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是大祸害》丧燃

8、第七章

　　早上的时候，钰轩坐在铜镜面前，我持着梳子给他梳发。三千青丝散落在后，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乌黑发亮，像一匹上乘的绸缎。手指从发间穿过，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手臂和心田。
　　我笑着说道：“钰轩头发真好。”
　　钰轩闷闷的，没有吱声。我看着他发红的耳根，便忍不住逗他：“钰轩干嘛不说话啊？”我凑到他红红的耳边，“钰轩是害羞啦？”
　　钰轩身子往旁边一缩，说道：“哥哥不要打趣我啦。”
　　我看着他红彤彤的脸蛋，害怕过火，就认真地梳着头发。
　　大宫女素娥兴冲冲地跑进来说道：“殿下，殿下，有好事发生了！”
　　“什么好事啊？把你高兴成这样。”
　　“殿下，昨天下午皇上去六皇子那儿检查功课，六皇子答不上来，被陛下狠狠责罚了呢！还有啊，前两日波斯进贡的珠宝玉石，陛下只赏给了咱皇后娘娘和国伦公主。德妃和华妃都快气炸了。”
　　我挑了一个玉冠，问道：“钰轩，这个怎么样？”
　　“挺好的。”
　　我仔细地给钰轩戴上玉冠。素娥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殿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奴婢说啊？”
　　“有啊，怎么没有啊？不过，他们都与我无关。”
　　素娥一扁嘴巴，说道：“殿下太清高了些。殿下给四殿下梳头好温柔啊，不知道以后哪个名门闺秀会那么有福气，能嫁给殿下，哪怕是做妾也知足了。”
　　钰轩抬起小脸看着我，我笑着说道：“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娶妻生子。”
　　素娥很吃惊：“啊？为什么啊？”
　　“我自小体弱多病，泡在药罐里长大的，一场小病我都需要修养一两个月，稍严重的都会要了我半条命。娶妻的话，那我岂不是要辜负人家姑娘了。”
　　“殿下怎会这样想？您现在身份尊贵，愿意嫁的人早围了京城好几圈了。”
　　我笑笑。钰轩说道：“哥哥要是不成家，那我也不娶妻，我要一直陪着哥哥。”
　　“傻孩子。”
　　钰轩猛地扭过身体，展开双臂抱住了我的腰。“哥哥，我不是小孩子，我只比你小两岁而已。”我摸摸他的头，手掌下的人继续说道：“我……我不忍心让哥哥一个人，一个人孤单。”
　　“嗯，钰轩是哥哥的好弟弟。”
　　自从钰轩被打的事情发生后，我就隔三差五地把穆擎宇拐到我的寝宫来教钰轩武功。穆擎宇说钰轩很有练武的资质，只是前两年，营养什么的没有跟上，身体底子弱，需要好好补补。
　　我就用父皇赏给我的百两黄金去补贴了御膳房，什么冬虫夏草，雪山雪莲，火灵芝，燕窝，我按着钰轩的体质，慢慢地进补。
　　下午的时候，钰轩在床上看书。我端着一碗大补汤进来，钰轩看见我就放下了手中的书。“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我搅着汤水，想让它冷得快些。
　　“可是，二皇子他们也是哥哥的弟弟啊。”
　　我想了想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之前马惊的事是二皇子动的手脚。”
　　“是因为哥哥挡了他的路？”
　　“嗯。”
　　“哥哥放心，钰轩长大了就要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我笑着说：“好，先喝了汤。”
　　还没喝两口，钰轩接着问：“那六皇子呢？”
　　说起这个六皇子，我就一肚子气。“他蛮横无理，目无法纪，欺辱兄长，这样的弟弟，不要也罢。”
　　“那五皇子呢？”
