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冷雾霾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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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前，余墅给钟祺佑发信息说现在天冷了，让他以后不用再给她送早餐。
钟祺佑说他不冷，还说如果余墅是觉得早餐送过来会冷，他可以去八中门口买给余墅。
余墅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
但她还是想继续维系这段友情的，虽然具体方式暂时还没想到，只说之后再一起出来吃饭。
钟祺佑那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回了个好。
自从发现钟祺佑不再给余墅送早餐，孟憧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上课监督余墅打瞌睡，下课不跟余墅对着干，放学了还常常带好吃的给她。
只是上次被他抢走的杯子他没还，重新给余墅买了一个新的。
余墅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他不主动说，她也不好总提起。
毕竟在孟憧对她有爱情之前，她们先是朋友，就算拒绝了爱情，也还有友情存在。
十二月底的时候秦飞过生日，刚好孟憧也要准备去外地集训和比赛，周末的时候组了个饭局，叫上棉与玩得好的人一起吃饭。
说是玩得好的，但其实都是孟憧他们打球认识的球友，除了秦飞和孟憧之外，余墅和其他人的关系都不远不近，只是孟憧吃饭老叫她，见面次数多了，也能算得上是朋友。
私下聚餐，他们一帮人都会喝酒，余墅去年见识过一次全员醉得稀里哗啦说梦话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但这次想着到底是秦飞生日，还是得去捧个场，到了才发现竟然又是个全男饭局，除了她之外就只有秦飞女朋友孙珂，关键她和孙珂关系还不怎么好。
餐桌上，一帮人吃着喝着，孟憧刚开始还顾着给她夹菜倒饮料啥的，后面聊嗨了就跟着喝了起来，喝得面红耳赤，外套都脱了，剩件秋衣边划拳边喝，一群人在包间里大呼小叫，余墅耳朵都被震响了，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去外面的露台上安静一下。
说来也奇怪，余墅明明不抽烟，但安静着安静着，忽然就有点想来根烟。
她认识的人里好像就饶芸抽烟，但饶芸也不在人前抽，有时店里就她一人，抽了之后有烟味，看有人来，她开了帘子透气之后还会喷点香水啥的遮一遮。
余墅有次试探着问过饶芸，抽烟，到底是什么感觉。
饶芸那会儿只是看着她温柔笑笑，说没什么好抽的，成年人用来暂时麻痹自我的一种方式而已。
麻痹自我？
“余墅。”
正想着，身后有人叫她名字
余墅看过去，是孙珂。
孙珂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两瓶酸奶，递了一瓶给余墅。
余墅没明白，但还是接过来：“谢谢。”
孙珂走过来和她并肩，看着露台下的街景说着：“之前一起上班的时候就没怎么说过话。”
“没想到离职了，还能凑一块儿。”
余墅不知道说什么，礼貌地笑笑。
“你和孟憧，终于在一起了？”孙珂忽然问了句。
“没有啊。”
“那你是打算跟他在一起？”
余墅皱眉：“也没有啊。”
孙珂意外地挑了下眉：“孟憧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不打算跟他在一起？”
余墅有点词穷：“他是对我很好，但……”
“不喜欢？”
余墅犹豫着点了点。
孙珂转过脸去点了点：“也对，你这样的性格，应该不会喜欢舔狗。”
“但我以为……”孙珂又皱着眉转过来看她，“连你俩闹矛盾的时候，孟憧背地里找人帮忙演戏都要给你钱，你应该会被打动的。”
“演戏？”
“你俩不是都和好了吗？他还没跟你解释啊？”
“难怪你还没跟他在一起，原来是不知道。”
“就是他跟你说谁谁谁惹到谭黎了，让你去处理，然后每次成交都给你一大笔钱。”
“这就是演的啊，虽然那些人确实是惹到了谭黎，但你接触到的，除了少数几个没什么攻击性的他敢直接让你去，剩下的几乎都是他提前处理过的，甚至有的不好惹的他都没敢让你去，都是直接找另外的人演的，就为了让你成功完成然后给你钱。”
余墅愣住，心脏忽地一沉，眨眼反射都暂停。
“你当真啦？”孙珂笑起来，“傻不傻，你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也没学过打架，怎么可能吓唬得到那么多人？”
“而且这样了孟憧都还怕你出事，每次你办事的时候他都悄悄跟着你来着，就算他在外地去不了，也会让别人守着你，上次那个钟什么……就那学霸，就是秦飞跟着去的。”
余墅依旧愣着没动，但眼里没有半点高兴。
孙珂皱眉问她：“你怎么这个表情？我还以为你应该会很高兴的。”
“你俩都吵架了，他还愿意费心思为你做这么多，什么都不图，只是为了能给你送钱，甚至到现在都偷偷瞒着没告诉你，你不应该觉得感动吗？”
一阵冷风吹过来，孙珂裹了裹衣服：“走吧，去里面待会儿，吵归吵，但至少比这里暖和。”
