌心,一颗心也愈发的下沉……对不起,阿渊 我骗了你,你的命数,受我牵绊,注定要走向毁灭吧……这是无我相族的使命,也是我的宿命,我的存在注定要乱了天渊的命数……
一切都按照我意料的发展下去,与司命的那场恶战最后,天渊自愿献出自己的半魂 ,紫微星君得以神魂复原,终是将那个野心昭昭的女人囚于九幽冥府的裂隙深处,永世不得救赎。可当我看着怀里天渊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还是慌了,我疯了似的给他输送魂力。
他握住我的手,声音轻的似一片蝉翼:“无用的,傻丫头,莫哭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其实他本想说的是,他最见不得他的傻丫头哭了,他会心疼。“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从前我时常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应该是姹紫嫣红而又热烈明媚的,总之不会是漫长的黑夜与寒冷,我要谢谢你,是你把我从九重星天永恒的囚禁中救赎出来,所以,我从不后悔遇见你。”
司命曾和他说过,若有一天遇到一个连自己都测不出命数的人,那个人即是他的毁灭,其实他一直没告诉她,他从一开始,便算不出她的命数。可那毁灭亦是他的救赎,终于可以让他跳出九重星天这个百年孤寂的深渊,每一步都是他心甘情愿走出去的,他不怨她。
我的心里顿时浸满了哀痛:“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所以我接近你,你毫无防备,我说司命居心叵测,你信,我说你本是紫薇星君半魂,你也信,我怎会没想过一切都太过顺利了……我怎会……”她怎会没想过天渊星君是何其精明的人啊。
他抬手轻轻拭去我脸颊上的泪,触手可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说了,我心甘情愿的,傻丫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锦弦,我叫锦弦。” 我感觉到怀里的温度迅速流失,慌忙将他拥的更紧。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锦弦……我记住了……”天渊那堪比漫天星河的双眸开始逐渐涣散。
“阿渊,不准走,留下来,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别走!” 我紧紧抱着他,似乎这样就能留住他。
“锦弦,我很高兴,只是今往后,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活,要开心,莫哭了,锦弦……”
我感觉到怀里一空,天渊的身体顿时化作一阵绚烂的星风,围绕着我四散飞舞“不要,不要走!”我哭喊着伸出手去捉,却什么也留不住。
“我心悦你。”天渊的声音伴随着星风围绕着我响起,如同薄雪在煦日中逐渐消融。我看着指尖不断湮灭消散的星光,那一刻我知道,我的星星,落了。
是我亲手陨灭了我的星星。
我化成最上阶的捕魂兽,也只勉强留下了他最后一丝残魂,寄存于他留下的折扇之中,我握紧手中那柄折扇,上面似乎还有属于他残留下的温度。没有眼泪了,哀莫过于心不死,他走了,我连悲哀都不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半半唤我:“大人,大人……紫薇星君他走了,生死自有命数,大人还是看开点吧”
“命数……” 我惨然一笑,“半半,我们回命运之境找长老。”
不顾半半与族人的劝说,我在长老门前长跪了七天七夜,给天渊求一个机会,也给我和他求一个机会。长老问我,天渊魂魄俱散已是事实,要想逆命而为可知是什么后果?我看着手中闪烁着温润光泽的折扇,淡然而又坚定:“锦弦明白,但只要能救回阿渊,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真的,什么都无所谓的,我只知道,我要找回那个如同星辰般美好的少年,对他应一句喜欢,许他一生挚爱,把亏欠他的,都还他。
最后长老抽了我一半命魂,勉强补上了天渊的残魂。命魂抽离身体,是疼的,是那种灵魂深处被撕裂的疼。可也是欢喜的,以我之命,续你之魂,命魂相连,阿渊,你注定要与我相生相依,逃也逃不掉的。
可残魂终究是残魂,再怎么补也不补不回一个原本的天渊星君,现在补回来的只是一个混顿的死魂,并无灵识。长老说只有让他入轮回,再世为人,才能真正意义的“回来”。那也就意味着,我要陷入一场漫长的等待,不过没关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哪怕没有尽头我也愿意。同他一样,心甘情愿的,等下去。
我送他行至忘川,看着他步步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开口唤他,此时他虽并无灵识,可他听到我的声音还是顿了顿,“阿渊,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去寻你,只是你喝了孟婆汤,莫把我忘的太干净。”他微微侧了侧身,却还是迈开了离去的脚步。“阿渊,你要等着我……”我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喃喃道。
为天渊补魂我已命魂残缺,无我相族便留不得我,被抹出族谱后我一直游荡在人间,我行过孤烟大漠,万里雪山,空旷幽谷,蜿蜒海峡,用我的眼睛替天渊看他向往的世界,等待着一场交织百年的相遇。我不知道何时能寻到他,我只知道,除了等待,我一无所有。
已经不知道在人间游荡了第几百个年头,那日我行至一处繁华街巷,突然瞥见人群中闪过一绚丽的星芒,即使过了多少年我都不会看错,那是属于天渊折扇的星芒!
我慌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索,急切的四下寻找张望,可络绎不绝的大街上哪还有半点星芒的影子,熊熊燃起的希望顷刻间熄灭殆尽,老天为何要跟我开这样一个玩笑……我在原地怔楞了许久,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正失神间,这句话突然把我从冰窟里拉了上来,我甚至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又是错觉,我已然等待了太久,久得禁不起这样的玩笑。我慢慢转身,直到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再一次屏住了呼吸,是了。
千百年来,我无数次幻想过相遇的情景,我告诉自己,要笑,不能哭。我努力冲他笑,可还是笑出了眼泪,如何能将百年的等待与思念轻描淡写的一笔代过呢,着实太难了。
他刷拉一下展开手中折扇,掩唇轻笑“不知姑娘,你可信命。”眸光流转间,一如当年。
“自然是信的。”他冲我伸出手,眉眼真挚,“对不起,让你找了好久,我来接你回家,锦弦。”
不顾满大街来往行人的目光,我径直扑到他怀里,发了狠的将鼻涕眼泪尽数蹭到他衣襟上,“混蛋天渊,你别想再摆脱我了!”
天渊满意的将怀里的人儿拥紧了几分,眯着眼似乎挺享受,“好,好。那便世世纠缠,不死不休。”
这百年来,他都重复着同一个梦,忘川河的另一头,少女目光哀切一遍遍唤他的名字,让他莫忘了她,让他等着她去寻他,所以天渊忘记了一切,唯独不敢忘记那个眉眼如画的少女,那个叫锦弦的姑娘,他要等着她,若他忘了,那个倔强的傻丫头,会哭鼻子的。还好,他等到了,还好,他没有辜负这场情深。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一次,我们谁都不要再放手了。”
“嗯。”
起风了,映一池春色荡漾,似在缱绻诉说着,盼君终得见,星辰照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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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柳永《凤栖梧》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2、佚名《诗经·邶风·击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3、秦观《鹊桥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4、李白《三五七言》相思相见知何曰?此时此夜难为情。
5、佚名《凤求凰·琴歌《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曰不见兮,思之如狂。
6、郑愁予《赋别》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7、李白《三五七言》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8、元稹《离思五首其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9、曹植《明月上高楼》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10、纳兰性德《虞美人》凄凉别後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11、张籍《节妇吟》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12、席慕蓉《一棵开花的树《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13、陈衡恪《题春绮遗像》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
14、梁启超《台湾竹枝词》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15、徐干《室思》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16、司马光《西江月》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17、龚自珍《己亥杂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18、张先《千秋岁》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19、黄景仁《绮怀诗二首其一》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20、李商隐《无题六首其三》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21、李商隐《暮秋独游曲江》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22、纳兰性德《摊破浣溪沙》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
23、李商隐《锦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24、张仲素《燕子楼》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25、元好问《摸鱼儿二首其一》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26、李商隐《无题》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27、张可久《塞鸿秋》兽炉沈水烟,翠沼残花片,一行行写入相思传。
28、徐再思《折桂令》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29、李冠《蝶恋花》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箇安排处。
30、苏轼《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31、佚名《诗经·唐风·绸缪》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32、白居易《长恨歌》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33、白居易《长恨歌》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34、文廷式《蝶恋花》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
35、曹雪芹《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36、李商隐《无题》》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乾。
37、况周颐《减字浣溪沙》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38、欧阳修《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
39、佚名《诗经·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宨淑女,君子好逑。
40、欧阳修《玉楼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41、柳永《雨霖铃》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42、李之仪《卜算子》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43、晏几道《临江仙二首其二》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44、陈陶《陇西行》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裏人。
45、辛弃疾《摸鱼儿》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46、温庭筠《更漏子三首其三》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47、苏武《结发为夫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48、聂胜琼《鹧鸪天》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帘前雨,隔箇窗儿滴到明。
49、柳永《昼夜乐》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50、李白《长相思二首其一》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51、席慕蓉《印记》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
52、范成大《车遥遥篇》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53、戴叔伦《相思曲》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54、柳永《雨霖铃》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55、元稹《遣悲怀三首其二》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56、顾敻《诉衷情》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57、鱼玄机《江陵愁望有寄》忆君心似西江水,曰夜东流无歇时。
58、李商隐《无题六首其六》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59、乐婉《卜算子》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60、白居易《浪淘沙》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61、温庭筠《杨柳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62、邵瑞彭《蝶恋花》忍把千金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63、晏殊《玉楼春》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64、曹雪芹《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著,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65、周邦彦《玉楼春》人如风後入江云,情似雨馀黏地絮。
66、曹雪芹《红豆词》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67、欧阳修《蝶恋花二首其一》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68、冯小青《怨》瘦影自怜秋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69、朱彝尊《高阳台》锺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70、贺铸《横塘路》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71、张泌《寄人》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72、刘禹锡《竹枝词四首其二》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73、晏殊《山亭柳·赠歌者》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
74、范仲淹《苏幕遮》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75、陈叔达《自君之出矣》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76、苏武《结发为夫妻》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77、陈蓬姐《寄外二首其二》休言半纸无多重,万斛离愁尽耐担。
78、朱彝尊《鸳鸯湖棹歌》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
79、韦庄《女冠子二首其一》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80、佚名《涉江采芙蓉》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81、秦观《八六子》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82、晏几道《鹧鸪天三首其一》从别後,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83、柳永《雨霖铃》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84、晏殊《玉楼春》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85、元稹《遣悲怀三首其三》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86、韦庄《应天长》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
87、卢仝《有所思》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88、卢仝《楼上女儿曲》直缘感君恩爱一回顾,使我双泪长珊珊。
89、晏几道《鹧鸪天三首其二》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牋费泪行。
90、欧阳修《踏莎行》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91、辛弃疾《鹧鸪天》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92、曹雪芹《红楼梦引子》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93、晏殊《鹊踏枝》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94、白居易《长恨歌》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95、陈端生《寄外》泪纵能乾终有迹,语多难寄反无词。
96、苏曼殊《本事诗》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97、温庭筠《南歌子四首其二》终曰两相思,为君憔悴尽,百花时。
98、晏殊《鹊踏枝》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99、李煜《清平乐》离恨却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100、晏殊《清平乐二首其二》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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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世界的维修工
凌天策曾对我娘说,你这个女儿,“奔波流离之命,此生不得解”,换来我娘一个不以为意的白眼。彼时我还是个团子,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这家伙没说什么好话,坐在我娘手臂上,对着他号称算尽天下大势的神手,狠狠咬了下去,换得这个乌鸦嘴从此以后见了我就绕道走。不过他话虽说的不中听,却也说了个半对,无我相族的人哪个不是奔波劳苦,终日不得闲?这是注定了的命,用不着他掐指一算。
彼时我还不晓得其中利害,以为这守护命运之域的使者是的个无上荣光的美差,当我娘欢天喜地的把命运录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才知道这职业有多坑,后来每每思及当时我痛快接受的态度,都不由一阵牙疼!
