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青廉

2、第 2 章

　　许是刚过完年原因，很多人还未从过年状态缓过来，虽然老师一再提醒大家，新的学年开始了，要马上进入学习状态，关系好的同学还是会私下约出去玩一下，吃顿饭，甚至唱歌或去迪厅疯一下。这天中午，黄燕子突然走到曹晓卿跟前，神秘的说：曹才女，本周六晚上有空么，一起去唱歌呗！”
　　“我不会唱歌。”
　　“谁天生就会啊，瞎唱呗，刚开学，放松一下嘛”
　　“都谁去啊”“嗯，赵琪尔你认识吧，就那个校花，还有大帅哥颜佳，咱们班王剑，还有好几个其他班的”
　　曹晓卿心里跳了一下，嘴上说“可我跟他们都不熟悉，去了多尴尬啊”
　　“一回生两回熟嘛，我告诉你可是颜佳说让叫上你的啊，说你那个作文写得那么好，有机会得多向你学习学习”。
　　曹晓卿感觉脸在发烧，幸亏一直低头写字，没被黄燕子发现，“那好吧，我争取一起吧”
　　“什么争取啊，就这么定了，多少女生想跟颜佳一起玩还没机会呢，你就别推三阻四的啦。”曹晓卿：“好吧。”
　　周六上午，曹晓卿把衣柜的衣服全部倒在床上，挑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把曹妈妈吓一跳，“闺女你没发烧吧，衣服给你叠得好好的你突然都弄这么乱是不是嫌妈妈不够累啊你”
　　“妈妈，我的衣服怎么都这么幼稚啊，哎呀，根本没法穿啊，以后给我买衣服最好经我同意啊，要不我拒绝穿”
　　“哟哟哟，懂得打扮自己了哈，下次你自己去买，省得妈妈给你买了还不落好”
　　曹晓卿最终确定穿一件收腰的短款白色羽绒服，里面是一件淡蓝色高领毛衣，下面是一件及膝的藏蓝色百褶毛呢裙，配上一双帅气的黑色马丁靴，倒也比每天的蓝色校服白色运动鞋精神不少，看了看厚厚的黑框子眼睛，曹晓卿小心翼翼的把上次和小姨逛街她送给你自己的隐形眼睛拿出来，因为懒，一直没戴，正好派上用场，因为学习忙，曹晓卿上了初中以后一直留齐耳短发，所谓的妹妹头，发型确实无法改变了，不过上次过生日妈妈送的施华洛世奇的草莓发卡，一直没机会戴，也翻出来试着别在头发一边，曹晓婧站在镜子前面打量自己，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特别是去掉那黑框子眼睛后的一双大眼睛，简直有点惊艳了，眼珠又黑又亮，睫毛自然弯曲，眼角上挑呈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风韵，曹晓婧第一次对自己的形象有点自信。约好的6点半在蓝精灵见面，曹晓卿到的时候，看到颜佳、赵琪尔、黄燕子等已经在大门口等其他人了，黄燕子和两名曹晓卿叫不上名字的同学在说笑着，颜佳和赵琪尔在门口的另一边单独站着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看到了曹晓卿过来，黄燕子大声喊着：晓卿晓卿你怎么才来，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帅哥。”颜佳听到声音后抬起头冲晓卿挥挥手，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和两个深深大酒窝，晓卿腼腆的冲颜佳笑了笑，心想这颜佳的笑容还真够妖孽啊，直接心跳加速。
　　颜佳提前订好了一个包房，进了房间以后大家很随意的坐，赵琪尔依然和颜佳看起来比别人亲密很多，点歌的时候两个头凑在一起看歌单，有人起哄说颜佳赵琪尔一起唱《想把我唱给你听》，颜佳笑着说这么深情的歌曲唱不出来，赵琪尔倒是落落大方，拿起麦说没关系，就是一起娱乐嘛。颜佳不再推辞，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尽情地开吧
　　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
　　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的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我把我唱给你听
