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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未必经得住真相打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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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颓废的走在医院走廊,看着ICU病房的宋知诚,我手上的伤口还没处理。
自从郑映礼离开病房,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的身影。
许是太累,我昏倒在走廊的玄关口,消毒水味渗透进神经,像是被麻痹,冰冷的瓷砖不断的传来冷意,我逐渐失去了意识。
我在病床上昏昏沉沉,护士的话像隔了层雾。
刚想挣扎着起身去看宋知诚,一阵混乱的声响却从走廊那头炸开。
隔壁病房的江屿突然发病了。
那动静像是挣断锁链的困兽,金属床架碰撞的脆响、混乱的呼喊,硬生生钻进我的耳朵。
可我实在没力气,脑袋昏沉得要坠下去,只能又陷入半梦半醒。
江屿发了疯似的,顺着记忆找“小雅”的病房。
他满眼血丝,嘴里反复喊“小雅”,每声都带着撕裂的绝望。
陈嵋锦在病房里,对上他癫狂的眼神,竟生出些复杂心思,假装温柔安慰。
这一幕暗流涌动,我却因晕倒错过,陷入未知。
不知又过多久,我勉强撑起身子。
踉跄着推开病房门,撞见宋知诚正扶着墙,一步一步缓慢挪动。
他本就苍白的脸,因用力更显虚弱,却在看见我的瞬间,眼中漫开疼惜。
“怎么起来了,不多歇会儿?”
我喉咙发紧,刚要开口,他踉跄半步,我忙扶住。
他气息不稳,却笑。
“别担心,能走了,医生说恢复不错。看你这样……”
话没说完,走廊传来骚动,护士们匆忙往江屿方向跑,我心猛地一揪,宋知诚攥紧我的手。
“别去,你刚醒。”
可那股不安,像藤蔓缠住心脏,我到底没听劝,拖着虚浮脚步跟过去。
到病房外,撞见陈嵋锦匆匆出来,眼神闪躲。
我顾不上她,往江屿病房瞧,他被按回病床,却还嘶吼,可喊的“小雅”里,藏着我听不懂的故事。
宋知诚在身后轻咳,我才惊觉自己把他忘在走廊,忙回身。
他倚墙喘气,却笑。
“没事,你……别慌。”可我看见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止不住发颤。
夜里,我守着宋知诚,他睡不安稳,梦呓里反复说。
“别离开。”
我握着他手,想起江屿发病那幕,总觉得陈嵋锦和江屿间,藏着能掀翻平静的秘密。
正出神,病房门被轻推,陈嵋锦进来,扫了我一眼。
对宋知诚说:“知诚哥,我有些事想和你说,就出去一会儿。”
宋知诚犹豫了下,看向我,我强撑着笑:“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跟着陈嵋锦出了病房。
我靠在床边,本想等宋知诚回来,可连着几日的疲惫汹涌袭来,脑袋越来越沉,不知不觉趴在宋知诚方才躺过的床边,陷入昏睡。
迷糊间,似梦非梦。
我看见年少时的宋知诚,身旁站着扎着马尾的陈嵋锦,他们笑着跑过开满花的小径。
可画面一转,陈嵋锦的脸变得扭曲,她伸手推搡我,喊着“为什么是你”,我惊惶后退,却坠入黑暗……
猛地惊醒时,病房里静悄悄的,宋知诚还没回来。
我心突突直跳,刚要起身去找,病房门被推开,宋知诚进来,脸色比出去时更难看,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我忙迎上去,“怎么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他没立刻回答,只是紧紧抱住我,声音闷闷的。
“别怕,不管怎样,我都在你身边。”
可这话里的不安,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宋知诚手里紧紧握着那条被我当掉的星星项链,不过光线太暗了,我什么都没看清。
“我们明天就回国好不好?”宋知诚突然开口。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
那份不安随即被我抛在脑后,只剩下对他身体的担忧。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了,明早就回去……”他顿了顿又道“我不太习惯F国这边……”
为了他的身体,我并没有多想。
淡淡的回了句“好”,就把他拉回了床上。
其实我也早就不想待在F国了,这个充满着血与泪的地方……无论是在船舱里那个陌生的男人,还是那个充满异味的矿泉水。
每一个想起来都还是让我后背发凉。
宋知诚猛的把我拉进他的怀抱,宋知诚靠在床头,我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你也早点休息,我会让黎助理定好机票……明早就走。”
