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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叫顾如因,如果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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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顾如因,今年二十五岁,刚刚辞了工作,准确地说是从宣布破产的公司离开,陪着在一起一年的男朋友米然,在小南岛度假区参加一个听也听不懂的会议。
当然我不用去,我只是假他出差之名过来休息而已。
他每天白天忙着接待各类大咖,晚上就开始准备第二天的资料,看着各种来访的人员信息,我有时候还会帮他整理些资料。
虽然看上去是两个人来玩,其实每天白天我是一个人,晚上也是一个人,吃饭是一个人,逛街也是一个人。
我白天的时候就会换上各种各样的裙子,在酒店周围转转,毫无目的的四处看看。我没有做任何攻略,所以也不知道哪里好玩。
第一次到这个城市,心里还是会有些瑟瑟不安,尤其是最近这些年,网络报道的各种贩卖人口新闻,让我开始已经不轻易自己旅行了。
我还挺害怕自己哪天就在新闻头条被报导。
我常常坐在沙滩上,静静的回想这些年,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环境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安静的时候回忆就会不自觉地跑出来溜达一圈,再不经意的溜走。
然后时间就在这时候悄然溜走。
我的记性不太好,很多别人都记得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比如上学的事,同学的事,同事的事。总感觉自己这些年,都是虚度过来的,没有留下一点回忆。
我是一个近乎独立到自闭的人,我是这么形容自己的,或者说当我面对不安的环境,我就开始独立到让人觉得不好相处,充耳不闻身边的人和事,可能这也是自保的一种方式吧。
但到了我喜欢的人身边,我就会变得非常依赖,依赖到像一个三岁的孩子,生活不能自理。
仔细想想,是不是还有点儿变态。哈哈哈哈哈!
我喜欢一个人读书写字,一个人吃饭看电影,我可以一个人住院,也可以一个人去远方。
开心或者不爽我都可以自己,我朋友不多,平时也很少表达自己的情绪,朋友都怕我自闭,父母怕我孤独终老,我自己全然不觉,活得安然自乐。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不被束缚,可以想一出是一出,所以我常常会上午还在京市,中午吃饭的时候看了一个地方节目,就买了票,晚上就到了一个新的城市,所有路线,酒店都是在火车上决定的。
我的这种状态也导致了我的工作总是一年一变,但也只有我自己清楚,我骨子里是期望安稳的,但这种安稳又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每年的总结大概都是十个月的工作,两个月的旅行。
说到这里,我还是很感谢我的上一任老板,他总是给我提供着各种各样出差的机会,公费旅行,乐得自在。所以我在他的公司,才能够待到公司停业,都舍不得离开。
我没有做旅行分享师,一是我觉得没什么可分享的,我很少去景点,也不怎么拍照片,二是我的这种喜闻乐见我并不想让很多人效仿,我也怕很多小朋友模仿,产生安全隐患。
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外出的时候,从出门的那一刻开始,到回到京市的家,整个过程,自己也会忐忑不安,毕竟谁也不想因为被杀或者被残害上而上了热搜。
有时米然总说我是蛇,整天蜷缩在一起,所到之处周围都要了冷到清场。
我总是回嘴说,我是鲨鱼。
米然就问我为什么。
我就说,“因为鱼只有7秒的记忆,我的记忆也可能只能记到上顿饭吃了什么。上句话说了什么最好也别问我。”
米然问我“为什么是鲨鱼,不是别的鱼”
我还会特意表现出凶猛的表情,脸上的五官都扭到一起说,洋洋得意的说着,“因为鲨鱼听上去就比较凶。”
然后就嗷了一嗓子,假装很厉害的样子。
米然每次都笑,然后满脸嫌弃的瞅了我一眼,解释着,“狼才是嗷~嗷~的叫吧,鲨鱼是这么叫吗?”
我就开始冷笑,狡辩,“那我就叫狼鱼。”
我对鱼的介绍也特别逗,至少米然是这么形容的。
因为我不认动物,都拿形态来表达鱼,所以他带我去海洋馆的时候,我一般都是这么形容各种各样的鱼。
长条鱼、片片鱼、三角鱼,最厉害的是我看到鱼群的时候,就会介绍说是,“你看远处来了的鱼,叫一群鱼。”
米然觉得我的动物知识储备量,可能都不会比幼儿园的小娃娃强。
他抬头看到一只小丑鱼,就指给我看,“你不是狼鱼,你叫尼莫,还是只外国鱼。”
我先是一呆,然后想到了些什么,就开始在米然身上一顿花拳绣腿,他才是小丑鱼呢!他才丑呢!