　　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吧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
　　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我把我唱给你听
　　用我最炙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
　　害羞的红色脸庞
　　两个人唱得有模有样，特别是赵琪尔，声音甜美，饱含感情。有人吹口哨，也有人鼓掌，黄燕子甚至大喊：在一起，在一起。赵琪尔脸蛋红红的，有点害羞的看一下颜佳，伸手打黄燕子：“燕子你能不能正经点，大家一起玩，就你能起哄。”有人提议说明天反正也不用上课，咱们喝一点啤酒吧，马上就有人附议说好啊好啊，自从进入这个所谓的省重点后真是受够了，我们今天好好放松一下，谁都不许提学习啊。服务生拿来一打啤酒，每人拿一瓶，曹晓婧以前从没喝过啤酒，受当时气氛影响，也很豪气的拿一瓶跟着大家站起来碰杯，颜佳眼睛清亮，和每人碰杯，曹晓婧感觉赵琪尔整个几乎都靠在颜佳身上了，曹晓婧突然觉得酒的味道很不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啤酒这么好喝呢。一口气干掉了半瓶，几个男生一起喊起来：曹晓卿你深藏不露啊，霸气！曹晓卿也觉得心里爽快了不少大家开始点歌，有人问曹晓卿会唱什么歌，曹晓卿想了大半天，说帮我点《只爱一点点》吧，大家目瞪口呆，说这是谁唱的，什么年代的，颜佳笑了，说这是一首老歌，歌词是李敖写得，没想到曹晓卿会唱这么有年代感的歌，曹晓卿直接拿起麦：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天长，
　　我的爱情短
　　……旋律很简单，曹晓婧唱得很认真很投入，可声音又很稚嫩，听起来有点滑稽，一曲唱完，有人喊果然才女啊，唱的歌都跟咱们不一样。颜佳带头鼓掌，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有人开始跳起来，有人在大喊，有人在玩骰子，有人在拼酒，颜佳和赵琪尔依然虽然也跟着大家一起闹，又有脱离众人之外的感觉，俩人低头切切私语，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曹晓卿的酒下得很快，一瓶很快就下完了，感觉头很胀，但是不由自主又拿起了第二瓶，颜佳忽然从赵琪尔的聊天中跳脱出来，冲曹晓卿喊：“曹晓卿你别喝那么多酒了，我们又不知道你酒德咋样，你万一发起疯来保不准对我们几个少男酒后劫色。”曹晓卿已经头重脚轻，无比豪气地喊：姐高兴，劫色前提须得有色，你色相，还..还成，可以考虑劫色。“黄燕子在旁边对大家说：这次真看到晓卿真面目了，你们不知道她平时多能装，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简直就是我们班一大怪物，她进班的时候成绩在10名外，这次期末考一鸣惊人，考了我们班第一名，都不知道哪来的动力！”有个男生过来与晓卿碰杯，“晓卿晓卿，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干了你随意哈”“哈哈哈”曹晓卿并没有随意，干得比那男同学还快，然后就啪嗒一下，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晓卿感觉有人在使劲拍她脸，觉得眼皮很重，头疼的厉害，不过意识里尚存一丝理智，逼着自己睁开眼睛,只见黄燕子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接着看到颜佳的脸，琪尔的脸，然后好多张脸都在眼前晃啊晃。“你没量呈什么强啊，又没人灌你”黄燕子在抱怨，“现在谁能送晓卿回家，她家住东区，她妈管得可严了，反正她醉成这样，我可不敢送她”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颜佳：“这是我组的局，只有我来送啦，哎黄燕子，你跟我一起吧，反正咱两家离得近”。
