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青廉

3、第 3 章

　　那天晚上至于颜佳是如何把曹晓卿送到家里的，又如何巧妙的骗过了家长的盘问，这一切都不详述了。只知道美少年颜佳、X市一中所有女孩心中白马王子颜佳，从此梦里会出现一块温润的美玉，和一汪朦胧如烟的大眼睛。而对于怀春少女曹晓卿来说，颜佳不再是那个离自己遥远的画中人，只能远远看一眼的高高在上的少年，两个人在狭路相逢是会很自然的打个招呼，甚至有几次在食堂吃饭时，颜佳突然把饭盒放在曹晓卿前面，说曹同学这么巧啊，几千人中遇到你真有缘啊，就死皮赖脸的一起吃饭。还有两次晚自习的时候颜佳忽然在走廊里呼唤曹晓卿，要向她请教某道比较复杂的题目。渐渐地，两个人好像有了某种默契，有时候在操场上正打篮球打得热火朝天的颜佳，会忽然把视线冲上教学楼一八班的走廊，眉眼含笑的冲正在欣赏篮球赛的曹晓婧抛个媚眼，曹晓卿会有点不好意思的把视线移开，有一次颜佳讨论完题目后很认真地问曹晓婧：你想读哪所大学？曹晓卿反问颜佳：你呢？颜佳说：清华。曹晓卿微笑着看着颜佳，不说话。颜佳：你也读清华吧。曹晓卿说我努力。颜佳有点激动地看着曹晓卿，浑头浑脑的问一句：你考上大学后会留长发么？曹晓婧有点莫名其妙，随便回答一句说：也许吧，没想过，你问这个干嘛？颜佳突然冒出来一句：待卿长发及腰，盼携手终老。说完满脸绯红，逃似的离开啦。
　　……,多年后曹晓卿回想那一段时光，依然觉得那是自己青春期最美好的时光，阳光下篮球场上矫健如飞的美少年，灯光下亮晶晶的饱含情绪的眼睛，食堂饭桌前一边吃饭一边东拉四扯找话说的红唇，任时光飞逝，依然最清晰的印在曹晓卿的脑海里。
　　有一天晚自习，赵琪尔突然在教室外叫曹晓卿，让曹晓卿有点意外，她和赵琪尔的交集除了上次唱歌之外，就再也没有了，赵琪尔身边总是前呼后拥的，就是平时在路上遇到，有时候冲她点点头，有时候连头都懒得点，那晚赵琪尔一个人，两个人站在教室的走廊里，手扶走廊前面栏杆，面对着操场，赵琪尔迟迟不说话，曹晓婧亦不善于打开话题，静默了好一会儿，赵琪尔很突兀地说：你跟颜佳在谈么？那时候大家说谈恋爱，都直接简称“谈”，
　　曹晓卿想都没有想“当然没有！”
　　“你喜欢颜佳？”
　　“你觉得咱们有这么熟么”
　　“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颜佳？！”面对如此霸气又急躁的赵琪尔，曹晓卿觉得很难缠，“我没有，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好，颜佳那种人你是玩不起的，你最好没有别的心思，否则你会输得很惨”，曹晓卿在外人眼里一副云淡风气的模样，总让人误会是乖乖女，其实她典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很少主动攻击别人，但是一旦受到威胁，爆发力也是很强的，举起自行车砸人这事可以充分看出来此女生彪悍的一面，现在突然被赵琪尔这么居高临下的警告，心里那股倔劲儿就上来了“我跟颜佳如何轮不到你说三道四，想谈就谈，不想谈就不谈，管好你自己吧”，赵琪尔没想到对方敢如此顶撞她，气的花容变色，一双美目冷得要下雪，她盯着曹晓卿看了会儿，“颜家与我家是世交，我们从幼儿园就认识了，凭你的姿色和实力，根本不配我亲自来警告你，本来看在大家同学份上给你一个脸，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曹晓卿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通红，在教室外站了足足十分钟，才缓缓回到座位。
　　第二天在走廊里看到颜佳，颜佳大老远就露出明朗笑容，刚扬起手想嗨，看曹晓卿冷冷淡淡过去，就像没看到自己一样，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心里有点不安，当天晚自习结束后，就在门口等曹晓卿，看曹晓卿抱着几本书从教室里出来，赶紧迎上去，“曹同学今天这么巧哈，几千人中能遇到，一起顺路回去啊”
　　“我家往东走，你家往西走，并没有觉得顺路”
　　“嘿，曹同学这我得批你两句，亏你地理上次还考了90多分，岂不知地球是圆的，认准一个方向走，最终还不是都能走到！”
　　“贫吧你就，没时间奉陪”曹晓卿想起来赵琪尔的嘴脸，气就不顺，脚不连地的走了过去。
