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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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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骗你,真醉了,头疼。”霍禹头抵在宁玖颈窝,他特别喜欢这个姿势。
宁玖面无表情:“霍总听过狼来了吗?”
两人位置忽然颠倒,霍禹挡住大半灯光,宁玖看着他的眼睛,思绪飘远。
大概因为先前回忆起七年前的片段,宁玖心尖像被什么轻轻戳了下,眼睛骤然变得酸涩。
他忽然想起那年旅行回来,叶允来机场接人,问他后悔吗?
他说后悔,叶允以为他的意思是全盘否认跟霍禹那段感情,叹口气说:“阿玖,你这样冷漠的性子,不知未来还要伤到多少人。”
宁玖嘻嘻哈哈笑:“允姐完全不用担心,我已经试过谈恋爱什么感觉,一点都不好玩,以后都不想再试了。”
叶允被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出脏话,忍着情绪说:“闭嘴睡觉去,我现在看你有点烦。”
谁都不知道,那时宁玖真正后悔的是,他没能和霍禹有个好的开始,两人只能仓促地走向结尾。
宁玖躺在后座抱着玩偶,嚷嚷睡不着,从包里翻出手机打游戏。
霍禹不在身边,他恢复丢三落四的习惯,充电宝不知被扔在哪个角落,手机这会只剩下2%的电量。
宁玖求助:“允姐,充电宝递给我。”
“没有,滚去睡觉,别烦我!”叶允一副完全不想看见他的样子。
宁玖哼哼两声:“明明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你要向着霍……向着某个人说话。”
“因为我爱憎分明。”叶允从后视镜看宁玖一眼。
宁玖背过身不理人,开始抠手机壳玩。
要不叶允嫌弃他没心没肺呢,这个手机壳还是霍禹亲手做的,是有段时间很受欢迎的流沙手机壳。
背景图是霍禹亲手绘制鲜花围绕的城堡,上下晃动时,有雪花一层层飘落,唯美又浪漫。
宁玖无意识抠开手机壳,里面掉出个东西,是个纸币叠成的平安符。
这同样是宁玖上网看见感兴趣,让霍禹帮他做的。
宁玖叹口气,拿出来慢慢拆开,里面又掉出个浅粉色的便签纸,上面只写了一行话。
“希望玖玖喜乐平安。”
除了父母和霍禹,没人会喊他这个小名。
宁玖知道这张便签纸,但那时霍禹告诉宁玖,他写的是希望玖玖永远喜欢他。
“霍禹蠢死了。”宁玖咕哝一句。
“阿玖,你刚才说什么?”叶允没听清问他。
宁玖下意识擦擦干涩的眼角,努力半天也没将平安符复原,随便叠两下又塞回手机壳后。
“什么也没说,骂人呢。”
叶允把充电宝扔过去:“闭嘴玩游戏。”
“允姐万岁!”宁玖接过充电宝,好像刚才的情绪都是错觉。
宁玖被唇上的疼痛唤回神:“霍禹!”
“玖玖在想什么?”霍禹声音很冷。
宁玖当然不可能告诉霍禹,别过视线:“没想什么。”
“小骗子。”
宁玖瞪霍禹:“我还没怪你装醉骗我呢!”
“玖玖难道骗我的次数还少?”
霍禹这个记仇怪。
注意到宁玖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霍禹凑近:“好看吗?”
“你长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还需要别人夸?”
“你不是别人。”霍禹亲昵蹭过宁玖脸颊。
气氛太过旖旎,让宁玖下意识逃避:“快去洗澡睡觉,已经很晚,你别闹了。”
“玖玖嫌弃我。”霍禹闷闷道,“以前就嫌弃我,现在还嫌弃我。”
“我没有。”宁玖反驳。
霍禹声音里的委屈都快凝出实体,还挺可怜的,宁玖想。
“小骗子。”霍禹又重复一遍。
宁玖垂下眼睛:“对不起,当初不应该欺骗你的感情。”
“以后不准再道歉。”霍禹看着宁玖,“这件事已经翻篇,我早就不在意了。”
宁玖不知霍禹从哪得出他们翻篇的结论。
“霍禹,你这人真奇怪。”
宁玖想,他以前就时常搞不懂霍禹的想法,现在更不懂了。
霍禹笑了下:“我不在意也不行吗?”
“可你心里明明就还在意。”宁玖低声说。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呢?”
宁玖咬了下舌尖:“如果真的翻篇不在意,你就应该忘记我,拥有全新的开始。”
霍禹又笑了下,眼神格外冷:“宁玖,怎么会有你这样残忍的人?”
