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茶》老苟

2、救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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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找了个客栈落脚，给同行的其他人用符咒传了个信，便放下心来好好休息。

　　裴誉舟还是怎么也无法信任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物，可白的所作所为又实在挑不出什么差错，便不好说些什么。白的年纪看上去和他们没差多少，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但天仙的年纪和常人不一样，或许面前的人早已经活了几百光阴。白性格很安静，他靠在房间的角落，似乎是在打着盹，之前简短的谈话也让他看上去是个很温和的人。

　　裴誉舟一夜没睡，他一整夜都死死盯着白，生怕一个走神对方就跳起来把他们给弄死。一夜没合眼的后果就是被迫听了好几个时辰的呼噜声，裴誉舟差点就想转身把睡得和头猪一样的向安涯掐死。

　　天黑了下来，这会儿是魔界活动的时间。

　　魔界的大小不过也就三个城镇那么大，但想要找一个人还是如同海里捞针，今天并没有起雾，担心把白留在客栈会闹出事来，便也顺便将人给带了出来。魔界倒还有不少稀奇玩意儿，裴誉舟和向安涯毕竟还是小孩儿，自然是觉得新奇好玩，一路上怀里踹了不少东西。

　　得知他们来魔界是要找人，白也多留意了一下路过的魔族。这种破落的小镇很少会有人形的魔族出现，所以三人逛了一圈便想着去另一个地方。

　　“化形符时间只有五日，这也太坑了吧？？？”

　　向安涯不敢相信地看着化形符的说明，五日之内找出目标任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入魔的人大多会去一些帮派这类的地处。”

　　一直沉默着的白突然来了一句。

　　“前面的那一个酒楼，是魔界最出名的酒楼。”

　　“你很了解？”

　　裴誉舟淡淡瞥了对方一眼，眼里尽数是毫不掩饰的猜疑和不信任。

　　白并没有反驳，他只是默默跟着两人后面。

　　可既然都这么说了，自然是要过去酒楼看看才行，酒楼看起来鱼龙混杂，也真还有不少的人形魔族走来走去。与其说是酒楼，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黑市。奴隶的贩卖，围满“人”的小型赌博，还有各种违禁品的销售。

　　人群很快就将三人给分开。

　　向安涯被挤进了另一处，混杂的臭味把他熏的头晕，他被挤到一个摊子面前，摊主以为他要买东西，便将准备好的骰子移到他面前。

　　“双数还是单数？”

　　“啊、啊？”

　　摊主皱了皱眉，而向安涯还是没反应过来。

　　“请问这是？”

　　“赌博啊，您是新来的吧？”

　　“赌什么？”

　　“只要你赢了，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摊主耐心地说道，“但是如果你赌输了，这个数。”

　　看着那个价位，向安涯差点晕过去。

　　“可以免费试一试，我相信您一定会爱上这个赌博的。”

　　这些商人的套路简直显而易见，但向安涯却真的傻傻被提起了兴趣。

　　摊主见状便摇了摇骰子。

　　“双数，还是单数？”

　　“额，单数？”

　　摊主打开盖子。

　　“很遗憾，你输了。”

　　“……”向安涯萌生了要走的想法，却不知怎的想要多来一局。

　　“再来一局。”

　　他将钱摆在桌上。

　　“这是个明智的决定。”摊主笑着看了眼钱袋，随即摇骰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单数，还是双数？”

　　“单数，吧。”

　　向安涯犹豫着说出了答案，可惜结果并不随他心意，看着钱袋被对方拿走，向安涯深呼一口气。

　　“……再来！这局双数！”

　　“我很高兴您能喜欢这个活动。”

　　开盖，单数。

　　“？？再来再来。”

　　“双数！！”

　　开盖，单数。

　　“再来再来！单数，单数！”

　　开盖，双数。

　　“？！再……”

　　“向安涯！！！”

　　话刚出口一半，就被一声惊天怒吼给打断。

　　“你这【哔——】在【哔——】干什么？？”

　　“您的好友看上去很生气。”

　　摊主收起桌面的东西——顺带加上几个钱袋。

　　裴誉舟气的面部抽搐，白在一旁默不作声。

　　恍惚间，自己仿佛是因为沉迷赌博倾家荡产的丈夫，而裴誉舟就是那一个恨铁不成钢的黄脸婆妻子。

　　艹，这想法真的恶心。

　　向安涯一阵恶寒，但沉迷赌博确实不是啥好事，他讨好地站起身。

　　裴誉舟正想将人拖走，还没走去几步，便看见白十分自然地坐在摊子前。

　　“？你【哔——】想做什么？”

　　恍惚间，向安涯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误入歧途的丈夫，而白就是被教唆赌博的孩子。

　　“您很幸运，因为在我这里赌博，第一次免费。”

　　摊主又将东西一一摆出。

　　“单数还是双数？”

