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千与千寻）南北东西归去来》琚光

8、第八章

　　“我才不想和那些下等仆役一样去干粗活咧！”一个叫青岚的狐女头一个跳起来反对。
　　“欸，你说谁下等啊？”小玲发怒了。
　　“哼！”青岚拿团扇遮住面孔不去看她。
　　“汤婆婆，加薪是可以的啦，不过姐妹们还是觉得做艺伎轻松啊。”一个穿粉色浴衣的狐女娇滴滴地说。
　　西子气笑了：“也就是说，你们宁可去伺候那些丑八怪喽？”
　　“神明嘛，有什么啊，运气的话也能碰到美男子。”
　　“就是啊！”
　　姑娘们笑作一团。
　　孺子，不可教也！
　　“如果丑八怪要你们陪睡呢？”西子扬声怒道。
　　全场寂静。
　　“嘻嘻。”青岚嗤笑，“又不是人类，哪来那么多假兮兮的廉耻观，我爱和谁睡就和谁睡。”
　　西子被一语点醒：对啊，她们都不是人类，不在乎这个的。
　　自己是矫枉过正了吗？
　　蛤人父役举手：“汤婆婆大人，我们都能理解您的做法，但是神明大人们都是来汤屋放松寻开心的，取消了艺伎，会让汤屋失去大量客源。”
　　“对啊对啊。”大家七嘴八舌地附和。
　　“其实啊，我觉得汤婆婆的想法挺好的。”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插·进话来。
　　“哎呀锅炉爷爷——汤婆婆，我看您给锅炉爷爷涨涨工资才是真的。”
　　“对啊对啊！”
　　西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会的，不过，既然姑娘们喜欢做艺伎，我也不勉强你们，只是，日本八百万神明难道都是男性吗？”
　　“当然不是，您什么意思啊？”
　　“雪女大人吗？她恐怕一进门就要化掉啦！”
　　大家再度笑成一团。
　　真是一群傻的！
　　“不管怎么说，女性妖怪神明都比那些男的好看……”西子喃喃，抬高声音，“我的想法是，我们的汤屋由于艺伎的存在，一直以来，顾客都以男性妖怪神明为主，我希望能通过改革，吸引女性神明进来。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日本人间界的‘宝冢’，那是一个纯以女性构成的歌舞团，分男役与娘役，我啊，特别喜欢那位名叫天海佑希的男役，看到她我才知道，原来只有女人扮演的男性才是真正的美少年，她们比起臭烘烘的男人不知道好多少倍，而且同为女人，自当更明白女性的心思，这是男人远远不及的……”
　　西子自觉说得太多了，脸有些红。
　　“汤婆婆是爱上她了吗？”一名狐女大声道。
　　“哎呀都脸红了耶，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她脸红！”
　　“喜欢就去找她嘛，一个人类，堂堂汤婆婆大人还怕搞不定吗？”
　　西子怒了：“给我闭嘴！从今晚开始，你们都给我化成美少年，没得商量！”
　　半晌后，有人委委屈屈地细声道：“是真的变成美少年，还是化妆成那样？汤婆婆，我们不会那种妆容啊。”
　　她平声静气道：“你们狐狸精不是擅变化吗，不需要变成真正的男人，就是穿上帅气的服装，身材最好拔高一点，头发别搞得花里胡哨，简单一点，长发短发你们随意。五官面目嘛——”
　　“我实在不想扮成男人……”有人轻轻道。
　　西子改口：“这样，我们可以效仿宝冢，你们，一半男役，一半娘役，至于由谁来担当，你们内部调节，五官实在太柔美的可以负责娘役。此外，我还有个小小的建议……”她微笑，“可以额外玩玩COS，比如冲田总司啊，安倍晴明啊，岂不是更有趣？”
　　底下一片嗡嗡声。
　　“太好了，我最崇拜晴明大人了，小司你来扮演晴明好不好？我觉得你很合适呢。”
　　“那你要做沙罗。”
　　“我当源博雅吧，待会儿向芽衣借个笛子。”
　　“那我就是贺茂保宪了。”
　　……
　　反应出乎意料地好。
　　大家渐渐散去，兴奋的狐女们说说笑笑着离开，而其他自认为与此事没什么关系的“下等仆役”回集体宿舍继续补眠。
