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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现实男、心机女、旗鼓相当成姻缘;温存人、憨厚相、相濡以沫结连理 ...


  •   话说,黄老二鼓捣着把半月城专卖给商业大厦之后,发了一笔大财。黄老三见大哥和二哥都能赚钱,唯独自己,还得向黄老大伸手要钱花,心中很是不平,如是,弄了几辆钩机、几个人,跑到马老三之地界,北关之河床子里挖沙子。
      马老三得到线报后,撇嘴一笑,心说:既然你们黄家不讲规矩,就别怪我马三爷翻脸不认人。
      至于马老三要起什么幺蛾子,容当后叙。

      此前,云曾对江说过,江聪明,星儿伶俐,他们二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江听后,一拍脑袋,对云说道:
      “你不说,我还没没注意,眼前放着这么个大美女,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回到省城师范大学后,江越想觉得云言之有理。

      江上大学之后,见师范大学女生居多,便觉得落入女儿阵中,不胜快意。可那些品学兼优,才貌双全之女孩子,不是找了干部子弟,便是找军人家庭,或是找了大学老师之孩子,剩下的,多半是中人之姿,弄得江上不上,下不下,被卡在了半当腰,一直单着。

      那日,江见到星儿之后,心里起了一阵涟漪,暗自思量,没想到,时至今日,星儿这样的女孩子竟然也如自己一样单着。

      自幼年始,江便认识星儿,知道星儿是一个非常实际的人。江觉得,星儿若是能走到他的身边,一定能和他联起手来干点像样的事。

      如是,无几日,江便找到了星儿,对星儿说道:
      “你是个实际的人,我也实际,我看,咱们俩挺合适。”
      星儿说:
      “你脸皮还真够厚,也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你?”
      江说:
      “我长得这么帅,还这么有才,你肯定喜欢。”

      星儿听江如是一说,瞥了江一眼。心说,江的确挺帅。而且,星儿知道,江不止帅,还极为聪明。在云、雨、江、河四个人中,江最聪明,也最实际。星儿一直认为,举案齐眉之夫妻档能干大事。如今,眼见着没机会跟云处对象,为什么不跟江处处看?如果真有缘分,也未必是坏事。
      星儿心里虽则如是想,嘴上却说道:
      “别那么自恋,帅什么?”
      江见星儿的看自己时,眼神里流露出些赞许目光,便暗自思忖,这个星儿,净耍小心眼,总说反话。
      想罢,江一笑,问星儿:
      “我请你去乌苏里江饭店吃俄式西餐,你去不去?”
      星儿见江一副无赖架势,心里直笑,说道:
      “去,干嘛不去?”

      如是,江今天请星儿吃饭,明天请星儿看电影。
      无多久,二人便打得火热。

      且说,高考过后,竹儿报志愿时,按考试分数估计了一下,觉得报小城师范学院中专班比较有希望。见河填报了这所学院历史系,便与河共同商讨了一番,并按照河之建议,为稳妥起见,也填报了历史学专业。如是,二人成了同窗,上学之后,每日一起结伴而行。

      竹儿生性体贴温存。起初,与河一起就餐时,竹儿总是将好菜往河之饭盒里夹。河见竹儿甚是瘦弱,总是推托,说道:
      “你那么瘦,自己多吃点。”
      时隔不久,竹儿便给河打开水、到图书馆占座位、甚或洗衣服、洗被子、百般照料。竹儿之温存令河颇为感动,可嘴上却说道:
      “嚯,你还真把我老人家当成了小孩子。”
      竹儿听了,嫣然一笑,说道:
      “看你那臭袜子,再不洗,都能站起来了。”

      那日,河想约竹儿吃饭,问竹儿:
      “你想吃饺子还是酱骨头?”
      竹儿脸一红,一笑说道:
      “你想吃什么,我就跟着你吃什么。”
      河听了,笑着说道:
      “这下麻烦了,我遇到了个没主意的人,什么事都得我做主。”
      竹儿红着脸,低头说道:
      “我听你的。”
      河见竹儿如是顺从,心里一阵温暖。

      河之母亲与竹儿恰恰相反,是个名副其实之女强人。生于富绅世家,师专毕业。无奈河之外祖父趋炎附势,在河之母亲刚满十八岁那年,生生将河之母亲,当年如花似玉之黄花大姑娘许配给了富甲一方之肖老太爷,成了肖老太爷之第七房小妾。

