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沐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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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日之后，少年帝王的改变似乎在潜移默化之中超出了众人的预计。没有人知道这个平时看起来一如往昔的少年皇帝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仿佛过尽千帆一般。如果说以前的皇帝是少年老成，至少还能让你找到一些门路。可是现在的皇帝却越发不可捉摸，你看他端端坐在上位，神色平静仿佛正在出神却又能一下子切到重点。
越发成长起来的帝王，和依旧大权在握的摄政王，朝廷之上必有一伤。可是，百官都在猜想被压制多年的少年皇帝在何时会出手将大全夺回，却苦苦没有结果。少年皇帝似乎根本不急，每天就听朝，习课，练武过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奋发夺权的样子。
长剑被挑起，银光一闪连带着红色的剑穗也被割断。少年皇帝收手，看着手中的剑穗微微一笑：“子廉输了啊。”
“皇上好功夫。”小王爷收剑而立，默然的神色根本不在乎刚才输赢的狼狈，仿佛与自己无关一般。
“哎，人各有专攻。若是比箭术，朕一定不是你的对手。”皇帝将自己的剑随意递给一旁早就上前等候的小太监，目光一转看到练武场之外树荫下的小小身影。半个身子全都躲在树后，是不是朝着这边看着。
少年一愣，神色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那一抹痛闪得很快，没有让任何人察觉，他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随即他扬起笑容，一如往常一样走到以为自己躲得很好的小孩面前弯下身子看着她：“在干什么？”
小儿背着手，乖乖的站在树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温柔微笑的少年：“棣哥哥讨厌月下么？”
少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并没有一如往常的将她抱起来，而是直接伸出手到她的面前：“棣哥哥怎么会讨厌月下呢？瞧这小脸晒得红的，待会虞央姑姑该训棣哥哥了。”他牵起小孩的手朝着外面走去，小王爷则走在两人十步之后。
“那棣哥哥最近都不来看我了。”
“棣哥哥最近忙。”
小孩停了下来，少年也随之停下。小孩歪着脑袋看着牵着自己的人：“棣哥哥，你撒谎了。”
小王爷看向阳光下的少年皇帝，光芒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却隐隐为那个小孩担心，是怎样的勇气能让这个小孩直接拆掉少年皇帝的谎言，不留一点颜面。
倒是皇帝毫不在意的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棣哥哥真的有事忙着呢。月下不相信棣哥哥？”
小孩看着他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任由少年皇帝牵着继续往前走。日暮西斜中，少年和小儿相牵而走的样子让他们身后的小王爷微微一震。他低下头，似乎感觉到前面少年的心思却又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上清宫门之外，王喜一人候在殿门一旁，一见到少年皇帝的身影便连忙走了上去。走进了一些，这才看见少年皇帝手中牵着多时不见的小孩。王喜瞄了一眼少年皇帝，见后者没有任何让他接手的意思也不敢逾矩，只得行礼问安道：“陛下。”
“嗯。”少年淡淡应了一下，“准备用膳吧。派人到母后那说一声，就说月下今儿个在我这吃，晚上再送她过去。”
这事也常有发生，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喜应了一声便吩咐了下去。少年皇帝将小孩带到屋中，放任她在寝宫中自己玩耍，而自己则走进侧间里殿的浴室里。
小孩原本正被皇帝放在桌子中央的镂空青花玉净瓶，却不知怎的就察觉到空荡荡的大殿中已经只剩下她一人。她朝着空荡荡的大殿唤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她，门外守候的宫人一听到她的声音却也不敢推门进去。
小孩久寻不到人，隐隐听到水声出现。她寻着水声过去，没有关严的侧门透出一丝丝的雾气：“棣哥哥。”她朝着里面喊一声，水声停了下来。少年皇帝正处于变声期的声音传来，带着异常的低哑：“月儿？”