这差事工作量大不说,任务也艰巨,严重点的还威胁到生命健康权!整天到处出差,却不给报销经费,而且没有工资,没错,没!有!工!资!更别提奖金红利五险一金了,退休之后都没有退休金保障,更严重是不能随意请假,休假少到几乎没有!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命运使者新人快速入职指南》扉页上的宣言:我们不是世界的缔造者,我们只是世界的维修工……呵呵,请问我能辞职吗?
1.有点早
天光晴好,藏剑山庄内楼台错落有致,风景独好。
忽然,庭院某一角落半空光芒一闪,两道身影凭空出现。
我甩甩袖子,环顾四周,楼台掩映,风景别致,不亏是剑侠江湖世界,很有一番风范,一看就是有钱人家,藏剑山庄名不虚传啊。
此次我们的任务目标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只要保证他走上人生巅峰这个世界的主线就算掰过来了。
我转对头身边似猫又似猪的生物道:“来来来,快找找,命运之子在哪呢,现在是什么时间线了。”
谁料那个似猫又似猪的生物抱着一面镜子看了看,露出一副很人性化的表情,眉头紧锁,神情略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吐出一串娃娃音:“这个,大人啊,其实……这,出了点小状况…”
我眼皮跳了两跳,心道,每次他用大人这个称叫我的时候,不是有求于我就是做错了什么,绝对没有好事,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半半,你别告诉我,我们穿错了吧?”我眯了眯眼睛,表情十分有威胁感
“那倒是没有。”半半抬起小短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那是,这世界损坏,资料过少?”
“也不是……”
“哪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松了一口气,不以为意摆摆手,“大惊小怪。”
“咳咳,其实问题出在时间线上,我们来得早了。”
“那有什么,赶早不赶晚,早了总比晚了好啊。”
半半讪讪一笑:“真的么……”
我疑惑的从他手里拿过那面镜子,此镜名曰幻世,在初到一个世界之初可以显示命运之子的境况三分钟左右,用于目标任务的定位,方便快捷,实属居家必备,穿越旅行,打怪做任务的必备良品~是坑爹的命运之域颁发的为数不多的靠谱道具。
我抬眼往镜中一瞧,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内,许多人围着一个挽髻妇人而站,十分热切的讨论着什么,我挑了挑眉头,按命运录显示,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名叫叶英,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既然是少庄主,那一定是个男的,而且还很年轻,可这满屋子的男人都拎出来挑个遍也没一个跟年轻二字沾上边的,都是叔叔伯伯辈的了。这时屋里几人的对话传到了她耳朵里。
“大哥好福气啊,此子面相非凡,将来必定有所成就!”一位大叔开口说着,引得旁边一众人附和。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才发现原来那挽髻妇人手中还抱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不由撇撇嘴,真是信口胡说,孩子才这么大一丁点,能看出个毛线。
然后便听那显然是孩子父亲的中年人朗声笑道:“承各位吉言,我也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只盼他将来争气点,做个人中英豪,我和阿月商量过了,就为他取英字为名了,哈哈哈~”
“叶英!果然是个好名字!”
“是啊是啊,这孩子将来定是个人物!”
“有叶庄主亲自教导必然错不了啊!”
......
瞬时,一道闪电劈的我外焦里嫩!
坑爹呢这是!我差点抬手摔了镜子,这是早吗!这尼玛是太早了吧!怎么不停在叶英他娘怀他的时候呢啊!能不能靠谱点,就问能不能靠谱点!
我咬牙切齿道:“半半......”
半半不适的扭了扭胖胖的身子讪笑道:“赶早不赶晚嘛...”
2.悲催的祖国花朵
距离我来到剑侠江湖世界已经...六年了。
而现在的我正手持铁锤在打铁......是的,在用我高贵纤细的手指纡尊降贵在锻造铁器......
由于时间点的搞错,我不得不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半半灵兽之身,用不着吃东西,且这个世界的人是看不到他的,所以自然不必理睬;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个大活人,要吃饭喝水睡觉的,故而只能想个法子谋条生路了。还好我是练过的,虽娇弱少女之态,力气却奇大无比,端的是种族优势;至于为什么要选打铁这个职业,那是因为藏剑山庄以锻造名剑和出色的剑术闻名天下,主线事件的转折点便与这剑之一字息息相关,算是为了了解,我毅然选了这个职业栖身。不过多学一门锻造术,权当升华自我技能兼修身养性了。
累是累了点,但比起当年我为胜任这个倒霉职业,苦练多门技术的时候,还是很轻松的。因为没有什么专业对口,武术易容权谋灵术统统要学,想起来便是一把辛酸泪。
我只要有闲余的时间就会往藏剑山庄跑,去看看小叶英,毕竟这个世界在我来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偏差,谁也不能保证转折一定会出现在他长大后,万一他小时候出了什么事故嗝屁了,我这戏就没得唱了。只是我没想到,这小叶英年少时的辛苦比起我来也不遑多让,小小年纪,实在活的艰辛。
他的庄主爹本来就是个严厉的性情,对他更是寄予厚望,从小便教他修习内功,练习剑术身法,还要请先生教他读书识字,学琴作画,还真真是德智体美来全面发展。故尔小叶英年纪小小就是一副沉静成熟的小大人模样,虽说是礼仪得体,但失之少年人的活泼之气,看得我叹息不已,
而且,自从她娘在他五岁因病离世之后,他更是愈加沉默寡言。他的庄主爹十分满意自己的教育成果,我却恨不得抓住他狠揍一顿,要知道祖国的花朵是用来疼爱的啊,这般做派是真不怕影响自己家小孩的身心健康,可怜叶英豆丁大的年纪就受此摧残。
天光渐暗,已至申时。我如往常一般,和铁匠铺的师父师兄打了招呼就往藏剑山庄而去。
今天的小叶英依旧勤(ku)劳(bi)地像一只小蜜蜂~
只见一处面积宽阔的水塘上,分布着许多高低不一地的木桩,小叶英一身杏黄色藏剑弟子服,一手持剑,在木桩上腾跃转动,衣袂飘飞姿态轻盈,显然是在修炼什么身法。小小年纪便已风姿不凡,到叫人心生赞叹。
只是为什么非要在水中立木桩,在地上不也一样吗?上个月我来的时候这水塘可是碧莲掩映,风景养眼的很。小叶英的修炼之所就是这风景宜人凉爽至极的水塘边,这几日不知怎么回事给移到水塘的木桩上去了,总不能是为了避暑吧。
肯定是他那个庄主爹干的,我撇撇嘴,只觉得缺少了绿色植物间接导致了我这边的房檐也不太凉快了,腹诽一阵,找了个适合的房檐趴好,观摩小叶英练功。他年纪虽小,却已露出了小帅哥胚子的端倪,无疑是十分的养眼,看得我心旷神怡,就差掏出一把瓜子了,只是实在没好意思,我这做派其实是有点诡异的,好像一个偷窥狂,连半半也屡次吐槽嘲笑我。但怎奈何,这小子总是让人有种放心不下的感觉,我既身但重任,也就勉为其难当一回偷窥狂好了。
3.我拥有整个屋顶,来战啊~
夏暑难消,唯有接近夜晚之时才得几分清凉。
一群身着藏剑弟子服的孩子结伴从远处的走廊行来,吵吵嚷嚷十分热闹,一群人行过回廊转角,忽的一静,在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嘀咕中,视线聚在了前方水塘的小小人影身上。
薄暮将息,人难免犯困,昏昏沉沉几欲睡着的我,耳边忽然听得一声清脆细微的落水之声,紧接着便密集起来,我疑惑的抬头望天,也没见下雨啊,低头往房檐下一瞧才明白了,一群熊孩子手持石子对着水塘一通乱掷,密集的石头雨落入水中,引得一阵清脆的击水声。可这显然不是什么打水漂的集体活动,因为大部分的石子都落向了水塘中心立着的小小人影。那小小人影,正挽起剑花奋力抵挡落下的石子,只是数量过多,力不从心,难免有几块落在了身上,大概是吃痛,手上也是越来越吃力,落在身上的石头越发多。而每当石子打中,廊檐下的孩子便一阵哄笑,仿佛在庆祝什么胜利,石子更是不留情面的往他身上招呼。
我往那群熊孩子中间一撇,果然看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雄赳赳站在一群孩子中央,手臂挥来挥去仿佛在指挥一众孩子进攻方向。这熊孩子正是藏剑山庄二长老的儿子,难怪这一群脑残小孩会忽然针对小叶英了,这孩子欺负小叶英可谓是轻车熟路了。
“嘿哟呵,”我咬了咬牙,“小混蛋,总算撞到我手里了,今天非要你好看!”
这时,几块石头擦着小叶英的脸飞过去,他嘴里露出一丝疼声,下意识后撤一步,差点掉下木桩,
我看得一惊,亏的他反应奇快,急忙抡剑插在附近的木桩上才稳住身形。
便听二长老的儿子一声大喊:“打他的腿!打他的腿!这小子不敢动弹!”小叶英的脸色霎时一白,却依旧站在木桩上不动。
这缺心眼的孩子怎么不跑啊,我忍下无语,急忙从屋檐上震碎一片瓦,瞬间收获碎石×N~
我聚灵气于指尖,一把碎石悄无声息的飞出,刚好把空中众多碎石原路打回,顺带赠送个瓦片二连击,两边皆是一愣,熊孩子那一帮喊叫起来,纷纷捂着胳膊腿“哎呦”个不停。
嘿嘿,这招叫移花接木,也叫他们尝尝自己扔出去的石头的威力。而小叶英则愣了一下,因为预料中飞来的石头没有飞过来,空挽了几个剑花没有用上。
二长老的儿子慌了起来,做贼心虚的四处瞅了瞅,生怕被什么人发现似的,我嗤笑一声,你小子还知道怕人啊,带头欺负人的时候怎么想不到?