　　黄燕子：不行我怕曹妈妈，这样把晓卿送回去，不得被她妈骂死啊！
　　赵琪尔：那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在旁边帮晓卿开一个房间吧，等她酒好了自己回去。
　　黄燕子：“天啊，那不是夜不归宿嘛，她妈会打死她的”
　　赵琪尔：那到底咋办，看来我们中间必须有个人牺牲一下，负责把她送回去了，男同学们，别怪没给你们机会哦。
　　曹晓卿突然摇摇晃晃站起来：不用了，其实我脑子清醒着呢，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颜佳：这样怎么可以，我就冒一次险，护送你大驾吧。
　　赵琪尔：颜佳，不是之前说送我的嘛！“
　　颜佳走过去，宠溺的拍拍赵琪尔的头发，“以后有机会再送你，曹晓卿第一次跟咱们出来玩就喝大了，不去送她太不够意思啦。”颜佳转过头，“宋胜军你和赵琪尔顺路，你负责护驾赵琪尔，没问题吧？”
　　宋胜军：万分荣幸啊，走吧赵大美女，终于给我逮着一个机会啦。
　　赵琪尔看看曹晓婧那醉态可鞠的样子，只好和宋胜军离开。其他同学也三三两两结伴回去了。
　　颜佳骑一辆7成新的山地车，后面没有坐架，只能坐在前面横梁上，他比了一下曹晓卿身高，说你凑合一下吧，你那辆车先放这，明天再过来骑。曹晓婧咬了咬嘴唇，在酒精的刺激下，冲过来就坐在颜佳的车的横梁上，颜佳说一句坐稳了，一溜烟往东区飞去。晚上11点多钟的X市大街上很安静，空气清冽中透着早春的一点点暧昧，曹晓婧新洗过的短发随风被吹乱，她身长本偏高，现在坐在这拥挤的前车横梁上，她能感到颜佳温热的呼吸就在自己头顶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曹晓婧内心虽澎湃如潮，双目却怎么也睁不开，她努力想坐直身体维持仪态，无奈不由自己，一会儿就歪倒颜佳怀里、与周公约会去了。颜佳突然说话了，“曹晓婧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啊，味道这么难闻。”曹晓婧迷迷糊糊中，一只手下意识摸摸头发，绕到前面自己深深闻了一口，凶巴巴的说：’这可是栀子花味道，好闻着呢,你不懂。“其实内心有点小沮丧，
　　颜佳笑了笑，热气在曹晓婧头顶上乱窜，“不过你今天没戴眼镜，感觉年轻多了，你戴眼镜就跟我我姑姑一样老你知道嘛”。曹晓婧也乐了，“明天我还是继续戴眼镜呢，别忘记叫姑姑哦
　　“好啊，姑姑，你能不能不那么严肃，多笑一笑啊，你不知道笑一笑，十年少嘛，特别适合你这种中年人” 曹晓婧没想到颜佳表面看起来那么高冷，私下居然是一个小无赖，她内心的小纯情一下变成了怒气冲冲，没好气的说：好侄儿多叫几声姑姑，肯定我就多笑啦。” “这么简单，姑姑，笑一个”“乖侄子，”曹晓婧伸手拍了拍颜佳的手，噗嗤笑出声来。
　　尴尬一解除，少男少女距离马上就近了不少，两个人一路说笑着往东区走，在离曹晓婧家里只有两个路口的一个胡同里，斜刺忽然冒出几辆自行车挡在前面，颜佳停了车站定。几个年纪都在十六七岁之间，穿得花红柳绿的小青年站在前面，中间一个个头明显高其他人，染着黄色的头发，穿着一件银光闪闪的小夹克，颜值颇高。只是傲气冲天，眼睛好像长到额头上，“颜佳你小子艳福不浅，这是什么时候又搭上的妞啊”曹晓卿挣扎着想从车上下来，身体依然有点摇晃，在风中发抖，颜佳拍怕她肩膀，用身体护住她，平静冲着银夹克问：我们认识么？
　　“哼，你不认识老子，老子可认识你大名鼎鼎颜佳啊，我告诉你，赵琪尔初中就跟我好，现在因为你要他妈的跟我分手，你老说老子能不认识认识你是哪路神仙么”
　　“那是你跟赵琪尔的事，关我什么事”
　　你小子听不懂人话么，要不是你缠上赵琪尔，她能跟我分手吗？
　　你说话干净点，我跟赵琪尔只是普通同学
　　哈哈哈，当着这小妞的面你肯定这么说，敢做不敢当，老子最烦这样的人，给我打，看他还敢不敢勾引我的妞？！
　　几个人一拥而上，颜佳从车上下来，把曹晓婧和自行车推到后面，低声说一句：骑着车赶紧走，我可以自保！曹晓卿不知所措。
　　最先过来的人刚一伸手被颜佳一拳头打脸上，鼻子立马挂彩，马上有人大脚踢过来，颜佳一闪躲过一脚，同时伸出腿踢上对方，
　　“小子有一手，全部给我上，看他能挺多久”，