得到回应的小孩笑了起来，她推开门走进去，满室的雾气中只能看到少年依稀的身影：“棣哥哥，你怎么丢下月下？”
水声动了动，雾气中的少年似乎移动到比较远的那一端：“月儿站那等着，我马上出去。”皇帝似乎有些急，仿佛什么事情被中断了一般。湿热的雾气中连带着小孩所不明了的暧昧气息，少年取来一旁挂着的衣服披上，长发披在肩上还滴着水珠子。他匆匆的来到小孩面前将小孩领了出去，或许是因为刚刚沐浴，所以面颊上带着一些红晕。
刚来到外面，他便拉铃让人进来。王喜看着茫然的小孩和有些异常的皇帝，垂下目光。
“王喜，收拾一下里面。”皇帝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太监，并没有让他来给自己穿衣。王喜有些吃惊，却依旧领命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宫人，然后自己走进浴室之中。浴室中的雾气还没有散去，王喜径直走向那堆被换下的衣物中。
他将衣物拾起，原本被掩饰着的麝香味变的大了。王喜一愣，将衣物翻开，果然看到最贴身里裤上的白斑。在这宫中呆的久了，能够伺候上皇帝的都不是些盲人。他迅速将衣物裹好，确定没有一丝的遗漏这才从另一边的小门里出去。
这个小门是平常清扫的小太监们出入的通道，一般的贵人们都不知道。通道的另一个出口则是浣衣局内。王喜看了看左右，在确认没有人之后，迅速的走向一旁的小房。这个房间平常没有人来，因为这是烧衣服的房间。
宫人中若是有人生病了，随身衣物都会被带到这里一并销毁。王喜取来一旁的火折子，正想点燃，却有不敢下手。帝王的衣物皆记录在侧，这要是不明不白的没了，若是尚衣局那边问起来，事情不好收拾。
正当着他犹豫之间，肩膀猛的被人一拍，他整个人转过来一看：“虞央姑姑。”
虞央原本只是出来取如霜的衣物，却不曾想在这里遇上了王喜。她狐疑的看着王喜怀中的衣物，上面的金龙不做第二人想：“王公公，这是做什么啊？”
王喜心下便明白这事完了，如果将事情如实相告，皇帝那边肯定不让他好过。若是不说，凭着虞央的眼力还看不出来。那太后那边他也没活路。他心下正乱着，只能跪下对虞央说道：“姑姑，救我。”
弄清了事情的始末，虞央微微一愣，她想了想也明白王喜的苦楚：“这样吧，你就把那里裤烧了，然后衣服照样给浣衣局送洗去。至于尚衣局那边，就先瞒着，我帮着你新做一件。这布料太后宫中也有剩的，或许还够。”
“多谢姑姑。”听完她的话，王喜只差没给她跪下了。
随后，王喜抱着那处理之后的衣物重新从通道回来，将脏了的衣物交给宫人，净手更衣之后重新来到皇帝身边。
此时的皇帝已经穿戴好，正哄着小孩吃珍珠粥，眼角余光看到回到自己身后的王喜，也没多说什么，全心全意放在小孩身上。
吃完饭之后，皇帝抱着小孩在怀中，教她识字。小孩似乎是困了，不知何时竟然靠着皇帝就这么睡去。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小小的，划过颈部的时候有些微痒。皇帝小心翼翼的将小孩抱起，将她放到温软的床上。
已是入冬的时候，龙床之上垫了厚厚的鹅绒垫子，垫子之下还有一块暖玉。皇帝摸了摸小孩睡的周围，确定小孩不会冷到之后，这才吹熄了床一旁的蜡烛走出门去。王喜此时候在外殿，见到皇帝出来却没见小孩，正思索着呢。只听到皇帝说了句：“月下睡了，派人去跟虞央姑姑说一声，明儿个再过来吧。”
王喜看着帝王离去的背影，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传了这话。
皇帝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便来到练武场。已经是深夜，练武场上空无一人，就连兵器都已经全部收入库中。皇帝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处隐蔽之处：“舅舅？”
“开始吧。”
又是一夜苦练。
听到王喜传来的消息之后，虞央一愣。她看向这个皇帝身边的太监，之问了一句：“那，现在皇上在哪儿。”
“咱家并不知晓，这些日子，皇上总是在用完膳后出去一段时间也不让任何人跟随，直到子时方才回来。”
什么？虞央这下更是吃惊，她细细盘算一会：“公公，可知死罪将至啊。”
王喜一听这一句，连忙跪倒地上：“姑姑……”
“公公真的不知皇上去的哪儿？”
“咱家……”王喜踌躇一会，这才说道，“咱家曾经悄悄问过下边的人，据说有人曾在练武场见过皇上。”
练武场么？虞央想了想，便对王喜说道：“我知道了，公公你先回去吧。”
练武场？难道是……想到这个可能性，虞央握紧了手，直接掐进手心却不觉得疼。她看着桌上心形的焰心出神。片刻之后，她毅然起身，出门去了。
这一路上，虞央都在想，若真的是他自己会怎样。若真的是那个人……她又能如何呢？正想着，不知不觉的便来到练武场外……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沐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