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小叶英的庄主爹和两个手下的身影从水塘后方的拱门行了出来,语气沉沉问道:“怎么回事?”不用想都知道他那两条能夹死人的眉毛一定又皱起来了。
不过真没亏我故意放空几个瓦片击碎在地上制造声响的功夫,好歹是把他在附近的庄主爹给引过来了。看看这群混小子欺负人家儿子被抓包怎么收场。
我功成身退,走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小叶英,却发现他似乎正在朝我的方向看过来,一霎那,我居然有种被他看到的错觉,我急忙低头,在抬头看时他果然已经收回目光望向别处了。
看来是我多心了,如果这样都能被发现,这么多年真是白混了,我甩开杂念,飞身往藏剑山庄外行去。
只是……回想刚刚那张望过来的小脸上几处青紫擦伤,居然怎么也意难平…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
4.拯救失足儿童
我折返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又回到水塘边,谁料那小家伙居然真的在。我反而惊了一下,甚至自动脑补了一处出小叶英抬头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的场景……
谁知我还没反应过来,站在水塘边的小叶英忽的跳了下去。我霎时惊的三魂丢了七魄,这是刚才幼小的心灵受了刺激想不开吗?你爹难道没给你报仇吗,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啊喂!
然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 “扑通”一声扑进了水里……我去,冲动了啊!明明知道这水不过过膝多点而已啊!绝对淹不死人的,就算叶英还小,也是能露出个头的嘛……没露?
啊啊啊啊!少庄主你不要挂啊,我的任务没完成呢啊!
我一头扎进水里,把水底下的小叶英捞了出来,顾不得自己满头满脸的水,急忙抱着他坐在池子边给他拍背。
好在没什么事,一会就缓了过来。我语气极不友好的道:“你怎么想着要跳水了呢!这么小一丁点有什么想不开!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可话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我发现,怀里的他居然在抖。想起他今天在木桩上发白的脸色,和刚刚水下惶恐的挣扎姿态…他怕水?
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更想不通他既怕水,为何刚刚又自己跳下去?
他却开口了:“我没有……”正经的小正太的嗓音还带一点软萌,到叫人听出几分可怜的而感觉。
“那你刚刚,在干嘛?”我小心的问道。
“我,在练凫水…”小叶英低着头声如蚊蝇,小脸上有几分垂头丧气。
哈?这么浅的水?
一瞬,我又恍然大悟,他恐怕只是想让自己适应水的感觉,不再害怕水吧?我瞬间想明白了什么,暗骂他那庄主爹一声“bh”又追加了一个白眼。
一瞬,我又恍然大悟,他恐怕只是想让自己练习适应一下,不再害怕水吧?我瞬间想明白了什么,暗骂他那庄主爹一声“bh”又追加了一个白眼。
我就说平白无故的小叶英怎么跑到水上的木桩上练功去了,肯定是他爹知道了他怕水的事,才想出这个法子来锻炼他。而小叶英今天站在木桩上不躲,多半也是怕手忙脚乱落了水,他爹知道后什么神色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痛心疾首+难掩失望,不怪我这么想,以他爹的性情肯定是不会安慰孩子的。
而小叶英从小被要求完美无缺,怕是也不想让他爹失望,这上演了一出半夜跳水。
我心中一软,组织了一下措辞,想着该怎么哈哈哦安慰他一下。转头便见小叶英亮亮的眸子正盯着我,我没反应过来,也就回望过去,僵持了一会,我才想到,我还没有合理的解释一下我到底是从哪来的啊!
“咳咳,”我心虚的放开搂着小叶英的手,“其实,我是山庄里的下人,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少庄主,所以…”
小叶英歪了一下头,似乎若有所思。我赶紧引开他的注意力,
“其实,凫水很简单的,少庄主不嫌弃,我可以教你的。”
小叶英缓缓点了点头,道:“好。”却明显还是紧张。
我见转移注意力成功也松了口气,便把凫水的技巧简单给他讲了一下,手把手的拉着他,试着潜入水中或试着在水中游出一小段。
事实证明小叶英是非常有天赋的,不过小半个时辰,水里功夫便有所小成,关键是他对水的恐惧,似乎也化解了很多。
本来,我想偷偷把药放在他房间的,现在刚好正大光明的塞给他。
小叶英回房的时候还后头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是礼貌的一颔首回去了。
我教这小家伙半晚上,也不知该作何感想,倒是不怕他打听我这个山庄下人的去处,反正他也找不着,又不能大张旗鼓,倒是好糊弄,只是以后再出现在他面前必然要提前易好容貌,免的露出破绽。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业务员,这点专业头脑我还是有的。
我一边吹着夜风一边打了个喷嚏,却想着,小叶英怕水大概是有源可溯的,他还三岁的时候被家仆带着玩,有一回不慎落水,那时可是落入了湖里,水不知比现在深多少,还好我赶去的及时,用灵力托了一把,否则他三岁的那年我的任务就Gameover了。
想必他那是虽小,可对水的惧怕已经深埋在意识里了。
“小小年纪过得真是不容易啊,阿啾~”
5.千年玄铁
此事之后,我自是对小叶英更为上心,也更谨慎的藏匿自己的踪迹,再没露过脸。至于怕水的事,某一次路过藏剑山庄的湖边,发现他已经能在湖里游得来去自如,甩身后的一众师兄弟一大圈,再也看不出曾经怕水的模样。或许是因为藏剑山庄的伙食不错,小叶英豆芽般的体格长势喜人,十三四岁就已经比旁人高了两个头,类似于一群熊孩子欺负他的事也再没发生过,至于,我暗地做的让那些熊孩子束手束脚于功课练武之类的小手段,不提也罢。
既然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小叶英天赋自然不俗,虽为少年,但心智与功夫皆是不凡,眼看着正是朝命定的轨迹正常走去,一路修炼,在几年之后的名剑大会上一举扬名江湖,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但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放心,如果任务这么简单,那这个世界的破碎就不会像当初命运录呈现出来的那么严重。而且,我暗中保护小叶英的这些年,接触了几波来路不明的刺客,只是他们伪装的很好,有一次甚至扮成人贩子对小叶英出手。平常人肯定不会把那几次的事情联系起来,而我敏锐的感觉到,或者说更像是直觉,这绝不是什么藏剑山庄的敌人在出手或者是意外那么简单,而是有什么势力在背后主导了这一切,而这个人,专门针对小叶英,这显然不太对劲。
这一点还不完全成立的猜测便足以让我心下难安了。于是我歪在藤椅上,就着凉水又吃了两块点心,实在是思虑过重,用脑过度,该补一补身体了啊~
“瞧你这幅德行,能不能有点爱岗敬业的样子?”半半跳到我面前的桌子上,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我满不在乎,又吞下一块糕点,“我这样又不是一两天了,还没看惯啊?”
半半被我气得翻了个白眼,“都怪我,早知道干脆直接传送到发生变故的时间点好了,看你拿什么时间喝凉水吃糕点!”
我被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逗乐了,“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是也借这段时间四处猎捕游灵巩固功体嘛,怎么样,还用不用我再出手帮你啊?”说着还冲他温和的笑了笑。
半半却像想起了什么,满脸菜色,连连后退:“不必不必,本…我暂时用不着。”
我见好就收,思绪一转,问他道:“我问你啊,在这个世界,有没有可能,有别人能看破这个世界的主线?就像我们一样”
半半只思考了一瞬,就答道:“不可能,除非…”
他没再往下说,我却明白了,除非他和我们一样,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的地方。
我正神思不静,大师兄拎着铁锤推门进来,见我一副慵懒姿态,摇了摇头道:“这位大小姐,要不要再给你来杯热茶啊?”
我抬头冲他嘻嘻笑道:“好啊好啊,若是大师兄沏的茶,那可是说什么也要尝一尝啊。”
大师兄樊远是这铁器铺主人的徒弟,我因在这里当学徒,算个挂名弟子,便也唤他一声师兄。而他泡茶手艺了得,连我这个不爱喝茶的都惦念三分。
大师兄笑着摇了摇头:“刚泡好一壶,送师傅那去了,你自己去要吧。”
我连忙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那可算了吧,孝敬长辈人人有责,我要起带头模范作用!”师傅其人,异常磨叽,尤爱哲学,我可不想被他逮住听一天的修身养性之道。
我瞅瞅大师兄身后,不禁疑惑,“什么情况,二师兄呢?”那跟屁虫居然没跟在大师兄身后?这简直是旭日西升的奇景啊。
大师兄一边做着手上的活一边回我道:“云飞啊,被师傅派去沧州买千年玄铁了,昨日就动身了。”
“千年玄铁?那可是不可多得宝贝啊,听说还挺贵。”
“是啊,据说这次出手的玄铁分量不轻,品质奇佳,更是不可多得,咱们也就买个零头而已,凑凑热闹罢了。”
我又捻起一块糕点,只觉自己失察,心道这么多年了,真没看出来师傅他老人家还挺有钱的。谁知我糕点尚未送入口中,就被半半一爪飞来截走了,
“吃吃吃,就只道吃,玄铁啊!玄铁!”
我反手想夺回失落的糕点,听他这话反应了过来,按照命运主线的发展,叶英在几年之后的名剑大会上夺冠,获得的奖品是一把由藏剑山庄打造的名剑“碎星”,而这碎星便是通体由玄铁打造而成,威力强大自不必说。只是命运录上的主线,到名剑大会这里就消失了,然后渐渐开始崩坏。名剑大会应该就转折点,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又不可知,所以与名剑大会有关的一切都不能忽视。
以现在玄铁出现的契机,莫非是“碎星”要出世了?
6.沧州名城欢迎您
说实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我几乎一直围着叶英转,还没机会离开藏剑山庄地处的洛城,更别提到处好好转一转了。此时悠悠然坐在马车上,竟真有了一种度假的感觉,这还是我继任这倒霉职业一来最清闲最像假期的一段时间了。尤其是前一阵子,叶英闭关修炼,我除了设下几个灵阵,琢磨一下命运主线的事,更是清闲的没话说。如此一来当真是要感谢半半当初发抖的手和如此让人省心的小叶英了。
半半见我歪成一副大爷样,鄙夷道:“看把你美的,还记得自己干嘛来的吗?此次出得洛城,你更要谨慎着小叶英,莫要让人钻了空子!嗷呜嗷呜~”
我看了吃葡萄吃得异常欢快的半半一眼,真不想说咱俩其实半斤对八两也不差多少了好吗?