我好累,累的我都忘记回答他的问题,依偎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后半夜,我陷入沉眠,宋知诚却没睡。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我,又看看一直握在掌心、那串星星项链——我为凑赎金当掉的,思绪乱成麻。
陈嵋锦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荡。
“她为了钱能舍弃你的项链,关键时就会把你抛脑后……”
他攥紧项链,指节泛白,想驱散疑虑,可那些被刻意掩埋的过往,因陈嵋锦的挑拨,隐隐有破土之势。
天快亮时,护士突然来敲病房门,说江屿又闹起来,还嚷着要见“小雅”。
宋知诚瞬间清醒,披了件衣服就要出去,我忙拽住他。
“我和你一起。”
他犹豫了下,点头。
在走廊又撞见陈嵋锦,她眼神疲惫,看见我们,别过脸。
“我去看看江屿,他……到底是无辜的。”
说罢,往江屿病房走,可没走两步,身子晃了晃,宋知诚想伸手扶,又收回,最终是我快步上前,搀住她。
进了江屿病房,江屿抓住陈嵋锦的手,哭着喊:“小雅,你别不要我。”
陈嵋锦垂眸,声音很轻。
“我在。”
可那语气,没有半分真心,只有对这出戏的无奈。
我和宋知诚站在一旁,看这混乱又荒诞的场景,宋知诚突然开口:“陈嵋锦,别再利用他了。”
陈嵋锦抬眼,与他对视,许久,才缓缓点头。
等安抚好江屿,已近清晨。
我和宋知诚回病房路上,他突然说:“当年,我和她一起长大,她出事后,我一直觉得愧疚,想补偿……”
“可没想到,这份愧疚,成了伤害你的利刃。”我握住他的手,没说话。
刚进病房,护士又说有我的电话。
我去走廊接,是个陌生号码,那头传来陈嵋锦的声音。
“那些秘密,我会慢慢让你知道。宋知诚对你的喜欢,未必经得住真相打磨。”
我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离间我们?”
她笑,笑声里有说不出的悲凉。
“你等着瞧,当你发现,宋知诚当年也参与过那些‘巧合’,你就知道,我没说谎。”
电话挂断,我呆立原地,满心惶然。
宋知诚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他握住我发抖的手。
“不管她说什么,我都在。”
可他眼底的不安,出卖了他。
那份不安转瞬即逝,“收拾收拾东西吧,九点的机票。”
我努力让自己不再想那么多,点点头。
护士来换药时,脚步匆匆带过一句。
“隔壁床的江先生被接走了,说是转去城郊的疗养院,有人全款付了一年的费用。”
我和宋知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这多半是陈嵋锦的安排,她总爱用这种方式,彰显自己对所有人的掌控力。
“她倒是‘好心’。”
我扯了扯嘴角,想起江屿疯癫时喊的“小雅”,只觉得荒谬。
那个被当作诱饵的男人,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只是陈嵋锦棋盘上的弃子。
收拾行李时,宋知诚把那串项链放进随身的西装内袋,拉链拉到最顶端,像是要把所有纷扰都锁起来。
我没再问昨晚陈嵋锦和他说了什么,有些事,或许等飞机冲上云霄,离开这座弥漫着阴谋与血腥的城市,才能说清。
七点半,司机准时候在医院门口。
车子驶离住院部大楼时,我瞥见花坛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陈嵋锦穿着白蓝色的病号服,手里拎着个牛皮纸信封。
她远远地望着我们,脸上没什么表情,倒像是在看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
她没有追出来,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嵌在医院苍白的墙面上。
宋知诚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喉结滚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踩下油门。
后视镜里,那扇亮着灯的窗户越来越小,最终缩成一个模糊的点,可那个牛皮纸信封的影子,却像烙印般刻在视网膜上。
“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我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宋知诚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比往常低。
“不管里面是什么,等我们回去再说。”
他的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