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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视频 ...

  •   提出视频通话的念头,在盛邪脑海里盘旋了好几天。

      这是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既能进一步巩固“恋爱关系”,为后续的致命一击做铺垫,又能满足他亲眼目睹郁燃“网恋状态”的恶趣味和好奇心。

      但这也是风险极高的一步。

      虽然他自信准备充分,但万一呢?万一郁燃眼尖看出破绽呢?

      然而,“女友”的热情和“思念”已经按捺不住了,在一个郁燃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晚上根据他回复消息的速度和字数判断,“圆圆”开始了她的表演。

      【圆圆:哥哥~你在做什么呀?[可爱探头]】

      【Y:刚回宿舍。】

      【圆圆:真好~我也刚洗完澡呢~[害羞]】

      【圆圆:哥哥……我、我好想你呀……每天只能打字和听声音,感觉好不真实哦……】

      郁燃那边顿了一会儿,回:

      【Y:不是才聊过?】

      盛邪心里翻了个白眼,看看这直男发言!但他继续撒娇:

      【圆圆:那不一样嘛!文字和声音哪有看到真人好呀!】

      【圆圆:哥哥……我们……能不能视频一下下呀?就一下下!我想看看你……[对手指][可怜巴巴]】

      他发完这条,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关键时刻来了!

      这一次,郁燃沉默的时间格外长,长到盛邪以为网络卡顿了,或者郁燃直接装死拒绝了。

      就在他准备再发一条语音加强攻势时,郁燃的消息终于弹了出来:

      【Y:现在?】

      没有直接拒绝!有门!

      盛邪立刻回复:

      【圆圆:嗯嗯!现在可以吗?哥哥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失落]】再次以退为进。

      【Y:等一下。】

      成了!他答应了!

      盛邪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他强压住激动,飞快地回复:“好哒!我等你哦哥哥!”

      然后他立刻扔下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卫生间,反锁了门。

      宿舍里其他三人都在,陆备在打游戏,陈瀚和黎的在看书,疑惑地看了一眼风风火火的盛邪。

      “邪哥,你干嘛?拉肚子啊?”陆备头也不回地问。

      “别管我!干大事!”盛邪在卫生间里压低声音吼道。

      他打开灯,看着镜子里那张精致却明显属于男生的脸,深吸一口气,然后,他打开了早就准备好的“百宝箱”——里面是他偷偷网购的一系列“装备。”

      一顶长长的、栗色的、带刘海的假发。

      一套略显可爱的女式睡衣,最大码,勉强能穿。

      还有最重要的——手机支架和补光灯。

      他手忙脚乱地套上睡衣,把假发戴好,仔细整理好刘海,遮住一部分额头和眉毛,然后他拿出手机,点开某个美颜相机APP,开始调试滤镜。

      磨皮开到最大,瘦脸开到最大,大眼开到最大,美白拉到顶……鼻梁增高,下巴缩窄,口红滤镜选个粉嫩的……再加上萌萌的猫耳朵特效和一点blingbling的星光效果……

      一番操作下来,手机屏幕里的那张脸已经变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皮肤白皙光滑毫无瑕疵,眼睛大得像铜铃,下巴尖得能戳人,配上那顶假发和猫耳朵,活脱脱一个二次元走出来的萌妹!

      盛邪对着镜头眨了眨眼,试着夹了夹声音:“哥哥~能听到吗?~”

      声音经过APP的实时优化,变得更加尖细甜美,还带着点电音,完全掩盖了原本的音色。

      完美!他对自己这身装备和效果感到极其满意!就这亲妈都认不出的模样,郁燃能看出来才有鬼了!

      他调整好补光灯的角度,确保光线柔和又能凸显“美颜”,然后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微信的视频通话请求。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既有紧张,也有一种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兴奋。

      请求发了过去,等待接通的提示音每响一下,都像是在敲打他的神经。

      很快,视频被接通了。

      手机屏幕亮起,出现了郁燃那边的画面,他似乎也是刚回到宿舍,背景是他那张整洁得过分的书桌,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还有些微湿,几缕碎散在额前,减弱了几分平日的冷硬,摄像头角度有点直男,但架不住他底子好,即使没有任何美颜,那张脸在屏幕里也依旧帅得极具冲击力。

      他看到屏幕这边的“盛邪”(伪),明显愣了一下,黑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似乎没料到“圆圆”会是这个样子——虽然之前看过头像,但动态视频还是不一样。

      盛邪(伪)立刻抓住先机,用尽全力挤出最甜最嗲的声音,对着镜头挥了挥手,眼睛瞪得大大的(美颜效果加持下显得格外无辜可爱):“哥哥~晚上好呀!能看到我吗?”

      郁燃似乎被这过于直接的热情冲击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一秒,才又转回来,点了点头,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比平时似乎低沉柔和了些:“嗯,能看到。”

      成功了!他没立刻挂断!也没表现出怀疑!

      盛邪内心狂喜,戏精本体彻底上线。他故意凑近摄像头,眨了眨那双被放大到离谱的眼睛:“哥哥你好帅呀!比我想象的还要帅一百倍!不!一千倍!”