我掀开马车的帘子回望,一行车队正跟在我们后面进城,一袭杏黄色弟子服的英俊少年正骑马列在车队最前,一派平淡冷静的神色,却又让人移不开眼睛,引得道路两旁的少女驻足相望。正是叶英。此时再称小叶英可不妥了,前者俨然已成长为玉树临风,可以独当一面的少年了。
藏剑山庄世代以精妙的剑术和造诣极高的炼剑术闻名天下,对于千年玄铁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绝佳炼剑原料,藏剑山庄自然是感兴趣身为少庄主,叶英已经开始打理一些庄中事务,。此次沧州一行收购玄铁,便是叶英带人前来置办,且算作历练。
不知是不是闭关这几日没见的错觉,总感觉叶英又高了一些,此时我若是站在他面前,怕是要抬起头看他了。
“别看啦,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腻呢?”半半凉凉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花痴做派要不得~”我看着他同我一样扒着帘子往外瞅还流口水的行径,很是轻蔑的翻了个白眼,还有脸说我,我看的是人,他看得却是路边的好吃的。
我把帘子放下来遮住他的视线,继续我的大爷趟。半半口水还没收回去,拿小短手推推我:“哎,路边那个亮晶晶的看起来不错,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帮我买点。”
我翻个身:“吃了这么多年还没吃腻?奢侈做派要不得~”
“慕惊岚!你诚心跟本尊过不去!”半半跳到我腿上狂踩。
“哎呀,不好意思,让你看出来了。”我很没诚意道歉,一气呵成把他从我腿上掀了下去。
车中闹成一团的我们自然不知,在马车帘子晃动的时候,马上的叶英视线若有若无掠过前方的马车,微微抿起嘴角,旋即正色,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心的事,却又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
沧澜轩,沧州城最大的拍卖场,在这个世界有个别称叫“易宝阁”。小块的玄铁已经在集市明码标价,方便需求不同的人购买,而此次最完整也是最大的一块玄铁将在这里拍卖,叶英此行的目标正是这块拍卖的玄铁。
“真没想到,这沧澜轩里的规矩怎么这么多!”半半一边抱着零食往嘴里塞,一边抱怨道。
我翻个白眼,跑前跑后交纳底金,办理手续都是我在忙,他除了吃个不停累着点嘴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悠着点吧,若是一不小心让人看见飞在空中的零食,我断你三年口粮!”
“哎,知道了知道了!”
我选定的包厢正在叶英那间的对面,这当然是我的有意为之,这个距离力刚好能看清叶英的情况。半半对我这偷窥狂一般的行径早已见怪不怪,我乐得喝着茶水看美男,不得不说,藏剑山庄的弟子颜值都不错,只是叶英尤为出挑而已。
只是很快我便笑不出来了,因为我发现叶英的脸色很不对劲,似是在强行忍耐着着什么,嘴唇也隐隐发白。而他拍下玄铁之后,留下随行执事长老,便带人离席了。巧的是在他离开的时候,有道身影也从拍卖场起身离开,看方向与叶英离去方向相同,行为可疑。
我担心叶英出了什么事,交代半半跟着那个可疑人影,自己去追叶英。谁知我寻着叶英离去的方向找了半晌却不见他人影,越发焦急间,一道人影从前方小巷掠过,身法极快,绝非一般人。那人似乎在沿路寻找什么,我略一思索便跟了上去,一直尾随他进了一家客栈。那人影行到二楼,一位身着藏剑弟子服的小少年从走廊一端着碗走过来,我正纳闷这里怎么会有藏剑弟子,那人影已经飞快出手向那小少年掷出一把粉末,少年一声没响就到下了,碗里的汁液洒了一身。
我一惊,连忙向那人影攻去,心中后悔刚刚怎么没反应再快点,手下更是毫不留情,如今只能拿下他之后再查看地上那藏剑弟子了,希望不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毒才好。那人影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对他出手,但反应却是奇快,见势不敌,一个错身,拎起地上的少年朝我砸过来,我接住那少年的功夫,便见那人影已经拿出一只弩箭匣对准了我,我护着那昏迷的少年,行动实在不便,冒着箭雨,拎着那少年闪进一间屋子。一排弩箭正钉在关闭的门扇上,触目惊心。我躲得已算及时,可手臂还是没能幸免,挨了一下,雪白的袖子被染红了一小片。
我大为光火,多少年了都没人能伤到我,今天我要抓住他暴打一百遍,教教他做人!我把那少年安置在房间的床上,转身想要冲出去在和那家伙大战三百回合,却不料一只手忽然从身后拦腰抱住我,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向后一拽,我顿时撞入一具身体怀中。
这都能被暗算,我出门从不看黄历,莫非今天赶上我最倒霉的时候了?
然而看清暗中下手之人的刹那,我直接忘记了挣扎,怎,怎么会是...叶英?
7.叶英其人
见我怔楞,叶英望着我轻摇了摇头,手指在唇间比出一个禁声的手势,见我乖乖配合,才彻底松开我。我还有些懵,心里乱乱的想着,我可是没有易容啊,他会不会认出我来?见他一直神色自若,我才放心下来。
此时我们正待在床的另一侧,正好挡住了门口那里的视线。而我大概已经想到叶英是怎么出现在这的了,默默的瞧了他几眼,观其面色已好了不少,没有强自忍耐之感,才稍稍放下心来。
可能是此时离得太近还是我心虚什么的缘故,我突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需不需要我出去对付那个人?叶英轻笑着摇了摇头,满是柔和之意的目光子望进我的眼中,看得我心神一晃,连忙别开眼,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见他露出过这般神情!
想到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不自然,便把目光又回转过去,却发现他皱着眉,目光微凝在我手臂受伤的地方,我连忙摆手示意没关系,他却不由分说拉过我的手,轻点几下封住手臂的穴道。我无奈,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此时传来推门的声响,我抬眼,便见刚刚那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叶英冷冷一笑,轻缓的放下我的手,随即提剑出击,几个回合下来,便拿下了那个人,还叫那人身上挂了彩,
对此我只能感叹一声,命运之子这光环就是厉害,我这外挂般的存在都被这人小小阴了一下,他却毫不费力就收拾了他,真是比不得啊。
袭击的事完美解决,我看了看那弟子,不过中了迷药,睡上一会便罢。
假使我没料错,叶英恐怕早也注意到有人跟踪,才会带人出了沧澜轩便兵分两路,一路应是引开跟踪之人,另一路包括叶英到了这里,而我则是好巧不巧,躲避弩箭时闯进了叶英所在的房间。思索到这,想起那弟子端着的碗,和他在沧澜轩退场的脸色,心头一紧,不由问道:“你脸色很差,身体怎么样,要不要紧?”
叶英目光微闪,摇了摇头,“只是练功时出了差错,有些内伤而已。还要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这人本是冲着我来的,却多方惊扰了姑娘。”
我连连摆手,做出江湖人的洒脱之态“哪里哪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心中暗暗却半点不轻松,他身有内伤我竟不知,想必是闭关这几日的事,真是疏忽大意了,正自责间,却见叶英神色认真的看着我,“姑娘,你手臂上的伤还是处理一下的好,刚才那个人敢毫无顾忌的进来,一是因为没料到房中有人,另外则是因为那箭头上有毒,他以为你已经中毒失去反抗之力才放松了警惕。”
确实是这个道理,可因我自小练的功法灵术非凡的缘故,一般毒很难伤到我,我正要解释,叶英却道:“不过姑娘现在没有中毒的迹象,想必是练过辟毒的功法吧,日后还请多加小心。”
说完,不由分说拉过我的手臂帮我包扎起来。
我略感尴尬,但又不好拒绝,能得到命运之子亲手帮忙治疗,还是挺无上荣光的。
“姑娘...”
“那个...”
突如其来的异口同声,我老脸难得一红,忙道:“公子,你先说。”
叶英似是笑了笑,也不推辞:“在下叶英,姑娘怎么称呼?”
“原来是少庄主,在下慕惊岚。”
“慕惊岚,”叶英垂下眼眸,念了一遍,“很好听的名字,很适合姑娘。”
我还没来的及害羞,便听他问:“姑娘知道我?”
我突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趣味,咳咳,岂止是是认识,我要是告诉他我暗地偷窥他好多年了,不知他一贯平淡有礼的脸上该是怎么一番神色?
“那是自然,我并非沧州人,而是定居洛城,少庄主的名声自然是知道的。”然而我只能规规矩矩作答,心下还颇有遗憾。
“原来姑娘也是洛城人,想不到却在异地相逢,当真有缘。”
我心间莞尔,看来他是真的没认出我,那时夜色已深,他还年幼,不记得也是常理。若是他见到一个多年后模样依就未变的人,那事情就大条了。
“此番多谢少庄主了,”我忽然想起半半去追的那个人,斟酌一番才开口道:“少庄主对要向你出手的幕后之人可有想法?”
叶英神色一顿,声音低沉道:“我大概知道是谁。”
我见他神色,想明白一些事,知道他有内伤的,怕是只有身边人,也许背后之人,叶英认识也说不上。
“少庄主,我还有一件事告知,你若信得过我,便听上一听。”
“叫我叶英就好,”叶英已经处理好我的伤口,正色看着我:“自然信得过。”
我心中微微一动,开口道:“盯上少庄主的恐怕不只一个人。”叶英眉头微凝。
“不瞒少庄主,你离开的时候,我就在沧澜轩外,跟踪你的和刚刚交手的并非同一个人。”
8.兵分两路
三天后,我悠然坐在藏剑山庄的马车里,踏上归途。
半半挑着眉毛,啧啧道:“可以啊,连藏剑山庄的马车都混上了,很厉害嘛。”
我摆摆手:“哪里哪里,还行啦~”
半半一个白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这以后怎么办,不怕身份暴露啊。”
“我觉得还行啊,能不能保护他是实力问题,跟马甲有什么关系。”
本来沧州事了,我是想自己跟在叶英身后回去的,谁知收到了叶英的邀请,正好省下回程的车费,何乐而不为?