      解放后,肖老太爷逃遁,河之母亲寡居,便找到了政府,自食其力,几年后,成为享誉小城之名师。

      河之父亲是在开会时认识的河之母亲。彼时,河之父亲已然是中学校长,青年才俊。二人相识,一见钟情,结为连理,婚后几年,便有了河。

      职业习惯使然,河之母亲对河极为严厉,凡事都由河之母亲做主,河只能顺从,从不敢顶撞。

      河与竹儿一起上大学后,河每日体会着竹儿之温存,甚或是母爱,亦找回了男人之尊严,便对竹儿颇为依恋。

      那日傍晚,天空布满了火红云霞,树上蝉声聒噪一片。河与竹儿结伴而行,二人虽不说话,却心旌荡漾。
      河满脸赤红对竹儿说道:
      “我喜欢你。”
      竹儿低着头,羞红了脸,小声说道:
      “我也喜欢你。”
      河便拉了竹儿之小手,竹儿便顺势依偎到河之怀里。
      翌日,休息。
      河回家后,河之母亲对河说道:
      “我们学校老师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你去看看。”
      河听了,说道:
      “我已经有对象了。”
      河之母亲听河说自己做主,处了对象,一震,问道:
      “是谁?”
      河说:
      “竹儿。”

      河家与梅家均住在肖家江边之花墙小院,是邻居。河之母亲认识竹儿,知道她是梅儿之表妹。

      尽管竹儿已然考上了大学,但在河之母亲的眼里,竹儿就是从山东过来的农村姑娘。往好里说,是投奔梅家之远房亲戚。往坏里讲,就是梅家之小保姆。

      在河之母亲看来,河的对象必须是大家闺秀,如是,才与河般配,才有资格进河家的大门。如今,河竟然违背母亲的旨意,自己做主,选择了竹儿,令河之母亲内里火冒三丈。

      那日,河之母亲听河说对象是竹儿,脸色一沉,说道:
      “你的对象必须是大家闺秀。竹儿是农村姑娘,不行。”
      河听了,摇头说道:
      “从小到大,我一切都听您的。但是,找对象的事,得我自己做主,必须是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竹儿。”
      河之母亲眼睛一立,说道:
      “你怎么这么没品位?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小保姆?”
      河听了,脸色铁青,对母亲说道:
      “您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人家竹儿好歹也考上了师范中专。”
      河之母亲眼睛一立,说道:
      “你找对象的标准怎么降得这么低?你一个大学生,找了个中专生,还是小保姆出身,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我告诉你,要么你听我的,要么,你就做好准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竹儿。”
      河听了,脸色阴沉,未予反驳,却照例和竹儿相处。

      书说两段。
      云大四那年,月儿听从云之建议,终于放弃了高考,带着轻松和愉悦之心境,读了小城职工大学。

      云说:
      “针织厂是全市屈指可数的好单位,你又是企业干部,不仅工作轻闲,收入也不错,所以,我不建议你考全日制大学。你想想,上了全日制大学,你就得脱产,没有工资。你们家收入那么高,助学金肯定少得可怜,你的就会收入会减损大半。就算你大学毕业,也未必能分配到这样的好单位,这样的好岗位。本来,上大学就是为了拿个文凭,提高点修养,为什么不上职业大学?既不耽误工作,也不耽误学习,何乐而不为?”
      月儿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就是觉得不甘心。”
      云说:
      “我理解。凭你的能力,考上全日制大学根本不是问题,可你得牺牲大量的工作时间来复习。你是企业干部,工作又干得那么出色,总请假,合适不合适?”
      月儿说:
      “那怎么行?”
      云说:
      “现在的高考越来越规范,没有大量的复习时间,别说是你,谁也考不上。所以,到底怎么办才好?你一定要考虑明白。”
      月儿说:
      “好吧,我考虑一下。”

      当年,月儿便听从云之建议,读了职业大学。

      倏忽之间,云便到了毕业季。

      毕业之前,月儿母亲对月儿说道:
      “云毕业是件大事,任由分配肯定不行。一旦云分到外地,你们两地生活不知道得多少年?所以,我得想办法把云办回小城。”