　　“拙劣的手法。”

　　白轻轻说道，白色的纱布遮挡着他的眼睛，使人看不清对方的眼神。

　　“单数。”

　　打开盖子，摊主面色微动。

　　“运气不错。”

　　“谢谢。”

　　“愿赌服输，您想要什么？”

　　白示意旁边的人递过画像，摊主依然意味不明地笑着。

　　“我很遗憾，您是唯一一次在这里获胜的客人，但您寻找的人，已经死去了。”

　　“？！”

　　向安涯和裴誉舟俱是震惊，白依旧面不改色。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若是死了，那尸体？”

　　“没有尸体。”

　　“那……”

　　“客人，您已经问了两个问题了。”

　　“……”

　　“我们走吧。”

　　白起身说道，裴誉舟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悻悻地走出酒楼。

　　“怎么你一猜就猜中了……”

　　向安涯有些不服气，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能有那么糟糕。

　　“这不是你的问题，因为他使了些技法。”

　　“他用的是些比较难以察觉的法术，那种地方很常有的手段。”

　　“倒还第一次听说这些技俩，你很了解啊？”裴誉舟随口问道。

　　“略懂一二。”

　　此话一出，这下是真的没话聊了，毕竟这三个人的关系要么是暗恨要么是不熟，话题那简直是少的可怜。

　　又找了个客栈落脚，向安涯刚想一头扎向床榻，就被裴誉舟给拖了出去。

　　“打起精神找人。”

　　裴誉舟没好气地说道，化形符只剩下三天的期限了，他可不想因为符咒到期而死在大街。

　　“现在是白天，这对我们很有利，即使被发现魔族也会因为光线力量大打折扣。”

　　“而且这个点几乎没有魔族。”

　　“可怎么找？如何找？”

　　裴誉舟拿出一个由奇怪符咒折成的纸飞机。

　　“？你爹居然会让你带这玩意儿？”

　　“就这一个。”

　　裴誉舟并不想对面前的人多言，他往符咒注入灵力，纸飞机很快就飞了起来。

　　纸蝴蝶往前飞了一段路，却堪堪停在了半途，然后一阵旋转，纸蝴蝶瞬间破碎。

　　这会儿连裴誉舟也傻眼了。

　　“兄弟……你这质量不行啊。”

　　向安涯有些幸灾乐祸，裴誉舟白了他一眼，小跑了过去。

　　纸蝴蝶的残骸散落一地，看上去是真的因为质量不好碎掉了。

　　忽然，裴誉舟想起了什么。

　　“你带了探灵符吗？”

　　“带个屁，符纸我倒是有一大把，但是易望青那小子不在，画不来。”

　　“给我。”

　　“你确定？”向安涯挑眉，但还是去翻出来一张符咒和笔，“你别告诉我你想和易望青抢饭碗，太惊悚了。”

　　“没时间和你开玩笑。”

　　裴誉舟接过符纸，煞有其事地半蹲着画起了符咒。

　　起初连裴誉舟自己都没抱有希望，但画的确也有模有样的，点燃符纸，四周便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魂魄碎片。

　　“……易望青真的要没饭碗了？？”

　　向安涯眼皮狂跳，虽然符咒的效果微弱，但也足够令向安涯震惊了。

　　“这些残魂……想要复原基本没可能。”向安涯蹲下去碰，“很浓的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剑造成的。”

　　“什么剑？”

　　“断魂剑，而且不是普通的断魂剑。”向安涯面色也有些复杂，“这个人，他一定还活着，这些碎片零散，但是不完全。”

　　“可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称不上活着。”

　　向安涯微顿，脊背瞬间涌上一股凉意。

　　“他在周围，一定在。”

　　符咒的效果消失了，向安涯低骂一句，他瞬间站起身。

　　“这些魂魄很是奇怪，他几乎把用于承载记忆的所有魂魄都切碎了。”向安涯不停说着，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裴誉舟？”

　　一转头，这哪里是裴誉舟啊。

　　“！！？？”

　　向安涯寒毛直立，他吓得剑都差点拿不稳。“裴誉舟”的脸色毫无半分生气，就像个活死人一样歪着头，失去焦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向安涯。

　　“从他身体里出去。”

　　向安涯鼓起勇气，故作愤怒地试图吓住对方。

　　开玩笑，这要是真用裴誉舟的身体和他打起来，那他们恐怕会因为暴露身份一同惨死街头。

　　死并不咋可怕，可怕的是他要和裴誉舟死在一起啊操！！！

　　想想就一阵激灵，向安涯死死握着剑，别的不说，他对自己的剑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对方却并没有想打起来的意思，但其实看见“裴誉舟”这样的表情……真的叫人又恶心又想笑。

　　这事儿解决后，自己总算能有个对方的把柄了，想想还怪叫人激动的。

　　向安涯忍俊不禁地别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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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朋友说他也想知道那个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