这一路叶英对我颇为照顾,我非常受用,到铁匠铺时,甚至有点舍不得下车了。
叶英看了了一眼铁匠铺,似乎有些意外,我以为他是怀疑我如何能生胜任铁匠的,才露出这样的表情。
“原来你住这里,此处离藏剑山庄不远,慕姑娘若有空可到庄上寻我,必洒扫门庭以待。”
“好,多谢少庄主相邀。”放心,我每天都去的。
“是叶英。”他已纠正了一路了,却没什么成效。
我见他露出无奈的神色,忍俊不禁:“别纠结了,我觉得这么叫挺好的。”
叶英也笑了笑:“依你。”
此时,我觉得十分美好,主角的好感度刷了,怪也打了,而且小怪还有掉落礼包相赠----一块不小得千年玄铁。这还要归功于半半,当日半半跟着的那个人跟丢了叶英,绕了集市几圈,回了自己落脚的地方,半半一路跟到那,突然出手,那家伙看不见他,自然是吓个半死,还以为见鬼了。半半就搜了他的老巢,缴获了这玄铁,算是意外之喜。
至于那个人,当然是半半故意放走的,为的是放长线钓他身后的鱼,如果他还要继续对叶英出手,只要露面,半半就能通过留在他身上的印记发现他。
这之后的日子,我偶尔研究一下锻造玄铁,闲暇见见叶英,日子称得上充实圆满,细水长流了,我几乎有种会一直留在这活下去的错觉。
现在我偷窥叶英的次数少了很多,毕竟想见的话能直接去见他就好了,颇有种那什么转正的欣慰感。
某一日,日头正毒,我和二师兄一路吵嘴到师父那送东西,居然在师父的竹舍里见到了叶英,他看到我却丝毫不意外,经他解释我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可大有来历,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被人尊称一声“剑仙”的风尊前辈,对于炼剑一道的成就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多年之前他曾与藏剑山庄结缘,指导过他们炼剑之术,故尔知道这铁匠铺的主人的真实身份。热叶英的爹跟他说过,他知道我在这里学徒才会有些意外。
原来我栖身的地方都与藏剑山庄又渊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请忽略慕惊岚童鞋的诗词水平)。
师父捋着胡子哈哈大笑:“现在才知道为师一点也不简单吧,哈哈哈,收起你们的崇拜吧,快把你们大师兄新做的茶点拿过来!”
果然再怎么学修身养性之道,师父都是这种画风....看不出来半点剑仙风范啊.......
我非这世界中人,感觉还好,可是听着“剑仙”光辉事迹长大的二师兄就不太好了,一脸碎了世界观的模样,我都不好意思再刺激他了。叶英倒是心脏强大,毫无影响,告诉我他此番是来请教炼剑术,过几日便要外出去找几种炼剑所需的材料,想必也是在为锻造“碎星”出力。
我举手:“好啊,我这几日刚好很闲,介不介意带我一个?”
叶英自是欣然应允,喝着凉茶吃糕点的师父却忽然插嘴:“丫头,你就别跟他一路了。”又对叶英道:“后生啊,你要找的那些东西不算少了,有一样离得远,在暮紫山,不如让我这便宜徒弟去帮你取,不然时间上赶不上的。”
帮叶英的忙我自然没话说,只是不能跟他同路谁来保护他啊。许是我满脸欲言又止太明显了,我送叶英的时候,他回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哎?他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莫非相处久了,能从我脸上看出来?见我一脸噎住的表情,叶英抿唇一笑,一瞬芳华,闪得我小肝都掺了三颤,果然,人长得好看也是杀伤性武器的一种啊。
我愣了半晌才回神,叶英都走出去好远了。一回头便见二师兄靠在树边,一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的表情,“我说老三怎么这么多年不谈婚论嫁的,原来是看上人家少庄主了。”
我回头灿烂一笑:“老二你好闲啊,还不快去服侍剑~仙~大~人~”
二师兄:“......”
9.获得信物*1
我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谄媚的一天。
我把一堆好吃的推到半半面前,花式讨好:“半半,好半半嘛~你就去吧~你最好了~”
半半差点让我恶心炸毛,凶道:“不!行!”
我一拍桌子,“怎么不行啦!以你的灵力这个世界里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你速去一趟暮紫山把紫玉取来不就行了?现在越靠近名剑大会,叶英的危险就越大,我得跟去保护他。”
半半伸爪就要打我:“好你个见色忘义的小人啊,你就不怕我无法显形惹出什么灵异事件来啊!”
我轻松一拦,截住他的小短手,正气凌然道:“这是为了任务!”
“怎么以前的任务不见你这么积极!分明为美色所惑!”
“而且,显形的事,好说啊。”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藏在手里久矣的药丸扔进了半半嘴里。
半半先是一愣,然后猛地飞了起来,掐着自己脖子就要往外吐,却为时已晚,当下两眼一翻摔在了下来,我还好心的接了他一接,嘿嘿笑道:“这次的化形丹我做了山楂的口味哦,吃着一粒抵你辛苦捕捉的百万游灵之力呢,我对你好吧~所以化了形赶紧完成任务啊~”
半半躺在桌子上,脸色发绿,眼角流下一行清泪:“我..我恨你...”
我抛抛手里的小药瓶,撇撇嘴,我做的东西有那么难吃吗?
光影一闪,一身白袍无风自动的潇洒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观其风姿,十分谪仙之姿,可惜脸上带着一张面具,看不到这妙人儿的脸。
我逗他:“半半啊,你为什么从不摘面具啊,莫非长得太丑怕我看见?放心,我绝不笑话你~”我只会往死了笑话你。
半半炸毛道:“滚,不摘是因为老子太帅!”
烟花十里,绫罗绮缎满市,一派温柔富贵乡之景,热闹的很。
画舫上歌舞升平,美女如云,十八般才艺轮流演绎,直教人看花了眼。
我一身淡金色绫罗舞裙,薄纱蒙面,混迹在画舫上,被胭脂香粉的味道熏得呼吸困难,但没办法啊,叶英在对面的轻舟上,没错,比起这艘画舫,真是一水的清净祥和安乐。哪怕活在pm2.5里的时候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新鲜空气。
对面的轻舟是扬州世家宴请叶英的,地方不大人不少,我凑不上去,只好在这艘画舫上远远看着他,反正灵术修得好,距离不是问题。
一阵鼓乐声起,一群身着火红舞衣的女子在船头跳起了舞蹈,引得不少小舟停驻观看。我被乐器和鸣的声音震得头疼,真心心疼这些画舫上人们的耳朵,默默跑到画舫的二楼蹲着去了。这里视野开阔,远观叶英也更方便。他似乎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宴席一开,自由活动的时候就和一名蓝衫青年到舟边畅谈起来。
我无聊的拔舞裙上的丝线,忽然注意道画舫离那轻舟越来越近了,应该是画舫行驶刚好路过吧,可是我方一抬头,便与叶英额视线撞在了一起,居然不镇定的心虚了一刹,收了自己半歪在栏杆上的不雅之姿。
叶英身旁的蓝衫青年注意到叶英的举动,挑眉笑道:“叶兄,你紧盯着人家姑娘干什么,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叶英当然不理他的玩闹,那青年却是个爱凑热闹的,对画舫上喊话:“哎,姑娘,来支舞吧,以解我们这位公子的相思之苦啊。”
这时叶英沉着的面容才有了一丝破绽,连忙拉住那蓝衫青年,道:“不要胡闹!”
不得不说,这青年有些本事,能让沉稳如叶英露出这副窘迫的表情,眼神躲闪不敢再看过来不说,面上有些绯红?这样的叶英还真是...说不出的可爱,我不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抬起手腕和着船上的乐曲跳起一支舞。
说来惭愧,我所学的众多技能里并不包括舞蹈,就这一支是我唯一能拿出手的,是我娘小时候教我的。此时随乐而动竟然没有生疏,实乃万幸。
一舞完毕,我还不忘送叶英一个媚眼,反正他也认不出来我,有马甲护身就是这么嚣张~
那蓝衣青年大笑着起哄,要他送礼回赠。确实有向画舫上的姑娘绶礼一说,但是...
谁知,下一刻,叶英已足尖轻点水面,飞身至画舫上,轻轻一笑,嗓音低沉:“很好看,不过我身上只有这个了,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我愣住,便见他递过来一枚玉佩放在我手心。我彻底傻了,绶礼一说,一表答谢舞曲之美,二表...倾心倾情啊!这家伙怕是还不知道吧!
我顶着一直在脑内回响的天雷向他望去,他也回望我,眸中一片笑意。
完了,这笑容太熟悉了,他该不会是认出我来了吧...【手动捂脸】马甲掉了丢人丢大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10.约会达成
夜幕已至,我在人流穿梭的大街上走了小半个时辰,依旧没能缓过来。
离开时叶英若有所指地留下一句“姑娘保重,有缘必会相逢”,让我完全确定了自己马甲暴露的事实。这下好了,丢人丢大发了,扶额,我这以后怎么见叶英啊!怎么面对他啊!
不知不觉间,我竟走到了城楼上,拿出玉佩看了看,重又把它塞入怀中,放到胸口。站在这里观万家灯火通明的繁华景象,美得摄人心魄。
一盏灯飞得极低,颤颤悠悠从我眼前飘过,似乎我一伸手就能碰到,上面提了两句诗,
--金风玉露一相逢,
花灯飞过头顶,后面看不清了,我追着花灯回头,花灯飘远的方向,城楼之下,叶英一身淡青衣衫,夜幕为景,身后是璀璨花灯,美轮美奂不似人间景。
那盏花灯从叶英上空过,越飞越高,我却看清了下一句---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点头轻笑,面庞在灯火衬托下带着三分暖意,我呆呆的看着他,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
可惜良辰美景总不长久,一道剑锋破空而来,我眉头一皱迅速回神,侧身避开一步,一脚飞出踹中来人肩头。我仔细打量面前被我踹了一个脚印的黑衣人...真的好没有新意,为什么刺客都要穿这么一身标配夜行衣,部门拨款不够吗?
突逢此变,周围看灯的人大惊失色的逃开了一片。这黑衣人剑法了得,但我已认出了他是谁,半半的灵力波动若有若无的从他身上传来,正是当初沧澜轩外跟踪叶英的那个人。说来,他居然没被半半制造的灵异吓得丧失心智,还是很有胆子的嘛。只是这么明目张胆就敢动手,不知又要作什么幺蛾子,我只能速战速决,出手也不留情,三招一过那家伙就被我一掌打得口吐鲜血,
“咳咳,你...”
他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古往今来的经验告诉我们,不要跟敌人闲聊,有什么话补完刀再说!我毫不客气地又递上去一掌,黑衣人却不顾我的攻击,反身将长剑向城楼下掷去,正是叶英赶来的方向!
叶英脸色骤然一变,神色慌乱,却是对我喊道:“小心身后!”
我猛然回头,一道黑影破空袭来,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一支长箭便撞在了胸口,强横的冲击力居然带着我翻下了城楼。
我直想骂人,这是箭吗?这是火箭筒吧这!
“慕惊岚!”还在半空中,一双手臂便稳稳的接住了我,正是叶英。他脸色煞白,一贯冷静的他竟有几分不知所措。
我压下胸口钝痛的感觉,对他道:“不要紧,我没事,先离开这再说,进小巷!”