一连七天,我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自己每天的行程都单调到无趣,反正米然给我总结完,我是同意的,每天就是换上好看的裙子,在沙滩上走呀走,走累了就坐下来歇歇,歇够了就在走呀走,太阳下山,我就回到酒店,等米然一起吃饭。
米然每天也会询问我每天都干了些什么,一连七天。
米然觉得如果给这一周定一个标题,他一定会说是【孤独患者】。
像极了一个要跳海的孩子,每天都在踩点,每天都不敢跳。
他都怕我跳海,奈何这次出来是公干,所以也没法抽身陪着我,心有愧疚,但又无可奈何。
今天白天我还在酒店感叹着北方这么冷的时候,自己竟然来到这种天高任鸟飞的地方,舒服的叫人一踏涂地。
不用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不用因为一条秋裤纠结要穿那条裤子,每天可以穿着齐脚的小长裙,踩在暖暖的沙滩上,吹吹风看看海,真想时光就这么停下来。
让人不自觉的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米然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也终于抬起了久别的头,目光对上的一刹那,两个人都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在一连七天的工作后,他终于有空陪我玩儿了。
他想带着我到这个城市转转,买一张当地的明信片寄给我。
这是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些日子的习惯,每次米然出差到不同的地方,都会给我买上一张。
今天米然不太想写工作总结,这些天太累了。心想着明明咫尺之间就有个小魔女,才不要看那些无聊的数据。于是便放下了资料,走到沙发边跟我看起了电视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米然一直都觉得,我的脑子跟别人不一样,每次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跟我聊上几句,也许我都没听明白问题,但就是让他觉得豁然开朗。
每次电视上问一些脑残问题,或者求胜欲问题的时候,我的答案总会跟别人不一样,有时候答案能气死你,有时候又能让你想起来就笑。
这时候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问男主角,“我和你妈掉河里你救谁?”
这种千古难题,相信很多恋爱的人,都有听到过。
经过历史地见证,米然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救我,要不我一定会问他,为什么不救我?是不是不爱我?不知道我不会游泳吗?是不是准备我淹死以后换个女朋友等等。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会特别快,可以一连问十几个问题不带停的。
虽然他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妈和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河,为什么男朋友又要在旁边,既然都不会水为什么不离得远远的?
每次有这种“优秀”的分析时,我都会幽幽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告诉他,你别说了,丢人。
所以当电视剧里演出到这一幕的时候,米然心跳就开始加速,他知道,问题又来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每次看到电视里互相问答的时候就会问米然,有时候一个问题没回答完,电视里就换一个,我就会问下一个,不在纠结上一个的答案,似乎不是为了答案而问,而是为了还原问题而问。
所以米然最乐意看到的就是,一个问题之后马上跳转下一个问题,最怕的就是一个问题之后就演广告了。
这个时候的米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的回答,我不满意,那他轻则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重则未来几天就该享受冷暴力了。
所以这次,当问题发出的同时,米然的嘴似乎本能的说,“救你,我爸会救我妈。”
米然以为,这次我会说,如果你爸不在呢?如果什么没救的人必死无疑呢?你还会救我吗?诸如此类的。
米然知道,我无论生气的时候,怎么撒泼打滚,但是骨子里还是善良的,我既期望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希望这个答案是善意的,所以每次遇到和家人朋友的问题的时候,如果米然第一顺位说的是我,我也一定会往回找补,说我会救米妈妈的。
米然做梦也没想到,这次我的答案却是,“救妈妈吧,妈妈就一个,女朋友嗝儿屁了还能再换一个。”
说完,我就开始笑,笑得米然都有些发毛,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受虐的命。
我笑着问他,求表扬,“你有没有觉得我升华了?”
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快夸我!快夸我啊!
米然一愣,不自觉地把我揽了过来,右手托着我的下巴,吻了下去,两个唇齿正要准备进一步交流的时候,我就开始推米然。
由于被米然抱着,所以我也不好使力,又加上是个女的,推了好几下米然也没什么变化。
我心一狠,咬了米然一下,又怕劲儿用大了,给米然咬破了,我以为米然能懂,会停下来。
结果这一咬,米然以为是给他爱的回应,更加卖力了,我就放弃了,感觉唇齿交融了很久,慢慢从坐着滑倒了沙发上,两个人身体都软了下来才停下。
米然就那么抱着我,我明显感知到了,两个人的生理反应。
我起身,假装生气地问“你为什么不夸我,还占我便宜?”
这一问,米然更楞了,扶着沙发边缓缓得像个老人家一样起身说,“我以为这样是最好的夸奖。”
“哈哈哈哈哈!”我又开始笑,我的笑点很低的。
看见我笑,米然也跟着笑起来。
米然一直觉得,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小丑’,总会带给周边的人笑声。
可能是笑够了,我拉着米然的手,轻吻了一下。
正当米然想要回应的时候,我快速逃开。缓缓地说了句,“今天的答案是话梅味儿的哟。”
然后就开始播电视。
米然的眼神里看到的都是迷惘。
可能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我都没有转头,就用左手推了一下米然的右脸,让米然清楚的可以看到餐桌,然后米然就懂了。
中午因为吃多了,我就买了一包话梅,并且吃完了,桌上是话梅的包装袋。
我的这个行为,也让米然不太懂,为什么明明吃多了,吃不下了,还能吃下一包话梅用于消化。
关于我,米然心里永远有很多未知的问题想要去解决,但永远解决不完。
他想着,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但他却忽略了,我的问题就像细胞裂变一样,一生二二生三,无穷无尽。
恋爱中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觉得甜蜜。
但甜蜜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
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几天的海风,我病倒了,而这次病,病的米然心里发慌。
因为该来的还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因来了,希望有人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