      郁燃:“……”他显然不擅长应对这种直白的夸奖,耳根似乎微微红了一点,语气有点生硬,“……还好。”

      “什么叫还好呀!明明就是超级无敌帅!”盛邪(伪)继续发力,双手捧着脸,做出花痴状,“哥哥你刚洗完澡吗?头发湿湿的样子也好好看!”

      郁燃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拨了一下额前的湿发,试图转移话题:“你……也挺……好看的。”他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飘忽,似乎不太习惯评价别人的外貌,尤其是以这种身份。

      盛邪心里笑疯了:哈哈哈!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果然是个闷骚!他表面上却装作害羞地低下头:“真的吗?哥哥喜欢就好~我好怕哥哥会觉得我不好看呢……”

      “不会。”郁燃这次回答得很快。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基本都是盛邪(伪)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分享“她”的宿舍、抱怨功课、展示“她”的玩偶,夹子音又甜又糯,各种表情包语气词轮番上阵。

      郁燃大多数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回应一两个“嗯”“是吗”,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屏幕上,没有丝毫不耐烦,有时被“圆圆”某些幼稚的话逗到,嘴角会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一下,虽然很快又抿平,但足够盛邪捕捉到。

      他甚至会回答“圆圆”一些无厘头的问题,比如“哥哥你觉得我今天的猫耳朵可爱吗?”,虽然回答是硬邦邦的“……还行”,但至少没直接无视。

      盛邪一边卖力表演,一边仔细观察着屏幕那头的郁燃,他发现郁燃在视频时,似乎比平时在现实中要……柔和那么一点点?虽然依旧话少,但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冷气场减弱了不少,尤其是当他看着屏幕的时候,那双总是没什么温度的黑眸里,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是一种专注?还是好奇?

      盛邪心里冷笑:呵,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对着“美女”就挪不开眼了吧!装得再像那么回事,还不是被小爷我的“绝世美颜”给唬住了!

      他越演越投入,甚至开始即兴发挥:

      “哥哥~你看我这个新买的发卡好不好看?”他拿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草莓发卡别在假发上。

      “哥哥~我室友说我最近好像胖了,你看我脸圆了吗?”他故意鼓了鼓腮帮子(虽然美颜立刻给他削尖了)。

      “哥哥~你以后能不能多跟我视频呀?我想天天看到你!”

      郁燃对于这些要求,反应不一,有时会无奈地回一句“别闹”,有时则会沉默以对,但始终没有提出结束视频。

      一次,盛邪(伪)故意装作手滑,手机差点掉下去,镜头一阵晃动,他惊呼一声:“啊呀!”

      屏幕那头的郁燃几乎是下意识地倾身向前,眉头微蹙,脱口而出:“小心点。”

      虽然语气还是淡淡的,但那瞬间的反应和话语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让盛邪都愣了一下。

      哇靠?这冰山还会关心人?

      他赶紧稳住手机,重新露出笑脸:“没事没事~吓死我啦!谢谢哥哥关心~”

      郁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度,重新靠回椅背,表情恢复了平时的淡漠,但耳廓的那点红晕似乎更明显了些。

      视频通话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直到郁燃那边似乎有室友叫他,他才对屏幕说:“有点事,先这样。”

      盛邪(伪)虽然意犹未尽(主要是还没戏弄够),但也见好就收,甜甜地答应:“好哒~哥哥先去忙吧!记得想我哦!晚安~mua!”

      他对着镜头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郁燃看着那个飞吻,表情似乎僵了一下,然后极其快速地、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几乎是秒挂了视频。

      视频通话结束的界面跳了出来。

      盛邪看着黑掉的屏幕,愣了两秒,然后猛地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般地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

      成功了!

      居然真的成功了!

      郁燃完全没有起疑!甚至还跟他视频了半个小时!

      巨大的兴奋和成就感再次淹没了他!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不伦不类的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又赶紧捂住嘴,生怕被外面听见。

      他迫不及待地想跟人分享这份“喜悦”,于是拿出手机,给陆备发微信:

      【邪哥:哈哈哈哈!备子!老子成功了!郁燃那个傻逼!他跟我视频了!完全没看出来!还被老子迷得一愣一愣的!哈哈哈哈!】

      【邪哥:你等着!再过不久,就能看到他被甩之后哭爹喊娘的样子了!爽!】

      陆备的回復很快,充满担忧:

      【备子:……邪哥,你冷静点……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投入了……你没事吧?】

      盛邪才不管,他沉浸在计划顺利进行的狂喜中。

      而另一边,301宿舍。

      郁燃挂断视频后,坐在椅子上,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久久没有动作。

      陈瀚凑过来,挤眉弄眼:“燃哥,刚跟嫂子视频呢?怎么样?漂亮不?”

      郁燃似乎才回过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但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刚才视频里的画面——那双过分大的眼睛,尖得不太自然的下巴,还有那甜腻得发嗲的声音……

      他微微蹙了下眉。

      确实……挺好看的。

      就是……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

      但又说不上来。

      也许,网恋滤镜就是这样?

      他放下水杯,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边缘摩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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