半晌后,两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从小巷深处闪身出来,悄无声息的混入人群。红衣的姿态潇洒,白衣的温雅如玉,引得过往少女(阿姨大婶大妈)频频瞩目。
红衣公子摇着折扇低声道:“瞧着,我说吧,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咱们只管往人多的地方走,保证叫他们找不到。”
白衣公子沉默一会,迟疑开口道:“你真的没事?”正是叶英。
红衣公子自然就是我了:“当然没事,我有厉害的内甲护体,除了震得胸口疼些,没什么大碍。”只是可惜了那块玉佩,揣在我怀中受了无妄之灾,已经碎成一堆玉块了,那还是他第一次送东西给我。
叶英这才松了口气的模样。刚刚要叶英带我去小巷并非要逃跑,不过是为了方便易容变装而已。骤然遇袭,难保敌人没有设下后手,逃跑不如隐匿起来和他们周旋。这着实需要勇气,更要胆大心细,我胆子向来大得很,心细就只能交给叶英了。我们随着人流走出好远,一路警戒,却再没发现什么异常。
走了一阵,叶英忽然问道:“你可知对你动手的是什么人吗?”
我此时心里已明白了个大概,道:“我知道,算是是宿敌吧。放心,我会注意的。”
叶英见我眼中冷意,没有再问,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我笑笑:“那是自然。”
叶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慕...公子,还未问你,为何忽然出现在扬州?”
半半说我“为色所惑”的时候我都没不好意思,这会却老脸一红:“那个,其实,就在我刚要出发的时候,我有位朋友刚好要去暮紫山,我就托他帮我带了,想着扬州风景独好便来看看,晚了一天脚程才到这。”满嘴胡诌完毕,我都不敢看叶英,生怕他问起画舫上的事。
谁知叶英关注点却不在此:“朋友?”
我怕他不放心,忙补上一句:“放心,他人很可靠的,定会带回紫玉。”
“无妨,你交代的我信得过。”
我心间微动,他竟如此信任我吗?
“我只是一时好奇,,认识慕姑娘这么久,还未曾见过你的朋友,唐突了。”
想见半半,这可是有点难,我恶从心头起,胡编道:“哪里哪里,其实我这位朋友是一位江湖大侠的手下,人虽然长得丑,但是心地很善良,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五十岁的大叔了,不见也罢。”
“原来如此。”见叶英信以为真,我忍笑忍得差点憋出内伤来,还好半半不在,不然非要在我脸上留下几个爪子印。
我们随着人流不知走了多久,走过一座桥,面前忽的豁然开朗。不远的河水中飘着一盏盏莲花灯,岸边还有人不断放新的入水,映得湖水波光涟涟,十分好看;岸边聚满了人,正把手里的孔明灯轻轻托起,任那小小灯火飞入高空。万千灯盏一同升空,仿佛代替了满天繁星,天上地下,两处流光,壮观至极美不胜收。
我呆呆站在桥上,甚至忘了走路,我从未见过这般景象,或者说,从没在这样的节日里,安安静静经的看过灯,不知不觉竟说出了口:“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看花灯。”
叶英的声音似乎也在灯火中染上了几分暖意:“我这算第二次吧,小时候偷跑出来,在洛城看过。”
我乐了,心道,我知道啊,你偷跑的那次,还亏得我把你从人贩子手里抢救出来呢,花灯节都没好好看一眼,眼下到算是补回来了。
叶英见我望着飞远的孔明灯出神,道:“孔明灯又名祈福灯,传说能实现放灯之人许下的愿望,要不要试试?”
我跃跃欲试:“好啊好啊!”也不知在为这不靠谱的传说高兴个什么劲。
望着并肩飞远的孔明灯,叶英闭目许愿。虽然易了容貌,但是我看着他却没半分陌生之感,难道相处久了,真的会没道理的看穿伪装吗?叶英在画舫上,是不是也是这样认出我的呢?
我似乎被叶英虔诚的神色感染,缓缓闭眼,暗暗在心底许愿:我如今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眼前之人,一生平安。
11.暗算
我悠然回到客栈,刚推开门,便听一阴阳怪气的声生飘来:“哟,还知道回来呢~”
我挑挑眉:“半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半半从桌子上飞到我面前好一番打量:“在你摔下城楼的时候到的,看来是伤的不重,难怪有心思四处闲逛呢~”
我额头青筋跳了跳:“你居然不出手帮我,还跟踪我!”
半半不屑道:“我可没那闲心,反正有叶英也摔不死你,我去追那个偷袭的人了。谁料到你这么半天都没回来,手里还拎了一堆吃的,不是瞎逛是干嘛去了?臭丫头,真没心没肺,我跟那人交手还差点受了伤!”
我有些愧疚,刚想说点什么,便听他道:“你手上的吃的,还不孝敬我点!”
我:“......”
半晌,半半心满意足地抱着我一晚上的战利品,道:“沧州跟踪那个是小喽啰,解决了。那出手偷袭的人实力却不简单,至少以我这个形态是打不过他的。而且,他看得见我。”说到这里他语气也不由沉重起来。
我倒是没有意外,这与我之前的推测正好相符,这个世界命运线的偏差,十有八九是他搞的鬼。
半半:“这次很明显是他就是冲着你来的,应该是试探确定你的身份,你打算怎么办?”
我冷冷一笑,反而燃起了斗志:“眼见就要到主线消失的重要事件名剑大会了,他必然有所动作,那就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报吧!”
时光转瞬而过,离藏剑山庄举办名剑大会的时间越来近了。提前一个月,城中的外来之人便多了起来,几乎都是为名剑大会而来,洛城前所未有的热闹,大小客栈全都住满了人。万花五毒丐帮等江湖上名动一方的势力几乎一个不少,可见这名剑大会分量着实不轻。
但正是眼下这鱼龙混杂的情况才叫我头疼,敌在暗我在明,想要找出对叶英不利的人,谈何容易?
而且偏生还有人添乱,藏剑山庄二长老的儿子,叶子承。就是当年那个爱欺负人的小霸王,从小到大样样都跟叶英比,明里暗里较劲。许是叶家基因好的缘故,如今也长得一副人摸狗样,就是眉宇间一股刻薄气看了叫人不舒服。这几日异常活跃,上蹿下跳地忙着和各个门派的人结交,可能是想要培养一下自己的势力。只是这个时候多事之秋,难保不会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趁机而入。不过只要不涉及到叶英,我也懒得管他。
叶英这段时间忙的几乎出不了庄,我想要见他只能主动去山庄找他。我这几年来也算是山庄的常客,一般打着我师父的名义,又有叶英的令牌,进出不成问题。
我尤喜欢他院中镜湖旁这几棵棠树,结的果子好吃不说,满树棠花开遍时,花瓣飞舞,悦人心神,是个让人放松心神的好地方。今日来这里,是叶英叫人传的信,说是有事相商。我便靠在树上一边赏花,一边等叶英来。谁知这一等竟是一下午,接近黄昏才有人来告诉我,说是少庄主又要事脱不开身,请我先回去。
我到无所谓,只是有点担心叶英,究竟什么事能让叶英失约呢。
回去后,我越想越担心,决定趁夜色去藏剑山庄看一看,还有十几天大会就要开始了,可别出什么幺蛾子。潜入山庄对我来说已是轻车熟路的事,难不倒我。可我找了几个地方也没见叶英人影,寝室,书房,还有他练功的地方都没人,我不由心慌。
正不知怎么办时,前方回廊一角转过一人,竟是叶英!只是走的极快,一闪就没影了。我松了口气,连忙追过去。可远远跟在他身后没一会,我就发觉有些不对,叶英在自己家庄子里走路,怎么还遮遮掩掩的隐蔽身形,只是一个出神的功夫,叶英的身影又不见了。
可前面的路只通往一个方向,就是藏剑室,我追到藏剑室门口,却发现门口竟然没有守卫,细细一嗅,空气里夹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儿...是血的味道!出事了!
事后我再想起此事,只想骂自己,这摆明了就是个挖好的坑,我居然毫不犹豫的就跳进去了,所谓关心则乱,真是白混了以前的许多年。
我走进门户大开的藏剑室,果然,几具守卫的尸体横倒在地上,有人夜袭藏剑室,我自然联想到可能是要对“碎星”动手。我穿过夹道,直奔最里面的一间,那间石门已经被打开,我冲进去一看,“碎星”依旧好端端的放在石室中央,四周防御的机关还没被动过。
未容我思考,一阵掌风从身后袭来来,直取我背心。我反手格挡,那袭击我的人竟是歌一身黑袍的女子,手掌上月白色灵力流转,我眼角一跳,几乎不敢相信:“你是无我相族的人?就是你扮叶英引我过来的?”
那黑衣女子冷哼一声:“好久没遇到过族人了,还是像你这么笨的族人。”黑衣女子手上的月白灵力一闪,我脑中似受了一记爆击,霎时一片空白,这是元神震荡?这招数对付从其他世界来的人异常管用,只是需要提前布好阵法才能施展,因为不方便灵活很少有人用,我今天居然撞到彩头了,怎一个倒霉了得!
我在一抬头,黑衣女子已经不见了,我心知不妙,可是受了一记元神震荡,头疼欲裂,意识都快要模糊还不轻了,手脚也一点力气都没有,一步也迈不动。
不出所料,一大群人赶了过来,居然是以二长老为首和他儿子为首,进门就给我套上了一个“盗剑杀人”的罪名。
这三流演技,我都不想说什么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而且我这半死不活的样才像是被人打杀的苦主吧?谁知,紧接着叶英和他的庄主爹也赶来了,我心知只有他们两个才是讲理的主,撑着疼痛集中解释道:“我是看见有人影闯进来才进来的,那个人打伤我逃走了。人不是我杀的。”
“可你为何半夜入我藏剑山庄?”
“事出有因,绝非恶意。”这才是最让我头疼的,解释不清啊。果然质疑声一片,
“还敢狡辩,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
“偷偷摸摸闯进山庄还敢说没有恶意?”
“我看你的伤是护剑机关伤的吧!还装什么!”
原来那黑衣女子走的时候把机关给毁了,还真是滴水不漏。
这时,一位失控的大叔冲了过来,眼眶通红,似乎死了的守卫弟子里,有一个是他儿子,他大喊着为儿子报仇举剑刺来。
电光火石间,一道杏黄色身影闪身挡在我面前,拔剑拨回了攻击,嗓音清冷道:“承荣师叔冷静。她是我朋友,我相信她!”
我怔住,他是真的毫不犹豫的相信了我,我想说什么,可是眼前一黑,意识模糊起来,迷迷糊糊间,只听到他一句:“我带你离开!”莫名心安。
12.大型掉马甲现场
我意识昏昏沉沉的时候,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境,梦到了自己的小时候,除了练习各种技术,没有半点乐趣可言。本以为当了命运之使终于可以四处游历,谁知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而已,肩上的担子反而更沉了。
我挣扎着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叶英背上,天色依旧黑着,似乎没过去多久。
“叶英...”
叶英步伐一顿:“你醒了?”说着,靠在一棵树旁小心翼翼地把我放下来。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应该是哪坐山上。
“我们这是在哪儿?”
