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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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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们不去派出所吗?”我指了指窗外。
苏安妈妈:“你弟不是替你去了吗,你跟我去医院吧,我身边得有个人。”
她要带我去看苏安她哥哥?可那种场合不应该带我一个外人过去吧!
我说这不合适吧。
苏安妈妈有些急躁:“怎么不合适?你今天去沙龙店里,不就是为了打听她的事吗?待会儿也不用你做什么,你跟着我就行。”
在医院重症病房外,我看到了苏安的爸爸,还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阿姨。见到苏安妈妈的面,那位老阿姨便破口大骂起来,恨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打一顿。
她受限于行动,打不到人,急得抓住旁边苏安爸爸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苏伟民,报应,这都是你的报应!”
“你干什么咬伟民!”苏安妈妈本来躲着的,但心疼男人又凑了上去,这下让对方抓住了头发,一下子薅倒在地,帽子和墨镜全都甩了出去。
“啊!疯子!”苏安妈妈抱着头发,拼力叫喊,惹得护士站跑来两个小护士,颇费了些力气才将两人拉开。
我因是外人,搞不清状况,不便插手和多嘴。
那苏伟民却也袖手旁观,只默默坐在一边,冷眼观望两个女人在他面前不顾体面得厮斗。
护士厉声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这么大岁数,在这里大吵大闹得像话吗?如果不能保持安静,就请出去!”
两个阿姨都气喘吁吁,谁也不肯说软话。我看着眼色,只好站出来,对那两位护士道歉,并代她二位保证不再闹了,惹得那两位护士以为我是他们家里什么孩子呢。
那苏伟民一直抬眼看我,他大概也觉得奇怪。
护士们走后,我帮苏安妈妈整理了一下。
“又没死...”苏安妈妈小声嘟囔了一句,她不服气。
声音很小,但我还是看到轮椅上那位阿姨脸色变了,赶紧挡在了苏安妈妈面前,用力咳嗽了一声,试图压住她不顾死活的后半句:大不了以后也坐轮椅。
我好像知道苏安妈妈为什么老是挨揍了,她这脾气确实得罪人啊。
“苏伟民,你听见了?她害我坐轮椅还不够,她还要害我的儿子!小刚他是你们老苏家的独苗啊,你忍心看他后半辈子像我做个废人!”
原来轮椅上那阿姨是苏伟民的原配,苏安哥哥的亲妈。
苏安妈妈嫌我挡着她碍眼了,向旁边推了我一把,对那阿姨还嘴道:“当初我嫁给伟民的时候,你们早就离婚了!你看伟民的生意越做越好,就打他钱的主意,是你自己跳的楼,你就是要他这辈子都供着你、养着你,你还把你儿子当摇钱树,你怎么好意思赖在我身上的?你儿子就是被你挑唆才有今天!小时候我对他那么好,我为了他高兴,把我自己的女儿送出国去,我一天不落得接送他上学,给他做饭...结果我换来什么了,他找人打我,逼得我有家不能回,他就是个白眼狼,他就是像你一样恶毒,他活该有今天!”
原配又恼火起来:“你!你好一张能说会唱的贱嘴啊,伟民就是这么被你勾走了魂儿啊!伟民和小刚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你倒好,把钱花在会所里包小白脸,小刚他不该打你吗!你是生了个好女儿啊,一出手就杀人啊!”
苏安妈妈站起来:“我自己的分红,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碍着你们母子俩了?伟民,我去会所,那都是为了刺激你,我想见你啊!”
“够了!”苏伟民终于出声了,“再吵就都给我走!”
我脑子快转不过来了!我承认我从一开始就有些武断,对苏安妈妈没什么好印象,毕竟名女人插足富商婚姻的新闻看得太多了,而且先入为主的认为残疾人更可怜,不自觉得已经站在了原配的立场。可听完她控诉得这番话,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苏安的交代了,她要我代她照顾好她妈妈的,我却在心里排斥她的妈妈。
男人说了话,两个女人就都闭了嘴,比那两位护士说话有用多了。
“这小姑娘是哪位?”他突然问我,语气平静,或者,说麻木更贴切吧。
一下子,信息量太大,我不是他们家的儿女,都因这阵势而感到窒息!当他看向我时,我竟然有点紧张。
“她就是苏安的女朋友,叫薇薇安。”苏安妈妈乖顺得坐了下来,我又替她不值,毕竟我感觉不出她丈夫有多爱她。
我当时没觉得“女朋友”三个字有什么特殊意义,我确实是个女的,这么说也没什么错。但苏安妈妈对她丈夫介绍我随口取的那个英文名字,我却觉得有点不寻常。
苏伟民仔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安的妈妈:“薇薇安?”
我觉得更奇怪了,叫什么英文名字很重要吗?
苏安妈妈对他点了点头,点头的同时还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对的是什么暗号。苏伟民紧跟着叹了口气。
那轮椅上的阿姨这时也看着我,不屑得哼笑了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
苏伟民之前发声都是对着苏安妈妈,看起来像是护着身旁原配的,这时却突然扭头瞪她一眼:“你闭嘴吧!”
我觉得,眼前这两个女人,他都不爱。
苏伟民看着我,说了句:“对不起啊。”
我有点慌,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让我看见了家里这场面,我赶紧说没关系,我其实和苏安也不算认识,只不过顺路陪阿姨过来看望一下。
苏伟民看看我,又看看苏安妈妈,表情很怪异。
苏安妈妈叹了口气:“伟民,我就是来问问你,你们打不打算给谅解书?”
原配阿姨刚想发作,看了一眼苏伟民,话到嘴边憋了下去。我看她确实也不是很心疼自己的儿子,她更在意苏伟民。
苏伟民看了看我,低头道:“安安她是为了你啊...唉,小刚他自作自受了...”
那原配阿姨不乐意听这话:“伟民,你说什么呐!你就一个儿子啊,将来什么事都要靠儿子撑老苏家门头的!你女儿就是被她挑唆的,害得小刚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小刚他可都是为了你啊,伟民!”
苏伟民被她摇晃着,却只是低着头,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苏安妈妈苦笑了一下,指着自己脸上和身上裸露出来的几处疤痕:“呵呵,你看看我身上这些旧伤,如果是我教唆,安安早就回来了,何必非要在这种特殊时期冒险回国...我不像你,喝孩子的血!我没对安安尽过母亲的责任,我欠孩子的,我怎么好意思给孩子再添累赘?安安不是为了我,呵呵,等你那好儿子醒了,你该问问他在外面都做了什么好事!他有今天,全拜你这亲妈所赐!”
那阿姨疑惑得追问苏伟民:“伟民,你和小刚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伟民嫌恶得撇开她的手:“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小刚,安安,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你非要逼死我?这辈子,你逼得我,还不够?”
那阿姨愣了一下,又笑又哭了起来:“我逼你?苏伟民,你的良心呢!”
苏伟民站了起来:“有完没完?你们都给我走!都走!”
苏安妈妈拉住我的手,对苏伟民说了一句:“伟民,在她和我之间,我从没有逼你做什么选择。但今天,为了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再犯糊涂,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这是,我们欠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