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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七夕特辑:青鸟幻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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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剧情无关,只是小情侣的简单贴贴小剧场,可不看。)
月光如一层柔软的银纱,懒洋洋地铺洒在庭院里。徐鲸殊蜷在宽大的藤椅中,像只餍足的猫,半阖着眼睑享受这份沁凉的静谧。夜风拂过她散落的发丝,带起一阵细微的痒。
脚步声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睁开眼,便见重潮生披着一身清辉走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个什么物件。
“回来了?”她声音里还带着点慵懒的鼻音。
“嗯。”他应着,走到她跟前,那双总是盛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像是将漫天碎星都揉了进去。他献宝似的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那是一个精巧的琉璃盏,盏中竟盛着些许流动的、泛着柔和珠光的夜露,更奇妙的是,露水中还悬浮着几颗细小的、正在缓慢绽放的昙花花苞,如梦似幻。
“这是……西苑那株快要枯死的月下昙?”徐鲸殊微微撑起身,惊讶地接过这不起眼却无比用心的礼物。她前几日不过随口一提,说想看看盛放的月下昙是何等奇景,却总错过花期。
“嗯,我想着,你或许会喜欢。”重潮生轻声说着,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期待着她的反应。那眼神太干净,太专注,映着她的身影,清晰地盛着毫无保留的爱意与温柔,亮得惊人,纯粹得让徐鲸殊的心尖猛地一颤。
她忽然就生了“歹念”。
毫无预兆地,她伸手,轻轻一推。重潮生猝不及防,顺着那不大的力道跌坐在藤椅里,藤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微微睁大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忽然欺身靠近的徐鲸殊,脸颊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薄红。
“殊殊?”他低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却没有丝毫退缩。
徐鲸殊没有回答,只是俯下身,阴影将两人笼罩。她先是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因紧张而微微滑动的喉结。他猛地屏住呼吸。
接着,一个轻柔如月光的吻,落在了那微凸的、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重潮生浑身一僵,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压抑的呜咽。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藤椅的扶手,指节微微发白。
吻,一路向上。掠过下颌,掠过微微发烫的脸颊,最终,羽毛般轻柔地,落在了他不断轻颤的眼睑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软的唇瓣,以及那之上携带的、属于夜露的微凉湿润。
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盛满爱意的眼睛被覆盖,重潮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顺从地闭着眼,只有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剧烈地颤抖着,扫过她的唇瓣,带来一阵细密的痒。
徐鲸殊能听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也能听到自己同样失序的心音。她稍稍退开些许,看着他紧闭的双眼、通红的脸颊和那微微张开的、湿润的唇,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情和冲动攫住了她。
重潮生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里水光潋滟,比琉璃盏中的月露昙还要动人,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只有她。他的目光依旧纯粹,却因情动而显得更加深邃迷人。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浓得化不开的眷恋。月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藤椅轻轻摇曳,仿佛也沉醉在这情不自禁的亲近之中。
就在这时,琉璃盏中悬浮的一颗昙花花苞,仿佛被两人的体温与情愫催动,最外层的花瓣极其细微地、颤抖着,舒展开一道柔白的弧度。一抹极为幽微的清甜香气,似有还无地逸散开来,融进月光里。
藤椅吱呀轻响,像是夜的低语。
重潮生像是被这无声的绽放和眼睑上温软的触感双重蛊惑,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倏然断裂。他蓦地仰起头,吻上了徐鲸殊的唇。
这是一个生涩却无比炽热的吻。
不再是徐鲸殊主导的、带着戏谑意味的轻轻触碰。重潮生几乎是凭借本能,笨拙却又急切地贴紧她,柔软的唇瓣厮磨间,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战栗。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侵略性。
徐鲸殊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不是抗拒,而是猝不及防的沉溺。她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收紧,指节陷入他微凉的衣料。
感受到她的默许甚至是纵容,重潮生心底那点小心翼翼的胆怯瞬间被巨大的勇气取代。他试探着,轻轻吮吸她的下唇,像品尝世间最珍贵的蜜糖,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梦境。