“风尊前辈茅屋后的山林,前辈让我给你带话,好好养伤,这期间有什么事他会拦着。”
师父关键时刻也是可以靠谱一下的啊,我还有点小感动,如果还有以后,我绝对不给他的茶里掺水了。
我点点头,又问他:“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很可能会让山庄的人误会你的。”
叶英摇摇头:“以你当时的状况再待在那里太危险,况且这摆明了是有人要对付你,如果你被捉,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不如像现在这样,养好伤,再去找真正的凶手。”
我怔怔的问他:“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我当时确实是潜入山庄不假...”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叶英望着我,眼神清亮而坚定,“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我,从没有恶意。”
我心神剧震,什么?他居然知道!!??
“我认识你很久了,不是在沧州的时候,而是我六岁时在水塘边,那个人是你对吗?这十几年来,你救过我无数次,我都记得。”
我处在骤然被人扒了马甲的震惊状态,险些掉了下巴,这才是真的大型掉马甲现场,我执行任务这么多年,头一次被反侦查的如此彻底...我甚至有点想回命运之域再考核一次的冲动...
我有点结巴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
叶英见我这副呆呆的样子,不由一笑,敲了敲我的脑袋,道:“这个你可能不知道,我自小五感灵敏,感知力比别人强很多,所以...”
所以敢情我自以为藏得很好地在偷窥的时候,人家根本是什么都知道啊...【手动捂脸】
我可能是接受的信息量过大,脑子有点卡,来了一句:“不过,我保证,你换衣和沐浴的时候我真的没偷看过的。”
叶英满脸黑线的表情,耳后却悄悄红了一片,还是挤出一句:“我信。”我看了他这模样,忽然间勇气又回来了,笑得明媚,凑近他问道:“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和常人不一样了对吧?你就不害怕我是妖怪,会吃了你吗?”
叶英愣了一下,似想起了什么:“妖怪大抵不能像你...这么好看。”也不能像你这么傻,十年如一日的悉心护着一个人。
我被他这一句夸得身心愉悦:“确实是挺好看,哎,你这小孩很会夸人嘛。”
叶英扶起我,重新把我背起来,嗓音低沉道:“我早就长大了。”偶尔也可以保护你一次了。
我趴在他背上,暖暖地一点也不想起来,忽然觉得,现在这样真的很圆满,很知足。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我...”
“没关系,不能说的话就不要说了,能遇到你,就已经很好了。”
几日休整,我满血复活,而半半也找了过来,听了我被撕马甲的全过程,惊得差点从半空掉下来,反应比我还激烈。在帮他把世界观粘好放回脑子里,之后又用零食许诺封住了他的嘴,才算大功告成。
接下来的,就只剩打败最后的大boss这一节了。
叶英告诉我,当时找我去藏剑山庄确实是有事要跟我商量,当时他对于要对藏剑山庄出手的人有了一些线索,却被突发事件绊住,和二长老一同处理突发事件去了,现在想来,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二长老恐怕是有些问题,又多了一个可以突破的入口。
半半也把几日里收集到的情况汇报了一下,与我之前的猜想八九不离十,现在万事俱备,只等boss自己露头了。
13.来吧,大boss,决一死战!
云影天光清凉,风和日丽的一天,名剑大会正式开始。
众人除了对大会的热切期待,讨论最激烈的就是近来人尽皆知的传言----叶家少庄主为了一个女子背叛了藏剑山庄,被逐出了山庄。这说法并非空穴来风,因为以往跟随在叶家庄主叶孟秋身边的少庄主并未现身,而叶孟秋也是一脸阴沉之色,分明动怒不小。
对于站在藏剑山庄对立面的人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而对于想要获得名剑“碎星”的年轻一辈来说,毕竟叶英一直享有天纵之才的名头,少个竞争对手更是多了几分把握,当下议论起这件事的人们态度都有些微妙。
我摸了摸着鼻子,真的很想把这些人的嘴都缝上,但此刻我正站在名剑大会比武擂台的一侧,不说万众瞩目也差不多了。主要是我眼前的架子上就是受到武林人士热烈追捧的“碎星”剑,无数视线聚焦在这里,我只能规规矩矩的站好,扮演好“护剑使者”的身份。现在我马甲披好了,陷阱也设下了,万事俱备,就等鱼上钩了。
大会开始前照例是一套程序,念念武侠精神誓词,说说比赛规则,在我快睡着的时候,比赛才正式开始,打了几轮,我重点关注的对象终于上场了,正是藏剑山庄二长老的儿子,只要他上场,那这场瓮中捉boss的戏就稳啦。
连比几轮,叶子承皆是大胜,赢得喝彩声一片,二长老坐在高台上笑的合不拢嘴。诸门派的人也是议论纷纷,不知藏剑山庄年轻一辈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下一局,叶子承对上了藏剑山庄的一位师弟,就在众人以为叶子承会像之前一样轻松胜利的时候,却都逐渐目瞪口呆,因为场上那个小师弟竟然隐隐和叶子承打了个平手!两人剑势凌厉,比斗异常激烈。实在是惊着了一众看客,今年的叶家是什么情况?走了一个天才,两个天才补位,没听说过天才也能批量生产的!
然而看台上实力高深的一众人物却看出了不对劲,因为这两个的水平已经不在青年一辈的普遍层面之上了,尤其是深知自己家弟子实力的藏剑山庄众人,实在是不敢相信台上剑势如虹的两个人是自己平时认识的人。
叶孟秋站起来,一声长喝:“台上的两人到底是谁,都给我住手!”
台上两个人却恍若未闻,而就在此时变故骤生,叶子承虚刺对面的小师弟一剑,身形却灵活一转,扑向放置“碎星”的架子,一把把碎星抓在手里,然后飞身后退。望着对面的小师弟轻蔑道:“本来还想老老实实打完比赛的,现在这样却省事多了。”
众人顿时一惊,这家伙居然是冲着“碎星”来的,胆子真是太大了。
二长老脸色一变,喝道:“子承,你在干什么!”
我从架子后走出来,对高台上的二长老道:“长老大人,您睁开眼睛看看清楚,您还觉得眼前这个是您家孩子吗?那叶子承少爷可真是没白被关这么多天啊。毕竟连他亲爹都分不出来他是真是假。”
诸门派各势力这会算是看出来了,今日之事不简单,眼下这出戏怕是没人插得上手。
二长老一张脸抖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来。
我朗生道:“还是您认为,天血丹这种东西真的能让人功力大增到这个程度?”
在座的各位哗然一片,天血丹这东西乃是明教的东西,明教在江湖上提起来,几乎就是邪教的代名词。
二长老终于淡定不下去了,喊道:“胡说八道,老夫...”
叶孟秋却一招手,让弟子从后面的屋子里带出一个人来,正是真正的叶子承。
叶孟秋森然道:“勾结明教,杀害山庄弟子,背叛山庄,二长老好胆子!我已经查清楚了,盗剑当天,是你放明教人进去假装盗剑,还栽赃陷害到慕姑娘身上,拉下去关起来,听候发落。”
事情真相其实并不复杂,二长老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在大会上夺冠,以帮明教做事换取可以短期提升功力的天血丹,结果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早让人掉了包,明教的野心早就盯在了“碎星”上。当然还有更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面前这位假叶子承的目的了,无论如何也要破坏叶英在名剑大会上扬名的机会,千方百计的设计我,也不过是为了更方便对付叶英,只是诬陷我的时候顺便把叶英脱下水恐怕是个意外。
假叶子承看事情败露,一吹口哨,各门派的一部分弟子忽然飞身进场,缠住了场周围的藏剑山庄弟子,但所使用的刀法,却显然是明教的。可这些,我早就料到了,半半所调查的,就是这些潜伏在各门派的明教弟子了。早已待命的藏剑弟子和各门派的人自发清理起明教的喽啰。假叶子承则趁机飞上屋檐要趁乱逃跑,跟他打斗的的那位“小师弟”身形一闪拦住他的去路。那小师弟自然是叶英。
假叶子承拔出“碎星”攻过去,可只走了两招,那“碎星”与叶英手里的剑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响,居然...断了。
便听有人惊呼道:“碎星剑断了!”
“这碎星是假的!”
多新鲜那瞧您,才弄明白。这断剑其实是“碎星”的实验失败品,经过我师父的精心改造,除了剑锋,还有剑柄那颗耀眼的红色宝石是廉价品,其他地方与“碎星”毫无二致。这就要多亏叶英的庄主爹了,失败品本也是在藏剑山庄的,而且我们又救叶子承又安排今天这场大戏,以我们两个人之力当然是做不到的,多亏了叶孟秋的帮助。我是真没想到,当叶英带着我潜回山庄向他父亲坦白计划时,叶梦秋居然能同意。这计划风险也不是没有,可他还是答应了,果然,还是亲儿子。
假叶子承回头看我一眼,声音阴沉道:“今日受教了!”
我笑笑:“看你那么喜欢碎星就送你一把复制品玩玩咯,谁知道你手劲这么大,也太不珍惜财物了。”
假叶子承冷冷一笑,转身朝叶英冲过去,我此时也不管别人看得看不出来我身法诡异了,一个闪身,挡在了叶英前面,偏头对他眨了眨眼睛:“这里交给我。”
叶英点点头道:“小心。”然后离开擂台去收拾明教的喽啰了。
我转回心神,全力对付面前的大boss,我们之间的战斗也没什么招式,以简单粗暴的灵力对击为主,拼的就是谁灵力醇厚,修为更高了。在各个世界混了这么多年,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两个人一路打到房顶上,假叶子承也不在隐藏身份,重新变回黑衣女子的模样,脸色阴沉道:“本来念在同族的份上,还想放你一马,这可是你自找的。”
我可没见你哪里手下留情了,回击道:“同族?我可没有会用破坏世界命运线的方法来修炼的同族。你既然这么喜欢打着无我相族的旗号,那今天我也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无相灵力长什么样子。”我凝聚心神,双手飞快结出一个印结,晶莹剔透的印结一出现,这四方天地内的灵气似乎都被它吸引颤动,而后疯狂汇聚过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黑衣女子飞身要逃,却像撞在了什么屏障上一样被弹了回来,却还不甘心,双手之上凝聚出一抹紫黑色的气流,化成匕首状狠狠割向空气,匕首所触的那片空间只是像水波那样轻轻起了涟漪,再无动静。
“没用的,”在无相灵力布置的结界内还想制造空间裂隙逃跑,那也太小瞧无相之力了。真正的无相之力是指被命运之域淬炼过的灵力,几乎成透明之色,可以引动一方天地灵气化为己用。
我看着黑衣女子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过我一个元神震荡,我又怎么能不还礼。”
印结吸足灵气,一个巨大的灵阵缓缓浮现在半空,可能看见这副震撼景色的,只有我们两个罢了。此阵名为斥灵,束缚灵力,剥离空间,任何人被此阵困住,都会失去与所在世界的联系,自然也失去力量来源。
黑衣女子终于慌了,喝道:“你究竟想干嘛!”