　　西子坐电梯回到自己的住处，有些发愁，虽然艺伎们接受了这个改变，但等到晚上，神明们一如既往地前来又该如何应对呢？
　　拉开阳台的纸门，神隐世界水域清浅，远去的电车在天际画了个小点。
　　应该需要做广告吧，但在神隐世界由于强大的魔力磁场，任何电子科技产品都会失灵，不管是电视机、收音机还是互联网都不会起作用。南子提及的漂流羽倒是可以充当传单，但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南子，对了！
　　虽然神隐世界不时兴电话（汤婆婆的电话机依靠魔法运作），但东方的术士和阴阳师们互相联系也是很方便的——式神，只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就可以通过式神传达信息。
　　西子折了只纸鸟，吹一口气，纸鸟“砰”的一声化作通体雪白的燕子翩翩起飞，在她脑袋上空盘旋。
　　但是，有求于人，这样是不是显得不够诚意啊？
　　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
　　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西子叫来白龙：“我要去邻镇一趟，这里就拜托给你了，顺便帮我照顾一下猫。”
　　“邻镇？坐，坐火车吗？”白龙有点慌乱，“其实我可以送你……”
　　西子在下巴下系好黑色斗篷：“怎么送？龙神大人的尊躯我可不敢坐，再见。”
　　她跳上阳台栏杆，迎风化作黑色巨鸟，双翅展开竟有五米。
　　西子飞上天空，轻擦着薄薄的云层匀速前行，变成鸟后视力更为敏锐，即使身处3000米的高空，下界的一草一木也是纤毫毕现。
　　想不到第一次飞这么高居然没犯恐高症。
　　几分钟后，由于空气稀薄，西子渐渐降低飞行高度，落下1000多米。
　　她沿着铁轨的方向，经过若干个月台，经过阿丝特拉的沼底小屋，淡蓝的水域自上俯瞰如海洋般美丽，翠绿的岛屿星罗棋布，岛上花木茂盛，结界内的神隐世界拥有永恒的夏天，四季循环在此处静止。
　　邻镇的名字是“风之古道”，宫崎骏味十足。
　　它在古代确实只是一条供各路神明妖怪往来的街道，经过千百年的变迁，逐渐发展为今天的大城镇，人类、妖怪和神明都在此处居住。西子在高空俯瞰，“风之古道”建筑物整体风格十分古怪，就像把伦敦和平安京两座毫不相干的城市揉碎后融合在了一起，半欧半和。
　　教堂、钟楼、许愿池。
　　神社、园林、聆歌楼。
　　城市中央的“魔法角落”，整座学校被烂漫的粉色樱花覆盖。
　　那是什么……远方，城外，漫漫水域之上，悬浮着一座巨大岛屿，岛上有繁华城镇和翠绿的树木，让她想到《天空之城》。
　　不会吧，这个世界把宫崎骏先生的所有动画都综合了？难不成过会儿还要窜出个龙猫来？
　　龙猫没有，倒是有几个穿狩衣的学生飞出学校，西子瞪着他们身·下的扫帚，差点撞上教堂的尖顶。
　　过会儿她又想笑:狩衣和飞天扫帚，什么奇怪的搭配！
　　也许学校里会有个叫琪琪的小魔女呢。
　　西子落到一条毗邻学校的街道上，樱花树枝逸出古老的围墙，落英缤纷。
　　永不凋谢的樱花，在这所学校读书学习魔法真是件幸福的事，不比霍格沃茨差呢。
　　头顶的树枝突然大力摇晃，被落了一脑袋花瓣，西子跳开，抬起头，南子像浣熊一样抱着粗大的枝干，脸被层层八重樱包裹：“美人，你怎么来了？”
　　“我……你这么在这儿？”她有些高兴，正好，不必花力气找人。
　　“我在你身上下了道精神印记，你一来我就感应到了。”见她挑起眉，南子忙道，“你别生气啊，这是我的习惯。”少女撅起嘴来，“你不是说你不能离开汤屋吗？”
　　西子咳了一下：“我，我只是懒得离开。”
　　“骗人……那咱们扯平了。”南子矫健地跳下围墙，她今天穿着学校改良过的轻便狩衣，长发用发带松松束着，漂亮得像个动漫人物。
　　“你看什么？”南子笑问。
　　西子轻轻撩了下她颊边的乌发：“真漂亮。”
　　南子兴奋地捂住脸:“讨厌！”