月光静谧流淌,注视着藤椅上交叠的身影。又一颗昙花花苞悄然绽放,花瓣层层舒展,褪去青涩,露出其中娇嫩的花蕊,如同爱意毫无保留地袒露真心。
不知何时,两人的位置悄然调换。
徐鲸殊被温柔而不容抗拒地压进藤椅柔软的深处,重潮生的手臂护在她身侧,避免她被藤蔓硌到。他整个人的重量并未完全压下,只是虚虚地笼罩着她,仿佛守护着稀世珍宝。
他的吻变得细细密密,从唇瓣到唇角,再到微微泛红的脸颊,最后流连在她敏感的耳垂。每一次触碰都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又带着灼人的温度,激起细小的火花,在徐鲸殊的皮肤上蔓延开来。
琉璃盏中,最后一颗也是最硕大的花苞,在这一刻终于完全怒放。花瓣莹白剔透,仿佛用月光凝成,舒展到了极致,毫无保留地展露着生命的华美与纯净的诱惑。那清甜的香气骤然变得清晰,缠绕在两人鼻息之间,如同情动的呢喃。
徐鲸殊闭上眼,感受着这极致温柔又充满占有欲的亲近。一种酥麻的舒适感从尾椎骨窜起,让她浑身发软,指尖都蜷缩起来。她心里模糊地想:他怎么会这么…这么会勾人?每一个生涩的试探,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贴近,都像无声的邀请,让她想要更多,让她无法抗拒。
可她睁开眼,对上重潮生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迷醉的深情,亮得惊人,却也清澈见底,只有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恋和近乎虔诚的珍惜,像那盛放的昙花,纯粹到极致,反而成了最致命的吸引。
他只是在遵循本能,情不自禁地亲近他最爱的人。
月光洒落,将他纤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微微喘息着,稍作停顿,像是要看清身下人的反应。见徐鲸殊眼波流转,面若桃花,并没有丝毫厌烦,他才像是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再次低头,珍重地吻了吻她的鼻尖,然后是额头。每一个吻都轻柔得像是在举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徐鲸殊的心软成一汪春水。她抬起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主动迎上他再次落下的唇。
藤椅轻轻摇曳,两人的身影在月下交叠,呼吸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无声却震耳欲聋的爱意。一切都很纯情,只是唇与唇的触碰,指尖与衣料的摩挲,却比任何激烈的纠缠都来得深情和动人。
那是两颗心毫无保留地、情不自禁地相互靠近,在月光下温柔厮磨,编织着一个只属于彼此的、静谧而甜美的梦。
藤椅轻摇,呼吸交织。月光与彻底盛放的昙花一同,温柔地包裹着这对爱人,将它们无声却绚烂的盛景,作为此刻最深情的注脚。寂静庭院里,唯有花开无声,情潮暗涌,那极致的纯真与极致的诱惑,完美交融,亘古如新。
月光西斜,清辉愈发温柔,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里。
藤椅还算宽敞,徐鲸殊侧身偎在重潮生怀里,脸颊贴着他仍有些微烫的胸膛,能听见那心跳渐渐从急促恢複为沉稳有力的节律,一声声,敲在她的耳膜上,莫名令人安心。重潮生的一只手环着她的肩,另一只手则与她十指相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捏着她的指尖,仿佛那是什么稀世奇珍,值得反复摩挲品味。
空气中那缕昙花的幽香尚未完全散去,甜而不腻,缠绕着彼此温热的呼吸。
寂静中,重潮生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沙哑,像月光下潺潺的溪流:
“殊殊……”他唤了一声,似乎只是想叫叫她的名字。
“嗯?”徐鲸殊懒懒地应着,像只被顺毛顺得舒服极了的猫儿,连眼皮都不想抬。
“这真好。”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语气却认真无比,“比这月光好,比盛开的昙花好,比我见过的所有风景加起来都要好。”他低下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尤其是刚才……你的眼睛望着我的时候,里面好像落满了星星,又好像……只装得下我一个人。”
徐鲸殊在他怀里无声地笑了,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陷入了回忆,把玩她手指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其实……最开始……是我先忍不住想靠近你的。”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赧然和感慨,“那时候,每次找借口去见你,心里都像揣了只兔子,跳得厉害。怕你嫌我烦,怕你看出我的心思,又怕你……完全看不出我的心思。”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气息温热,拂过徐鲸殊的额发:“我那时笨拙得很,想对你好,又不知该怎么做好。送你东西,又怕你不喜欢;找你说话,又怕打扰你。一边想着要徐徐图之,不能吓跑你,一边又……又总是情不自禁地看着你,希望你能多注意我一点。”他自嘲地低笑一声,“现在想想,那时候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样子,真是傻气。”
徐鲸殊抬起头,想去看他的表情,却被他更紧地搂回怀里,仿佛不好意思让她此刻看清他的脸。
他静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里那些忐忑和赧然渐渐褪去,被一种巨大而沉静的庆幸与喜悦所取代,那喜悦如此深沉,几乎带上了一种虔诚的意味。
“可是,殊殊,”他低声说,每一个字都清晰而郑重,“我最庆幸、最感激的是……你竟然也看着我。”
“你回应了我的目光,读懂了我的笨拙,甚至……”
也愿意爱我。
他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像是拥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总结般喟叹道:“这真好。徐鲸殊……”
你爱我,这真好。
月光安静地洒落,见证着这朴素却滚烫的告白。徐鲸殊没有用言语回应,只是更深地偎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反手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无声胜有声。此刻,唯有彼此的心跳与呼吸,交织成最美的情话。