我耸耸肩道:“你待在这我怎么能安心,不过,我不会动手杀你,你何去何从听天由命吧。”大阵缓缓收拢,黑衣女子似被禁锢住一般,被大阵圈在中央。一道黑紫色裂隙缓缓从她身后出现,
黑衣女子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开启空间裂隙!”
按理说,就算我掌握命运录也没办法开启空间,命运录为我所用却也束缚着我,但是我不行,别人行啊。黑衣女子没法回头,当然不知道,在她身后,半半正漂浮在空中,小短手随便一划,那恐怖的深黑色裂隙就形成了,比起黑衣女子费尽心力修炼的那么一点黑紫气流不知强横多少倍,被她看见怕是要当胸吐出一口老血。
灵阵光芒一闪,带着黑衣女子消失在裂隙里,不知把她传送到哪里去了。像她这样的人,恐怕无我相族的人呢很快就会盯上她了,不过那却也不关我的事了。
我隔着人海望向正组织藏剑弟子的叶英,我说要护这个人一辈子,我做到了。
14.离别
“老三!老三!”二师兄高声喊着推门进来,见我趴在桌子上睡眼惺忪,皱着眉头教训道:“你怎么又睡这了!又不是没床,你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在铁匠铺里捣鼓什么呢,藏得那么严实!”
我换了个姿势趴好:“天机不可泄露,走开走开,让我再睡一会。”
二师兄气道:“睡什么睡啊,不是你让大师兄这个点必须叫你的嘛,他忙着接生意呢,你快起吧,我可跟你说,名剑大会已经开始了!”
一听名剑大会,我瞬间清醒,今天是名剑大会重开第三天,叶英上台比试的日子。
我连忙收拾一下自己,二师兄则一脸嫌弃的递过来一份油纸包着的早餐:“拿着,早晨买多了吃不下去了,可别饿晕在外面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我嘿嘿一笑,接过来:“谢谢二师兄,二师兄最好啦。”说完不管被雷劈一样站在原地的二师兄,跑了出去。
二师兄站在原地久久没能缓过来,恍惚道:“这丫头这几天是怎么了,居然肯好好叫我一声师兄?还真是...”
阳光微暖,晓风轻抚。
藏剑山庄的演武场,一条街外就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哪怕是平民,最这样的盛事也是感兴趣的很,现在演武场内内外外都是人根本进不去,我飞身越上屋顶,终于找了个酒楼屋顶。坐在这正好能把演武场的情况尽收眼底。
这一次没有作幺蛾子的明教众人,比赛顺顺利利的进行,叶英也是不出意料的一路夺冠,引得场内外的少女一致星星眼,毕竟他是那么优秀,很难叫人喜欢不起来。
比赛持续了一天,我就坐在这一天。一边给半半顺毛,一边看着场上的叶英出神。
“半半,我,好像喜欢上叶英了。”很奇怪,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半半嗤笑一声:“那是好像吗?那是确定以及以肯定好吗?”
“好像是啊,”我笑道。
半半难得叹了口气:“收起你的傻笑吧。你应该知道,咱们待不了多少天了,命运线一修复,命运录就有动静了,我已经努力在压制传送,但最多还能坚持三天。”
我抱着半半,沉默了一会道:“谢谢你,半半,肯陪着我一起胡闹。”
半半不适的歪过头:“切,选你做主人那天我就料到了,早晚被你带坏。”
我笑笑,三天,那也足够了。
当天,为庆祝叶英夺冠,我特地请他逛集市的小摊。叶英以前从没这样逛过,我就带着他大街小巷的穿,夜色渐深时,两个人都吃不下了,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我和叶英漫步在市井街巷,耳畔是叫卖声,行人嘈杂声,远处近处是灯火掩映,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美好。
“我...”
“我...”
两个人一口童声,又一起笑出来,我眨眨眼睛:“公子,你先说。”叶英也是想了什么的样子,浅笑道:“好。今日得你盛情款待,必要答谢,三日后我在镜湖棠树边宴请你如何?”
我忽然没有勇气应他的话,叶英,三日后,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留在你身边,我又该怎么跟你道别...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好啊,那就约好了,谁也不许迟到。”
叶英点点头:“那是自然。”
三日为约眨眼而过,哪怕这几天我几乎天天都和他见面,夜宴来临时,我还是有一丝紧张。我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留仙裙,带上了多年没碰过的古琴,听说这里的女孩子会用琴曲来表达心意,我至少要告诉他我心中所想。
我背着古琴,顺着开满棠花的小路向湖心小筑走去,花枝繁茂,隔着半条路,能看清湖心小筑立着一道淡青色人影,正在等人的样子。既然不能相守,那就好好道别。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提步前行,周身却灵力一盛,命运录不受控制的飞了出来,半半跳出来,急道:“不行了,压制不住了,我们可能要被传送回去了!”
我慌张起来,望着远处近在咫尺的叶英,想起还没能说出口的话,朝着他的方向大喊道:“叶英,我--”
光芒一盛,眼前的场景已然变换成光怪陆离的传送通道。
该死的命运录,让我说完就不行吗?
叶英,对不去,我失约了。
还有,叶英,我喜欢你。
番外.明月佳期
叶英头一次觉得被人保护的感觉居然很好。
其实叶子承挑衅他也好,带着别人向他扔石头也罢,他都没想跟他计较,没那个心思没那个必要。叶子承还以为他害怕了,不敢告诉大人、其实,他只是不想麻烦父亲而已,也想不到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这种事,也许是真的有些害怕。
反正石头而已,比起脚下的水来说没什么可怕。谁知却有人出手替他教训了叶子承,父亲也来了。那一刻,他心里竟然有些欣喜。
只是那个人躲得很快,他匆匆一眼,只知道,那是个很好看的人。谁知那人夜半竟返了回来,一把捞起了蹲在水里练习闭气的他,气急败坏的教训他,言语间竟是是以为他要寻短见,他觉得有些好笑。夜色虽然深沉,但他天生五感灵敏,在脑中勾勒出了她的形象,一张姣好面容,声音悦耳好听,看起来比她大很多(慕童鞋听了想吐血系列)。
她很有耐心的陪他学凫水,还装作才看到他脸上的伤,把恰好带在身上的伤药送给他。他当然不信她自己说的身份,但觉得很有意思,也没揭穿她,倒是很想问她,以后可不可不以再来?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那以后很久都没有再见过她。但是每次叶子承找他麻烦的时候,总会发生点什么事,例如夫子发现他逃学告诉了二长老,意外打破了师叔的东西之类的,要找他麻烦的却是麻烦缠身。有一段时间,那群孩子还背后叫过他一段时间的瘟神。他却知道,这些一定都是她做的,想到她得逞时脸上的坏笑,他就忍不住笑意。
十二三岁的时候,他不喜欢护卫跟着,花灯节的时候一个人跑远,结果却落到了人贩子的手里,一个吊儿郎当的小青年却不知从哪跑了出来,吊打一群人贩子把他给救了出来。还很是头疼的对他说:“臭小子,江湖险恶知不知道?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听到没有,这次遇到我,下次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可是他感觉到了,那就是她。她不说,他也就不点破。那夜他却没听她的,悄悄跑回去跟在她身后,便见她走在街巷里,随手救了一个被人欺负的乞儿,为哄那孩子高兴还给他买了糖葫芦。他难得心里有些泛酸,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保护他?还是她其实对所有人她一都这么好?
他不知道原因,但能感觉到直在他身边。有时是在危机情况下出手救他,有时就是溜进他的院落里看他练武,有时是他在茶楼时与他邻桌而坐的茶客,有时是与他擦肩而过的行人。
出行沧州之前他闭关修炼,却听送饭的弟子说起,有一个偷偷溜进山庄的女子被抓住了云云,他心念一动竟行错了功法,受了内伤。等他急急赶过去,才发现,那不过是当地的一个女孩子不小心行错了路,闯进了叶家的花园罢了。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她竟已这般牵动他的心绪。
当她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说不清楚自己有多欣喜,哪怕发现她容颜未改,异于常人,也没有害怕的感觉。从那以后,她以风尊前辈弟子的身份真正走进他的生活中。
她的调皮可爱,冷静机智,相处的一点一滴渐渐堆积在他心头,直到扬州画舫上,看她随乐起舞,什么东西像冲破了心底样,清晰的浮现。倾心倾情,那一刻他是想那么告诉她的。
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喜欢她的。她从城楼坠下来的时候,他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恐慌。看惯了她一直强者的姿态,甚至忘了她也会受伤,由需要别人保护的时候。
所以藏剑室里,他没有丝毫犹豫站在了她这边。父亲看着他的眼神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却又说了一句:“英儿,终于是长大了。”那时,若不是父亲放水,他带着她恐怕逃得没那么容易。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他却没来由的心慌,他的猜测终于成了事实。夜宴之约她没来,他找遍好多地方也没找到她。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本不属于这里。
他找到风尊前辈那里,樊远把一个包裹交到他手里,
“她说自己近期可能要离开这里,回家乡去,她交代过我如果你来找她,把这个给你。”
云飞抱怨道:“老三这个臭丫头,走得那么急,连个招呼都不打!回来看我要她好看。”
他也希望她能回来。
那包裹里是一把玄铁剑和一块玉佩,剑柄刻字夕岚,玉佩则是当初在扬州时他送给她的。一张字条绑在玉佩的带子上:“此剑为我亲手所炼,比起“碎星”不遑多让,权做赠礼。扬州城受损的玉佩已经修好,和这把剑极配,故尔留下,还请少庄主代为保管。”
时光悠然,一晃两年时间过去。
叶英无事总喜欢到湖心小筑坐坐,今年的棠花开的格外好,飘飘洒洒的花瓣落在水面上,映出夜空的一轮圆月,今日是十五,月亮最圆的时候。
他不由想到那句词,花好月圆人团圆,
“慕惊岚,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微风轻拂,却无人答她的话。叶英起身欲走,不远处,湖心半空中却异变陡生。
一道绚烂的白色的光芒凭空出现,越聚越盛,在湖面上空形成一片白色的光幕。光幕中朦朦胧胧传来两道声音,
“你不是说你会弄吗,这算什么,黑洞吗?直接跳进去?”
“吵什么啊,本尊只知道按这个法门能开启幻世镜,但我毕竟没用过嘛!”
“要不你先下去试试?”
“什么,啊!你敢踹我!”
“哎!死半半别拽我,穿错了怎么办啊!”
-----“啊啊啊啊啊~”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骤然穿透光幕从空中落了下来,一边下落一边疑惑道:“这是镜湖?我回来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进水里时,一道身影飞身而至,稳稳接住了她。
“叶英?”女子一声轻唤,击碎了这如梦如幻的场景,
慕惊岚,我终于等到你了。
【ps:终于写完了,啊啊啊啊~老泪纵横啊!】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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