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与苹果灯》尔周冬至

12、第12章

　　“那是谁啊？”
　　范范跟着她一同躲到树后，好奇地上下打量。
　　“他就是蒋汀昱，旁边那位我不认识。”
　　“那个女生我见过，叫裴茵，上次英语演讲比赛她拿了第一。”

　　见她不说话，范范戳戳她胳膊八卦：“他们俩是一对吗？”
　　她摇头：“不知道哎，可能在暧昧。”
　　“那我要拍下来。”范范说着摸出了手机，不等她阻拦就摁下拍照键。
　　“咔嚓”一声，没关掉的声音以及闪光灯，让被拍的两人下意识望过来。

　　范范心虚地躲到许鹿予身后，留她一人在树下面对疑惑又愤怒的两人。
　　“……嗨。”她尴尬地抬手。

　　蒋汀昱蹙眉，快步朝她走来质问：“你拍照了？”
　　“不是……”她舌头开始打结：“不小心摁的。”
　　“删了。”
　　“呃……”她碰碰躲到自己身后的范范：“手机给我。”
　　不多时，手机落到她手中。

　　蒋汀昱盯着她将照片删掉后才放下心来。边上的裴茵倒毫不在意，无聊地踢了下脚下的石头，等他处理好后才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她们俩，仿佛是两个无足轻重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去在意。

　　隔天早上，“蒋汀昱和裴茵深夜出现在校门约会”的消息就在表白墙上传遍了。
　　蒋汀昱看着那张熟悉的照片，第一反应是许鹿予告了密。
　　不对，不是告密，是污蔑，纯纯的污蔑。
　　他和裴茵清清白白，根本就没有约会这一说法。他得去找她说清楚，让她出来澄清，他可不想自己的清白在开学第一天就被毁了。

　　十九班没有人，说是下去军训了。
　　差点忘了，十九班和二十班是一起军训的。
　　蒋汀昱誓死要将她从队伍中揪出来好好问个清楚。

　　两个班的阵营在操场上集合，蒋汀昱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正站在对面，和她那个好闺蜜嬉笑着，不知道在聊什么。
　　一定是在聊他和裴茵的事，那张照片一定是她传出去的。
　　他气得不行，死死盯着她。

　　边上的徐宋蛄蛹一下他肩膀：“向右看齐，你怎么还在向前看？”
　　顺着他视线看去，是那个大力女。

　　蒋汀昱猝然收回视线，已经想好一会要怎么堵人了。
　　军训时间不长，十一点时，教官就匆匆放了人，实在太晒，还有两三个赢弱不堪的同学险些中暑。
　　队伍解散，徐宋本想问一会去哪吃饭，蒋汀昱却越过他直接往对面的阵营走去，气势汹汹。

　　树荫下的两个脑袋凑一块叽叽喳喳地讨论。
　　“哎你看，他们俩这算官宣了吗？”
　　“照片都有，八九不离十了吧，我就说他俩关系不简单。”
　　“但是这个照片好糊……”

　　“许鹿予。”
　　冷不丁的一声打断她们的聊天，被喊到的人身子一抖，回过头来眼神澄澈：“什么事？”
　　蒋汀昱斜眼睨她一眼，一记冷光落到她身上：“照片是你发出去的？”
　　“什……什么照片？”她一脸惘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你们在聊什么？”
　　她只好将手机亮到他面前：“喏，看清楚，这是我和范范追的一个歌手，我们说的是他官宣了。”
　　“……”他唇角扯动，却又不死心：“照片不是你发出去的那是谁发的？”
　　“真的冤枉。”这次真不是她，她表现得坦坦荡荡：“昨天我都当着你的面把照片删了，哪还有照片来发呢？”
　　两人僵持不下，范范连站出来解释：“真不是我们，那张照片和我们拍的角度不一样，而且我们从来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不敢偷鸡摸狗的事？”他不信地冷哼：“那你们昨天偷拍照片干什么？”
　　“……”两人心虚。

　　这件事有待考究，后来蒋汀昱又仔细观察过那张照片，范范说得确实没错，那张照片显然是从前方拍摄的，而当时许鹿予她们站在他们后方。
　　他非得揪出这个造谣者，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何居心。

　　几天后，徐宋和陈澍杨终于顺藤摸瓜逮到了给表白墙发送照片的人，原来是另一个实验班的，叫周尫。
　　蒋汀昱将他堵到学校后门的小巷，揪着他衣领盘问他为何要如此冤枉自己。
　　周尫却恶狠狠地盯着他：“因为一箭双雕，我要让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身败名裂，这样我就能抢走你们的名次。”

　　年级第一是蒋汀昱，第二是裴茵。
　　他松开周尫的衣领，冷不丁吐槽：“真幼稚。”
　　临走前，他还不忘警告周尫：“以后这种幼稚的事少做，否则我撕烂你的嘴。”

　　回教室时，刚好碰到出来接水的许鹿予，他本想上前打招呼，她却挽着她那小闺蜜默不作声地拐进楼梯，一点也不想理他的样子。
　　他薄唇翕张，欲言又止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情于理，他确实冤枉她了。

　　前两天他以为是她发的照片，气得不行：难道她也觉得自己和裴茵是那种关系吗？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误会，就她不可以误会。
　　他生气地以为她是那种随意揣测别人的人，这几日两人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

　　事情很快迎来转机。
　　学校图书馆开放了，不少同学都喜欢跑去那自习，许鹿予也不例外。
　　蒋汀昱和徐宋他们打完羽毛球后，往图书馆那走，原本只是想找个位置自习，却意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窗边。
　　他又定睛看了眼，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她那讨厌的小姐妹没在，真好。

　　她正专注于算题，不生气的时候比生气的时候好看太多了。
　　明朗的眉峰与淡淡的卧蚕微微泛红，侧脸被融进柔和的霞光中，显得肌肤清澈透亮，整个人都在发光。
　　光是看到这一幕，蒋汀昱都不自觉地停住脚步。
　　她……她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身后有人推他一把：“同学，别挡路。”
　　他回过神来，及时收好脸上的失神。
　　嗯，一种说不上来为何会出现的失神，明明此前他并没有对哪位异性有出现过这样的感情。
　　仅此一份，独一无二的。
　　可是她好像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一点也没有。
　　哎，真烦人。

　　蒋汀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不能将自己的高冷人设抛掉，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
　　对面的人没反应。
　　他又伸手去轻叩桌面。
　　她这才不情愿地抬起头，见到是他后又立马变了脸，没好气地瞥他：“干什么？”
　　“上次照片的事——”他停顿一会后，才憋出三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