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心灵魔术师》普东银

3、永生者的终焉（2）

　　阳光透过元老院的彩色穹顶在大理石地面上印下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六位元老各据一角。

　　漫长的进化让血族学会了与光明共存。

　　在场的六位血族是整个元老院的核心，代表至高权利与无限力量。多数情况他们利益一致，而此时他们正为了人类血脉的监护权而相持不下。

　　七代始祖，在场唯一的女性，焰芒般妖娆的莉莉丝.卡缪尔，轻笑一声:“先生们，希望你们能记起女士优先的传统。更何况，一只羽毛湿漉漉的小小鸟，最需要的，不正是慈悲的母爱吗？”

　　莉莉丝对角线上的一名血族用嘶哑：的嗓音嘲讽道:“他想必并不期待虐待狂的母爱。”

　　莉莉丝用丝绸香扇微掩朱唇，咯咯地笑起来，“李塔阁下似乎对我的私生活有些意见……不过，作为‘屠戮者’伊斯坦的后代，恐怕您不能胜任这一职务吧。”

　　屠戮者伊斯坦，正是从孕育着生命的人类女子胸膛中挖出心脏的先辈。听到她提起这段家族往事，李塔的眼中血光一闪，六代始祖的威压正欲喷薄而出，就在这时——

　　这片大陆上所有的血族，都感应到了一个声音。

　　蝴蝶煽动翅膀，世上第一朵玛格丽特应声绽放，命运之轮的黄金锯齿“咔咔”响动，每一条神的金线上铃铛震响，喷涌的熔浆切开黑色岩石，与激流的冰河相遇一处，月光下的原始密林中走出了第一位血族，该隐将骨血分与诸长子，随后化为纯粹意识的存在。

　　只有血族之神该隐的长子和次子们，才会引起这种规模的震动。

　　元老院穹顶附着了血魔法的六芒星彩窗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晶莹的碎片落了满地。六芒星的投影分崩离析。

　　元老们不可置信地望向一个方向。

　　在血族秘密基地的“保护”下的盖尔，若有所感地看向远方。

　　身边端着孩子喜欢的蓝莓布丁的侍者手中托盘滑落，随后带着谦卑的泪水向那个方向跪倒:“该隐在上……”

　　整个世界都知道，一位初代始祖从长梦中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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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隐走后，他嫡子嫡孙随之走入棺椁，陷入永眠。从此血族走上混乱的阶梯，我们失去了月光的照耀，我们在路上，形如盲者。——《族群历史.该隐纪年》

　　如果说人类的灭绝是血族的反躬自省，初代们的永眠则是一次直接信仰的沦亡。

　　“据说该隐和亚当在同一天出生，如今万年已过，始祖与人类再次降临。这便是创世神的福音……”身为祭司的李塔喃喃地说道，“那位大人正在接近。”

　　李塔顺从血缘的召唤屈膝下跪，其余的元老也随之跪下。

　　那股强烈的气息在抵达此地之前却突然消失了。似乎只是告诉他们他已醒来，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们的会议……”

　　“没有必要了，”莉莉丝打断了他，“他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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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尔在玫瑰园中散步，这座巴洛克式的镀金大理石庭院在魔术师眼中布满了术法的华美轨迹，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严密的监视。

　　忽然，这些如机器般井然运行的法阵如同雪花一般消融。而园中的人类少年仍未察觉，只是向玫瑰伸出一只纤细洁白的手。

　　一只冰冷修长、指甲深黑的手，握住了人类伸向玫瑰的手。

　　少年带着吃惊和困惑，看向手的主人。

　　那是一名男性血族。

　　他拥有绝不属于世俗的俊美容颜，身高超过190cm，身披闪烁着异样光彩的黑色古代长袍。

　　他的双眼如同某种瑰丽异常、切割完美的无机物，脸型窄瘦，有着一对迷人的高颧骨和线条柔软的嘴唇，夜色般的长发垂及脚踝。

　　他站在那里，比园中的所有的塑像都更加高大威严。

　　而异族男孩只是偏过头，把他当作这里所有其他友善血族中的一个，“先生，很抱歉，我不知道这是您的花……”

　　男性血族摇了摇头，用低音提琴般醇厚幽雅的声音说道:“它会刺伤你。”

　　男孩羞涩地笑了笑，他的笑容带着某种符号性的纯美，令血族联想到光明以及以之为养料的一切美好。

　　男孩悄悄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感谢您的关心，我会小心的。”

　　初代血族不惧阳光，却与它形同陌路。阳光是幽暗密林和黑色古堡之外的遥远风景，如同人类先民以黑暗为不可知一般，血族的先祖以光明为神秘。

　　“怀亚特，”男子念出一个单词，少年几乎以为那几个低沉的音节是某个咒语的开头，“你的监护者。”

　　魔术师心下微动。怀亚特，二代血族中最强大的一位，他的力量可以与一代比肩。他是该隐的宠儿，以荆棘为冠，身披黑袍，赤足而行，握有世俗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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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族社会的贵族寡头统治一夜间变成了君主zhuan治，这个族群内部以以力量为尊，当六个血族实力相当时，他们分享权力，当绝对的强者出现，他们臣服。他们已经拥有了先进的技术，却依然遵从血脉等级的尊卑，魔术师看来，这是很有趣的现象。

　　男孩盖尔理应看不到这些，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吃着蓝莓布丁，等待自己的“父亲”。面对一个自称监护人的男人，盖尔当时睁大了眼睛，仰头望着他，“先生，您是我父亲吗？”

　　始祖微微一愣，称他为父的三代血族如今都已陷入永眠，他想向一个人类简单地解释这个概念，于是想到了“死亡”，他回答:“不，我的孩子都已经死去。”

　　盖尔意识到说错了话，“我很抱歉，只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不要紧，孩子， ”他微笑，为人类的对于“死亡”的观感而感到新奇，“那只是等待重逢之日。”

　　这个孩子是多么的年轻，他的生命就如同细小的晨露，须臾就会在阳光下蒸发。他在睡梦中看见了他的种族被血族屠杀殆尽，而四千年的和平与无聊过去了，血族开始怀念他们。

　　一只漂亮的小鸟，金色的羽毛柔弱得难以飞翔，眼睛是密林之外的天空的颜色，怀亚特喜欢那种透明而虚幻的天空。

　　大陆的每一寸都是他的王国，男孩是他王国中唯一一只蓝眼睛的小小鸟。就如同人类曾经与寿命比自己短暂的宠物一起生活，怀亚特愿意饲养这只独一无二的小动物。

　　盖尔等待之时，怀亚特正在接受基地中血族的款待和汇报。

　　“事情是这样，我们让他相信他是我们的同族，让他完全和外界隔离，元老院，不，您的御前会议认为，这是最好的保护。”

　　怀亚特不置可否，他正喝着一杯适饮期最末的醇香红酒，他吩咐仆人打好奶盖倒入酒杯，这种在现在的血族看来奇怪的组合在该隐的时代司空见惯，不过那时他们会从人类那里买来处子的血混在酒里。他们那时把人血当作香料食用，难以理解日后的血族居然把佐料当成主菜，甚至不进行加工……

　　低劣的品味。始祖下了定论。

　　他抬眼懒懒地看着向自己汇报的后代，“你还有话，继续说。”

　　“是。我们认为无论是让他知道自己是世界上唯一的人类，或是让他想起曾经……曾经的血族对待人类的方式，都太残酷了。”

　　怀亚特微微颔首，“我会继续这种‘保护’。”

　　“另外，关于种族生殖隔离的问题，我们在近千年来取得了很大突破，如果您愿意，是否可以允许我们进行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