　　五皇子？我对他的映象还停留在刚见到钰轩的那一天。他的确没有什么存在感。钰轩看着我思索的样子，就说道：“五皇子母族势力小，他一般就是在那两位皇子中两边讨好。不过老二和老六没有什么冲突，他的日子还算好过。”
　　钰轩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吧。我看着他的头顶，说道：“没事，有哥哥在。”
　　喝完补汤，我就和钰轩躺在床上玩。
　　“哥哥觉得穆擎宇怎么样啊？”
　　“人挺好的，为人正直，武功高强。”我一扭头就看见钰轩撅着嘴巴。“钰轩是觉得穆将军不好吗？”
　　“不是……”
　　“那钰轩是觉得练武很苦？”
　　“更不是。”钰轩摇着自己的脑袋。
　　“那是什么？”钰轩没有答话。“臭小子，你耍哥哥呢。”
　　“钰轩没有，钰轩才不臭呢。不信，哥哥闻一下。”钰轩打了个滚就翻到我的怀里了。我伸出胳膊揽在钰轩的腰身上。
　　“对了，钰轩要练剑，有没有称心的剑啊？要不哥哥把破曦给你吧？”
　　钰轩吃惊地看着我，问道：“哥哥难道不知道破曦意味着什么吗？”
　　“一把剑还能意味着什么啊？”
　　“向来只有大申未来的储君才会有的佩剑。哥哥，我看父皇的意思，估计再过几年你就会被立为太子了。”
　　我沉默不语，难怪二皇子要暗算我。可我也不想当什么太子。储君？我何德何能可以胜任。
　　时间过得飞快，我刚回宫的时候还是早春，现在已经到了初夏。天气渐渐地变热。钰轩的气色越来越好，据穆擎宇说，钰轩的武功也大有长进。
　　这两个月来，钰轩看过的书籍我都让人整理出来了，不外乎山川地形，排兵布阵，兵法典籍。
　　一日晚上，趁钰轩去洗浴的空档，我向浊公公问起了钰轩的母族。
　　“回殿下，自贤妃娘娘那事之后，赵家受到不小的牵连。赵家本族原为将相之家，名门望族，如今都被陛下贬到了北方边界，驻守边防，再回京城怕是难如登天。”
　　“公公，可是大申与高句丽的接壤之地？”
　　“正是。”
　　高句丽位于大申的东北部，去年的时候一场大雪冻死了高句丽的好多牛羊马匹，于是经常侵袭大申的北部边疆。大申派兵驻守严加镇压，原本以为立夏之后，高句丽便会安分些，结果更加猖狂，不断抢劫途经的大申商人和旅客。
　　皇上为此十分苦恼。小股流窜的高句丽人犯不着大军压境，可甚是扰民，边疆的百姓多有怨言。
　　唉，父皇苦恼其实也苦恼了我。原本父皇注重诗书的考察，但之前几次检查功课的内容多是兵书，武艺和骑射。要知道每次的武课我都去找穆擎宇说好话，逃了不少课呢。
　　今日下午的时候，父皇又来检查功课。穆擎宇说钰轩的武学天赋高，现在也有不小进步。我便经常带着他出现在父皇面前，希望能为他博得一些关注。
　　父皇领着众人去了校场，对面五十步开外的地方竖着一排靶子。六皇子跃跃欲试，抓起一把弓就射。“咻”的利箭飞出，箭头射中在离红心不到一指宽的地方。
　　六皇子高兴地喊道：“父皇，父皇，快看！”
　　“嗯，不错，泽儿小小年纪就有这番水准，实属可嘉。”皇上一下子将六皇子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万分亲昵。什么责罚有什么用？六皇子还是父皇最宠爱的幼子。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受尽委屈也变不成喜欢的那个。
　　“那父皇可要好好赏赐儿臣。”
　　“行，什么赏赐尽管提。”六皇子得意地朝我挑了挑眉毛。哼，我才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钰轩捏了捏我的手，凑在我耳边说道：“哥哥放心，钰轩一会儿给你争口气回来。”
　　“嗯，好，哥哥相信钰轩。”
　　二皇子笑着说道：“六弟确实厉害，以后可以当个威武大将军试试。”
　　“那好，二哥，我以后就当个大将军，保家卫国。”
　　父皇龙颜大悦：“嗯嗯，泽儿有此大志，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