“霍禹,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宁玖对上霍禹的目光,“我冷漠无情、没心没肺,你从七年前就应该很清楚。”
“没错,我很清楚。”霍禹笑的比哭还难看,“前一天还说喜欢,后一天就提分手,无论我如何乞求都不愿意再见我一面。”
“你来找过我?”宁玖咬着唇,“我跟你说完……说完分手就出国了。”
“我知道,但七年前的霍禹不知道。”霍禹掐着宁玖下巴,“他找了你整整一个月,你为什么不愿见他?连一条消息都舍不得回。”
他以为宁玖对他能有一星半点的真心,结果什么都没有,他就像宁玖随手丢掉的垃圾。
“霍禹……”宁玖怕疼,眼里浸满疼痛带来的生理性泪水。
霍禹猛地回过神,轻轻碰了下宁玖脸颊的指痕,手指在颤抖。
“我喝醉了,不清醒。”霍禹起身,“刚才说的全都是胡话,不用放心上。”
宁玖忽然搂住霍禹的腰,他不敢再道歉,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霍禹想,又是这样,明明心里想逃开,结果偶尔又要给些甜头,让他生出没必要的希望。
“宁玖,你想让我忘记你?”
“是。”
“你不是跟叶允说有的是时间,不着急还清。”霍禹表情是真的费解,“为什么现在又急着摆脱我?”
宁玖意识到什么:“你让人跟踪我?”
“宁玖,我说过我不信你。”霍禹道,“如果我不一直看着,你又会消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怎么都找不到。”
宁玖听不懂霍禹在说什么,他什么时候消失过?
“你什么意思?”
霍禹没回答,起身进了浴室。
水流声淅淅沥沥,宁玖捂着眼睛,他看不懂霍禹,更猜不到他究竟想做什么。
等霍禹出来,宁玖已经睡着,蜷缩在床边,仿佛在和谁划清界限。
霍禹把人搂进怀里,抱得很紧,宁玖迷迷糊糊喊了声阿禹。
“我在这里。”霍禹温柔亲了亲宁玖。
外面又开始下雨,和之前一样,宁玖下意识往霍禹怀里钻。
恐惧滋生梦魇,宁玖又梦见那条蟒蛇,他被死死缠缚。
梦里的他想喊救命,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窒息之前,他终于喊出声:“霍禹!”
场景骤然变化,霍禹苍白着脸问他:“宁玖,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宁玖看见大雪漫天,霍禹站在宁家别墅外,身上穿着宁玖嫌弃的那件旧棉服。
宁玖又看见傅明宇的车子经过,溅了霍禹一身雪,车上不知谁出言嘲讽霍禹异想天开。
“霍禹!”
梦境坍塌,宁玖睁开眼睛,霍禹正饶有兴致看着他:“玖玖做了什么梦?”
“没什么,不记得了。”
“你一直喊我的名字。”
宁玖翻个身,脸埋进枕头:“真的不记得。”
他不知梦境内容是真是假,但他旅行回来时,家里阿姨提过,曾有人来找过他几次。
他想起离宁家不远就是傅家。
霍禹那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找他?
傅明宇会不会真的欺负过他?
天那么冷,他新买的羽绒服还没来得及送给霍禹。
宁玖闭上眼,这七年不止霍禹变了,他也没办法继续没心没肺活着。
身后,霍禹正在换衣服。
宁玖起身洗漱,换上霍禹精挑细选的情侣装。
霍禹的行程安排很满,工作效率同样很高,原定到傍晚才能解决的工作提前两三个小时完成。
宁玖陪霍禹忙了一天,头昏脑涨,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霍禹把杯子拿过去:“别喝了,小心晚上睡不着。”
“不会,我困。”
“带你去做点提神醒脑的事情。”霍禹说。
“什么?”
霍禹神神秘秘,牵起宁玖往外走:“到了你就知道。”
刚上车,宁玖就靠着车窗睡着,又被霍禹抱进怀里。
等他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宁玖揉揉眼睛:“怎么不喊我?”
“看你睡得很香,舍不得。”
宁玖认出这是哪里,当地很出名的景点,里面更出名的例如高空蹦极,丛林飞跃等等。
“我不去。”宁玖立刻说。
“玖玖知道我想带你做什么?”
宁玖指着旁边介绍项目的牌子:“哪个都不行!”
“不参与也没事,我们过去看看风景。”霍禹早知宁玖不会答应。
两人走到观景台坐下,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宁玖对这类项目不感冒,他问霍禹:“这些你都玩过吗?”
“试过几次。”
还几次!
“我很久没玩过了。”
“为什么?”
“可能现在的我比较惜命,勇气都用在其他方面。”霍禹说。
“你不会骗我去蹦极吧。”
“放心,我就算不珍惜自己的命也会珍惜你的。”
宁玖声音发闷:“你别总说这种话。”
霍禹牵着宁玖,走到观景台旁:“我真的是带你来看风景。”
远处夕阳慢慢沉下,宁玖转过头看霍禹,风正吹起他额前碎发,露出曾让宁玖心动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