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卡维泽往事II》黎染

1、第一章

　　睁开眼，自己又梦到玛莎了。仍是重复着那句话， “我只愿你下地狱去。”，我知道，她永不会原谅我，因为我的爱有罪。
　　玛莎是我的养母。十八年前，她和卡维泽一同将我从教会的福利院领养了回来。那时我九岁。这对于一个可以被收养的年龄来说，有些过大了。作为福利院年纪最大的孩子，玛莎认为，我很难再被人领养，天生善良的她还是选择了我，做她的养女。我的生母是一名华裔护工，而父亲则是北非移民后代。他们二人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当时只有六岁的我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可在福利院中，我总是沉默寡言，不愿意参与嬷嬷们组织的活动。所有的神职人员都认为我是失去父母后遭受了打击，心理有了阴影。或许吧，当时年幼的我在失去了亲人后，只感到孤单和害怕。和其他孩子们时，也很难扯出一个笑容。
　　短讯的提示声忽然想起，把我的思绪从往昔中拉回现实世界。是安索尔发给我讯息。提醒我后天在巴黎第一高等学院的记者发布会时间。我回复了一个谢谢，便爬起来。打开电脑，查看明天提问大纲。
　　巴黎第一高等学院里杜乐丽花园很近。就在塞纳河畔。我提前一站下了地铁，想在河边走走。已经有两年没来到这地方了。当年自己在巴黎读书时，经常会和那个人来这边散步。他知道我喜欢吃杜乐丽花园旁边的一家专做栗子蒙布朗的甜点店。总是会提前过来买好蒙布朗，提着糕点盒子，接刚下课准备走回宿舍的我。一边宠溺的看着我，一边听我讲巴黎各种八卦见闻，会帮我披上他的外套，帮我在阴雨天时撑伞。我们在拉丁区的公寓里□□，看着日落余晖的铁塔和圣母院敲响的钟声。自从两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后，我便极力克制自己来到这里。如今，物是人非。
　　匆忙赶到举办新浪潮导演克里的研讨会所在的第一高等学院。当然作为记者，我们关心的并不是克里的新电影，而是关于他的新闻。他□□幼女而被美国通缉的新闻让整个欧洲轰动一时。我们必须抓住这次采访机会。尽管我对这些新闻并不敢兴趣，但自己被下调到娱乐新闻版面也没有办法拒绝。无奈的是，整个研讨会，学校方面都早已做好准备将记者拒之门外，当我们反应过来时，克里已经从地下车库坐上轿车逃之夭夭。他躲开了这场媒体的审判。
　　正当我和摄影师安索尔扫兴的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伊迪斯？”我回过头，看向那高大的身影。
　　“佛朗西斯，好久不见了，我的弟弟。” 佛朗西斯看着我，他脸色并不好看。或许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我。他身旁还有一个女孩，她有些疑惑的看我们。
　　“娭毑，抱歉，稍等我一下。”他转头同身侧的女孩说道边快步向我走来。
　　“你怎么来这里了。”他开口
　　“来参加克里的研讨会。”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回答。
　　“为什么要这样？电话不接，讯息不回。我除了看到你的脸书确认你还活着之外，根本无法和你联系。”他严肃的质问着。
　　“抱歉，佛朗西斯，我只是想向前走。”
　　“你把所有的事情搅得一团乱。”他抓住我的胳膊，沉声道。我知道他对我有怒意，更甚至是恨意。
　　“别这样，我的离开对谁都好。”我甩开他的桎梏，并不想同他过多交谈。“我还有事情，必须回报社处理，有时间再约吧，佛朗西斯。”
　　“他给我打电话，询问你近况。我只告诉他咱们并没有联系。” 我知道佛朗西斯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我真的要走了。”我说
　　“你总是这样，逃避一切。”佛朗西斯失望的看着我，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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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报社，脑子里却都是过去的纷乱记忆。一整天都混乱的难以继续手头的工作。晚上不得不拿出戒了好久的金酒。伴着醉意沉沉睡去。然而，我们总是错误地低估了往事的纷扰。白天忘记的，夜里梦却帮你记得。又一次梦到最初遇见他的时候。
　　那是在福利院，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一本格林童话，实际上这本书我已经读了好多遍了，早已经失去了兴趣。但由于不想出去和其他伙伴玩，只好假装在埋头读书。
　　“你在看什么。小家伙？”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正沉浸在魂游天外的我。抬起头，那是一双绿琥珀般的瞳孔，漂亮眼睛的主人看到我望着他，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就这样烙在我心里。他又同我讲了会儿话，告诉我，他是一位作家，家里有多藏书。这时一个金发的女子也走了过来，开口道“多可爱的女孩啊，吉姆。”
　　“伊迪斯，这是卡维泽夫妇，他们很喜欢你，你愿意同他们走吗？”福利院的嬷嬷走过来问我。我看着远处同神职人员交谈的夫妻二人，点了点头。
　　就这样，卡维泽夫妻收养了我。他们的家很大，在里昂的富维耶山上。他们二人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每周都会去教堂，偶尔也会带上我。但我并不喜欢去做礼拜。那很无聊，我偷偷告诉吉姆。吉姆会笑着摸着我的红色的辫子说，走吧，好女孩，带你去吃冰淇淋。
　　十一岁那年，玛莎希望吉姆同意再收养一个男孩，他就是小我五岁的佛朗西斯。对于佛朗西斯的到来，我颇为抵抗，害怕他会使我失去这个家庭的无条件的爱。
　　“伊迪斯。” 吉姆看到在书房里闷闷不乐的我，他俯下身看着我。“我知道你的感觉，真的。你记得凯瑟叔叔吗？我的弟弟，这个家伙刚降生到这个家庭的时候，我也有过不开心的时候，但后来，我真的要说，有了弟弟使我的童年人生变得更完整了。” 他靠着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相信我，佛朗西斯一定是一个好弟弟，我和玛莎对你的爱不会改变。而且，你又有了一个人对你的爱，来自弟弟的爱。”
　　“你们还会像之前那样爱我？”
　　“当然。”他笑着回答。
　　“可，我希望，你能更爱我一点。”我小声的嘀咕道。
　　“我向你保证。”他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温柔的说道。
　　“嗯。”我冲他点点头。
　　事实证明，佛朗西斯确实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家伙。一开始我对他充满了敌意，但这个整天都围着我的乖巧弟弟确实让我心生喜爱。
　　可到最后，为什么一切都改变了呢。我问自己。因为，我的爱有罪。这句话忽然让我从梦中惊醒。
　　无法继续入睡的我，爬了起来。打开电脑，浏览着新闻页面。一封邮件，来自吉姆。还是照旧向我问候，以及何时能见一面。读完邮件，我点击了删除。
　　是的，两年来，吉姆一直在给我发邮件，都是关心和日常话语。我只会阅读，但从不回复。自从两年前的事情之后，自己一直在躲避着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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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内涉及内容均为杜撰，请勿考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