　　西子拉住她，面不改色，指向远处的飞岛：“那是什么，格列佛游记还是天空之城？”
　　“什么什么？”南子恢复正常，“那是中国的魔法学校。”
　　“中国？！”西子有种三观震碎的感觉，中国还有魔法学校？中国难道不该是修真御剑满天飞吗？这个世界彻底被西方列强统治了吗？
　　华夏回唐魔法学院由一些入世的修士创建，建校时间在鸦片战争后，大清国门被列强的炮火轰开，麻瓜界修行界都开始搞洋务运动。它最初也是一所地上的学校，但那个时代新旧思想大碰撞，不论科技还是西方魔法，都有守旧派的阻挠，一些修士认为中国人学习西方魔法是一种耻辱，学校多次被毁后又重建，直到第三次，七个建校者集合全部力量将整个学校拔离大地，带上了所有愿意走的人。它最初只是个小岛，现在学校的规模变得相当大，就像大学校园自成一个小社会，因为在空中漂流，大部分时候它是隐身的。
　　南子简单地讲了下“回唐”的历史：“据我所知，现代有资质修真的人可不多了，西方魔法就是有这个好处——速成。”
　　西子情不自禁道：“日本阴阳术也是。”
　　“没错，不过东方的玩意儿总是更复杂，动不动就要上升到哲学的领域，比如我家晴明先生那套‘咒’的理论——算了，太复杂懒得说。”
　　西子笑了下。
　　她们来到附近的繁华街区。
　　“肯德基！”西子看着那位慈祥的老爷爷惊呼出声，这里居然还有肯德基，这个高大上的城镇瞬间通了地气。
　　“学生们都爱来这里，方便又好吃。”
　　“垃圾食品。”西子深情地看着广告牌上的大块鸡肉。
　　“大家都知道。”南子让她坐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美人你乖乖等我。”
　　过一会儿，西子看到南子手里拿着个小木棍指挥几两个个大托盘悠悠朝这里飞来。
　　“我每样都拿了两份。”
　　“我们吃不了那么多的。”西子忍俊不禁，“那是什么，魔杖吗？”
　　“没错。”装满食物的托盘轻轻落到桌上，“樱花木，13英寸，内芯是白狐仙的发丝。”
　　很“哈利波特”的论调，西子不敢相信。
　　“我猜一方水土也养一方树木，许多日本巫师都适合樱花木，或者桃花木。”
　　“中国巫师呢？”西子很感兴趣，“我猜是檀木，或者桃木，嗯，还有柳条木。”
　　“包括了你说的，但更丰富。”南子喝了口可乐，“说说你来这里做什么，逛街，还是特地找我？”她露出暧昧的笑容。
　　“特地找你。”西子别过脸去，“帮个忙。”
　　“美人有何难处？”
　　她简单地说了下汤屋的情况。
　　“帮我宣传一下，人类，神明，妖怪，通通欢迎，尤其是女性。”
　　“你的想法真好，不过我好奇的是，一直以来你的汤屋都是那个样子，怎么突然想到改革了呢？”
　　“今时不同往日，偶尔也要换换口味。”西子胡扯一通，“南子，帮我宣传一下，学生初次免费。”
　　“嗯——”南子右手支腮，一双水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其实不需要特地宣传，你的汤屋毕竟是为神明服务的，一直闻名遐迩，只是那些艺伎啊，无形中就把女性消费者隔离出去了……相当好的改革。”南子道，“宝冢男役，亏你想得出来，我们学校的女生一定会感兴趣，女人扮成的美少年可比真正的男人安全多了。”
　　西子松了口气：“不是女人，是狐女。”
　　“狐女一定相当秀色可餐。”南子伸出食指，在她下巴上轻轻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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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好友李千重的百合小说《应许之地》，末世空间文，不过她的末世比较特别，姑娘们去看看，千重的小说很有现实针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