　　颜佳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完全无视众人异样目光。走到自行车厅子下面，灯光很昏暗，颜佳伸手抓住了曹晓婧胳膊，“姑姑，之前说好的多笑嘛，你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不适应”
　　“我本来就这样，颜公子不适应去找爱笑的人，赵琪尔笑起来就很美，又爱笑”
　　颜佳搔搔头：赵琪尔是很爱笑的，你可以多学习一下啊，三人行，必有我师”
　　曹晓婧“……”
　　“颜佳，一起走啊”赵琪尔突然推着一辆粉色公主车出现在旁边，曹晓卿看她一眼，头发随意束成丸子头，普通甚至有点丑的蓝色校服穿在她身上依然玲珑有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让人心生怜，又充满自信。颜佳很礼貌的招呼一下，“改天吧，今天我约了曹晓卿谈一些事情”赵琪尔眼睛狠狠盯了曹晓卿两眼，带着三分嫉妒五分不屑两分不在乎，说那好吧，我们再约时间。
　　曹晓卿骑着车往外走，颜佳骑着一辆新买的山地车跟在后面，两人都很沉默，曹晓卿并没有生颜佳的气，她知道赵琪尔说的那些话其实与颜佳没有啥关系，她只是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笨，又觉得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才被别人那样践踏。她没有理由让颜佳干涉赵琪尔，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颜佳，她确实为颜佳心动，看到他就开心，但是她又不敢越雷池半步，她从小理性，表面沉默寡言，内心很有主意，殊不知初恋来得这么突然，有点措手不及，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是迟钝的，或许是羞于启齿的…..两个人一前一后骑了很久，颜佳终于冲在前面横在曹晓婧的面前，清冷的路灯下，曹晓婧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颜佳的脸，若她此时抬头的话，不难看到颜佳的脸微红，神情也一改往日的自信和不羁，有点惶然，
　　颜佳：曹晓卿，你跟我说说话呗
　　晓卿：说什么呢？！
　　颜佳：说什么都行，反正，不说话我睡不着，我…..你懂我意思的，我睡梦里都是你的玉，你说我怎么办啊
　　看着颜佳的怂样，曹晓卿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又觉得脸烧得厉害，她想说点什么，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低低回了一句：人有病，天知否！曹晓婧说完就恨不得马上把舌头给咬断，心砰砰跳，少年颜佳却乐了，恢复了洒脱的神情，一双笑成月牙的眼睛，紧紧盯着晓卿的脸，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颜佳：我是有病，我只想确认，你是不是跟我患了一样的病？
　　良久。曹晓卿，声如蚊哼：我不知道，不过我经常，我经常想，校园西墙外那片桃花盛开的时候，若能抽出哪怕半日与你同游桃林，此生足矣。
　　曹晓卿感觉脸颊如火，脖子怎么也抬不起来，一双手伸过来，覆盖上了她的手，颜佳把车停到路边，又把曹晓卿的车停好，然后他的手，就一直握着曹晓婧的手，就像捧着一件珍宝，嘴上却丝毫不吃亏：原来你心里早就有我了，哈哈哈，可惜现在是秋天，你应该说一想起来那么多甜蜜的桃子，就想携我过去饱餐一顿，哈哈哈哈。
　　曹晓卿也觉得很搞笑，不过还是表现出满腔愤慨，狠狠把手抽回来，“走开，我警告你，这事要是敢让老师和我爹妈知道了，吃饱了桃子我依然打的你满地找牙，你信不信”
　　颜佳,嬉皮笑脸的神态，“哎呀姑姑，你的厉害我早尝过了，你能不能来点新鲜的，颜佳凑到曹卿耳朵边，低低的说，“例如，你可以重温一下和田玉哦和田玉。你的和田玉，误我终身，你要对我负责！”曹晓卿脸红成一块红布，伸开拳头就往颜佳身上乱打，颜佳一边吹口哨一边躲开晓婧的暴力攻击，眼睛里亮晶晶的，双颊的酒窝里如盛满美酒，醉态可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