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对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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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央不觉的握紧手中的帕子，明明已经到了地方，只需要一个转身便能看到那人却怎么也迈不开那个步子。该如何呢？她看着面前的青石板，想了许久还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之后一个青衫身影从暗处走出来，就站在她刚刚站着的地方。
“舅舅。”刚刚练过刀法的皇帝冒了些薄汗，他来到慕允身后目光越过他看到不远处转身消失的人，“是虞央姑姑。”
慕允背着手没有多说，无神的双眼看着面前出神。
“练完了？”许久之后他才说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原本背着的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支木条朝着皇帝攻去。皇帝侧身一闪，立刻专注于眼前的攻势。
虞央回到自己房间，死死的抓中胸口的衣领，仿佛那里紧致的快要夺去她的呼吸。刚才就在练武场，她明明已经感觉到那人的气息却不敢再向前一步。当年她无故一切的逃了出来只为他一人，现在却不敢踏出一步见他。
虞央抬头看向空荡荡的床，这才想到月下还睡在上清宫。一向到这个，还有今天遇到的事情。皇帝年岁也大了，不能再让他和月下太过亲近了。是不是该跟太后提一声侍寝的事情？虞央一边想着，一边取出火折子。
小小的火光照亮小小的房间，虞央仿佛预知一般的看向阴影处。红唇几下张合才发出颤抖的一声：“慕允，是你么？”
“……”隐在黑暗的人没有应她。
“十五年了，我等了你十五年，你都不肯让我见你一眼？”她又何尝有那个勇气去见他，十五年的时间，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风华正茂，十五年的宫廷事蹉跎了她。
“过得可好？”
“你把我丢在这里十五年不闻不问，现在又问这个做什么。”虞央起身，且没有朝着阴影处去。而是走到墙角的柜子前，从中翻出一套男装。她将男装放到桌上，“这是我十五年前给你做的，不知道还合不合身。”
她将衣服放到桌子上自顾自的说着话：“以前，我不知道你在哪，现在你既然在这了，就拿去吧。”她拂过衣料，上面的一针一线还是新的，可见保存得很好。
阴影处的人沉默许久，这才对着她说道：“叶里。”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我自己都快忘了。”虞央一直低着头，出神的想着什么。手指下意识的在衣料上来回抚摸。
“……”
两人正沉默着，突然有人敲起门来。虞央这才一惊，一伸手才知道不知不觉已然落下泪来。她顿了顿，这才朗声说道：“何事？”
“姑姑，太后唤你。”
虞央一愣，她看向阴影处：“好，我知道了，我穿上衣服这就过去。”说完，她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一下，吹熄蜡烛之后才出门去。待到她离去之后，慕允来到桌前抚摸过她留在桌上的那套衣服。最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走出门去。
如霜找虞央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知从哪里知道的月下没有回来就找人过去问一问。可是，她抬眼看向虞央心神不宁的样子不免起疑：“虞央，你怎么了？”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很少见到她现在这样。
“回娘娘的话，虞央没事。”虞央垂下眼帘，心理也想着那个人该是走了吧。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侍卫的呼喊声：“什么人，站住！”
虞央闻言一抬头，迅速看向如霜。然后跑上前将她护到身后：“娘娘，从……”话还没说完，下半句便被已经来到殿中的人给震去。她痴痴的看着站在大殿中的人，青色的长衫整整齐齐的挂在身上，一点都没有凌乱。
“允儿。”如霜看着眼前的人，也很是吃惊。她看了一眼已经呆愣住的虞央，“你怎么会来？”
慕允虽然盲了，却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发声的位置：“我，来带她走。”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虞央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仿佛他不是慕允一般。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就在刚才他连面都不愿见一面，现在却说他来带她走？