　　呼啦五六个人把颜佳围在中间，颜佳虽然手脚利索，毕竟寡不敌众，马上落了下风，脸上有血淌下来，衣服也被撕破了，晓卿看着几个人围着颜佳打，颜佳由开始拳打脚踢，后来只能用手护着头，完全无招架之力，曹晓卿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扛起自行车大喊一声“你们这帮小流氓跟你们拼了，”狠狠的朝众人砸去，哗啦一下，三个人被砸到在地，众人被曹晓卿突然的气势给唬住了，都停了手看着曹晓婧，颜佳反应过来，从人群中冲出来拉起曹晓卿的手就往胡同里跑，，曹晓婧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机器娃娃，机械地跟着跑，后面传来骂骂咧咧声和扶起自行车的哗啦声，“妈的，这对狗男女打伤人跑了，追追追……”颜佳拉着曹晓卿在胡同里七拐八拐，直到看不到后面有人也不再听到什么动静，两个人才停下来弯着腰大口喘气，曹晓婧因为急速奔跑和情绪激动，脸色通红，发夹也歪了，满头短发乱飞，裙子也有点斜了，再看颜佳一张俊脸早面目全非，嘴角，眼睛一片青紫，深灰色毛呢外套被撕成布片挂在身上，说多狼狈就多狼狈，两人互相瞧了对方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颜佳：曹晓卿你很能打啊，今天完全是美女救英雄，看来以后你可以做我保镖啊
　　曹晓卿：这声姑也不算白叫吧，第一次出手打人居然因为你的风流债，我服了我自己了
　　颜佳：哎哎，我跟赵琪尔是清白的，你可别想歪了，我是那样的人嘛
　　曹晓卿：反正那几个小流氓因为这个找的岔，这就是你的欠的债
　　颜佳：哎，自古红颜多薄命，我得回家问问我妈干嘛把我生得这么俊啦，好麻烦啊
　　曹晓卿：我呸，你现在照照你那副尊容，多看一眼都得做噩梦
　　颜佳：你过来你过来
　　曹晓婧：干嘛
　　颜佳的脸突然出现在曹晓卿的面前，紧紧盯着曹晓婧的眼睛看，路灯清冷。曹晓卿感觉呼吸有点困难，猛往后退一步，“你不会刚才脑袋被打残了吧”
　　颜佳忍住笑：没有啊，这里没有镜子，我只是想借你眼睛看看我到底什么尊容而已
　　曹晓卿只觉得自己面上像着了火，“快别胡闹了，你快想想回家如何面对你爹妈吧”
　　颜佳想笑，突然龇牙咧嘴的又忍住了，“哎呀，真的好疼”。曹晓卿看着面目全非的颜佳，又心疼又可气，身上又没有任何药膏，突然想起脖子戴着一块和田玉坠，几岁的时候姥姥就挂在自己身上说保平安的，曹晓卿一直戴着，平时倒没啥，有时候哪里磕了碰了她就拿玉坠去敷一下，不管有没有用反正感觉清凉温润的玉石贴上去总会舒缓一些。曹晓卿双手呵了一口热气，解开衣领就把玉坠子从脖子上取下来，玉坠子因为长期贴身戴着，莹润透亮，还戴着少女身上的体温，“颜佳你过来”
　　颜佳：干嘛，你赠定情信物？
　　曹晓卿：定你个头啊，我试试帮你敷一下
　　颜佳许是真的很疼，不情不愿的走到曹晓卿面前，曹晓卿才感觉颜佳比自己至少高一头，不得不踮起脚，拿着玉坠子往颜佳眼睛上敷去，颜佳先是吸口气，表示疼，接着就闭上眼睛任曹晓卿小心翼翼的滑动玉坠子，曹晓卿滚了一会儿，又在空气中晾一会儿，又在颜佳的嘴角滚一会儿，轻轻的问：好一点了么？颜佳只感觉到曹晓卿的气息围绕着整个头整张脸，有点淡淡乳香又有一丝春日里花香又好像都不是，心底有一种想撒娇想闭上眼睛晒太阳的放松感，反正和其他女同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回事。
　　良久，晓卿停了下来，颜佳睁开眼睛，看到了曹晓卿忽闪着一双幽深的水分充足的大眼睛，在昏黄的路灯下，就像两眼清泉沐浴在月光下，如烟如雾，如诗如画，神秘而孤独。颜佳忽然想起作文课上老师读过她做作文中的一句话：我们每个人都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是你我肉眼都能看到的世界，另外一个是只能自己看到、感受到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我们是自由的、也是孤独的，是多姿多彩的，也是虚无缥缈的。我把我的第一世界给了生活，把另一个世界给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