孙珂走了两步，看余墅还愣着没动，没再管她，转身往里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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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墅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兜里的手机在响，她回过神来伸手去拿，这才发现自己手都冻僵了。
她慢慢拿出手机，是孟憧。
余墅低头咽了咽，一边慢慢挪动步子往室内走，一边接通电话：“喂？”
“余墅……你去哪儿了？”
孟憧应该是喝醉了，说话声音都黏糊着。
余墅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一阵一阵地喘不上来气。
她微张着嘴保持着呼吸，一步一步往室内走着，走进防寒门帘的第一秒，室内暖和的空气包裹渗透进她皮肤毛孔的第一瞬，刚才那些被温度冻住的情绪解冻翻涌，余墅眼眶湿了，喉咙也开始跟着痛。
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皱眉站到旁边扶着墙缓着劲儿。
“余墅你怎么不说话？”孟憧的声音再次从听筒传来，“我喝醉了，你来接我一下好不好？”
余墅低头抿唇忍住眼泪，走廊上路过的人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努力调整着呼吸，捏着电话说：“我……有事先走了，你让秦飞送一下吧。”
“可——”
孟憧的话还没说完，余墅挂断了电话，包都不要了，径直出了餐厅。
她想回家。
但不知道哪里才是家。
音河巷不是，银饰店不是，八中门口的出租屋也不是。
都不是。
虽然大方向上她确实是依赖着孟憧和饶芸生活，但她真的以为自己有在靠自己的力量挣钱，真的以为自己在帮孟憧处理麻烦，真的以为孟憧做这些都是为了谭黎，还自以为是地劝他回头是岸。
还有饶芸，拉着她的手说孟憧的那些朋友最放心的就是她了。
但其实孟憧做这些危险的事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那可怜的自尊心。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结果人尽皆知。
活都活不起了，还要脸面。
现在好了，这么多人都为了她演戏、陪着她演戏，这么多人都知道是假的，就她以为是真的，没有剧本，却比谁都要入戏，甚至还自信满满地做着别人的墅姐。
什么墅姐啊，笑话姐吧其实是。
余墅在街上走了一通，孟憧还在给她打电话问什么事，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挂掉电话，冷风吹得她脑袋又有点昏沉起来，余墅打车回了出租屋。
先睡一觉吧。
睡一觉再说。
再次醒来，是孟憧打来电话。
窗帘缝隙里露出来的天空已经全黑了，余墅接起电话。
“余墅，你在家吗？”
“我把你包带回来了，你开一下门。”
余墅抬手捂了捂眼睛，掀开被子起床。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孟憧送来的一个小蛋糕。
“惊喜吧？”
他说着往里走：“本来说是要给你打包生日蛋糕的，但蛋糕被秦飞切得稀碎，我就重新去给你买了一个。”
“说是动物奶油的，里面还有蓝莓果酱，你快过来尝尝。”
余墅低头疲惫地呼出口气，关了门走过去。
孟憧已经熟练地在餐桌上坐下，拆开蛋糕盒子，拿了勺子出来。
两只。
他想和她一起吃。
余墅胸口闷着，眼眶又有点热起来。
她接过勺子，微张着嘴轻轻呼出口气稳住情绪，挖了一勺蛋糕。
“怎么样？好不好吃？”孟憧笑着问她。
余墅闭眼点了点：“好吃。”
孟憧朝她笑笑，也吃起来：“你走得早都不知道，中午秦飞不是喝多了吗，趴我身上说梦话，说什么情意绵绵——”
“哎对了。”孟憧说了一半忽然想起来，“你中午说快递送错了，退掉了吗？”
“你买的什么啊？”
孟憧不大好意思地凑过来，扭捏但字字清晰：“不会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吧？”
余墅答得平静：“不是。”
孟憧看着她绷了绷唇，继续吃着蛋糕：“哦。”
安静。
余墅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没再继续，孟憧晚上也吃了饭，不太饿，拿着勺子挖了一小坨奶油在边上扒拉着：“余墅。”
“我明天……就要走了。”
“再回来，就得是过年的时候了。”
余墅看着他没说话。
孟憧也看着她：“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孟憧垂眼眨了下，调整了下呼吸，看着余墅笑笑：“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
“你别和钟祺佑走太近好不好？”
“等我回来。”他又说。
余墅错开了视线，好一会儿：“你好好打你的球，别的不用管。”
“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管？”
她的事。
余墅慢慢握紧拳头，但什么也没说。
孟憧这次的比赛很重要，她不想影响他。
余墅抬头朝他勾勾唇：“好，我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冷雾霾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