倒是如霜先反应过来，她一眼看向已经从外间涌进来的侍卫们，连声喝道：“站住，都给哀家退下。”
外间的侍卫被喝住，互看着对方都不知道里间的太后娘娘在想些什么。他们僵持着没有再进一步却也迟疑着没有退下。
“允儿，你……”
“叶里，来。”慕允朝着虞央伸出手，后者迟疑着缓缓走向他。可是轻皱着的眉表示着她的不安。
“虞央……”如霜轻唤道，似乎想要阻止她却又没有开口。果然，虞央转头看向如霜：“娘娘？”
此时，殿外又是一阵骚动，慕允毫不犹豫的转身与那人对掌，接着冲力来到虞央身边将人一卷翩然落地，他几乎都不看向那闯进来的人便知道他是谁：“李定滦，多年不见。”
“当年那一箭竟然没要你的命，难得。”豫王看着多年前的劲敌。
慕允没有应他，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言，带着怀中人正准备离开。谁想如霜和虞央同时出声：“等等，我（她）不能走。”
慕允“看”向身旁的人，即便看不见虞央依旧可以感觉到他已然爆发的怒气：“阿允，月下啊，还有月下啊，她还这里。”她走了，那个小孩怎么办呢？
“谁的女儿，谁养。”对于李家的人，慕允没有一丝好感，“你的理由又是什么？”慕允没有看向如霜，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允儿，月下还小，她不能离了虞央……”
“那是你的女儿，随便编排个名目把她丢给李定滦就可以了。”没等如霜说完，慕允已经打断她的话，“你果然还是知道。”
知道什么？豫王看向一旁的人，她一派柔和的样子，让他轻轻蹙眉。每次她出现这个样子便是又有了什么算计，让人恨不能。
“什么月下离不开她不过借口，如霜姊姊，你之所以不让虞央离开是因为她身份吧。”慕允直接说道，“北荻大汉王最疼爱的妹妹，若是终有一日北荻真的攻入京城她便是你最后的护身符？”
此话一出，虞央和豫王同时看向如霜，后者绝色的容颜上依旧是那派温和的样子，她淡淡一笑全然没有刚才慕允突入时的慌乱：“允儿，你这么认为？”她翩然走下台阶，“若是如此，当年我将她交出去便好了，何苦为你藏着那么久。”她走到弟弟面前，看着多年不见的容颜：“允儿，我帮你照顾她十五年，你现在一来便说要带她走，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就算了？”
慕允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虞央轻轻抚过他牵着她的手，仿若安抚他躁动的情绪一般：“阿允，毕竟太仓促了。”她看了一眼冷眼看着这一切的豫王，也知道今天的事情难了结。毕竟慕允的身份在朝中还是个禁忌，论身份他是当朝国舅，可是却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国舅的身份。今天晚上还硬闯后宫打伤侍卫，加上豫王在此只怕今天晚上慕允就算是一人也难以离开。
“允儿。”如霜伸手牵过虞央，“你消失个十五年，然后又这般出现。当年是放下人就走，现在是带了人又走。你这样可对起等你多年的虞央？离便离吧，总要有个过程。月下还小，毕竟跟在虞央身边那么多年，总得让她适应了才好。”
如霜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慕允的神色：“而且，咱们姐弟也有那么多年不见，也坐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姊姊，我见不到你。”
“……”如霜一愣，执着团扇的手在慕允面前一挥，那双眼竟还是愣愣的张着。刚才不查，现下仔细一看才知道这双瞳眸竟是瞎的。如霜放开虞央的手，转身看向身后的豫王，灯光明媚之中，让她恍恍惚惚看不清他的神色。
一旁的琉璃盏爆出一下火花，殿内众人皆是沉默着，只听外间侍卫山呼万岁。如霜这才回神，她看了虞央一眼，下一秒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冲了进来。
“娘！”
这一声“娘”让如霜一震，握着团扇的手死死掐着。她看着小孩跑近殿内来到虞央身前瞪大着眼睛看向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娘，他是谁？”
“他是……”他是你舅舅，可是现在这情况倒是不知怎么解释。
“月儿，让你先别闹。”皇帝披着黑色白绒大袄走在小孩后面，因动作而扬起的风露出里面还未来得及换下的里衣。他来到小孩身后，对着如霜行李：“母后。”
这下可是乱得不能再乱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对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