      彼时,对任何人而言,两地生活都是大事。
      一是户籍制度限制。莫说农村户口几乎无法转为城市户口,即便从一个城市转到另一个城市,条件亦极为苛刻。就算是一家人,一个在外地,另一个想转到那个城市,如果不是组织调动,也基本上没有可能。两地生活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不乏其例。
      二是工作限制。倘若是干部,不是组织需要,想调往其他城市,便会失去干部身份。倘或是国企工人,自己想私自调动,便会失去公职,那就意味着,失去了那个年代来之不易的铁饭碗。

      除却这些,房子、子女教育、生活习惯,都是难以突破之障碍。生活本来便十分拮据,再一折腾,若干年缓不过来。

      共和国之第一批建设者,两地生活若干年不乏其人。
      由于两地生活,夫妻离异,情侣分手,不乏其例。

      月儿母亲绝不希望自己女儿经历那般伤痛。

      那日,月儿听母亲想让云毕业后回小城,便对母亲说道:
      “毕业分配咱们说了不算,再说,还得听听云的意见。”
      月儿母亲说:
      “你别想得那么简单。云要是分到外地,他爸怎么办?你们俩怎么办?只有分回小城,在我和你爸身边,还有个人照应。你们结婚后,我们还能替你们照看孩子。”
      月儿说:
      “我总得和云商量一下。”
      月儿母亲说:
      “商量什么?就按我的意思办。”

      那日,正赶上周末,云之毕业论文已然成稿,无甚大事,便回到小城来看月儿。月儿问云:
      “你们毕业分配怎么样?”
      云听了,十分兴奋,说道:
      “北京、上海、省城,全是好地方。”
      月儿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脸上却挂着微笑,问道:
      “你能分到哪?”
      云说道:
      “按照计划,我可能会分配到厦门大学。”
      月儿听了,很是纠结,嘴上却说道:
      “厦门多好,有发展。”
      云却忧心忡忡,说道:
      “好倒是挺好,可又得两地生活,你怎么办?”
      月儿说道:
      “那有什么?我等你就是。”
      云说:
      “好不容易盼到了大学毕业,没想到,又得孔雀东南飞。”
      月儿听了,瞥了云一眼,说道:
      “别那么婆婆妈妈,多没出息?”
      云听了,一笑说道:
      “嚯,我家小女孩也学会了劝人。”
      月儿瞪了云一下,说道:
      “本来就是嘛,一个大男人,不以事业为重,整天就知道缠着媳妇,多烦人。”
      云听月儿如是说,笑着问道:
      “谁是我媳妇?”
      月儿脸一红,瞪了云一眼,说道:
      “去你的,别臭美。”
      云一笑,转而叹一口气,说道:
      “要是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好了。”
      月儿听罢,说道:
      “我妈倒是想把你办回小城,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云沉吟一下,说道:
      “回小城也好,没有了后顾之忧,也可以放开手干事。就是小城太落后。算了,先顾眼前,以后还有机会。”
      月儿说:
      “你别光为我考虑,委屈了自己。”
      云一笑说道:
      “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委屈什么?”

      二人商量妥当,月儿母亲便找了她家所在那个袖珍大学之院长。
      那院长听说云是省城第一学府之高材生,便对月儿母亲说道:
      “学校百废待兴,就缺这样的人才。”

      如是。不久后。
      若命中注定一般,云果真按五年前第一次到月儿家那所大学时想象的那样,每天夹着书、或捧着书,徜徉在那三座石头城堡和那些小红楼之间,流连在那些精美之建筑群落里。
      不过,此时之云,俨然成为一名大学老师。

      云就职的这所大学,是新中国成立后,那些老干部赶着马车进城开办之第一所电力高校。

      几十年过去,这些老干部一直发扬着勤俭持家之传统,甚或将政府划拨之土地都无偿支援了临近之部队和工厂,培养了若干电力专家,所造就之人才占据了电力系统半壁江山。

      如今,这些老干部和老专家,怀着极大的热忱,以最高礼遇和最好的条件,迎接着W革后第一批大学毕业生。甚或把宿舍安排到专家公寓;甚或以最宽容之心态,倾听这些对海洋文化和现代科技高度崇拜的天之骄子,用彼时人们难以理解的现代方式,为新生代人才阐释着一个全新的、开放的世界。

      云到那所大学后,第一个给月儿家争得脸面的便是,在欢迎仪式上,云一袭皂色西装,一曲《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震惊了校园。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
      月儿母亲领着云去买菜之时,
      便有了新的说法,
      邻居们便会问月儿母亲:
      “你领着的这个小伙子,
      是不是那天唱歌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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